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小的丫头,嚣张成这样!简直就是两个混世魔王。
“大胆!你们竟然敢砸东西。”如月厉声喝令。
在厨房内干活的人,看到如月出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如月行礼。如月摆手制止,叫大家继续。
两个丫头砸得忘乎所以,居然没有察觉到厨房内的异样,依然砸得不亦乐乎。
大厨房内,不管是在忙于炒菜的还是在切菜的、洗碗的,都偷偷地向如月这边窥视,脸上都一律写满了:有好戏看了。厨房里的每个人心中都在猜测,沁芳院的人,在夫人眼里,有没有特殊地位?
如月怒视这两个丫头,她们仍没有停止的迹象,就对身边的凌姑说:“你力量大,上去赏给每人两巴掌,让她们头脑清醒一下。”
凌姑大步上前。敏捷地将两个丫头从案台上拉开,没等她们看清眼前人是谁,左右开弓“啪啪”几下,扇够数量了就退回如月身边。
两个丫头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痛。有一个丫头捂住脸颊喝问:“谁?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打我。”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大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炒菜的声音在回响。在大厨房内的人手中忙忙碌碌,眼睛向如月这边张望。
如月凌厉的目光射向两个猖狂的丫头,凌姑和莲儿也冷冷地望向这两个人。
“夫人!”
两个丫头惊骇地呼叫,脸色苍白,身体哆嗦,直想把自己藏匿于地缝中。前一秒还是不可一世的两个混世魔王,后一秒就成了可怜巴巴的小瘪三。
谁也没有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夫人,不在玉馨院中照料小少爷,竟然会出现在热气腾腾、油腻呛人的厨房中。
两个砸厨房的丫头在如月的怒目而视中,瑟缩抖,自知大难临头。
“夫人。”厨房的管事李妈走近如月身旁,战战兢兢地呼叫。真是够倒霉的,昨天才生小少爷中毒的事,今天又闹出丫头砸毁厨房,这厨房管事的差事算是做到头了。
“任由他人到厨房中砸毁物品,你这管事是怎样当的?”如月皱眉看李妈。
李妈苦着脸申诉:“夫人,她们都是沁芳院中服侍表小姐和表少爷的人,奴婢刚才劝告她们不要砸的,她们就是不听,奴婢实在没有办法。”
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恳求声,如月脸色放缓和。想了想转向两个衣服光鲜的丫头:“这里的一碗一盘,所有的菜,都是主子银子所买,都是主子的东西。你们两个乱砸乱扔,就是故意毁坏主子的物品。按照家规,故意毁坏主子的物品,该当何罪?”
两个丫头眼看脚尖,浑身哆嗦,一言不。
如月转问在厨房内干活的人:“故意毁坏主子的物品,该当何罪,你们可知道?”
“知道。加倍偿还,逐出府外。”在厨房内干活的人齐声回答,幸灾乐祸的有,扬眉吐气的也有。
“奴婢错了,求夫人饶命。”两个丫头面如死灰,跪下叩头。
如月不理睬跪在地下的人,叫李妈算清此次厨房的损失,然后才对地下的人怒声说:“听清楚了?加倍偿还!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耽误了今天的午餐,跪到厨房门口外面去,等候落。”
两个丫头颓丧地走出外面。
夫人不偏向沁芳院的人。让厨房内的人个个精神焕,在李**指挥下,很快就清理了现场,重新准备午餐。
如月想想不对劲,问厨房内的人:“我从来不进厨房,今天一来到就看到人有砸东西。平日里可曾有人砸过厨房?”
如月这一问,厨房内的人纷纷说开了:
“表大少爷带人来砸过。”
“沁芳院的丫头来砸过,诬赖我们给她们馊的饭菜。”
“她们总是对厨房里的饭菜横加挑剔,总爱来找茬。”
......
动不动就开砸,有多少物品够她们砸的。如月只听出个大概,就气得心头火苗乱窜,怒容满面地问:“没有管事的人前来制止?”
“没有其他管事的人来,只有李妈劝说,他们不听。”
天气本来就炎热,这厨房内生了几个炉子,更是热得像蒸笼。才进来不久,如月就不停地拭汗,手帕都湿润了。
李妈将如月带到一个小房子里,这是一间向外突出的小屋子,两边对开窗户,很是凉快,这是厨房的管事平日里用以记帐、歇息的地方。
凌姑和莲儿站在窗户边,尽情地享受穿梭而过的凉风。
如月坐在桌子边,刚才厨房内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没听明白:“他们刚才说表大少爷和沁芳院的丫头来砸过厨房,到底是为什么要来砸厨房?你如实告诉我。”
李妈叹息说:“表大少爷带人来砸厨房,是在一个月前的,当时夫人没有回来;沁芳院的丫头来砸厨房,是在二十多天前夫人坐月子时的。”
真会挑时间。专挑自己不在或者不能理事时闹事。如月黑着脸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告诉我。”
“夫人离开后的某一天夜里,沁芳院的丫头来传话,说第二天的早餐表大少爷要吃枣糕,并且要多做,表大少爷要带到学堂去。我一听到这话就马上检查厨房内现有的枣子,只有二三十个,心中着急,即刻派人外出购买,可是这黑天瞎火的,有银子也没地方去买。第二天做不出枣糕,奴婢亲自到沁芳院中解释,表大少爷听说没有做出枣糕,不等奴婢将话说完,就带领人冲到厨房,胡乱翻腾,后来砸烂了许多东西,才离开。”
“卢夫人不出面劝说表大少爷?”如月心中想,卢夫人当时管理府上事务,闹事的人又是她儿子,她应该及时制止才对。
“夫人,奴婢去沁芳院时,没有见到卢夫人。表大少爷砸坏东西走了,卢夫人都没有露面。奴婢不知道卢夫人过后是否劝说表大少爷。”
如月嘴角微微向上翘,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嘲笑。这卢夫人躲起来装聋作哑,真会装糊涂。
“沁芳院的丫头们来砸的那次,又为的什么?”
“二十多天前,有一天的午餐中有一道菜是番茄闷鲤鱼,那天的番茄没有熟透,酸味特别重,闷出的鲤鱼也带有些酸味,不太合口。其他的人都将就吃了,唯独沁芳院的丫头说我们拿前天的剩菜给她们,端来这道菜连盘带菜砸在厨房内。又把当时厨房内可砸的东西统统都砸坏了才走人。”
动不动就开砸,这沁芳院的人可真是砸上瘾了。看来,刚才那两个丫头轻饶不得,得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才行,要不今天砸明天砸砸个没完没了,物品白白地损失,一个府邸被砸得乌烟瘴气。
如月目视李妈,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过了今天,没人再敢来砸了。”
想到此次来找李**目的,人多不好开口,如月就对莲儿说:“你出去看看跪在厨房外的那两个,她们要是老实就算了,要是不老实,多赏给她们**掌,让府里的人都知道,砸东西会受到什么处罚。”
莲儿答应出去。
如月这才压低声音对李妈说:“昨天投毒的事,我已经查出个眉目。奶妈中毒危及小少爷,你们厨房脱不了干系。要是你们在三天中能够找出证明,不是你们厨房中人干的,我可以向老爷为你们求情,从轻落。要不然,以老爷的脾气,你、熬汤的人和端汤的人都别想活了。厨房内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听到有机会从轻落,李妈眼睛亮,就像是捞到了根救命的稻草,转念一想就颓然地说:“夫人,奴婢无从下手去查呀。”这两天,李妈一直在焦躁中度过,上一任厨房的管事因为差点让夫人流产,而被老爷活活打死,现在自己管事,差点让小少爷丧命,老爷岂会轻饶。
“我心中已经有眉目,十有**是那个秀莲,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下午我放她出来,你找人偷偷地盯梢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及时告诉我。要是三天中能够找到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毒,你们厨房的人都可从轻落。此事要机密些,要是让她察觉到,就白费心机了。”
李妈面露喜色,点头说:“夫人,奴婢会一天到晚都让人盯住她,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夫人你。”
如月走出厨房,何管家已经侍立在那里,如月吩咐他把两个闹事的丫头关进柴房里,等候落。
雷振远坐在玉馨院的广玉兰花树下乘凉,如月将查访到的事一一向雷振远说出。雷振远听着,皱眉不语,不停地摇手中的大蒲扇。
如月专注地看雷振远,等候他话。雷振远心平气和地打扇,一声不哼。
原以为他听到了会大雷霆,要狠狠地惩罚卢夫人一干人,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哑巴一个。气得如月在多肉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倒是说话呀。”
“下人闹事,你干嘛拿我撒气,夫人。”雷振远觉得夫人不可理喻,又不是自己叫那些人砸东西的。
“都是你的好亲戚,纵容人闹事。”如月更加生气,伸手又要拧。
雷振远从容地用大蒲扇隔开,避开了夫人的爪子:“夫人,你多心了,是下人闹事,小孩子不懂事。”
如月气得夺过大蒲扇,扔在地下。
095。过招
o95。过招
昨天,小少爷中毒。夫人传讯了厨房中的人,并将两个丫头关押进地牢中。今天,两个沁芳院的丫头砸厨房,被夫人逮个正着,关到了柴房里。
雷府,正是风云暗涌。
极少数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多数人,暗中猜测,翘以待。
午餐后,卢夫人再也等不住了,她已经等了半天,都没有能和如月打个照面,就不顾仇洪良的劝阻,到玉馨院来找如月,要救秀莲出地牢。一个丫头给卢夫人打伞,一群丫头媳妇在后面簇拥,浩浩荡荡地向玉馨院走来。
如月和雷振远在广玉兰花树下乘凉。如月在为雷振远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共同对付卢夫人生气,板起脸威胁地盯住雷振远,咬着嘴唇不说话。雷振远同样沉默不语,避开如月的逼视。讨好似地给如月打扇子。
“你真的不觉得这些事,跟卢夫人有关?”如月很不甘心,如月很想趁势将卢夫人一家扫地出门。
“夫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当家后,卢夫人自然掀不起风浪,不必理会她,就当多养几个闲人。”雷振远顾左右而言。雷振远当然看出卢夫人在纵容人闹事,可只要一想起雷磊轩的母亲仇夫人临终前的托负,为这点小事将仇洪良一家赶走,对不起雷磊轩的母亲——那个今生第一个占据他内心的心爱女子。
如月无奈,向雷振远说出自己将要处理沁芳院中的两个丫头,要从秀莲身上找出幕后指使者。
雷振远一口应承。
“要是让我查出,是卢夫人在背后挑唆秀莲下毒谋害鹏儿,你是否还坚持不让我赶他们走?”如月气恼地看雷振远,这个老江湖有时像个傻瓜。
雷振远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地说:“要是真的那样,我当然不能赶他们走。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如月盯住这个一身杀气的人,研究着,满意地拍他的肩头:“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脸色都放松弛,低声商谈处理家中事务。习惯于午睡的如月开始犯困,不断地打呵欠。
莲儿走来,对树荫下的两个人说:“老爷、夫人,卢夫人在外面求见。”
呃,秀莲的大姑奶奶找上门了。
如月精神焕,刚才的困倦一扫而光,一双美目灵敏地转动,一看就知道在找点子对付卢夫人。如月充满了自信。自己拥有现代化的智慧,又是这府上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跟卢夫人过招,是稳操胜券。
雷振远站立起来,钻进房间前提醒如月:“夫人,别忘刚才我们说的话。”雷振远很担心这位夫人冲动之下,将仇洪良一家子驱逐。
这浑蛋老是为别人着想。如月狠狠地瞪眼看雷振远,凶巴巴的目光一直将雷振远送入房间。
卢夫人跟随莲儿进入玉馨院,只看到如月独自坐在树荫下打呵欠。
“打扰夫人午睡,真是过意不去。”卢夫人深表歉意,心里却在质疑,府上关着四个丫头,不信你能睡得着。
“没关系的。”如月虚伪地说,双手捂住嘴巴,故意打个长长的呵欠。不料,这故意的装作,却诱起潜在的困倦,竟是一而不可收拾,一连打了几个呵欠,眼角溢出几滴泪珠。如月轻轻拭去泪珠,对坐在对面的卢夫人说:“午睡习惯了。一到这时就犯困。”
如月这绝非虚假的困倦,叫卢夫人尴尬,此行来得真不是时候,可要是不来,最担心的是如月一觉睡醒,就把人处置了。
莲儿瞟卢夫人,流露出不满意,要不是卢夫人到来,夫人可以去午睡,自己也可以趁机打个盹。这大热的天,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犯困了。
如月接过莲儿泡来的香茶,轻轻地啜几下,满嘴的清香,沁人心脾,不觉神清气爽,幽然地注视手中袅袅轻烟,一颗心宁静而致远。如月静静地等候着。
广玉兰花树下很静,只有头顶上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沙声。
“我冒然来打扰夫人,是要问我院子里的秀莲丫头,为什么被关押起来?”卢夫人看如月总不询问来意,只得主动开口。
“你院子里的秀莲丫头?是哪个?是关押在地牢里的,还是关押在柴房里的?”如月显得糊里糊涂,侧脸问卢夫人。
卢夫人听出,如月是在嘲讽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不安分守己,一下子被关押了几个。可如月没有明说,卢夫人也趁势装傻:“夫人,关押在地牢中的那个是秀莲。”
如月点头表示明白,淡然说:“看得出,卢夫人特别喜欢这个秀莲。”三个丫头被关押。只询问秀莲的情况,够偏心的。
卢夫人头脑飞快地转动,很快就有了应对之词:“这个秀莲是我院落里的使唤丫头,聪明伶俐反应灵敏,使唤起来得心应手,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使唤丫头?是堂侄女!别骗我了,本人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如月装傻,皱眉说:“可惜,你这个使唤丫头聪明过头了。她因为嫌涉投毒谋害小少爷,被关进了地牢中,没有老爷的点头,谁也救不了她。”
卢夫人惶恐不安,望向如月,思索着如何开口说情。
如月故作不懂,对卢夫人说:“说来真是奇怪,这两天中你沁芳院的人一而再地犯事。天下竟有这种巧事,不安分守己的丫头都跑到你沁芳院去了。”
卢夫人不愧是老狐狸,她叹息说:“唉,都是因为我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这些人不听从我的管教。真拿她们没办法!”
听听这为难的口气,就知道卢夫人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循循善诱地教导过这些丫头。只可惜,这些丫头都是朽木不可雕,辜负了卢夫人的殷切期望。
如月心中冷笑。脸上浮现出惊讶:“什么!这些丫头敢不听从你的话。你管理府上事务多年,我一直以为府上的人对你言听计从。真没想到竟是这样!”
“唉!不仅是我院落里的丫头,就是府上的下人,也有一些平日里不听管教的。有些刁钻的下人还故意为难,这几年中我遇到不少,很是头疼。”为证明自己管束不了沁芳院中的丫头,卢夫人又接着叹息,同时也暗暗向如月夸耀自己几年来管理雷府,功劳不小。
如月听到这话,如获至宝,接过话茬儿说:“这些年你帮着管理府上事务。日夜操劳,辛苦了!我就是再想偷懒,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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