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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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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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魏云信心十足地点头,眼看着周大哥眉开眼笑了,轻飘飘来了句:“诚不知也。”
  周清的脸,一下子垮了——愁云惨雾满面飞。
  叫伙计再上盘烤羊羔,魏云眯眼看着唉声叹气的周清,愉愉快快地笑了,心道:‘叫你挟恩图报,而且是挟着别人的恩图报,能那么容易吗?’
  新菜上了。
  魏云举筷挑块肥厚相间的嫩肉,先放在自己的小陶盘里用匕首切小,再拿食匕一小块小块放到嘴里。
  品两口,魏云这才意犹未尽地转向周清,不咸不淡地问他:除了这个,他现在还能做什么?还有别的路子法子没有?
  “无!”虽然不情愿,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周清甩甩脑袋,诚实地下了决心:去就去吧!
  反正弟弟在牢里关着,官府结案了不肯再查。傻呆着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出去跑跑查查,说不定能找出点新线索呢!
  死马,就当成活马医吧!
  作者有话要说:魏云,字子都;薄玉同胞长姐的儿子。
  感谢大家支持!
  今天加更一小章^_^
  216
  216、26…03 皇帝舅舅总是对的 。。。
  吃好早点,睡过回笼觉,馆陶翁主乘这段时间有空,连忙拉着窦表姐奔向‘东南阁’。
  镂窗前,差不多一个成人高的大鸟笼落地而放。
  陈翁主兴高采烈地扒到笼子上,仔细地观察宠物鸟的康复进度。自从按城阳王主刘嬿提供的法子给翠翘开始食补后,小翠鸟的精神头就一天好过一天了。
  看着笼中美丽非凡的小生灵,馆陶翁主柔柔轻轻地唤:“翠翘,翠翘……”
  小鸟抖抖翅膀,脆脆地“啾”两声,歪着脑袋看向小主人。亮亮的圆眼睛,澈清澈清。
  “咯,咯咯!”见翠鸟比昨天更好上三分,阿娇笑弯了一双明眸,回头找窦表姐:“从姊,从姊……”
  “哎!阿娇……”窦绾手托一只小木盒走过来。
  盒子是原木的,巴掌大小,没有上漆。盒盖上锥了两排十多个小小的气孔,还有几道不太明显的——刻痕。
  抿抿嘴,窦绾贵女将木盒子推到翁主表妹面前:“呃……阿娇……”
  “从姊,从……姊?”馆陶翁主不可思议地看着窦家表姐:‘不会吧?还是这样?’
  窦表姐飞快地摇头,一脸怕怕的表情。
  “唔……”眨眨眼,陈贵女接过小木盒打开。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了半盒子树虫茧,深褐色的,干干瘪瘪,看上去象一枚枚枯叶。
  “阿鲁,阿鲁……”馆陶翁主向边上叫。
  鲁女应声而出,同时很有眼色地奉上一把小巧玲珑的短短剑。
  粉粉嫩嫩的小手自盒中拎出个茧子,放到盒盖上;然后,抽出短剑就是一劈。虫茧立时被从中间断为两截。
  刀尖在半个茧子中一挖,剑尖上立刻出现了——半条虫。
  ——此时,窦表姐的眼神,有点呆滞。
  “尾?!”馆陶翁主举起剑尖瞅瞅,很不满意的样子:‘竟然是虫身加虫尾的那半段?!可据说:头那边的营养价值才高。’
  馆陶翁主:“阿鲁……”
  不用小翁主叫第二遍,鲁女敏敏捷捷地递上一块垫布。
  剑身放上去擦擦,流着浆汁的一半虫体在垫子上扭着,翻动着。
  “呃……”望望浆肉模糊、还在不停扭动的虫身,窦表姐一张小脸儿——刷白。
  拿过另一截茧子,一剑挑出虫头——这回没有问题了!
  “青鸟,翠翘病,翠翘为先哦!”和另一只宠物鸟打个招呼,娇娇翁主这才拉开笼门,把宝剑的前半断伸进去:“翠翘,翠翘,来……”
  翠翘飞下来,一口叼走剑尖上的半条虫,站在梁上一伸脖吞下去。
  阿娇喜滋滋地赞一声:“乖!”
  “啾,啾啾,啾啾!”见同伴享受好料,青鸟不乐意了,在笼子中间兜着圈子飞啊飞,叽叽喳喳个不停。
  “青鸟,莫急,莫急!”阿娇连忙扭身想找剩下的半条,然后,微微地一愣神——剩下那半条,看起来委实太惨了点,给青鸟吃的话好像是故意亏待它。
  ‘好吧,再开一条。阿母说过,上位者要公平,至少是表面上的公平。’阿娇去翻木盒,要找只和刚才那个差不多大的虫茧。
  ‘哇?窦表姐这是什么表情啊?!’无意间瞟见一脸怪异的窦绾表姐,娇娇表妹挑挑眉,眸光一闪,回身就把手中的短剑往窦表姐面前送:“从姊,从姊,给!”
  “不,不,阿娇……”窦表姐心急慌忙地向后躲,惶惶然摇着双手。
  “阿绾,勇决,勇决!”阿娇把短剑和虫茧一齐塞到表姐手里,指指笼中巴巴望着的青鸟:“速速,从姊,青鸟饥矣!”
  窦表姐捧着这两样东西,就像捧着烧红了的碳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安适的地方。
  娇娇翁主热心地鼓励、鼓励,再鼓励:“从姊,莫怕,实无可惧也!”
  “不,不不……”窦表姐只是摇头,胆怯地摇头,死也不敢。
  小鸟发出抗议的鸣叫;两个表姐妹还在你退我让。此时,馆陶长公主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无意间打破了僵局。
  “阿娇,阿娇……哦,阿绾在呀。”看到表侄女窦绾,长公主很是愉快——两个都在就好,省得再派人去找了。
  “阿绾,阿娇呀……吉服备矣!”长公主一边叫过女儿和侄女,一面向门外招手:“来!”十多个宫娥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着只漆盒,大的小的各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装礼服和配饰的匣子。
  吴女、鲁女还有其她几个大侍女过来,为小主人换衣服,试礼服。
  “阿母,阿母,此为之何?”被侍女们套上新礼服,阿娇不解地问长公主母亲:哪儿来的那么多礼服啊?左一套右一套的,好烦。
  “阿娇,‘如月’乃汝兄之佳期!”长公主站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对试衣效果感到十分满意——这套礼服经这么一改,合适多了。
  “大兄之昏仪?呀?!”低头瞧瞧这件簇新的锦缎礼衣服,阿娇马上叠起了眉头:‘是出席大兄昏礼穿的礼服?咦,这衣服怎么越改越难看了啊?’
  再看看窦绾,窦表姐的礼服也变了。本来的那件曲裾是浅绿底色上掐金线,现在则换成蓝绿色绣白云纹的了。以娇娇翁主看来,新的远不及原来的美观鲜艳。
  不过窦表姐倒和往常一样,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对长乐宫提供的服饰用品,章武侯贵女窦绾从没有任何意见。
  陈娇表妹可不是窦表姐。
  “阿母,阿母,何以更之?”娇娇翁主拉着母亲的手摇摇,大大的不满意:原来那身金丝蟠龙绯红锦多漂亮,干嘛给换成深青云雷纹?又老气又不好看。
  “阿娇,昏仪之日,新妇着玄纁……”长公主蹲下来,按着宝贝女儿的小手笑眯眯地解释:
  婚礼是一生大事,表姐刘姱是新嫁娘,她是婚礼上理所当然是焦点。所以呢,其她人不应比姱表姐穿得更美丽更惹眼。如果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就不好了!
  姱表姐的新娘礼服主要是玄黑色和纁黄色。阿娇原来的那身礼服太耀眼了,不合适,所以就换成现在的深青色。
  “然,然……”瞅瞅身上黯淡的深青底色曲裾,娇娇翁主嘟起小嘴,不乐意得很:“阿母,娇娇不喜,不喜嘛!”
  “阿娇,乖……乖哦!”长公主楼过女儿,在左右两边的桃腮上狠狠各亲一口,聊作安慰——婚期越来越近,事情也越来越多,太忙了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哄哄小心肝。
  说着,长公主又忙着张罗给女儿和侄女试戴腰带、试戴玉组佩、试戴发针,试戴发带,试穿新翘头履等等。看样样妥帖了,吩咐侍女接下去收拾,皇帝姐姐则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着母亲忙忙碌碌的背影,阿娇撅撅小嘴,一肚子的不高兴。
  。
  不多久,薄皇后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一路走一路叫:“阿娇,阿娇……”
  阿娇放下怀里的胖兔子,开开心心迎上去:“二母,二母……”
  窦表姐站起,向皇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摆摆手向窦绾示意不用太局促,爱干什么干什么。皇后揽过小侄女,将一只长长扁扁的黄金匣子放到孩子面前,慢慢地打开:“阿娇呀……来!”
  雕花的黄金匣盒开启,只见午夜天幕般漆黑的长绒锦上放了套黄玉制的饰物,内容包括一副手镯,一枚指环,一方一圆两块玉佩。玉质温润剔透,正是那种最婉柔最迷人的鹅黄色美玉。
  “呀……美玉也!”只一眼,陈娇就爱上了这套美极了的玉饰——馆陶翁主是顶喜欢这种如阳光般温暖柔和的鹅黄色了。仰起头,娇娇翁主冲亲爱的薄二母甜甜笑:‘皇后二母对我真好,又送漂亮饰物。这次的,好喜欢哦!’
  刚想说两句感谢的话,谁知耳边却传来薄皇后出人意外的话语:“阿娇呀……以阿娇观之,此玉可入汝长嫂之眼?”
  阿娇顿时傻掉:“长……长嫂?”
  “呵呵,阿娇……”想起婚礼还没办,这称呼还早了点,薄皇后掩着唇轻轻地笑,点点侄女饱满的额头:“阿娇,长嫂乃梁国从姊姱呀!昏仪之后,汝当称之为‘长嫂’。”
  “呀?!”阿娇怔怔地看着一匣子精美绝伦的玉饰:‘这些,难道不是给她的?’
  薄皇后没注意到孩子的情绪起伏,只将饰物一件件拿起来给侄女细看,同时还问着‘你未来嫂嫂会不会喜欢这个啊’‘会不会更喜欢那个啊’这类的问题。
  这,是薄皇后为两位新人准备的结婚贺礼!梁国膏腴之地,梁王宫富甲天下,皇后唯恐送出去的礼物不够华美不合新娘子喜欢,会失了她和天家的面子。
  一样样合心合意的美丽饰品在眼前晃来晃去,陈贵女意气消沉,有一句没一句拖拖拉拉地回着。
  薄皇后发现了异样。
  摸摸额头,貌似没发烧;薄皇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开小侄女,忙去了——陈须的婚礼越来越近了,千头万绪的实在繁乱,馆陶长公主请了皇后弟妹帮忙。
  “今……梁王主姱为重,阿娇……”临走之前,薄二母有些歉意地向娇娇侄女保证:等婚礼一结束,她一定多多陪阿娇玩。
  随后,薄皇后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薄二母匆匆离去的背影,阿娇撅高小嘴,一肚子的郁闷。
  。
  两位陈公子入宫了。
  准新郎被长辈们堵在了外头,先进来的是陈小侯陈硕。
  “阿娇呀……”陈二公子一见到妹妹,就张开手臂悲痛的迎上来:“惜乎,阿娇;悲乎,阿娇!”
  陈娇被吓了一大跳,懵懵懂懂地望着陈硕,不知道她家二哥这是发的什么疯。
  陈硕,在妹妹耳边絮絮叨叨上一大堆:
  什么如果受了气千万别憋着。
  即使阿母碍着梁王叔的情面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打紧。
  指望不上大哥,还有他这个二哥在呢!
  总之,无论如何不会让妹妹吃亏了去……
  ——把个阿娇听得心惊、肉跳。
  啰嗦半天,遥遥听见长兄的脚步声近了,陈二公子这才放下妹妹,拍拍胸脯,托辞‘更衣’溜之大吉。
  看着二哥行动灵敏的背影,阿娇紧抿小嘴,头皮发麻。
  。
  一见到大哥,阿娇立刻奔了过来:“大兄,大兄……”。
  陈须世子接住妹妹:“阿娇?”
  ‘这下好了,可以当面问个清楚。’揪住哥哥的袖子,娇娇翁主十分焦急地说:“大兄,大兄之昏仪……”
  陈须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和烫熟了的虾一个颜色。
  今天自他入宫门开始,遇上的所有内官和宫娥无一例外地讨喜钱。这也还罢了,刚才外头又被太后祖母皇后舅母甚至阿母联手打趣,窘得不行。
  好容易逃开,怎么妹妹也来掺一脚?!
  “嗯……呐……阿娇,阿娇哪……阿娇……”左顾啊右盼,陈须世子连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就通红着脸——逃了!。
  “大兄,大兄……”看着大哥头也不回的背影,阿娇咬住樱唇,一肚子的怀疑:‘怎么,还没成婚,就真不要妹妹啦?’
  。
  “胡亥……”馆陶翁主召唤宠物兔。
  胖胖兔闻声跑过来,欢天喜地投入小贵女的怀抱,亲亲热热拿脑袋蹭小主人的下巴。
  “呵,胡亥,胡亥!”搂着胖乎乎的宠物兔,阿娇总算好受了些——至少,胡亥还和从前一样;对她,一样的好。
  厮磨半晌,娇娇翁主突然想起刘姱表姐没来之前,皇帝舅舅和自己的那场对话——还有,谈话中的那些个警告。
  “嗯,错矣,错矣!”小贵女气恼地只想挠头:‘时间证明,还是阿大说的对,阿大远见卓识!前面差点被刘姱表姐骗了呢!’
  “阿大万岁!”
  217
  217、26…04 谁家喜讯频传 。。。
  馆陶长公主刘嫖最近很忙,非常非常的忙!
  长乐宫中的母后要悉心照顾,一点儿都差错不得;长公主官邸里即将来临的婚礼也是牢牢放在心头,一丝一毫儿都马虎不得。
  这是长公主母亲生涯中的第一次儿女辈婚礼。按华夏传统,继承人娶正室绝不是长公主一家的私务,而是整个宗族的大事;更别提与大汉第一王室梁国亲上加亲的重要干系了。
  这段时期,长公主虽然没有‘闭门’,但基本上是谢客了。长安城中的贵妇们也识趣地不来打扰这位忙碌异常的帝国第一公主,只计算着时间各家着手准备服饰和礼单,打算到时候参加堂邑侯世子的喜宴。
  不过就算是‘谢客’,有些人还是必须接待的,比如——专程从封地赶来参加陈须婚礼的城阳王一家。
  长信宫的偏殿内,长公主从见到城阳王后开始就忍不住地想笑,用尽力气憋住才算没失态。掐指一算,陈王后从‘离开长安回家过年’到‘由城阳王都再度入京’,逗留在城阳王宫的时间恐怕都不足一个月。
  ‘何其……匆匆也!哈,如果不是律法规定……封王不得擅自入京,恐怕连城阳王刘喜也会一起跟过来。’暗暗地取笑两句,皇帝姐姐将视线移向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城阳王主刘妜,热热络络地问道:“阿妜,汝父王安好?”
  城阳嫡王主刘妜从母亲陈王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馆陶长公主嫣然一笑:“谢长公主,父王安好。”
  “阿妜,汝……”从后面轻轻推女儿一把,陈王后似真似假地指斥其没规矩,怎么可以不站起来回话?
  说完,做母亲的举起双手,向长公主躬身告罪:“吾女失礼矣!”
  长公主摆摆手,和煦如故——她怎么可能和个女孩计较这个?更何况刘妜上次逗留长安期间,给刘嫖皇姐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与阿娇也玩得很好。
  陈王后却不打算轻易饶过女儿,回头就是一通长篇大论的训话,大概的意思是: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这样没规矩?!’
  ‘做习惯了,以后嫁出去,绝讨不到婆婆的喜欢!’
  ‘记住,如果在夫家出丑,丢的可不知是你刘妜一个人的脸,整个城阳王室都会被嘲笑教女不严的。’
  ……
  可怜的城阳嫡王主是逃也不能逃,躲又躲不过,只能生生地受着,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地望着兄长和弟弟。刘延和刘则两个同情地看着姐妹,双双无奈地耸肩——母后在上,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长公主看得有趣,向一旁的蔡女打个眼色。蔡女官见状连忙出列,去叫外面的宫娥送新的热饮料上来,‘顺便’给这对王后母女打打岔。
  “长公主见笑……”接过金杯,陈王后再次向当朝皇姐告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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