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纯X万花同人)心之所向- 第1部分

　


心之所向（剑纯X万花）　作者：云殇
作者：云殇
初识
　　荻花宫前山，三个服饰各异的人盘腿坐到一起——其实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在旁边一直转着圈的秀娘。
　　“唉……”气纯回头看了看下面红叶掩映间走来走去的红衣教卫士，忍不住大大的叹了口气。“都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啦……我看啊，不如就此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哎哟喂好痛！”
　　那个“妈”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气纯的脑袋就挨了秀娘结结实实的一脚。
　　“你看军爷都没吭声，你急什么啊？”秀娘练的是冰心诀，性子也比寻常云裳七秀来得直接而暴力。
　　这时旁边一阵呼噜声如雷响起，原来是天策侧歪着头，直接坐着就睡着了。
　　
　　——这情景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哎？发发你要去哪儿？”
　　看到万花忽然站起来往外走，被秀娘撕着脸的气纯口齿不清地问道。
　　“我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人……还有，不要再叫我‘花花’。”
　　在万花的黑色背影消失在团团浓雾中之前，气纯听到他补充了一句——以传音入密的方式。
　　“不然我等下就放生你来刷锋针。”
　　于是忍不住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浓雾中走出，万花不禁舒出一口气。
　　“呼……”
　　其实找人是假，出来避难才是真。没了天策的鼾声，也没了气纯和秀娘的打情骂俏，这外头真是清静得令人惬意。
　　现在果然夜深了。平素在秘境外头都会人头攒动，各种求组队伍的喊声不绝于耳；而当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还是有一个人的。
　　那人穿得穿得五色驳杂：灰色的衲衣，红铜锻造的袖甲，还配着素净洁白的头巾和绑腿——唯一比较打眼的，就是背上一口锃亮长剑，隐约显示出主人的身份。不管如何，这一身实在颇不伦不类，但他本人似乎毫不介意旁人看法，来到秘境门口也不喊话，就这么穿着，闭了眼静静地打坐。
　　——这倒真有意思了。
　　万花不觉弯起了嘴角。
　　
　　“喂，这个人……”
　　原本听说万花终于抓到人来，秘境里的三个都很兴奋；但当见到跟在万花身后那个所谓的“救兵”时，气纯当先就蔫了下去。
　　——带回来这种一看就忒不靠谱的人，万花是不是刚才出去的时候撞到头了？！
　　只见万花仍是老神在在，笔一甩，草药芬芳便弥漫开来。
　　“我带回来的人，我对他负责。天策，开怪。”
　　
　　天策与万花处的时间最久，知道这位好友偶然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算拉着大伙儿陪葬都务必要达成。阻拦是没有用的，但他起码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位兄台……”天策不禁又打量了一眼那人一身极度混搭的奇装异服，带了几分无奈地说：“请问是哪门哪派的？”
　　
　　就在天策问出这话之后，万花留意到，那人一直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然锐利了起来。
　　“噌——”
　　长剑出鞘，他将剑尖向地一指，绕身剑气层层递增，在身周形成一道无形气墙。
　　
　　“纯阳……太虚剑意。”
　　　　　　　　　　　　　　　　　　结交
　　那天的秘境历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居然只一次便通过了。
　　气纯把一切归功于自己的犀利发挥，结果当然马上就被秀娘一顿胖揍。
　　天策则是快感动得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了，终于盼来一个和自己一样以近身攻击为战斗方式的成员，终于不必只有他一个在被气纯和秀娘推来推去的怪之间疲于奔命。
　　但作为一个总是站在所有人最后面、随时留意每个人状态的治疗，万花看得比其他人都清楚：在荻花宫这样的地方，任何一点小差错都足以葬送整个队伍。那个从外面捡回来的剑纯，虽然各方面表现毫不起眼；但初次合作，竟然既不贪功冒进乱跑引怪，又不懈怠划水神游物外，还不会为了分赃不匀（？）和队友吵翻天……真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尽管，这並不符合他的初衷……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无聊的夜晚，只有灭得乱七八糟鬼哭狼嚎才够精彩够深刻嘛……
　　真失望，哼。
　　
　　这一次，最开心的当属秀娘。不但一路上出的都是阴性装备，在最后一个首领那里还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双剑，乐得一直抱着剑转圈圈。
　　“老公来看嘛——多漂亮啊~~~”
　　“是啦是啦……漂亮漂亮就知道漂亮……”
　　气纯郁闷欲死，这回他又和自己的武器失之交臂了……他明明算过卦今晚肯定会拿到的！
　　“再漂亮那也只是剑漂亮……哎哟喂老婆你又打我的脸！！”
　　
　　无视抱着头打滚的气纯，秀娘忽然对剑纯说：
　　“明天你还来么？今天让你白打工，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剑纯还没回答，天策就在旁边插话了：
　　“来吧！两个人一起砍杀真是太爽了！——呃，不……我的意思是就这么让你空手来空手走太不应该了！”
　　
　　“我反对——！”
　　这时气纯不知从哪个旮旯角又滚了回来，大声抗议着。
　　“这家伙脸黑手也黑，要是带着他，我和我的剑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呜呜呜……”
　　“谁说他黑的？我觉得他可红了！”
　　秀娘柳眉一挑，扬起了嘴角。
　　“那我们来投票决定好了。我和军爷都同意，人是万花带回来的，他肯定也是同意的！三比一！你出局了！”
　　
　　——喂！我的意见就这么被代表了吗？！
　　万花对事态发展之快感到有点无法适应。虽说人是他带回来的没错，但他的本意並不是……
　　他看到那个本应是事件中心点的人此刻正看着其他三人在吵闹，显得有些无措。
　　真是的……到底是个素不相识的野人，真要觉得对不住，出去之后直接付钱不就是了；闹成这样白白的让人笑话……
　　就在万花打算这么说的时候，剑纯却正好回过头，与他四目相接。
　　
　　——很难形容他当时和那眼神接触时的感觉。
　　一直到很久以后，每当万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还是这么觉得。
　　只知道在看了那个眼神之后，万花说出来的话就变成：
　　“我同意。明天同一时间，还在这里见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情就这么一锤定音。
　　
　　也不知道该说剑纯的手是红得发光还是黑得透亮，一天、两天、三天……队里其他人的装备几乎都出齐全了，他自己的还一样都没有。剑纯虽说了几次並不介意，但另外四人总有种亏欠别人人情的不舒服。
　　就连一开始最看剑纯不顺眼的气纯也在摸尸体的时候上香：
　　“天灵灵地灵灵……快出两件这家伙能用的吧……”
　　老天爷很赏脸，给了他一条名叫“从来不用”的棍子。
　　于是只能继续日复一日刷下去。
　　
　　终于有一天，剑纯拿到属于他的装备。
　　——那时候，他们已经是固定的队友了。
　　　　　　　　　　　　　　　　　　个性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每个曾经跟他们组队的人，事后都会用各种复杂而微妙的表情说出一句话：
　　“你们……可真有个性。”
　　
　　当然，也有很多人等不到说这句话的机会。
　　有人在进队之后看到从来不用铁牢心法扛怪的天策，就说“对不起我走了”——这种人天策会用实力让他闭嘴；
　　有人在进队之后看到不当治疗的秀娘，就说“对不起我走了”——这种人一般会立即被秀娘打得半身不遂；
　　有人在进队之后看到只有一个万花当治疗，就说“对不起我走了”——这种人一般会立即被秀娘代替万花打得半身不遂；
　　有人在进队之后看到被秀娘追着砍的气纯，就说“对不起我走了”——这种人一般会遭受气纯连续大狮子吼轰炸；
　　有人在进队之后看到剑纯，就说“对不起你可以走吗”——这种人一般会被其他人一人一脚踹飞到天边。
　　
　　相比之下，剑纯或者真是他们之中最没有个性的人了。
　　每天准时集合报到，打完准时离开，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多余的事，就跟上班打卡一样规律。
　　也许怪就怪在：除了约定每天打秘境的时间外，总是找不到他的人。
　　而另一桩关于剑纯的怪事就是：他从不骑马。
　　
　　发现这件事的是气纯。
　　某天的秘境过程比往时更为顺利，出来之后气纯亲眼看到：因为之前才运功过神行千里，此刻剑纯正用自己的两条腿跑向驿站。
　　“怕是因为买不起马吧。”气纯坏心地猜测道。
　　“一匹马能花多少钱啊？”天策拍了拍自家套着黑云鞍具的黝黑战马，无比坦率地证明了自己对金钱问题毫无概念。
　　秀娘不忍心，便寄了千金过去让剑纯去买马；结果不久之后千金完封不动如数归还，还附送了几束天蛛丝。秀娘开心得不得了，倒是让气纯吃了好几天的干醋，此后就开始宣传剑纯其实是个“有志青年”所以才骑不得马。
　　
　　万花表示他对剑纯不骑马的坚持毫无兴趣，只要在秘境里不给他捅娄子，他才不管剑纯骑的到底是驴还是骡子——在后来的某一天，剑纯当真牵了一头驴来跟他们见面……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剑纯其实就是个很没有个性的人，即便有那么一些“奇怪的”坚持，也不过是可有可无，不值得费神。
　　这就是万花一直以来对剑纯的认知——殊不知不久之后，他就见识到：原来剑纯的“坚持”也会让他的神经线差点断条。
　　
　　那是一个令人忧郁的晚上。
　　算上刚进秘境时气纯兴奋过度直接蹑云冲向虎群，他们在范霸面前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七次了。
　　“靠！这死胖子皮糙肉厚，也忒耐打了吧！”
　　气纯躺在地上死死盯住满脸横肉的范霸，因为手脚都不能动了，只能拼命动动嘴皮子。
　　“唉……其实刚才差一点点就过了呢。”
　　同样躺在地上天策不无遗憾地说。
　　
　　其实作为一支开荒队，他们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只是人要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连续六次先把来不及“镇山河”的气纯抓进缸再把残血的天策直接抓缸秒掉继而团扑的人品，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具备的。
　　“如果剑纯当时也能给我们用一次‘镇山河’就好了呢~”秀娘一边拿剑柄戳着气纯的脸一边说。
　　
　　万花正在为天策扎针治疗，其实打心底里觉得秀娘说的很有道理：看起来只差一点点的东西，往往就是决定性的差距。他们现在的配置有问题，问题正正就是出在剑纯身上。
　　不能这样耗下去了——其他人不愿意说的话，就让我来说吧。
　　“剑纯你去换了紫霞心法，我们再来一次。”
　　坐在不远处调息的剑纯，却一言不发。
　　秀娘以为他没有听到，就替万花重复了一遍：“剑纯，你来换了心法吧，这次我们一定会过的~”
　　
　　剑纯抬起头，看了眼秀娘，又回头看了眼万花。
　　从来被认为是最没有个性的他，此时却说出了让所有人惊讶的回答。
　　“我拒绝。”
　　现场忽然变得十分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
　　“哇啊啊啊啊啊~~~~~~~万花你的针戳哪儿了？！！！！”
　　
　　就在天策痛得一下子弹起三丈高的时候，大家看到万花身形一闪就冲到剑纯面前，一下就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起来。
　　“你说……你拒绝？”
　　“没错。”
　　剑纯双手垂着，他没有试图挣开万花的束缚，但眼神却丝毫没有退让。
　　“从入纯阳宫的那天起……这就是我的坚持。”
　　
　　“你懂个屁！”
　　万花突然怒气爆发，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天策在重伤状态下依然可以战斗，秀娘可以在战斗中恢复受伤的伙伴，气纯可以保证大家不受伤害……我虽然一直只在后方治疗，但如果是为了你们，我一样可以玉石俱焚！”
　　万花的拳头捏得更紧，关节喀喇作响。
　　“你呢？你能做到什么？”
　　“既不能自保，又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你的坚持根本一文不值！”
　　
　　剑纯没有回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万花在发飙。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换心法；二……”
　　万花还没有说完，剑纯这是忽然接口说：
　　“意见不同，那我选择离开。”
　　——什么？！
　　万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剑纯将他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握起，又轻轻放下。
　　“再见。”
　　“你——”
　　就在下一瞬间，剑纯已经运功神行千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到底算是·什·么·回·事？！
　　看万花气得直哆嗦，知道另外两人肯定不敢插嘴，天策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小声试探道：
　　“呃……嗯……你没事吧，花……”
　　“把队长给我！”
　　“……哈？”
　　万花无视了天策略显呆滞的反应，一边往秘境外面走一边咬牙切齿地碎碎念。
　　“哼，不就是再找一人而已，又有何难？”
　　
　　直到万花走出了秘境，剩下的三人才开始回过神来。
　　“认识万花那么久……”天策忍不住叹气，“第一次见他生那么大的气。”
　　“花花真不愧是星弈弟子，连个性都跟祖师爷一样刁钻难搞呢。”气纯说。因为已经被怒气攻心的万花遗忘了，所以他只能继续躺在地上被秀娘戳。
　　“我说，其实剑纯也差不离……”秀娘摊了摊手，“记得他的门派字号是静虚……矮油~相性挺好嘛~”气纯好像忽然明白了老婆说什么似的，也跟着“矮油”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只有天策，似乎总是无法跟上他们的思维。
　　　　　　　　　　　　　　　　　　例外
　　万花一个人走出秘境全凭一股意气；但一走到三才阵门口、和外头一众等着组队的各色人等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时就不由得愣了。
　　“哇~~又出来一个！”
　　“这个秘境果然很难！”
　　“啧，是被踢出队的吧，离经万花就是不行啊……”
　　就这样和周围悉悉索索的小声议论对峙了一阵，万花撇转头，决定干脆坐下来调息，懒得跟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计较。
　　
　　静静收敛了一番心神，刚才还填满胸臆的怒火渐次地就平息了下去。
　　认真想想本来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以他们的实力和一贯配合，过不去只是暂时；剑纯不想换心法，那不换就是了，总会有办法。以前多少次不也是这样打过来的？
　　枉他一向自诩涵养过人，如今竟然就为了一个人而坏了多年来优雅的形象……光这么想着都觉得肝火又隐隐升上来了。
　　——剑纯这死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居然自己跑了去……当初若不是看他可怜捡回来、替他上上下下打点得像个人样，现在还不是这些灰头土脸站在秘境入口外面没人要的门神一个！现在养得羽毛丰满，不但会回嘴还会玩离家出走了！如果他还敢回来……呼呼呼……哈哈哈……
　　万花自顾自沉浸在如何把剑纯戳得死过去活过来、在伤口上涂盐水在饭菜里下毒药把床铺换成钉床、“求我啊嘿嘿嘿”“别过来啊啊啊”……的种种想象中，完全忘记自己当初把剑纯带回来是不怀好意、“离家出走”这词到底用得对不对，更忘记现在他是“出来另找队友”而不是一边心不在焉地把别人时不时发来的入队申请拒绝掉、一边坐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