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晨鸡快打鸣时薛晴才睡着,清晨,陆续来了三批丫鬟才把薛晴叫醒,薛晴颓废地下了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妆扮。收拾妥当,在丫鬟的带领下去用早膳,其他几个人已经就坐了,薛晴坐到流萤身边。三个酒醉闹事的人都已不记得酒醉后发生的事,只有断剑山庄的两兄弟在心中轻轻叹息,酒品一个比一个差。
彼此客套了一下,默默吃过早饭,剑无心掏出一把袖里剑。
“乖乖小晴晴,这把剑改好了,你看看。”剑无心欢喜地说。
新镶上去的那批宝石都被拆掉了,剑身因为经过两次打磨更细了,剑无心磨得很细让剑身光滑无比,根本看不出上面曾镶过东西。
“你……不会是连夜改的?”
剑无心点点头。
昨夜小房子里的敲打声是剑无心在改剑?他一夜未睡就为了帮自己拆宝石?薛晴心里有点感动,收起袖里剑,感激地说:“谢谢。”
“心中想着这把二少爷亲制袖里剑能代替我一直呆在乖乖小晴晴的怀中,我就觉得漫漫长夜一个人在煅剑房中也不孤单。”剑无心依然欢喜。
薛晴愣了愣,看着自己手中的袖里剑总觉得越看越像剑无心,突然有种把这二少爷牌袖里剑扔得远远的冲动。
吃罢早饭,剑无名派了几个家丁给薛晴制备马车和行李,趁着空挡,薛晴问剑无名:“三少爷的烫伤好些了么?”
“多谢薛姑娘关心,用着薛姑娘的药好多了,这次薛姑娘有师命在身,我也不便强留,下次再来断剑山庄,一定要让我好好款待一番。”这次剑无名话中有几分真诚的意思。
“哪里,我出门很谨慎,总是带些乱七八糟的药在身上,能派上用场我很高兴。”薛晴不好意思地说,“乱七八糟”倒是真的。
“哎呦!”剑无心不放心家丁们笨手笨脚,自己亲自去给薛晴拴马,结果被小白马一蹄子踹倒在地:“乖乖小晴晴,你这马脾气也太暴了,要不我把我的神马送你?”
“不用!”薛晴连连摆手。
“我来。”流萤说着走过去,白马果然温顺了,像小羊羔一样温顺地低下头,任由流萤给它套上缰绳,薛晴试探着靠近它,它又从鼻子里喷出恐吓的粗气,再去峨眉山薛晴一定要找驿站老板理论,这匹马绝对是GAY啊!
“庄主,无心少爷,我们这就上路了,昨日叨扰,多谢款待。”薛晴微欠身子道。
“乖乖小晴晴,见剑如见我,想我时拿出来看看。”剑无心像被遗弃的边境牧羊犬似的眼泪汪汪。
薛晴甜美一笑:“我会把剑包起来,尽量不看。”
薛晴刚钻进车厢,流萤驾着马车就开始飞驰,跟后面有狼群追似的,薛晴重心不稳撞到身后的木板,茧蝶扶着她坐好。
“谢谢。”薛晴揉着后脑勺说。
“姑妈,流萤哥还在怕无心公子的坐骑吗?我们可不可以告诉他那匹马不咬人。”茧蝶担忧地说。
“也不是这样……你流萤哥……只是太想见到师父了。”薛晴又一次欺骗了祖国的花朵。
“哦,那我懂了,有一次我爹带着我去见我娘的时候也把马车赶得这么快。”茧蝶使劲点头说。
薛晴总觉得她理解偏了。
“姑妈,你看,无心公子还在后面呢。”茧蝶扒着帘子说。
薛晴一惊,赶紧掀开自己这边的帘子,剑无心果然骑着羊驼追着马车跑,怪不得马车有越跑越快的趋势,流萤和剑无心这两人就这么喜欢玩潘金莲和西门庆玩烂了的你追我赶小游戏?受伤的可是车内两位女眷的P股啊!
薛晴探出身子朝剑无心摆手:“别送了!回去!别送了!”
由于速度太快,剑无心耳边都是狂啸的风声,听不见薛晴说话,只看到她对自己摆手,以为是在打招呼,于是欢喜地朝薛晴飞吻。
马车又猛烈地一颠,薛晴差点吐出一口鲜血,玩蹦极都没这么遭罪,剑无心再不回去,流萤很可能会运着两具尸体到岣嵝山。还好薛晴的小白马够争气,开足了马力撒丫子狂奔,只见剑无心骑羊驼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地终于从视野中消失了。
捡回一条命,薛晴欣慰地放下帘子,真怀念现代高速公路的限速牌子,国土局一年铺十次路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家也怕颠P股!
甩掉剑无心后,马车又恢复了平日安稳的状态,午后行至岣嵝山。岣嵝山一片荒凉,山下没有城镇,薛晴真怀疑二师兄拿了银子要去哪里花。山下荒无人烟,没有驿站和客栈可以存放马车,山路陡峭,马车又上不去,只得把马牵走,车厢留在山下,反正这里没人会来,更没人会对车厢感兴趣。
让小白马驼了四、五个大包,三个人又背又拎的总算把行李都带上了山。岣嵝山怪石嶙峋,树木较少,想不通二师兄怎么隐居在这里,太不温馨了。山不算太高,爬到山顶就看见一个三间连体的茅草房,茅草房里积满了灰尘,实在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进了里屋,只见一个人躺在床沿,上身大头朝下搭耸着,衣服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这里是峒筹的住所,除了峒筹还会有别人吗?薛晴大惊失色:“二师兄!二师兄死了!”
山顶酒鬼
( )是谁干的?!还是说因为在断剑山庄耽搁了一天,把二师兄饿死了?薛晴扑到尸体旁,虽然从未见过面,看到人死了还是难免动容。
“师父!”听到薛晴的喊声,流萤把手里的包袱都扔到地上,急忙过来探峒筹的鼻息。
突然“尸体”抬起一只手在头顶挥舞了几下像赶苍蝇似的将两人赶开,然后尸体坐起来,睁开惺忪的眼睛说:“吵死了,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峒筹一张嘴,满屋酒气熏天,薛晴也顾不上礼貌了捂住鼻子,茧蝶也捂住鼻子:“姑妈,好臭。”
茧蝶的话刺到了峒筹的小小的神经点,他翻身起来,凑到茧蝶身边,故意哈了一口气:“小姑娘,很臭吗?”
“流萤,这就是……二师兄?”薛晴的声音在轻微颤抖。
“师父!”流萤出声想阻止峒筹的无礼举动。
薛晴连身体都跟着颤抖了,眼前这个人衣服破得如同街边的乞丐,上面还满是油污和血迹,头上倒是系了头带,就是不知道散乱出来的那几缕自然生长的发丝是什么意思,脸颊略微凹陷显得面黄肌瘦,黑眼圈深得快能跟国宝拜把子了,这样的人就是她号称“玉面剑客”的二师兄?她再也不相信传闻了!
“二师兄,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薛晴急忙把峒筹从茧蝶身边拉开,要是茧蝶生气了很可能动手打他,以他外形和传闻中的差距,他的武功也很可能没传闻中那么出神入化,要是被茧蝶打个好歹怎么办。
“师父!”流萤又叫了一声,峒筹还是没听见,目光停在薛晴身上。
“乖师妹!给师兄带银子来了吗?快给我,再不把欠的酒钱还上,酒馆老板娘要拿菜刀砍我!”峒筹抓住薛晴猛烈地摇晃。
“带了带了!你先放开我!”薛晴紧张地说,脑袋好晕,有种坐云霄飞车的感觉。
“师父!”流萤接着喊,峒筹还是没反应。
流萤忍无可忍,拔出剑砍向峒筹,这一剑极快,毫不手软,没想到峒筹只是像伸个懒腰一般就避开了剑锋,薛晴心中惊讶,峒筹看起来醉醺醺的,身手却是清醒的。只这一剑不是结束,流萤剑锋一转,用剑的力道变得柔和,离剑最近的桌子却被刮去了一层木屑。如此平缓的一剑,峒筹却不敢硬接,向后躲过后,从腰间扯下酒葫芦挡住剩余的剑气。
“好小子!这三年你没偷懒!”峒筹终于将流萤纳入自己的视线,哈哈大笑道。
“姑妈,这人就是二伯父?和爹说的完全不一样。”连茧蝶都意识到传闻的不可信。
“岁月是把杀猪刀。”薛晴只能这么解释。
“别的不说,师妹,快点,先把银子给我,再不还钱老板娘要把我的剑卖了!”峒筹急着说。
“师父!你把‘素问’押给酒馆了?!”薛晴第一次听见流萤语气中带着如此丰富的负面情绪。
峒筹拍了一下流萤的肩膀安抚他:“别那么大惊小怪,为师这就去赎。”说着接过薛晴递来的钱袋,夺门而出。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拿‘素问’换酒。”峒筹走了流萤还在喃喃自语。
“‘素问’是什么来着?我走火入魔之后脑袋都不太好使了。”薛晴假装揉着脑袋好奇地问,能让流萤如此在意的东西真的不多。
没等流萤开口,茧蝶抢答道:“这个我知道,爹跟我说过,二伯父除了相貌和武功让爹敬佩,还有一把佩剑也让爹很羡慕,那把剑是已故的什么人,反正是很厉害的人送给二伯父的,是连断剑山庄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宝剑。”
薛晴还是没听懂,而且她再也不要相信茧蝶的爹的话了!
流萤更详细地解释:“是与断剑山庄齐名的令狐一族的前任当家留给师父的,用稀世白玉打造,通体莹白,所以叫‘素问’,那人死时这把剑还没有完成,后来师父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想完成这把剑,但因为剑身太过坚韧,任何工具都无法在它上面留下痕迹,所以到现在还是半成品。”
“没有完成的半成品也能用吗?”薛晴惊叹。
“剑身都已打磨好了,只是没来得及刻画纹路,看起来怪些,并不影响使用。”流萤回答。
薛晴理解流萤的心情,习剑之人视剑如命,剑断意味着身死,自己快饿死了都不忘每天给剑擦灰磨光,把名剑拿去换酒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剑客能干出来的,要不是他刚才的几招确实犀利,薛晴真怀疑这个二师兄是假的。
薛晴和流萤站在一旁等峒筹,因为屋里没有能坐的地方,茧蝶开始站在两人身旁,后来从包里翻出一块布开始擦桌椅。
“大侄女,你在干嘛?”薛晴问道。
“娘说,屋子太脏,住的人会生病。”茧蝶说着闷头继续擦桌子。
薛晴都替峒筹脸红,连小姑娘都看不下他家的邋遢了,这哪里是“玉面剑客”的住所,分明是丐帮分堂。
“流萤,我们晚上要住在这里吗?”薛晴突然想起什么,担心地问。
流萤点头:“附近没有能住的地方,只能住在这里。”
“……”
薛晴也开始翻行李,翻出两块布扔给流萤一块:“乖,来,干活,不然今晚没法睡。”
于是在峒筹去酒馆还债的时候,有三只小精灵在他家里扫地抹灰,等峒筹抱了一大坛子酒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一尘不染,床上还铺了崭新的厚棉被,不禁从门口又退了出去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薛晴忍不住吐槽:“不用看了,这山除了你哪还有别人住。”
峒筹惊叹:“师妹,三年不见你贤惠了!要嫁人果然不一样了。”
“啥?谁要嫁人?我要嫁给谁?”薛晴心里不安,不会是和阎溟的事儿被知道了。
“东麒阁的箫阁主啊,怎么样,是不是他跟你提亲了?”峒筹还特意朝薛晴挑挑眉毛。
“……谁跟你说的。”
“隔壁镇说书的说的。”
“师父,你误会了,箫阁主喜欢的另有其人。”流萤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薛晴惊恐地叫道,不会流萤也看过原著。
“那日我在灵禹山时我听他用树叶吹出的曲子极尽思念和暧昧,应是吹给一位女子的。”流萤答。
薛晴安心了:“原来是这样。”流萤很懂音乐吗?光听曲子就能听出人的想法?薛晴不太了解,原著对流萤的描写太少。就他死的时候写得详细,写了好长一大自然段!
“姑妈,晚饭吃什么?二伯父家里没有米了。”茧蝶翻完灶台跑过来说。
“对了,二师兄,还没给你介绍,”薛晴把茧蝶拉到身前:“这,是三师兄的女儿,告诉二师兄你叫什么。”
“我叫柳茧蝶。”茧蝶乖巧地回答。
“是么!三师弟的孩子?三师弟也回来了吗?”峒筹不太清醒的眼睛突然瞪得炯炯有神。
薛晴无言,流萤垂下眼帘说:“师父,三师叔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呵呵呵,”峒筹苦笑着拿出腰间的酒喝了一大口:“没想到他比我死得还早。”说完提着酒坛晃晃悠悠地往屋里走。
茧蝶显然不懂峒筹的心情,跟在P股后面问:“二伯父,我们晚上吃什么?你家里没有米了。”
峒筹把酒坛放到地上拍了拍说:“我这不带晚饭回来了么。”
你的饭就是酒吗!再这样喝下去死了尸体都不会腐烂!
“茧蝶你留在这里,我和流萤去山里看看有什么吃的。”
茧蝶点头答应,薛晴带着流萤出门,这山贫瘠了些,大概抓不到野生动物,果子和蘑菇还是有的,将就着也能吃一晚。拎了峒筹门口被虫子嗑了好几个洞的篮子出发,流萤扮演着猎犬的角色,在树林里搜寻蘑菇的气味,薛晴负责心狠手辣地连根拔起。
“师叔,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师父说成立武林盟的事儿?”并肩走着,流萤问。
“……我觉得二师兄好像不太振作。”要让酒鬼当武林盟主?中原武林是不是要玩完了!会被阎溟吃干抹净的啊!
“师父在江湖最声名鹊起时突然就跑来这里隐居,不知为何日渐颓废,也许是厌倦了江湖的厮杀,果然还是箫阁主更适合当武林盟主些。”
“别放弃!我回去就劝他试试!”薛晴急忙说,这不是逼她呢嘛,要在南宫洛洛的相好和酒鬼中选一个,她宁愿选择酒鬼。但是看峒筹的样子跟吸了毒似的,流萤说他厌倦了江湖的纷争,现在请他重出江湖就算是当盟主他也不会愿意,方云这次真塞了个大麻烦给她。
峒筹的答案
( )“好。”
当薛晴把武林盟主的事儿说给峒筹听的时候,峒筹这样回答。
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峒筹会嫌麻烦推迟,得到这样的回答反而让薛晴更惊讶:“听清楚!我说的是武林盟主!”
被薛晴的大叫震到,峒筹抠抠耳朵说:“师妹,都是大姑娘了还一惊一乍的,我没听错。”
“武林盟主!真的武林盟主!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没说你闹着玩。”
“二师兄,看着我的眼睛!你发誓你是认真的十分认真的想要承担起武林一统的重任?”薛晴还是不敢相信,传闻中极怕麻烦的二师兄要当武林盟主?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是,我认真的十分认真的想要统一这个武林。”峒筹顶着一本正经的黑眼圈看着薛晴说。
之后两人回了屋子,虽然薛晴顺利完成任务,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流萤担心地问:“怎么,师父拒绝了?”
薛晴摆了个耶的手势:“同意了,痛快得我现在怀疑自己其实是在梦中。”
流萤也露出奇怪的表情:“师父他……是不是喝醉了?”
“他跟我保证过他是清醒的认真的负责任的。”
薛晴怀疑峒筹是喝醉了或者在戏弄她,直到峒筹说了那番话。
“就算面上千好万好,若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也定会和我们翻脸,若要成立武林盟,就要保证所有门派都能得到自己所要的利益,武当和峨眉自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不必担心,少林一直不插手江湖事,反而更棘手,武林盟少了少林支持那便不能称作整个武林的‘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