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本土的音乐对欧美的流行元素吸收的多不多?
“其实80年代开始,很多音乐人经常出国,也有外国人带来一些唱片,对中国音乐人有特别大的帮助。音乐的创作里就会有很多模仿的痕迹,最早是摇滚乐。所以中国的音乐人就是在模仿中进步和发展的。”
“逐步形成自己的风格?”
“对。借鉴了很多国外的音乐手法。其实现在我们的流行音乐从技术上已经慢慢和国外接轨了,只是理念上还有距离。我觉得这需要用时间来过渡,而且需要一代代的音乐人来提高,不是一下子能够往上走的。因为这种东西是理念的变化,概念的变化,观念的变化。”
“歌手本身的素质决定中国流行音乐的发展吗?”
“中国的歌手有一个致命的地方,缺少文化的积淀。国外的很多歌手都是大学毕业的,像情歌王子胡里奥·依格莱西亚斯就是大学毕业的,他走上歌坛是因为踢球把腿摔坏了,在家里休养的时候,开始拿着吉他唱歌、写歌,成了一个歌手。很多人是在不经意当中成功了,而很多人有心栽花反而发不出来。”
“中国的创作型歌手多吗?”
“多。中国流行音乐的创作,也是这么多年来一步步走向成熟,风格也在不断地改变。学港台、学日韩、学欧美。大家不断地吸收,不断地演变。
“中国人很聪明,只要听到、看到,就可以学到。就像我以前也没做过颁奖礼,但是我听到了、看到了,我就会把它好的一面学过来,把精华拿过来,这里边是靠不断地模仿、学习和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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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斯小镇(5)
“另外,创作需要根据自身的底蕴和自身的民族元素结合起来,这里边要一个过程。我觉得现在的创作,从技术上来讲都没有什么问题,可能在编曲上不如欧美。因为音乐好听不好听、时尚不时尚、超前不超前,更多的还是在编曲上。”
“你欣赏麦当娜和杰克逊吗?”
“麦当娜和杰克逊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以节奏感取胜。他们的音乐其实更多地体现在大制作上。他们的舞曲本身带动了情绪的投入,而且内容跟时代结合,具有反叛性。有时候反叛更被这个社会接受,因为年轻人都有反叛的倾向,所以正好符合了年轻人的需求。他们的音乐是超前的,趋向快节奏的潮流。他们在作品里又有舞蹈、又有演唱。制作上又是大制作、大投入。他们的MV都是我们这里电影成本的投入。这种大制作、大投入产生的结果,才会有这样大的市场。
“很多东西跟物质有关系,没有强大的物质做基础就没法做出来。流行音乐也是一个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时候的产物,没有经济做实力是无法把它壮大的。反过来它又推动了经济的发展,因为好的流行音乐市场可以有好的经济回报。”
“现在中国的MV还没有办法和欧美抗衡?”
“没有办法,差好多等级。我觉得经济的差距和娱乐的差距是同比例的,经济和文化是同时进步的。回过头来看中国10年、20年来的发展就是一步步走过来的,这两者不会差得很远,肯定是同时在进行。只有物质生活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推动文化和娱乐的发展。这是同步的。很多东西我们目前存在一些不足和缺憾,但是我们要相信,这个缺憾、这个不足迟早会弥补的。”
“在你现在看来,中国的MV市场从来就没出现过大制作?”
“中国的MV相对大的制作就是一些民歌MV的制作了,每一部都是四五十万、七八十万,但是他们制作的理念是不对的。要么就是美人头,要么就是大场面。所谓的大制作都是场面大,动用飞机、坦克,拍摄大海、高山,但是这个不是制作的大,只是形式的大。”
“MV的核心在哪个地方?”
“核心是内容,就是内涵。麦当娜MV的制作,并不是大场面,但是它动用了电脑的高科技,人与画面的结合、画面和音乐的结合,是一个整体。大制作并不等于只是大场面。
“MV的制作不是视觉表面的漂亮,它要跟音乐结合。麦当娜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的时候,突然就演化成了一个猎豹,很自然的,然后又变成了她跳舞。这里边创作的力量、制作的力量非常地强,这才是大制作,不光用钱,还要用脑。”
“中国的MV什么时候发展的?”
“中国的MV90年代就有人开始做,但是特别土,特别难看。在海边拍,在车里拍。而且我觉得80年代、90年代初,港台的MV也是特别难看的。”
“你在节目里播的就是MV吗?”
“播的都是MV。《非常中国》、《音乐无限》、《天籁村》,音乐节目最大的资源就是MV。每个时期只是播不同歌手的歌曲而已。但我觉得港台的MV制作在95年前后开始有发展。台湾有旷盛、林景和一些导演,做得比较多。我觉得同时期内地一些导演的作品也比较好看。95年郑钧的《回到拉萨》,去西藏拍的,拍得非常好,非常有感觉。”
“衡量好的标准是画面吗?”
“画面不是图解式的,唱到山就拍山,唱到河就拍河。MV应该是概念的东西。现在很多MV都比较有意识流的感觉。迈克·杰克逊和麦当娜的MV,可以看的你目瞪口呆。
“他们的东西就是大制作,音乐和画面的情绪特别吻合。而我们一直是图解,歌手老是想突出自己的那张脸。其实MV应该是情绪的传达而不是形象的传达。
“内地今天的很多MV,已逐步走向视觉艺术了。1997年清醒乐队的MV《永远的一天》就特别好,特别清新。主唱沈黎辉因为留学过英国,音乐有很强的英伦风格。乐队的人还做电视、做设计、做美术,整个MV非常好,从马路上走,从田园里走,有油画的色彩,很漂亮。拍的很英式化,自由自在的。”
【回放】
比较MV
大学时有一门课叫比较文学,对比同时期的中外文学名作,从时代、思想、人文、社会及写作手法等方面加以分析和比较。
我今天不谈文学,我想谈一下音乐。具体地说就是谈一谈流行音乐的载体之一——Music Video(简称MV),译名叫音乐录影带,在中国大家称之为音乐电视。民间俗称MTV,但这不是专业的说法。
其实,我不是权威,也没有资格来比较中外MV的。我只是聊一聊个人的观点和想法,充其量也只是我对一些中外MV的个人评点和观后感,一管之见而已。
良好的视觉艺术会带来许多未来感的空间塑造。音乐给人带来许多联想,而MV会表现出许多大家没想到的东西。欧美的歌曲大多富有节奏感,如R&B歌曲,本身就给人带来许多共鸣,而画面和节奏的完美结合,会让人更加流连忘返。
中国流行音乐的起步比较晚,要比欧美流行音乐晚几十年。但MV的发展,欧美比中国至多早十年,不过两边的距离相差甚远。
欧美的MV制作技术先进,讲究拍摄手法,注重视觉艺术,采用高科技的手法,展示音乐中无法达到的画面效果。许多MV在光、影、色的运用上出神入化,充分地展开出人意料的想象。
沃克斯小镇(6)
Madonna在1995年拍摄的《Bedtime Story》,美轮美奂,高科技手法的运用已经到了极至的程度,与音乐的结合非常完美。
这首歌一开始便向我们展示了一个通透的世界。Madonna生活在一个未来的世界里,开始时简单的影调是为了衬托出后面色彩的明艳。梦开始的时候,人在梦中游荡、徜徉,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画面上的每个人听到歌声时,随着音乐一起旋转,这时候,音乐带给观众的感觉也是在旋转。MV的制作充分掌握了受众的感觉和心理。最后,Madonna在梦中突然惊醒,音乐戛然而止。所有的情节都设计得非常精致而巧妙。
高科技和音乐的完美结合,美得无与伦比。1995年的MV制作,手法如此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Madonna1994年的《Secret》,运用了黑白片的手法,让人物造型增加了许多质感,令观众看后非常舒服;同年推出的《Take A Bow》表现了歌者本人迷恋电视机里表演的斗牛士而展开的想象,没有五颜六色,色调却极尽和谐且高贵,整首MV的每一帧画面都令人意犹未尽。
中国的MV制作,重在生活化、情节化,环境化。
在港台,MV拍摄,经常把歌手融入到一种生活场景中。
在内地,MV不乏画面的精致,技术的完美,但整体上缺少创意和想象。一些MV也借鉴了许多国际的手法,但运用得比较生涩,并不在整体上融入其中。
内地的MV制作大都学习港台,而港台的MV制作以学习欧美为主。
现在看来,1995年前后,港台的流行音乐发展虽然比内地快很多,但MV的制作和欧美相比,还只是停留在卡拉OK的阶段,鲜有好作品。而内地的流行音乐发展步子虽慢,MV的制作也不尽如人意,但在一部分电视人和音乐人的努力下,有一些作品还是值得一提的。它们是朱哲琴Dadawa富涵神秘色彩的《阿姐鼓》、郑钧返朴归真、天人合一的《回到拉萨》和清醒乐队充满英伦气息的《永远的一天》。
MV与CD相比,更加立体化。中国的MV比较注重情节化,注重生活化,有的在情节中加对白,以增加MV内容的丰富性。
光良的《第一次》、林志炫的《花房姑娘》、黎明的《心在跳》都是这类MV。这类MV都是表现歌者与环境的关系,或者是他的生活,或者是爱情的某个层面。拍摄的要求并不很高,给人舒服就行,用情节来感动大家。
黑人音乐的代表之一Will Smith所拍摄的Hip—Hop类型的MV也值得一提。他有一首MV也是具有情节的,是《Wild Wild West》的同名电影插曲。但是它比较有特点,利用电影情节,重新拍摄,创造画面,并与音乐巧妙结合。在情节的需要下,音乐突然停止,展开故事;一会儿,音乐又起,并更换场景、服装。音乐和情节不断更替,设计独特而新颖。尽管电影在当时并不令人恭维,但这首MV不惜用7分钟之久的时间来表现,可看性非常强。
Madonna在1999年有一首MV《Beautiful Stranger》,表现男主角受命抓捕一个女特务,Madonna饰演这位百变女郎。这首MV的特点是舞动的场面与音乐结合得较好,邀请的合作伙伴是英国非常有名的喜剧演员,虽然身材短小、其貌不扬,但为这首歌增加了50%的成功率。利用名人拍摄MV,以增加MV的可看性和吸引力,也是欧美MV的一个特点。
欧美的MV中,主流流行音乐的拍摄并不前卫,大部分MV表现的是歌者的情绪、表演和环境。
吉他大师Eric Clapton目前的作品非常明亮而阳光。但他的较早作品却较为伤感。为失去的孩子而写的《Tearsin Heaven》,因其悲痛的经历和残酷的人生,唱出了心中的苦涩。MV在录音棚里拍摄,场景很简单,只是突出音乐本身的感觉。桌子上燃烧的香烟,冒着一缕袅袅上升的轻烟,为画面营造了一种忧伤的氛围。
Will Smith的《Gettin’Jiggy With It》是一首完全节奏感的舞曲音乐。MV的画面色彩绚烂,晶莹剔透。布景、服饰、造型,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快速切换的画面、不断变换的场景,华丽之极,目不暇接。具有夏威夷特色的、自创的舞蹈,风情万种,异彩纷呈。
Madonna1998年《Frozen》的MV,主色调是蓝与黑的结合,搭配非常和谐,感觉非常冷艳。在Madonna倒地的一瞬间,破碎的身体幻化成一群黑色的飞鸟,简直惊心动魄。画面上叠化的三个Madonna用不同的造型和动作舞蹈,令人如痴如醉。音乐中的Madonna化成一只黑色的猎狗,非常摄人心魄。音乐与画面的完美性,突出了Madonna冷傲、美艳的女性特质。没有一帧画面是多余的,画面完全跟着音乐在走。
George Michael的《Fast Love》的MV,虽然没有Madonna一掷千金的大制作,但突出了整个乐曲的感觉。画面和节奏丝丝相扣,随着节奏,人物出现闪电一样的效果。在跳舞时,雨水突然喷淋,就像混沌之中的人,感到了畅快淋漓的清醒,那种感觉美妙无比。
有一首2002年的最新的MV——“Muse”乐队的《Feeling Good》,在营造意境上感觉非常好。乐曲前奏时,在一个红色地面的场景中,红色的玫瑰花瓣漫天飘落,并贯穿全曲。整个编曲时动时静,收放自如。音乐、歌声、花瓣都随着节奏起伏,引观众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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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的MV还有另外一个特点,即歌者通常作为一个旁观者来叙述这个社会。
Michael Jackson的MV《Stranger In Moscow》,是用黑白片拍摄的。Michael Jackson担任了冷眼看世界的角色。在大街上,所有的人和物都是放慢了速度的,只有Michael Jackson迈着正常的脚步。看着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在慢镜头下,表现的一种别样的滋味。一个棒球击到玻璃上,穿过时,玻璃碎裂后舞动的质感;倒下的咖啡杯,咖啡流淌的动感。非常细腻,冷眼旁观。
MV有时候也是一个引领时尚的舞台。
例如王菲的《当时的月亮》、梁咏琪的《短发》等。
Madonna《Nothing Really Matters》是1999年的作品,颜色的冲击力极强。虽然以红、白、黑为主色,很简单,但很漂亮。Madonna的新奇之处在于她的造型上。没有她想不到的地方。类似和服的造型,演变出许多赏心悦目的画面。以Madonna年及不惑的年龄,还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可谓登峰造极。
在欧美音乐里不得不提到的是偶像组合的层出不穷。911、西城男孩、超级男孩、后街男孩等等。他们舞姿优美,英俊漂亮,风靡了无数的少男少女。但他们的MV相对来说,表现手法似乎传统了一些,单一了一些。对他们来说,好听的旋律、优美的舞姿就足够了。他们在大部分的情况下,穿着黑色或者白色的统一服装,摆着整齐划一的造型,轮番演唱,就足以赢得少男少女的钟爱和欢呼了。
在中国,港台的MV相对要比内地制作精良。
黎明在港台艺人中属于投入MV制作成本很高的一位。他的一首《非我莫属》在色调和影调的运用上都不错。有一些细节可圈可点。如给宠物小猪画一个眼圈,很可爱,很人性。当然由于东西方审美观的不同,许多表现手法也不尽相同。
黎明还有一首歌《不怕你不爱我》,画面很美,摄影很漂亮,是一部典型的风光片。俊男、美女、栈桥、山川、大河、森林、溪流、天空,与歌曲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很好看,赏心悦目而已,足矣。
黎明最新的《重爱轻友》,运用了许多高科技的手法,画面非常漂亮且有新意。
林忆莲的《纸飞机》,运用细节来表现怀旧,非常温馨。
谢霆锋的《玉蝴蝶》虽然在水下拍摄,比较有特点,但画面呆板,不知所云。
与欧美相比,中国的MV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很重视字幕的制作,港台比内地尤甚。
孙燕姿的《风筝》里的字幕,有许多符号,与画面融为一体。而且,《风筝》的画面主体为绿色,色彩很柔和。一片绿色的草地,如孙燕姿的歌一般充满生机。画面上半个自行车轮在风中转动,耐人寻味。
由于资金的问题,有些MV实在粗制滥造。有一首港台歌曲,一个单调的江水镜头就长达4~5秒钟之久。这已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意识的问题。
同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