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到哪里去了?以后还会不会有?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问题了,自从决定放弃开始,就没有再考虑这个问睿耍丝蹋徊恢趺淳醯镁獭
忿忿的,小丰,她怎么可以不爱我?
小丰,她怎么可以不嫁我而去嫁给李欢?
这一刻,他连迦叶都完全忘记了,只记得这一处曾备下迎娶娇妻的新房,仿佛是一种双重的背叛。
自己背叛,小丰背叛。
这是一个充满背叛的世界。
他理直气壮,气愤难抑,完全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有酒,无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向来不胜一场醉。
酒喝得越来越多,他的酒量一直是不错的。很快,一瓶红酒喝完了,又喝白酒,又想起,以前月华初上,自己会和小丰在玫瑰园,铺了毯子,一起对酌;其乐融融。
如今,却是对影成三人,不,自己连影子都看不到半个。
疲倦,仿佛隨时会倒下去的疲倦,并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的疲倦所为何来?为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获取什么价值?
说不出来。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就如一具受人制的僵尸,行尸走肉,执行着其他人的意志。
头晕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己经是清晨了,朝阳那么红艳艳的升起,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喝醉了就睡,睁开眼晴,又继续喝。
和杨玉如的签约准时进行。
叶晓波看着那个在业内来说,虽谈不上趁火打劫的顶级苛刻,但也算得上一等一的〃不平等条约〃了。
这并不是他最理想的结果,但二嫂的期限悬在头上,只剩下一天时间了,这两天,他和姐姐只差没向二哥二嫂下跪了,好话说尽,也只拖得这一天宽限,如果再没有结果,二嫂就会把股份卖给林家了。
此刻,别说杨玉如条件苛刻,就算是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得认了。
李欢看着他签完最后一笔,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不知怎的,算是替叶嘉松了口气,这是一笔长期贷款,分批次进行。第一批,也是条件最苛刻的一批。杨玉如,她可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点也没有意气用事。
他忽然觉得特欣赏这个女人,跟欣赏一个男人似的。
事业上,就得这样的女人才会一往无前,她的亡夫把那份产业交给她,果然算没有看错人。
晚上会有一个繁忙的企业招待会来宣布此事,但现在,他和叶晓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众人告辞离开,一上车,叶晓波的脸色很是不好:〃真难以想象,这个女人会成为我嫂子,简直寸步不让……〃
现在这个社会,男女之间都讲究AA了,更何况人家还没进叶家门呢。在商言商;她这才是明智的做法。
李欢摇摇头;很是疲倦;这些日子,简直是心力交瘁的感觉,签订了协议,总算能喘一口气了,即便条件苛刻,也多了生的希望,就顾不得其他了。
他看看时间己经不早了,给冯丰打个电话:〃丰,今晚我会晚点回来……”
冯丰赶紧问他:〃又要喝得很醉么?醉了回来可不要烦我,我是不会照顿你的……”
他笑嘻嘻的,这些天应酬多,有些酒不得不喝,真是体会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幸好每次喝醉了回去,她都会精心照顾。
〃喂,李欢,我说真的,你这么麻烦,再醉了,我绝不会理睬你,我最讨厌酒鬼了,而且再也不嫁你……”
杀手锏都使出来了?
他大是开心:〃过了这一阵,我就不喝了,每天早早回来陪着你,好不好?……”
冯丰自然知道这些酒是不得不喝的;单看自家酒楼那么好的生意,一些签单的公款消费的客户就明白了,包间里,随时都是〃酒局〃、这样的传统在中国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仿佛不喝酒,就不足以解决问题。
个体对这样的陋习自然是没有办法,只好随大流。
她恨恨地:〃哼,李欢,等你哪天结束了这种酒局,我就哪天嫁给你,一辈子子不结束,那我就找别人了……。”
〃呵呵,很快就结束了。乖,听话……”
他很响亮地在电话里飞吻一下,冯丰啐他一口,才挂了电话。
叶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他完全忘记了今晚的庆祝活动,叶晓波给他打电话,响了好多次,他才接了电话,皱着眉头:〃晓波,什么事? ”
“三哥,今晚的庆功会,怎么少得了你?”
〃有什么可庆祝的?我忙得很,今后,家里的事情全交给你了……〃
叶晓波急了:〃玉如姐啊,你不陪她?你可是她的男伴……”
〃你们好好招待她就是了,我去不去无关紧要。晓波,我忙得很,不想多说了 ,再见。”
叶晓波愣了 一下,本来是要请他一起去庆功的,但听他如此一说,倒没法强迫了,只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就挂了电话,还在奇怪,叶嘉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本来以以为他〃改邪归正〃,真正有叶三公子的样子了呢!但听得他的声音那么疲倦,心想,佑计他又在实验室里吧?他们那样的人,视事业为生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等他有空,再陪杨玉如好了。
叶嘉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随手乱拔一串号码,几乎是无意的,也不知道究竟拨的是什么。
因为有珠珠看着,这天,冯丰很早就回家了,耽误了许多学习的时间,准备恶补一下功课。
拿起书随便翻阅几下,手机铃声响起来。电话刚一接通,听得一阵完全是无意识的囔嚷:〃小丰,你今天还爱我吗? ”
“……”
〃小丰,你今天还爱我吗? ”
那个声音不屈不挠,冯丰待要回答,才发现那是完全无意义的重复语句,只有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才会发出这样毫无逻辑的重复语句。
她吃惊道:〃叶嘉,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做声,电话挂断了,连那个嗦嗦的声音也没有了
立刻拔打叶嘉的电话,却提示已经关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唆太久,没电了。
叶嘉为什么会醉成这样?
冯丰顾不得多想,拿了包包就出门,在街上打了一辆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也说不出来,想了一下,决定去叶嘉在郊外的房子,那是他本人的产业,本来,在她的名下,离婚后;才彻底归还他的。
她熟悉叶嘉的地方,只有这里。
已是黄昏,芭蕉萧索,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大门是大开着的,她很是惊讶,叶嘉怎么连门也不关,也不怕小偷跑进去?
她径直进去,在客厅里,只见一个男人躺在沙发上,正举着一瓶酒喝得高兴
叶嘉怎么会一个人躲在屋里喝酒?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依旧躺在沙发上,仰着脖狂饮;不少的酒顺着脖子滴到衣服上,他也不管。那股极其浓烈的酒味和呕吐的秽味,几乎要把冯丰熏得晕过去,简直令人作呕。
再看沙发上的叶嘉,简直如变了一个人,胡子拉碴;双眼通红,一夜之间,仿佛颧骨都高耸起来,鬓边更添了几丝白发。
如此放纵的人,怎么会是叶嘉?
他的克制,忍耐和绅士风度呢?
美男子一放纵起来,跟街上的流浪汉,原来,毫无两样。
她强忍住心中之气,走过去,一把拖住他手里的酒瓶,很轻易就夺下来,扔在垃圾桶里,冷冷的:〃叶嘉,你发什么疯?”
他茫然地看她一眼。
〃叶嘉,今天你不该是去庆祝的么? 一个人在家里喝什么闷酒? ”
他醉得还不太彻底,仿佛还能认出她来,叫一声〃小丰”,忽然跳起来,一把拉住她就抱在怀里。
〃叶嘉,你疯了……”
她拼命推他。
“小丰”
他抱得太紧,她完全没法挣脱,他几乎是凶狠地低下头,就去亲吻她。
一种巨大的惊恐油然而生,冯丰用尽全身力气,腾出一只手,一耳光就重重掴在他的臉上,叶嘉稍微一松手,冯丰立刻退后几步,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冷茶劈头盖脸就往他的头上淋去。
冷水浇在头上,更是有片刻的清醒。
叶嘉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冯丰瞪他几眼,眼里终于掉下泪来。到底是什么令得叶嘉如此肆无忌惮地放纵?
心里的愤怒决堤而出,她几乎是在嚎啕大哭:〃叶嘉,你这算什么?你恨我害死你母亲,好,我把你母亲的命还给你,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她看到桌上有一把刀,是裁纸用的美工刀,猛地抓在手里,狠狠地就往自己手腕划去:〃叶嘉,我还你,我把你救我的情谊,把你母亲的命,统统还你……
叶嘉沖上去,但还是迟了一步,锋利的刀刃己经划破了一点肌肤,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夺过刀子,看也不看就扔得老远,狠很抱住她:〃小丰,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早就疯了……”她用劲推他,心里非常冷静,〃叶嘉,抱歉,自我们认识以来,我从来没有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连累你跟着我丢脸;羞辱你大学者。叶家三公子的身份,更是多次顶撞你的母亲,没有逆来顺受迎合你的母亲,为你分忧,让你两头为难,破坏你大孝子的形象,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离婚是绝对正确的。对于我曾经的螅剩液鼙福杂谀隳盖准浣右蛭叶溃腋潜浮5牵勒咭岩樱沂翟诿挥心芰υ僮龀鲆恍┦裁床钩ィ哺环ㄈ媚隳盖姿蓝瓷隳憔⌒⒌脑竿U庑际俏铱髑纺愕模
想来,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我很感激你曾经救我的命,同样,我也实在无以为报。如果你还是恨我,我把这条命给你就是了,就当你从没救过我,也从未认识过我……还了你,从此,我们就各不相干,各走各的路,你也不必再做出这幅样子,让我看了就生气……”
她的哽咽声,叫喊声,忽然被吞了下去,在他全身充满酒味的热吻里,好像这个世界都要窒息了。
扭打,挣扎,都无济亍事,他是跆拳道高手,抱着她那样小小的一个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仿佛抱着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娃娃,搓圆捏扁,随心所欲。
他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只一个劲地柔声叫她,心里完全是无意识的,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二人之间毫无芥蒂。
爱的救赎
最初的惊恐过后,她挣扎着,抬起头,忽然接触到他的目光,原本那样血红而浑浊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清澈明亮,甚至从里面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熟悉的叶嘉回来了。
这个才是叶嘉,不是先前魔鬼似的那个可怕男人。
趁她发愣,叶嘉一把抱起她就往卧室走,生平第一次,放纵的滋味完全压倒了理智,只剩下欲望在支配一切,而且那么理直气壮,这是自己的妻子,不是么?
但冯丰却醒悟过来,拼命挣扎:〃叶嘉,放开我,叶嘉,你想干什么?'
“小丰……小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翻来覆去地叫她的名字。
也许是实在喝得太多了,也或许是她挣扎得太厉害,以至于他走路都东倒西歪的,但还是牢牢抱住她,终于走进了卧室,轻轻将她放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床单那么喜色,在萧瑟的秋日里看得那么不协调,更不是一个离婚的男子所喜爱的,但是,这床单却不知放了多久,轻微蒙尘,记不起是何时何因换上的。
曾有无数次,他渴望着和自己的妻子在这张床上的种种旖旎,可是,春梦总是了无痕迹,新房一装好,等来的就是协议离婚;再然后,种种波折,换来的是彻底离婚;死过去的心;早就放弃了 一一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资格在这张床上获得销魂的滋味了。
明亮的灯光下,他细细看躺在床上的人儿,潮红的面颊,眼里那种烧热的火焰,仿佛自己初见的第一支玫瑰,那么美好;娇娆,仿佛一直是自己怀中的人儿,从来不曾离开,也从来
不曾隔阂……他对她的身子那么熟悉,那些美好而销魂的滋味;仿佛瞬间先令人陶醉了。
越看眼睛越花,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头晕。他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伏在她身上,柔声道:〃小丰,小丰……” 〃叶嘉,你放开我……快放开……”
她被他抓住,动弹不得。尤其是那一身的酒味,更令她胆战心惊。
跟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在一起,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她的挣扎提醒了他,仿佛当初分手时那个销魂的夜晚。一定要关了灯。他立刻就伸手关掉了台灯。
屋子全然黑了下来。
可怕的暧眛的滋味在流淌。
他的声音柔情似氷:〃小丰…”
逐渐适应黑暗的光线后,她甚至能隐约看见他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她的叫喊被他亲吻住;温柔的滋味,霸道的禁锢,仿佛第一次不经人事的两人在一起的缠绵,叶嘉醉得急切,只
想要满足久违的渴望,要得到自己念想了许久的甘美。
妻子啊,那是自己的妻子,不是么?
是夫妻。就要做夫妻才有权利享受的快乐。
天知道他渴望这种快乐有多久了,几乎想得嗓子冒烟,四肢百骸都要僵硬了,所以,才连醉醺醺的时刻,也念念不忘。〃叶嘉,你疯了?”
她挣扎得越厉害,他越是加快了动作;浑身只由着一个强烈的欲望在支配。〃小丰,给我……给我……我再也受不了了……”
他伸手解除她的衣服,只见她在自己身下挣扎,蠕动,渐渐地,就一动不动了,那么柔顺,他的动作也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还喃喃自语:〃小丰,我爱你,一直都很愛你……'
虽然是自己熟悉的那种温柔和节奏,但冯丰还是感到惊惧,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起许许多多不和谐的画面,再不若往日,只有二人,花好月圆,毫无芥蒂。
他的亲吻密密地下来,从嘴唇到脖子……冯丰拼命推他,但只推得一会儿,就见叶嘉的身子软在一边,呼呼地,竟是睡着了。他醉得太厉害了,也太疲倦了。连愛都坚持不下去了。
冯丰这才明白,那些小说里常常写的〃酒后乱性〃是多么不靠谱,除非是“借酒乱性〃,如果真的喝醉了,是绝无可能〃乱性〃的。想乱都乱不起来。她心里一松,坐起身,扭亮了灯。
灯光下,叶嘉的头发蓬乱,脸色灰白,眼眶深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跟失了魂一般。可是,他整个的神情却很放松,嘴角甚至带着微笑,像刚刚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愉悦享受。
叶嘉,他终是不曾强迫自己,甚至是在醉梦里,他也不曾真正伤害自己。
这才明白,分开后的这些年,他过的是如何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渴想成这样,竟是再未近过女色。
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性生,那么多,什么梁小姐,罗小姐,杨玉如……哪一个不是上上之选?
如此浮躁的年代,谁还肯为分手后的人守身如玉?
她看着他那么愉悦的醉梦的神情,眼泪悄然滑落眼低叹一声:〃傻瓜, 叶嘉,你才是个最大的傻瓜。”
她摸摸他的额头,冰凉的,并不因为酗酒而温暖。她拿了薄被給他盖上,正要离开,手却顺着那截柔軟而褐色的脖子滑下去一一只从这里,还依稀保留着昔日美男子的风姿。
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他的样子,穿一身工作服,如楚峰修竹,眉雕斧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好到极点。
如今,躺在床上的醉汉,何止是天差地远,判若两人? 到底是什么导致他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她呆呆地坐了许久,才下床去給他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