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月的害怕,周志海恢复了理智,明白眼前这美丽女子已经是他人之妇,不再是过去那个在自己面前欢笑,向自己撒娇的女子,他顺势坐到椅子上,故作不解地问:“谢夫人,为什么叫我自重?”
周志海不等如月回答,目光落到睡熟的孩子身上,修长的大手点按在孩子细小的手腕上。给孩子细心地把脉,仿佛他走到床边,就是为了给孩子把脉。
如月困窘,脸上直烧,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人家周神医并没有什么非分之举,是自己多心了。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如月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现孩子遮盖的小床单滑向了旁边,就拉起小床单要给孩子重新盖上。
没有想到的是,周志海先如月一步抓住了床单,如月再伸手抓床单。恰好抓到了周志海的大手,握在手中温热而结实。如月的头脑一片空白,慌慌张张地放开周志海的手,偷偷地向周志海望去,他正在用炙热的目光看向自己。
双目相视,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颤抖,失神地望向对方。
如月转身,向门口处逃去,她实在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谢夫人,我可只管治病,不管照顾孩子的。你跑了,把孩子扔在这里,不要啦。”周志海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孩子!孩子仍躺在床上。
如月停止向外奔跑的脚步,转身向床上看,犹豫着,不敢再走到床边去,她走到桌子边坐下,跟周志海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得不跟过去的情人呆在一起,真够尴尬的。
周志海看如月跟自己保持距离,心中失落,戏谑地说:“谢夫人,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害怕什么?”
如月更加尴尬,脸红红的,几次想从容地面对这位旧日情人,遇到周志海灼灼的目光,都不得不低垂下眼睑。
害怕什么呢?如月扪心自问,周志海从始到终,没有动过自己一根手指,他只是那样用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这种目光,就足以让如月害怕了。
如月害怕自己会迷失在周志海柔情似水的凝视中,忘记了自己是雷振远的夫人,是雷磊轩和小鹏轩的母亲。
如月困窘地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水,试图平息心中的慌乱。
“谢夫人,那是刚才我喝过的水,你不嫌弃?”周志海微笑提醒。周志海看得出,如月并没有忘却自己。并没有忘却两人间曾经有过的那一段深情。
当初,她为什么坚决不肯跟自己离开呢?周志海的心中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口中的茶水霎时间**出来,如月狼狈地擦拭嘴唇边的水渍,她猛然站立要夺门而出,而躺在床上的孩子就像是一根缰绳,牢牢地绊住了她的脚步。
如月希望周志海离开这屋子。
周志海悠闲自在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静静地看如月烦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门帘被人掀开了,周玉卿可爱的苹果脸出现在门口处,兴奋地望向里边:“雪儿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周玉卿刚刚从周家村回到这里,听说如月带孩子来诊治,就走来瞧瞧。
如月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喜出望外地一把拉住周玉卿,生怕她离开。
周玉卿跟哥哥打过招呼,与如月手牵手走到床前,观看睡熟的孩子,得知孩子已经无碍,周玉卿拉如月到桌子旁坐下,两人低声地攀谈,不时附到对方的耳边说些悄悄话。
周玉卿的到来,屋子里的气氛变融洽,如月和周玉卿亲密地交谈着,周志海偶尔说上几句。
孩子睡醒了,如月带领孩子离开,出到门口外遇到了百里湾三雄前来讨要解药。如月身边没有带安神丸,就进入内间向周玉卿索要几颗。
如月悄悄地向周玉卿说明索要安神丸的用途,周玉卿大笑,给了如月几颗。
周志海看到如月拿几颗药丸离开,疑惑地问:“妹妹,雪儿要这些安神丸干什么?”
099。决不轻饶(上)
o99。决不轻饶(上)
从回春堂回到雷府。如月才进入玉馨院,就听说厨房的管事李妈有事要禀报。
如月心中一动,就想到了叫李妈暗中查找证据的事。李妈急于找上门来,难道是......
“夫人,我们找到那个秀莲投毒的证据啦。”李妈草草地向如月行礼,就急急地说,望向如月的眼睛中闪烁着异彩,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找到了秀莲的罪证,她自己就不用当替死鬼了。
“你详细说来。”如月心中怦怦地跳,终于找到证据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置那些人了。
因为一连三天都找不到秀莲的蛛丝马迹,如月和雷振远昨晚就悄悄地商量过,准备要暗中收拾秀莲一家子。偷偷地处死这些人,不是如月的本意。如月不仅想要谋害小鹏轩的人去死,还要警告那些潜伏在暗中心怀鬼胎的人,给他们来个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侍候在旁边的晴儿和莲儿惊讶地看如月。早就听说秀莲跟投毒无关,因此得以释放出地牢;三丫关在地牢中,等待着被处死。现在怎么说找到了秀莲的罪证了呢?
凌姑站在如月身边,面不改色,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妈告诉如月,几天前如月吩咐后。厨房中的人以及他们的家人都在暗中留意沁芳院和帐房,监视秀莲和卢管事的一举一动,从不间断。今天下午,如月出门不久,就有人现秀莲鬼鬼祟祟地拿一个小包袱到帐房中。不久,帐房里就有人拿秀莲带去的小包袱出府了。三丫的哥哥尾随而去,带人在外面拦截了帐房中的那个人,在小包袱中搜出了一小把有毒的蘑菇。
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如月追问李妈:“那个帐房中的人现在何处?府上的人可知道了这件事?”
“回夫人,夫人你不在府上,奴婢不敢轻举妄动。那帐房中的人仍关押在府外,在这之前,只有拦截的人和奴婢知道这件事。”
“好,你做得好。现在你们能够找到秀莲的罪证,我决不会食言,将会从轻落你们的。当然了,适当的处罚仍是有的。你本人应该也明白,小少爷中毒,你们也是有一定过错的。”如月正色地对李妈说。
“奴婢谢过夫人。”李妈面露喜欢的神色。厨房送到玉馨院中的汤里有毒,致使小少爷差点丧命,不被活活击毙或者赶出府外,已经是万幸了,哪里敢指望把所有的过错一笔勾销。
如月登时忙忙碌碌:先吩咐李靖宇带人押回帐房中的那个人;然后马上叫人绑了秀莲和卢管事,防止他们逃跑;接着叫人关上府上东西两侧的门,不准人随意出入大门;再派人到镖局中,请雷振远即刻回府。
审讯,在一个小偏厅里进行。厅外站满了护院和家丁。戒备森严,厅内只有雷振远、如月和雷振远的随身小厮。如月和雷振远身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包袱,就是帐房中的那个人从雷府中带出去的那一个。
帐房中的那个人被押进厅内,就看到如月和雷振远端坐在正中,一眼遇到雷振远杀气腾腾的眼睛,就吓得丧失了站立的力量,自觉地跪下叩头,全身哆嗦:“老爷饶命,夫人饶命!不关奴婢的事,这个包袱是卢管事叫奴婢送去给他的一个亲戚的,奴婢不知道包袱里面有问题。”
雷振远狠狠地盯住这个帐房中的人,冷哼一下,叫帐房中的人差点晕厥。帐房中的人不敢抬头看上面端坐的人,雷振远的模样简直就是活阎王,看一眼就叫人魂不附体。帐房中的人只想着快点把事情说清楚,让老爷和夫人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被人利用,最担心雷振远马上就责打,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冤死鬼。
如月一开口询问,帐房中的人就马上老老实实地说出今天拿包袱出府的经过。经过三丫的哥哥和帐房中的人对质。如月和雷振远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下午,秀莲拿个小包袱到帐房中后,卢管事就叫这个帐房中的人带出府去,送到某个客店交给他的亲戚。帐房中的人带包袱才走到半路,就被三丫的哥哥带人截住了,连人带包袱押到了一间阴暗的小屋内。直到三丫的哥哥在包袱中搜出了毒蘑菇,帐房中的人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卢管事被带进来。狡猾的卢管事从如月带走帐本时就知道大事不妙,早已暗中想好了对策,老于世故的他明白,凭借他跟卢夫人的关系,只要如月和雷振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好轻易处置他。因此,卢管事对于三丫哥哥和帐房中人的指证,矢口否认,说他根本就没有叫人带包袱出府,三丫的哥哥和这个帐房中的人纯属造谣中伤、栽赃陷害。
三丫的哥哥和那个帐房中的人说不过卢管事,气得干瞪眼。
雷振远巍然坐着,静静地观看眼前的一切,眼中寒光闪动。
好个狡猾的老狐狸,把所有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幸好我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你的狐狸尾巴,看你怎么逃。
如月冷笑地逼视卢管事,拿出另外一个杀手锏:“卢管事,先别把大话说在前头。就算是投毒的事与你无关,那么我们来说帐房中的事。我查核过帐本,传了各处的管事来核对帐目,并叫人外出查看各种物品价格,我现你仅在今年这半年中,就贪污府上银两达八千多两,在本月为小少爷办满月这件事中。就贪污了两千五百三十两白银。就凭你贪污府上银两一事,于公,我可以将你押送官府治罪;于私,我可以按家法把你乱棍打死。”
世上还有什么话语,比这些具体的数据更具有说服力。卢管事哑口无言,心中虚,冷汗直冒。半天,卢管事才讷讷地说:“银子,不是我一人占据的。”
“是你一手操纵的,你有意抬高物品价格,有时买进一样物品报多次帐,贪污出来的银子你占大头,分一小部分给其他的人,堵住他们的嘴。没错吧?”为了这次审讯,如月预先做过很多准备,才这样胸有成竹。
卢管事汗流浃背,低垂脑袋,心中犹不肯相信:就这样被击败了?
“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如月怒目而视,大声喝令。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先让你一只脚先踏进棺材中,让你感觉到死亡的恐怖。
卢管事再出现在如月眼前时,浑身血痕斑斑。叫人不忍目睹。如月不太习惯于这种血腥的场面,屋内浓浓的血腥味叫她心中堵得慌。
“说!这小包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雷振远将桌子上的小包袱掷到卢管事的面前,恶狠狠地瞪眼看卢管事,冷森森地说:“再不从实招来,我先把你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地跺下来,再把你女儿秀莲送到窑子里去,几天后扔出去喂野狗。”
太残忍了!
听到这些话的人都禁不住打寒噤,没有人怀疑雷振远是在说笑话。雷老虎,本来就是以凶残出名的。
卢管事挣扎着爬起来,向雷振远和如月跪下叩头,欲为秀莲开脱罪责:“此事与我女儿无关。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老爷,夫人,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人好了,秀莲只是个孩子,请老爷和夫人网开一面。”
也许,没有看到地牢中的那一幕,如月和雷振远可能会被卢管事的护犊之情感动,网开一面放了秀莲。如今,只要想起秀莲在地牢中咬牙切齿的仇恨,如月和雷振远还肯放过秀莲,除非将自己的亲人安危置之不理。
雷振远冷哼几下,凌厉的目光射向卢管事,几乎要射穿他的五脏六腑。
卢管事惊恐万状地低头,为女儿的安危煎心。
如月大声喝斥卢管事:“此事与你女儿无关?卢管事,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你女儿秀莲将毒蘑菇熬成的汤装进一个竹筒里,故意在半路上拦截三丫,支使三丫爬上树去取毽子。三丫不知情,爬上大树。秀莲趁机将预先藏匿于大树下草丛中的竹筒拿出,把毒蘑菇的汤倒入汤盅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奶**汤内投毒。事后,秀莲又将曾经装过毒蘑菇的竹筒藏匿于三丫床底下,嫁祸于三丫。你女儿秀莲,亲手向汤中投毒,欲毒害小少爷,你敢说你女儿与此事无关?”
如月的描述生动具体,将其中的许多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仿佛是亲眼所见。卢管事听了,知道如月和雷振远已经将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看来女儿秀莲也保不住了。卢管事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一盆凉水泼下去,卢管事苏醒过来。
雷振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拨出腰间佩刀掷向卢管事,寒光闪闪地摆在他眼前:“说不说?再不如实招来,我马上跺下你的手指头,即刻把那秀莲送到翠红楼中,三天后再扔出大街喂野狗。”
100。决不轻饶(下)
1oo。决不轻饶(下)
如月观察到,雷振远每次提到秀莲。卢管事眼中就流露出惊恐。看来,卢管事的软肋是秀莲的安危。
于是,如月恶狠狠地说:“你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你要是如实招认,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要不,你女儿秀莲死前将受尽非人折磨,生不如死。”
此时此刻的如月,心中只想到,让试图谋害孩子的人早点离开这个人世,让自己的孩子少一些危险。
卢管事面如土色,经过一番激烈的情感争斗,终于承认了跟两个亲戚合伙,试图谋害小鹏轩的事:
秦妈被雷振远叫人打死后,卢管事和秀莲悲痛欲绝,誓要为亲人报仇雪恨,伺机而动。十天前,当一个亲戚看到给奶妈熬补汤时,心中一动,就想到了向奶**汤中下毒,通过毒害奶妈从而毒害小鹏轩。于是,卢管事费尽心机找来毒蘑菇。秀莲在沁芳院的小厨房中偷偷熬成了汤,装到竹筒,再设法将毒蘑菇的汤倒入奶**汤中。事后,他们又设法解除奶妈身体上的毒性,让人查不出小鹏轩从何处中毒,迟延小鹏轩的救治时间。一切都出奇地顺利。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小鹏轩奄奄一息的时候,周神医会突然出现在清州城,救了小鹏轩一命。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这个出生才一个多月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多的人在暗中谋害他,叫如月听得心惊胆战。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有吗?如月不得不为小鹏轩的未来担忧。
秀莲被带来了,她一看到卢管事全身血迹,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卢管事痛哭。
卢管事的两个亲戚押到,他们看到小厅内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地上。
如月怒视眼前这四个人,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是他们,差点让自己失去心爱的孩子;是他们,让小鹏轩弱小的身体,过早地承受煎熬。
“你们这些人,真是蛇蝎心肠,竟然向一个小小的婴儿下毒手。”如月怒斥这些跪下的人。
秀莲听到如月的话,放开父亲,站立身体,用仇恨的目光瞪眼看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咬牙切齿地说:“要说狠毒,天下谁比得过雷老虎。我母亲只不过是离开厨房让人趁机下药,又没有酿成大祸,你们竟把她活活打死。你这个姓谢的贱人,被雷老虎生生抢了来,霸占了去,你要有羞耻之心,就应该一头撞死了;你就是苟且活于世上,也应该伺机报仇,杀了雷老虎。你不仅跟雷老虎苟合,还向他撒娇撒痴,生下小野种,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第一次,有人用雷振远抢亲的事当面羞辱自己。一时间,如月竟找不到话语反驳秀
莲,只有沉默地看向她。
被抢的人已经羞愧地撞死了,如月可不想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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