下人跑出去,一会儿又跑进来禀报:“那位公子不肯进来,说只是有几句话要当面问二小姐,二小姐要是不肯见面,他就要走了。”
谢老爷子和老夫人疑惑地看向如月。
如月知道李靖宇担心谢府不放人,成心这样骗自己走出大门,跟随回雷府去。如月知道二老怀疑自己跟李靖宇间的关系,也不说明,只是愉悦地说:“父亲,母亲,我去看看,靖宇哥有什么话要说的。”
如月举步向外面走去。
老夫人看到如月脚步轻盈,双眼含笑,没有再说什么话,任由如月向外走。
谢老爷子不放心,叫厅外侍候的人:“跟随出去看看。”侍候的人已经跟随如月往外走了,谢老爷子心中到底放不下,又亲自到大门外去看个究竟。
远远地,如月看到站在大门外的李靖宇,精神为之一振。今天的李靖宇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身穿绸布长袍,腰缠白玉带,让本来就英俊不凡的他更显英姿飒爽。李靖宇身边华丽的马车和五六个随从,让每个谢府上的人不敢怠慢。
原来纯朴憨厚的李靖宇,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如月抑制住心中的兴奋,轻快地走到李靖宇的跟前,含笑打量李靖宇,低叫:“靖宇哥。”
谢府中跟随出来的人看到如月跟李靖宇有说有笑,心中的警惕性消失,站在远处观看。谢老爷子走出来,看如月走出大门外跟来人说话,哪里能放心,向如月走来。
李靖宇瞟向越走越近的谢老爷子,低声问:“夫人,现在可以动身吗?”
如月回头看父亲,已到身后,不好开口说话,只有点头示意。
谢老爷子赶到,仔细打量气宇轩昂的李靖宇,又打量李靖宇身后的人,才相问:“请问公子,你是谁?”
李靖宇看到如月已经走出大门外,带走如月不再有阻碍,就按照雷振远吩咐的,恭敬地深深向谢老爷子行礼:“谢老爷,小人是雷府的护院,奉老爷之命前来迎接夫人回家。”
谢老爷子知道上了当,伸手拉住如月的手往里拖:“回去,我不准你跟随这些人走。”
李靖宇胸有成竹,举掌在如月和谢老爷子间轻轻一划,就轻易地将两个人分开,然后半推半拽地送如月登上马车:“夫人,请上车。”
其他护院配合默契,拦住谢老爷子,不让他靠近马车。
如月从马车内探头看父亲,学老夫人刚才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父亲,你别生气,我先回去了。等到你五十大寿那时,我再带领孩子回来给你拜寿。”
马车已经向前驶去,,拦截谢老爷子的人才放开谢老爷子,跃身上马,跟随马车奔驰而去。
谢老爷子望那尘土飞扬中远去的马车,气得浑身抖,手指马车大骂:“死丫头,总有你哭着回来的一天。”
马车奔驰着驶出了常乐镇,在镇外一处竹林间停歇下来。如月挑开帘子往外看,不经意中与站在马车外正要掀开帘子的雷振远四目相对。
看到这个一身尘土的彪形大汉,如月想到刚才那近乎抢亲的镜头,肯定是这个家伙一手策划的。如月嗔怪地瞪雷振远:“真有你的。”
注视马车内那双娇嗔的眼睛,雷振远心中舒畅,愉悦地:“夫人。”
如月却又马上想起在谢府前后的七天时间里,谢老爷子和老夫人所说的事情,跟雷振远过去和自己说的有天壤之别,这个浑蛋老是欺骗自己。如月狠狠地瞪眼看雷振远,恨恨地骂:“浑蛋!”
“夫人。”雷振远吃惊地看一脸怒色的如月。
咳,夫人变脸真是快。刚才还是娇滴滴的俏模样,连眼睛都没有眨,她又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面孔。
雷振远站在马车旁,沉默地看马车内生气的人,追寻变脸的原因。
如月恨恨地放下车帘,帘子拂过雷振远的鼻子。马车内传出怒气冲冲地声音:“回家。”
083。坦白从宽
o83。坦白从宽
如月狠狠瞪眼所代表的含义,叫雷振远在回来的马背上不断的琢磨,联想到过去他自己跟谢老爷子的仇怨,惴惴不安。
如月下了马车,直奔回玉馨院,快步走入婴儿室,看到躺在睡蓝中啼哭的婴儿,神色安详,凝视这个小家伙,柔声地呼唤:“鹏儿,我的孩子。母亲回来看你了。”
在离开的这七天中,如月的脑海中曾无数次闪现出这个小家伙的身影,耳边经常响起婴儿哇哇的啼哭。现在,孩子就在眼前,如月只想把孩子抱在怀中,弥补自己这七天中的思念之苦。
如月伸手就要抱孩子。周妈在一边伸手来阻拦,摇头说:“夫人,你现在不合适抱小少爷。奴婢已经叫人抬来热水,夫人淋浴更衣后,再抱小少爷也不迟。”
如月回顾自己的身子,衣服上到处可见薄薄的灰土,双手上也满是尘土。这种样子,还真不合适抱孩子,如月只好不舍地看孩子,转身离去。
雷振远淋浴过后,半躺在床上休息,在猜测如月回娘家这一趟,对于这个家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夫人回去这七天,谢老头肯定把我跟他的事告诉了夫人。夫人知道了我跟她父亲的仇怨,是要卷包走人,还是要找我的麻烦?”雷振远希望是后一种情况,要是夫人偷偷带孩子逃跑了,是件很头疼的事。
雷振远正在盘算应对之策,如月抱小婴儿进入了房间。雷振远振作精神,坐直身体等候如月的难。
如月坐到窗前的椅子上,对怀中的小婴儿凝视半晌,雨点般的亲吻落到婴儿的小脸小手胸前,这些亲吻温柔得如春风轻拂柳絮,吻个没完没了。如月的手轻轻地拍打婴儿的后背,口中出轻柔的鼻音,安抚这个啼哭中的小婴儿。
婴儿在母亲的怀中渐渐地停止了啼哭。
如月进入房间后始终没有看雷振远一眼。雷振远以为是房间内阴暗,如月没有觉自己,就干咳了几下,如月还是没有向床上看过来。
如月从一进房间就知道雷振远躺在床上,只是她的一颗心全都在小婴儿的身上,没有心思理会雷振远。如月仔细端详怀中的婴儿,这小宝贝跟七天前好像没有变化,小脸娇嫩,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像宝石,静静地看如月披散的长,这可爱的小模样,又引来了如月的另一轮亲吻。
夫人跟儿子的亲热劲,叫雷振远看得心底一片温暖。这就是家的温馨。雷振远走来坐在如月旁边的椅子上,也想跟夫人和儿子亲近,融入这种感人的亲情中。
如月娇艳的唇印在小婴儿脸上小手中,婴儿安静地倚在母亲的怀中,享受母亲的爱抚。雷振远近距离看夫人的红唇不断地落到儿子身体上,忽然想起来,夫人的唇印好像从来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体上过。雷振远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盼,那娇艳的嘴唇,也轻轻地印在自己的脸上。
如月浑然不知雷振远的心里想法,怀抱小婴儿亲了又亲,总是亲不够爱不够。
雷振远默默地观看躺在如月臂弯中的小婴儿,心中泛酸,很希望自己突然变小了,像儿子那样躺在夫人的怀中,让那温柔的亲吻落到自己的身体上。
夫人只是专注地看小儿子,就连瞟都不瞟自己一下,雷振远心中有一点点不自在,挠头想了想,从如月手中接过婴儿,口中说:“乖儿子,让父亲抱抱。”
小婴儿躺在雷振远的双腿上,对因为刚刚淋浴过而披散长的雷振远看个不停,不再理会母亲。
被婴儿冷落了的如月不甘心,靠近雷振远胸前,出现在婴儿的视线中,跟婴儿说话,逗婴儿玩。
雷振远垂下目光看胸前绸子般乌黑的秀,散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悄悄地吸了吸鼻子,轻声问:“夫人,这几天在娘家过得可好?”
“不好。我早就想回来了,是我父母不让。”如月没有多想,如实说出心中感受。
雷振远听得心中舒畅,在如月刚刚离开的前几天,雷振远还担心如月会一去不回了。看来,如月对雷府已经有家的感觉了。
雷振远想到在马车上如月恶狠狠地看自己,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叫雷振远心中不安。雷振远试探性地问:“夫人,你回来前,你父母有什么话吩咐你吗?”
“有话吩咐?你这种突然袭击,他们就是有一车的话,都没有机会吩咐。”如月白了雷振远,这浑蛋就不能换另一种方法接自己?接自己回家跟抢人似的。
雷振远察颜观色,看如月都没有生气的迹象,以为她在马车上瞪眼是自己多心了。细想之下,雷振远不相信如月听了她父母的话后,会没有一点反应,进一步试探:“夫人,你回去这样久,你的父母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一提示,如月终于想起父母说起跟雷振远有仇的话,可雷振远过去跟自己说的是另外一套。如月恨恨地看雷振远:“说了,你猜他们会说什么话?”
“我哪里知道。”雷振远知道这下子提到正点上来了,心虚地移开目光看小儿子。这些麻烦迟早都要面对的,雷振远决定坦白从宽,跟如月坦白自己跟她父亲间的过节。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肯定知道的,你这个骗子。”如月生气地质问,“你跟我父亲有仇,在十年前结下的,对不对?”
“对。”声音很低,足够如月听清。
“你曾经说,我父亲在八年前告老还乡半道上遇到劫匪,是你伸手援助。其实是我父亲遇到你,被你拦劫,抢去了一些东西,还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刀疤。是不是?”
“是。”
坦白从宽。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如月的小脸是越来越黑,狠狠地瞪雷振远看。
“你抢我来,是为了要报复我父亲。对吗?”
“对。”
如月的脸绷得紧紧的,怒气冲冲地追问:“我父亲说你抢我回来,是要把我折磨死了,泄对他的痛恨,对吗?”
“对。”雷振远这一声回答得太快了,只是下意识的,经过了大脑后现不对,马上否认:“不对。不是这样的。”
“你。浑蛋。”如月咬牙切齿地骂后,哭着离开了。
雷振远悬着心看如月。还好,她只是跑到床上去,扑在床上痛哭。
084。原来如此
o84。原来如此
雷振远看那个伏在床上哭泣的人。那哭声是这样的凄婉、悲怆,叫雷振远的脑袋涨大了几倍。
不知道回娘家这七天中,那个谢老头子跟她都说了些什么,抵毁自己的话肯定说了不少,说不定把自己说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时时都在伺机吞噬她。
夫人是仇人的女儿,真够呛。夫人回娘家一趟,回来时小心她被洗脑,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雷振远现在就很担心,夫人现在是否在盘算要再次逃离自己。
雷振远抱起小婴儿走出房间,叫奶妈来抱了去。返回房间里,雷振远反手关上门,焦急地来到床边,大手放到哭得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急急地解释:“夫人,你听我说,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如月抬头打掉肩膀上的手,脸颊上满是泪水,哭红的眼睛愤怒地盯住雷振远,痛苦地哽咽:“别说了。十年前的事,八年前的事。一年前的事,我统统都知道了。”过去的七天中,老夫人把这些事详细地向如月说过,谢老爷子恼怒地向如月絮叨了不知道有几遍了。
瞧瞧,这话中夹带了许多的仇恨,绝对是从谢老头那里传染过来的。
雷振远更加着急,如月受到娘家人的影响,对自己产生恨意,这是雷振远最担心的。雷振远不期望如月站在自己的一边,去指责谢老爷子,但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苦处,体谅自己的艰辛,原谅已经成为事实的过错。
“你一定要听我说。”雷振远固执地盯住如月。
“不听,谁愿意听,你鬼话连篇。”如月捂住耳朵,坚持不听雷振远的解释。雷振远过去老是欺骗自己,谁知道他现在说的是真是假。
“你一定要听,我就要你听。”雷振远伸手将如月揽在胸前,把如月的双手牢牢禁锢,让如月没有办法捂住耳朵,然后才靠在床拦上,缓缓地向如月讲述十年前的事。
整个人被雷振远揽在胸前,紧贴着这结实的胸脯一动不能动,如月愤怒地仰望雷振远。这下,不听也得听了。
雷振远凝望某个遥远的地方,似乎穿越时空隧道,回到了过去:
“十年前。你父亲在外地做通判,我一次押镖经过那里,被人陷害被关入大牢中。我打通各方人士,叫人配合官府调查,当地的知府很快查出与我无关,要释放我出来。我本来已经可以出狱了,可是你父亲叫扣住不放,说是疑点太多,没有彻底排查之前,不准放我出来,让我又在大牢中多呆了六天。只是多呆六天本来也没什么,可是磊轩的母亲见到我迟迟不回家,十分担心。她赶了近百里的路程去探望我,为我送来了她亲手做的饭菜,陪我在大牢中吃饭。她为我担心,伤心得一直哭个不停。我安慰她,让她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的。可是三天后,我却得到消息,她快不行了,等我回去见最后一面。我用重金收买了当时的知府。才得以提前回家。等我赶到家中,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是含泪抓住我的手,指了指她的兄长,就断了气。”
这些悲痛的往事,雷振远一直把它埋藏在深处,竭力让自己忽视它的存在,一旦让这些往事展现出来,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十年过去了,再提起这些事,雷振远仍是心酸,极力抑制不让泪水涌出,身体因此而微微地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放开了如月,遥望某个不存在的地方,沉湎悲伤中。
十年前,那个第一次走入雷振远生命中的女子,就这样匆匆地走了,走得这样的悲惨,叫雷振远心碎。她走了,撇下年轻的雷振远和幼子雷磊轩。
如月静静地看雷振远,没有怀疑他说的话。如月被震撼了,这个威震江湖的人,平日里强悍无比勇不可挡,看似冷酷无情,原来内心深处隐藏着这样深的伤痛。十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忘记雷磊轩的母亲,当年他和雷磊轩的母亲一定情投意合,否则刚才说到雷磊轩的母亲时眼神就不会突然变得柔和。不会为雷磊轩母亲的死迁怒于谢老爷子。
如月心中为谢老爷子叫屈,这样被人仇恨、报复,太冤了。如月不理解地问:“磊轩的母亲为什么去世的?”
“因中毒去世的。她在探望我回家的路中,被别人暗害,回到家中已经不能说话,请了清州城中最好的大夫来医治,只能让她多撑几天,支撑到我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如月拭去泪水,迷惑不解地看雷振远:“你应该去找那些毒害仇夫人的人报仇雪恨,我父亲又没有害仇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恨他?”
“可是,我不知道是谁毒害了磊轩的母亲。跟随磊轩母亲一起去的人,全部中毒,在回到家中的当晚,都死去了。磊轩的母亲是请来大夫百般医治,才多支撑了几天。直到现在我都一进在追查,当年是谁害死了磊轩的母亲,可毫无进展。”雷振远痛苦地捧住脑袋,不能为亲人报仇雪恨,叫他真不甘心。
原来如此!直接毒害仇夫人的人没有找到,他只能将心中的仇恨泄到间接害死仇夫人的谢老爷子身了。
雷振远这样难受,如月不忍心,用同情的目光注视雷振远。同时为谢老爷子鸣冤:“可这与我父亲没有多大关系呀,他只是公事公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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