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当然是事先准备好了。我将熬成汤的毒蘑菇装进竹筒内,预先放在大树下的草丛中,你一开始爬上树,我就将竹筒内的汤倒进了汤盅内。就这样简单,有什么难的。”确信只有自己和三丫听到这些话,秀莲的话中甚至还流露出得意,干这种投毒的事么,对于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如月听得一颗心突突地狂跳,手心内渗出了汗水,情不自禁地抓紧雷振远的胳膊,才能抑制内心的冲动,不让自己突破眼前的薄纱布,跳下去跟这个蛇蝎心肠的秀莲拚命。由于这秀莲的投毒。害得自己差点失去心爱的孩子,而这个投毒的人还为此得意洋洋。
雷振远眼中的寒光,强而有力地射向躺在地牢中的秀莲,一双大拳握得紧紧的。
“谁?是谁?”秀莲打个寒噤,感觉到异样,忍不住喝问,警觉地向如月和雷振远这边望来。秀莲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看。可是看向那个方向,又只看到黑沉沉的厚厚的墙壁,叫她很纳闷。
糟糕,这丫头现有人窥视。
如月和雷振远同时一惊。如月本能地抓紧雷振远的大手,雷振远思忖一会,明白是强烈的目光让秀莲察觉有人在看她。雷振远移开目光,将如月揽在胸前,凑到如月耳边低低地说:“先别看,她们察觉了。”如月将头埋在雷振远的胸前,头脑中回想刚才秀莲所说的话,难以平息的愤怒让她的身体微微地抖。雷振远大手在如月的肩膀上轻轻拍动,如月的心在这温柔的拍打中渐渐平静。
有他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强悍的他可以驾驭一切。
三丫听到秀莲的叫声,跟随秀莲向墙壁的方向望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厚厚的墙壁。秀莲却趁三丫看墙壁的当儿,将三丫从身体上掀翻下来,困难地站立起来,走近如月和雷振远所在的墙壁,仰头向上看,还是只看到厚厚的墙壁。
“真是奇怪,刚才我明明是感觉到从这个方向有人在盯住我看的,怎么会没有呢?”秀莲向三丫说,并专注地观察墙壁。
三丫不相信,认为不过是秀莲耍诡计避开自己的折腾,冷笑着回答说:“是吗,我看一定是你害人太多,冤鬼缠身吧。”
“胡说八道!我虽然投过几次毒,都没有成功,哪里来的冤鬼缠身。”秀莲变了脸,喝斥三丫。经过观察,秀莲并没有在墙壁上现端倪,就放心了,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投过几次毒?!
如月瞪眼向下看,不知道这个秀莲为什么长了一副娇美的容貌,却生有一颗丑陋狠毒的心。
“看向她的旁边,不要直直地盯住她看。”雷振远极其低细的声音提醒如月。
“你投过几次毒药!你白长了一副漂亮的脸蛋,心却这样狠,屡次三番要害人。”三丫惊愕得叫喊。秀莲投毒要害死才一个多月大的小少爷就够三丫惊心的心。还投过几次毒,为什么她总地想着要害人。
“我狠心?”秀莲在确信这里只有自己和一个将死的三丫,说出的话只有天知地知和两个人知后,说话就无所顾忌,纵声狂笑,笑出了眼泪,咬牙切齿地对三丫说:“你说错了,是雷老虎狠毒,是那个姓谢的贱人狠毒,他们将我的母亲活活地打死,我要为母亲报仇雪恨。”
为母亲报仇雪恨,这就是一个年轻的丫头为什么三番五次地要投毒害人的原因。她,是要报仇!
这从心中迸出来的仇恨叫如月心惊。还好,这丫头的报仇行动没能如愿以偿,幸亏看到这场戏,让自己明白了府中竟然隐藏着复仇者,否则,在她以后的报仇行动中,可能会有亲人遭到毒手。
三丫坐在地上,观看被仇恨所折磨而面目扭曲的人,骇然说:“你母亲是因为触犯了家规,才让老爷叫人打死的,老爷和夫人已经网开一面,仍收留你在府上,你不感恩,居然要害死主子?”
“感恩?你叫我向那些活活打死我母亲的人感恩?我恨不能把姓雷的人统统都杀掉,把他们的心摆在我母亲坟前,祭典我的母亲。”秀莲走到三丫跟前,含泪的眼睛中,别样的疯狂。
“你疯了。”三丫被这种疯狂所震慑,惊骇地看眼前的人。
“对,我是疯了。”秀莲狂燥地在三丫的身边转来转去,她真想挥动拳头,宣泄出自己满心的仇恨,然而双手被反绑了,她只有狠狠地跺脚,狠狠地说:“你知道吗,有几次,那个姓谢的贱人在我的眼前走过,我真想扑上去,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或者拔下头上的簪,扎在她的胸口上,为我母亲报仇。为了不连累大姑奶奶,我只有将恨埋在心中,还得上前给那个贱人行礼请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老天,原来自己曾经面对着这样的凶险,自己曾经这样在死亡的边缘走过,而自己却浑然不觉。如月听得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难怪,那些成就大事业的人总是心狠手辣,杀人时总是斩草除根,为的是免除后患。杀了这丫头的母亲,还把这个丫头收留在府上,给家人留下了祸害,这是以后要注意的,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地牢中陷入了沉默中。
三丫目瞪口呆地看秀莲,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怕的恶魔。
弄明白了秀莲投毒的动机,如月仍在怀疑,这秀莲如何想到,通过向奶妈投毒,从而加害婴儿的。秀莲是个年轻丫头,这种阴毒招数不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极有可能背后有人唆使。
“你这个害人精,你就是自己跟老爷和夫人有仇,为什么要拖累我,在我端的汤中下毒?你自己不想活了,我可还想死,我年纪轻轻的,还没有活够。”三丫终于在震惊中清醒,狂怒地向秀莲叫喊。
“谁说我不想活了?我要活得好好的,报仇雪恨后我还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好人家过日子呢。”秀莲得意洋洋地睨坐在地上的三丫。
“你?你还想活着走出这地牢?老爷和夫人肯放过你吗?别做梦了,你可是真正投毒要害死小少爷的人,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你。老爷说过,夫人是唯一活着走出这地牢的人。”
秀莲放声大笑,得意中透出目空一切:“我是第二个活着走出地牢的人。明天我大姑奶奶会放我出去的,要在这里等死的人只是你。”秀莲故意卖关子,说到这里停歇了一会,欣赏三丫惊愕地脸,才继续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单纯憨厚的三丫傻傻地问。
为什么?站在上面俯视下去的如月和雷振远也同样感到怀疑。
谁会有这种胆量,谁会有这种本领,敢于到雷府的地牢中救一个丫头?
秀莲大笑,混合着仇恨和狂傲的笑声在地牢中回荡,显得异样的诡秘,笑够了才得意忘形地对三丫说:“这是因为,到了明天,人们就会知道我是无辜的。你,才是投毒谋害小少爷的人。”
“你胡说,你才是要谋害小少爷的人,你自己刚刚承认了。”
“可是,人们会现,要谋害那个小狗崽子的人是你。会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向汤中投毒的人,而我是无辜的。”
秀莲这绝对肯定的语气,相信一定做好了周密的安排。
“你这害人精,你设计陷害我,你不得好死,我现在就要你去死。别做梦,我死了,也要拉你去做伴。”三丫疯一样从要上站立,扑出秀莲,跟秀莲拚命。
秀莲惊慌失措地躲避三丫,仰头向上叫喊:“大姑奶奶,你快来救我。大姑奶奶,你快来救我。”
这大姑奶奶是何方神圣,难道已经潜伏在外面准备到地牢中救人?
厚厚的木板徐徐关上,遮盖了薄薄的黑色纱布。地牢中的戏仍在继续,观众已经没有心思再往下观看了,雷振远急于要出去会一会这个大姑奶奶,到底是何方高人。
走出地道,关上柜子内的机关后,雷振远凝视如月:“夫人,我希望这地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得靠这地道逃命。”
如月回望雷振远,点头回应:“我知道的,老爷,我能够做到。不到万不得以,不能轻易使用这地道的。”
如月和雷振远才走出房间,李靖宇就急忙走过来禀报:“老爷,夫人,小人在三丫的床底下现了一个竹筒,用银簪测试,竹筒内有毒。”
这,就是秀莲所说的证明?
092。暗访(上)
o92。暗访(上)
如月一反过去爱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就爬起来,简单梳洗过,就到婴儿室去看望孩子。
小家伙已经起来了,正由周妈抱着喝稀粥,小嘴巴吮吸着稀粥,不时在啧嘴,满足的小模样。如月看得心痒痒,直想抱过来亲几下。
看着周妈喂小家伙,如月轻声询问小家伙昨夜和今天清晨的身体状况。
晴儿端来一小半碗的汤药,站在旁边轻轻地吹。
如月打量这两个照顾孩子的人,都带着黑眼圈。小家伙习惯跟奶妈在一起,习惯了半夜喝奶,突然改由其他人来照顾,小家伙昨晚吵闹了很久,照顾他的人一定很累。如月真诚地对这两个人说:“周妈、晴儿,你们昨晚辛苦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周妈和晴儿心中暖暖的,有夫人这句话,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周妈和晴儿谦和地说:“夫人,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雷磊轩来了,他要在去学堂前看望一下生病的小dd。
雷振远从外面进来。他今天没有去镖局,刚才是去地牢那里查看昨晚的情况。
大大小小三个人,六双眼睛都落到小家伙的身体上,欣赏他喝稀粥的小模样。小家伙喝得有滋有味,淋浴在亲人的爱抚中。
给小家伙喂稀粥,很顺利。
给小家伙喂药,麻烦就大了。小家伙的小嘴巴刚刚碰到汤药,就哇哇地哭,闭紧了小嘴巴拒绝喝药,一双小手不停舞动。周妈抓住小手,晴儿上前帮忙,捏住小鼻子,让小家伙张开小嘴,周妈趁机往小嘴巴中灌药。黄褐色的汤药在小嘴巴中咕噜噜地翻滚,呛得小家伙小脸涨红,一部分汤药流入了小肚子内,一部分汤药溢出小家伙的脖子、衣服上。
如月、雷振远和雷磊轩在旁边观看,无助地看小家伙痛苦地喝药。如月心疼得要掉泪,雷振远无奈地挠头,雷磊轩张大嘴替小dd难过。
终于,给小家伙灌好了汤药。这小家伙的父母和哥哥的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听到周妈说一句“好了”,都如释重负,绷紧的脸才放松下来。此时,弄得一蹋糊涂,周**脸上有汤药滴落,小家伙的脸上、脖子上以及身子上满是药液的痕迹。
都是因为那个心肠歹毒的人。向这样小的婴儿下毒手,才让他受到这种痛苦。
周妈细心地为小家伙擦拭干净小脸,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小家伙递给如月。如月抱小家伙走到院子里,坐到花树下的椅子上。
雷磊轩告别父母,上学堂念书去了。
宽阔的玉馨院里,翠绿的广玉兰花树下,清凉的晨风中,如月怀抱婴儿,温柔地拍打小身子,出低低的轻柔的哼声。小家伙安静地偎依在母亲胸前,渐渐地,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雷振远坐在旁边,看到如月怀中的孩子睡了,才低声说:“夫人,这孩子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是比昨天好些了。刚才我问过周妈,这孩子已经不再呕吐、腹泻了,就是仍爱哭,显得烦躁,想来是难受。”如月叹息。只恨不能替孩子忍受这些痛苦。
雷振远欣慰地凝视小家伙,点头:“这就好,哪能一下子就痊愈。”
雷振远接着压低声音,告诉如月,刚才他去地牢查看,昨晚巡逻的人说,昨晚并没有现异样,更无人去地牢救人。雷振远看向如月,纳闷地说:“真是奇怪,那个丫头分明就是在等她的大姑奶奶来救她。怎么会不来呢?”
“我是第二个活着离开地牢的人。”秀莲自信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如月回想秀莲的语气,那个大姑奶奶似乎神通广大,一定有能力救她出地牢。如月犹豫地说:“或者,那个大姑奶奶不用劫地牢,就能够救出秀莲丫头。”
“夫人,在这府上,没有你我的同意,谁能放人出地牢?就是要放人,还得我亲自出马才行。”雷振远摇头,这地牢唯一的钥匙就在他身上。
如月赞同地点点头,又困惑地摇头,苦苦思索,这大姑奶奶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来营救秀莲。这大姑奶奶极有可能就是挑唆秀莲向汤中下毒的人,一定得查出此人是谁。对,应该向府上有年纪的下人询问,打听这个秀莲在府上的亲戚关系,借此机会一并清除了。
如月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雷振远赞同,压低声音狠狠地说:“彻底地查清了。一并打死,留下这些人,后患无穷。”
如月叫人请来凌姑,友善地说:“凌姑,我要到处走走,希望你陪同我一起走走。”
呃,今天反常得很!
凌姑眨眼看冲自己微笑的人,再看坐在广玉兰花树下的彪形大汉,很有礼貌地点头:“夫人,可以的。”凌姑的心里却在嘀咕,过去雷老爷在家中,夫人从来不要自己陪同的,就是老爷不在家了,自己主动来陪同夫人,她都是不太乐意,今天雷老爷就在家中,夫人主动请自己陪她走,真是怪事。
如月带领凌姑和莲儿走出玉馨院,在院门外吩咐人到小李村去接小青来,然后悠闲自在地漫步。
小少爷昨天病危,今天仍未痊愈,夫人心情愉悦地散步,真叫人捉摸不透。
凌姑和莲儿在如月身后跟随。心中怪怪的,过往的下人也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如月。
如月走到怡湘院外,透过院墙看望院内的青青竹林,毫不迟疑地迈步进入。
凌姑和莲儿在如月身后交换不解的眼神:大少爷已经去学堂念书了,夫人到怡湘院干什么?
如月才走进院子,雷磊轩的奶娘霍奶娘带领几个丫头迎接,向如月请安。
“夫人,大少爷已经去念书了。”霍奶娘提醒如月,以为如月不知道雷磊轩不在院内。
“我知道。久不来看磊轩居住的院子,进来看看。”
如月径直进入雷磊轩的卧室,从外间至里间。所看之处都收拾得整齐、干净,满意地点头,并向服侍雷磊轩的人询问雷磊轩的起居状况,今年可曾添置天热穿的衣服。
霍奶娘不慌不忙地回答,对这一切都十分熟悉。
如月向霍奶娘注目,这中年媳妇对雷磊轩挺用心的,将雷磊轩的日常生活安排得很妥贴。
转回到外间坐下,接过霍奶娘递上的香茶,才啜了几口,如月就屏退所有的丫头,只留下凌姑和霍奶娘在室内。
这位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突然来怡湘院,肯定有什么事。霍奶娘的心情开始紧张,低头垂手侍立。
如月先拉站立在身边的凌姑,坚持叫她坐下,然后才温和地对霍奶娘说:“你别害怕,我不过是要问你一些事。你是磊轩的奶娘,我问你,磊轩从小到现在,可曾生过类似被人下毒等被人暗害的事件?”
这个问题,如月是进入雷磊轩的卧室时才想到的。如月心里想,自己使出浑身的解数保护孩子,仍让人找到机会下毒手,雷振远对儿子的日常生活不太在意,雷磊轩能够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霍奶娘松了一口气,认真地说:“回夫人,没有。大少爷自小由奴婢照料,从来没有被谁暗害过,没有受过大的伤害。只是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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