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闻言也是迟疑,一时也想不出个规则。
钟云见此却是站了出来,出声说道:“这规则我师父自有想法,我五岳各派之人,自派五人出战,抽签对战,谁最后胜出,便做五岳盟主之位,日后若是五岳并派,也由他来做这五岳掌门,左掌门,你看如何?”
岳不群听了钟云的话,暗自点头,场下群雄也是纷纷点头,认为钟云这计策确实是好,更是有人出声附和道:“我看钟云少侠所说的这规则不错,两全其美嘛。”
有人道:“我看也是,这规则着实公正。”
也有人道:“这是个什么规则,却是忒的麻烦了,直接打便是了,还抽甚么签。”
此人之言却是被群雄赞同之声给盖了过去。
钟云又是说道:“这抽签嘛,便是一签两人,我五岳各出五人,细细算来便是二十五人,所以这签也该有十三个数,抽到一的便是对战另一位抽到一之人,至于这十三可免战直接晋级,常言道,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
左冷禅见得这般状况,当即说道:“好!就如师侄所言,谁胜了便由谁来做这五岳盟主,来人,按着五岳名额,将抽签所需之物准备好!”
自有嵩山弟子领命去做。
不多时,一个装着签子的木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左冷禅见此,随即出声笑道:“各派可曾选好弟子出战了,哪位先来抽取这签?”
见没人上前,左冷禅又是说道:“钟师侄,这规则是你提出,不如就由你先来选取吧!”
钟云闻言看了看左冷禅,有询问了一番岳不群之后,见岳不群点头,这才上前抽取了签子,抽出一看,却是正对一号,见此,钟云倒也没什么感觉,待得弟子记录下来之后,便退了下来。
见钟云抽取之后,各派之人也各自上前抽取,到得左冷禅之时,却是给他抽到了十三号,这事倒是让钟云有些不太爽,平白让他多隐藏了一会儿手段,后面若是遇到,却是不好对付。
左冷禅抽到这十三,却是有些笑意的说道:“哎呀,真是不巧,看来左某得等诸位先战一轮了。”
众人无奈,也不说话。
左冷禅又是说道:“既然签已抽好,比斗之事,这便开始吧,且看个人手段。”
众人各自就位,随即嵩山一负责唱声的弟子便是出声道:“第一场,华山钟云对阵泰山派玉玑子道长,请两位入场。”言毕退了出去。
钟云与玉玑子闻言,都是走到了场中,手持长剑,做好比试的准备。
场外群雄见得此景,却是有些欢喜,武林之中还真未曾有过这般规则的比斗,颇为新鲜,再者玉玑子与钟云都是高手,想来这场比斗也会十分精彩,众人免不了瞩目。
钟云到得场中之后,看了看岳不群,见他点了点头,随即出声说道:“我师傅说过,要做五岳派掌门人,对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自然都得钻研一番。否则的话,就算打赢了四派之人,那也只是华山派独占鳌头,算不得是五岳派真正的掌门人,今日左师伯有言,日后这盟主或可成为五岳掌门,这五岳剑法却是需会,恰巧,我华山之人,人人都曾习练五岳剑法,晚辈今日便以泰山剑法,领教领教玉玑子道长的泰山剑法。”
群雄均想:这话确然不错。若是有人来做五岳派掌门,其后自是要精擅五岳剑派各派剑法,可是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都是数百年来经无数好手呕心沥血锻炼而成。
有人纵得五派名师分别传授,经数十年苦练,也未必能学全五派的全部剑法,而各派秘招绝艺,都是非本派弟子不传。
如今钟云说华山弟子人人均习练五岳剑法,却是决计无此可能,如今还要以泰山剑法与玉玑子比试,群雄都是认为这钟云怕是说了大话了。
上首的左冷禅却是想:“岳不群的徒弟为甚么说这番话?其中必有用意。难道岳不群当真痰迷了心窍,以为能胜了我,想跟我争夺这五岳派掌门人之位吗?”
玉玑子道:“原来岳先生已然精通五派剑法,那可是自从五岳剑派创派以来,从所未有的大事。贫道便请钟指点指点泰山派的剑法。”
钟云笑道:“请道长指教!”刷的一声,从背上剑鞘中拔出了长剑。
玉玑子心下大是着恼:“我比你师傅还长着一辈,你这娃娃居然敢向我拔剑!”
他只道钟云口出狂言,杀了丁勉之后狂妄自大,岳不群听了,自会出声责骂。
岂料岳不群说道:“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玉矶子道长,乃是泰山派的一等一好手云儿,你那泰山剑法还不熟练,如今却拿来与玉玑子道长比试,却是自讨苦吃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首胜
玉玑子心中一凛:“难不成这岳不群还真会五岳剑法不成,竟说出这般话来。”
一瞥眼间,只见钟云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
登时大吃一惊:“这小儿怎地懂得这一招‘岱宗如何’?”
玉玑子在三十余年前,曾听师父说过这一招“岱宗如何”的要旨,这一招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
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当时玉玑子心想,要在顷刻之间,将这种种数目尽皆算得清清楚楚,自知无此本领,其时并未深研,听过便罢。
他师父对此术其实也未精通,只说:“这招‘岱宗如何’使起来太过艰难,似乎不切实用,实则威力无俦。你既无心详参,那是与此招无缘,也只好算了。你的几个师弟都不及你细心,他们更不能练。倒是天门天赋甚是不错,或许可免得我泰山这式精妙剑法不失传。”
玉玑子见师父并未勉强自己苦练苦算,暗自欣喜,不过对于师傅对天门的夸赞却是有些不满,所以几番积怨之下,也才有了夺取天门掌门之位的想法。
这泰山派之中数十年来,也只有天门道人会这门剑法,如今他却竟见钟云这个年轻的华山弟子使了出来,霎时之间,额头上出了一片汗珠。
他从未听师父说过如何对付此招,只道自己既然不练,旁人也决不会使这奇招,自无需设法拆解,再者整个武林之中,也只有天门会得此招,想来他也不敢对自己出手,岂知世事之奇,竟有大出于意料之外者。
情急智生,自忖:“我急速改变方位,窜高伏低,他自然算我不准。”当即长剑一晃,向右滑出三步,一招“朗月无云”,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钟云右肩尚有五尺,便已圈转,跟着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只见钟云站在原地不动,右手长剑的剑尖不住晃动,左手五指仍是伸屈不定。玉玑子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
钟云心知这玉玑子算不得什么好人,泰山天门道人之死与他怕也是脱不了什么干系,再者此人对左冷禅趋炎附势,或许还会生出许多麻烦来,于是才想运用泰山剑法来击败他,以来打击他的信心,而来让他丢了脸面,想来待他回到泰山之后也不会在有脸出来了。
所以也没想过用其他武功来与他相斗,如今这玉玑子使得却是一门唤作《泰山十八盘》的剑法,这门剑法,钟云也是熟悉,见得玉玑子在自己转悠,心下暗笑,却是不为所动。
这
“泰山十八盘”,乃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泰山“十八盘”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玉玑子每一剑似乎均要在钟云身上对穿而过,其实自始至终,并未出过一招真正的杀着。他双目所注,不离钟云左手五根手指的不住伸屈。
昔年他师父有言:“这一招‘岱宗如何’,可说是我泰山剑法之宗,击无不中,杀人不用第二招。剑法而到这地步,已是超凡圣人。你师父也不过是略知皮毛,真要练到精绝,那可谈何容易?”想到师父这些话,背上冷汗一阵阵的渗了出来。
那泰山“十八盘”,有“缓十八、紧十八”之分,十八处盘旋较缓,另外十八处盘旋甚紧,一步高一步,所谓“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泰山派这路剑法,纯从泰山这条陡道的地势中化出,也是忽缓忽紧,回旋曲折。
钟云曾见过泰山天门道人使出过这门“岱宗如何”的剑招,此招一出,那日当即便罢田伯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待得他回到华山,在石壁之上学了这门剑法之后,更是觉得这式剑法确实精妙,却是与独孤九剑的料敌先机有一定的关系,不过比之独孤九剑更加重视掌握全局,就好似下棋一般,计算精妙,说道这里,倒是与《大唐双龙》中的弈剑大师傅采林所创的奕剑术很是相似。
场外的岳不群见得两人的比试,倒是面露微笑,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玉玑子这路剑法将要使完,长剑始终不敢递到钟云身周二尺之处。
钟云此时却是寻得机会,岱宗如何所蓄之势以成,心下对于玉玑子剑路也是成竹在胸,当下便是以“岱宗如何”之意使出了泰山上乘剑法“五大夫剑”,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
场外玉玑子的师弟玉磬子见此,不由失声叫道:“五大夫剑!”泰山有松极古,相传为秦时所封之“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翠相掩。玉玑子的师伯祖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剑法来,便称之为“五大夫剑”。
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玉磬子二十余年前便已学得精熟,但眼见钟云这五招似是而非,与自己所学颇有不同,却显然又比原来剑法高明得多。
就在这时钟云突然挺剑向玉玑子刺去,叫道:“玉玑子道长,这是你泰山派的剑法不是?”
玉玑子急忙举剑相架,叫道:“来鹤清泉,如何不是泰山剑法,不过……”这一招虽然架开,却已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敌剑之来,方位与自己所学的“五大夫剑”大不相同,这一剑险些便透胸而过。
钟云接着淡笑道:“是泰山剑法就好!”刷的一声,脚下步子一变。身形回转,反手又是一剑向玉玑子刺去。
玉玉玑子道:“石关回马!你使得不……不大对……”
几乎便在同一刹那,钟云又是刷刷刺出两剑,当下玉玑子反应不及右膝中剑,一个踉跄,右腿一屈,跪了下来,急忙以剑支地撑起,力道用得猛了,剑尖又刚好撑在一块麻石之上,拍的一响,长剑断为两截,口中兀自说道:“‘快活三’!不过……不过……”还未等他说完,场中群雄见得钟云几剑便把玉玑子杀败于剑下,加上前番他才是打败了丁勉,如今更是一片叫好声。
第一百三十三章潇湘
钟云笑了一笑,当即收回长剑倒持,对四周行了一礼,接着又转过来看着玉玑子说道:“玉玑子道长,承让了!”
岳不群也是面露微笑,捋了捋颌下长须,点了点头,接着也是出声说道:“小徒所学泰山剑法,却是还未成熟,在场众位,都是小徒前辈,却是献丑了。”
左冷禅与嵩山派的几名高手对望一眼,都大为疑虑:“这小子所使确是泰山剑法。然而其中大有更改,剑招老练狠辣,决非他自己所能琢磨而得,定是岳不群暗中练就了传授于他。要练成这路剑法,不知要花多少时日,岳不群如此处心积虑,其志决不在小。”
想着更是忍不住看向岳不群,见他模样,心中不知为何生出许多烦恼来。
就在这时玉玑子突然大叫:“你……你……这不是‘岱宗如何’!”
钟云闻言一笑,当下便是说道:“玉玑子道长何出此言,这不是岱宗如何又是什么?”
玉玑子回道:“你这只不过摆个“岱宗如何”的架子,其实并非真的会算,否则的话,你一招即已取胜,又何必再使“五大夫剑”、“来鹤清泉”、“石关回马”、“快活三”等等招术?更气人的是,你竟将泰山派的剑招在关键处忽加改动,害我中计落败。倘若你小子使的是别派剑法,不论招式如何精妙,凭着贫道剑术上的修为,决不能输了给你这晚辈。”
钟云闻言当即便是大笑道:“玉玑子道长,你这话若是让泰山派东灵祖师听去了怕是都为你这后辈弟子感到羞愧了,“岱宗如何”确实是一式精妙的剑法,不过其最为精妙的不是这式剑法,而是驱动这式剑法的剑意与剑理,你说我后面这三式“五大夫剑”才是真正的出手那可算是错了,岱宗如何剑理之精妙,运用于什么剑法都是一样,剑是死的,人是活的,莫不是玉玑子道长连这些道理也不明白么?”
玉玑子闻言一怔,想说些什么,但钟云使的确是泰山派剑法,却又不是假的,且威力更甚泰山之人所使,心中又是惭愧气恼,又是惊惶诧异,只得看着自己受伤的腿脚,一时无言。
场下群雄闻得钟云这番言论,又是看见玉玑子道人被钟云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当下又是一片喝彩之声。
只听得有人说道:“钟云少侠不愧是华山高徒,此番见解就非常人所能。”
又有人道:“却是如此,我看那君子剑岳先生当真是高人了,竟能教出这般弟子来,日后我有孩儿,定然要他拜入华山,说不得也像钟少侠一般有这等武功,哈哈!”
旁人免不得出声调笑:“就你那腌攒模样,生出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还想拜入华山,我看还是算了吧。”
“如何又不行了,我这老子不行,难不成我儿子还不行么?”
一时间场下一片赞叹之声,华山众人听了也是笑意盈盈,对别人夸赞自家门派显然还是十分高兴的。
不过嵩山与泰山之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此时都是一脸黑沉,看得华山之人春分得意的模样,心中是十足的郁闷。
钟云自认又免不了致谢一番,接着退下场来,玉玑子自是被自家门派之人扶了下去。。
嵩山弟子适时的上到台中说朗声道:“第一场华山派钟云对阵泰山派玉玑子道长,钟云胜,第二场衡山派莫大先生对阵华山派令狐冲,请两位上台。”言毕又是退了下去。
那嵩山弟子退下之后,一个瘦削的老者缓步而出,说道:“岳先生精擅五岳剑派各派剑法,实是武林中从所未有。老朽潜心参研本派剑法,有许多处所无法明白,今日正好向岳先生请教,想来令狐少侠同是出自岳先生门下,且身为众弟子之长,一身武学也不会下于中少侠还请指教了。”他左手拿着一把抚摩得晶光发亮的胡琴,右手从琴柄中慢慢抽出一柄剑身极细的短剑,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令狐冲此时也真好入了场中,闻得莫大之言,当下便是笑着回道:“我师傅他老人家虽是精研五岳剑法,不过我这徒儿却是差了许多,比我钟师弟也是不如,师傅常言衡山派莫大先生一身衡山剑法出神入化,晚辈却是不敢以微末伎俩献丑,哪怕再练上个十年,想来对于衡山剑法的理解还是比不上前辈,今日晚辈就以我华山前辈的一门绝技来向莫大师伯请教,还望师伯手下留情。”
莫大闻言也是一笑,随即回道:“说是请教不敢当,今日权当探讨了,令狐少侠且注意了。”
却是短剑慢慢指出,突然间在空中一颤,发出嗡嗡之声,跟着便是嗡嗡两剑。令狐冲举剑招架,莫大先生的短剑如鬼如魅,竟然已绕到了令狐冲背后,令狐冲耳边只听得嗡嗡两声,心下大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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