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务员官场手记:女管委会主任- 第4部分

　　　　你回到寝室时发辫散乱，你的那些头饰也不知道时候留在成坤的床上。你肯定哭过，你的眼睛红肿着，但嘴角咬着一丝倔强，似是无悔。你看也不看同室的女友，不愿看到任何一种眼色和表情。你在想，我都这样了，人人都会唾弃我，但只要和坤好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你是豁出去了，听凭发落。

　　　　你的表情让大家不知所措，倒好像是她们做错了事情似的显得局促不安，极不自然。龙梅绞了把热毛巾，大家传递着给你。你怔了一下，接过来把脸埋在毛巾里。半响，你才和衣倒在床上，侧身向里，静静地流泪。

　　　　杨佳冲了一杯牛奶，摆上一包苏打饼干，说含紫，吃点东西吧。是呀，吃点东西吧。大家都说。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大家倒不知再说什么。

　　　　杨佳说，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留来来陪含紫。只能如此了！于是，室友们有的去图书馆，有的去教室，有的去盥洗室。

　　　　因为这个事情太严重，学校不想遮掩，而要严肃处理，并很快通知了家长。毫无疑问，党含紫的家长，也就是你的母亲，闻讯如五雷轰顶。可怜她羞愤难当，失去理智，见到女儿扑上去就是两个重重的耳光，把你打倒在床上，然后摔门而去。你也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你的母亲是一个小学的教导主任，她怒打女儿后便与学校交涉，希望学校对你应以教育为主，从轻处理，更不要公开。我女儿含紫年轻，是受害者，而对那个感情骗子，那个使她们全家蒙羞的可恶的流氓，学校应该从重从快处理，将其清除出去。再说学校也有责任，管理不严，同学之间的关心爱护也不够。因为你母亲已经打听到，你到成坤那里留宿并不是第一次。那么，你的母亲有理由质问：男生和女生寝室的同学为什么听之任之？宿舍管理员为什么不管？辅导员为什么不知道？据理力争之后，你母亲住在学校的交待所――一洞天，等候学校的处理结果。

　　　　处分很快就下来了，成坤被开除，你被勒令停学一年，通报全校。后来，你母亲又到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终于以1800块钱的代价让你没有停学，而是留校察看，继续在校读书。

　　　　得知处分结果后，你起床梳洗，因为辅导员让你去母亲那里一趟，你母亲就要回老家了。你上午出门，到晚上才回寝室。你的神色特别让人害怕，死人一般，欲哭无泪。几天时间里红颜褪尽，令人触目惊心，也让人心痛不已。



………【015　在男生寝室找到了她（4）】………

　　　　第二天上午，室友们都上课去了，你没有起来，更没有进食。杨佳不敢离开，她得陪着你，免得发生意外。课间操时，校广播站播出田震的那首《潮湿的爱》。你听着听着，悲从中来，大放悲声。出事后，这是你第一回大哭。杨佳想，让你哭吧，就让你哭吧，哭哭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可是，你越哭越伤心，竟然无法抑制。杨佳只得近前安慰。

　　　　你翻过身来，猛地抱住杨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杨佳搂着你，想搂着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轻声安慰，轻轻拍着你的背。

　　　　你哭着反复地说，他走了，他走了，我怎么办啊？使劲揪着杨佳的衣袖，很是绝望。开始杨佳以为你是伤心你母亲离开，但马上意识到你是伤心成坤。

　　　　别哭了，别哭了，告诉我，你妈妈是不是回去了？你最痛处是成坤，但杨佳不能提他。

　　　　提到母亲也是痛！你哭着说，妈妈已经离校，我去没见着。妈妈是爱面子的人，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母亲会原谅女儿的，哪有母亲不原谅自己女儿的呢？杨佳嘴里说着，心里却着实惊诧。含紫的母亲羞愤而去，她难道不想想，含紫现在很需要她吗？为母亲的怎么能撒手不管不顾呢？责任是一辈子的事，哪怕是十字架，也得无怨无悔地背着啊！

　　　　你的泪决了堤，你的心也决了堤。你向杨佳倾诉，你当时也只能向她倾诉。昨天，你硬着头皮去找你母亲，你知道，要妈妈到寝室里来是不可能的，可妈妈已经走了，你像被扔进了冰窖。妈妈走了，坤也即将离去，都离我而去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你决定不顾一切地去找坤。情急之下，你记起了和黎老师的来往，因为自己的胆小而错过了初恋。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坤正好独自呆在寝室里，两个自尝苦果受了巨大打击的人见了面抱头痛哭，脆弱不堪。良久，你们又都一个劲地自责，百般爱怜施于对方，继而又发誓爱同生死，万难分手。他拿出画有你半个*的油画，小心翼翼地将它分为两半，说一半带回去陪伴终生，一半留给你作永久的纪念。

　　　　你不要那一半画，也不要坤带走那一半话，说既然我们已经爱得石破惊天，爱得山穷水尽，那么…――就让我们双双为爱殉情吧！

　　　　坤听了热切地响应：好啊，好啊，怎忍生别离？怎能生别离？这样回去，日子会是怎样，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开除回去，公职还不知道能否保留，任前起码就得矮了半截，遭人指戳不可避免；老婆孩子虽然不至于弃他而去，但他没有勇气再面对他们；而与一个美丽的姑娘双双殉情，那是一件多么哀怨绝伦的的事情！糟糕的、不堪的结局将有一个极具悲剧美的尾声！他拥着你大声呼喊：我成坤成不了大画家，就成为一个大情人吧！

　　　　你感动了，几天来的抑郁一扫而光，兴奋地说，我们去江边！

　　　　坤说，好，先请你吃饭！

　　　　你和他打的出来，找了一家僻静的小餐馆，要了瓶邵阳老酒点了一桌子菜，消磨了两个时候后，去了江边。

　　　　夕阳下，江面波光粼粼。你们两个在无人处流连。坤几次问你冷不冷，你都说不冷，说跟你在一起永远只有被燃烧、被熔化的感觉。坤将你裹在风衣里，紧紧地拥着，不断地吻你，绝望地吻你。突然，你感觉到坤的风衣像是黎老师的风衣，坤的吻像是黎老师的吻。

　　　　你也不断地亲他，幸福地亲他！



………【016　经开区的美好前景（1）】………

　　　　天色已黄昏，坤的吻变得干冷起来，而你仍是那么湿热。你看着远处，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的拉索大桥，提议说，我们上去吧！坤有点木然，随着你，由你牵着上了拉索大桥。

　　　　大桥上车水马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大桥下浊浪滚滚，白色垃圾随着水浪翻腾。

　　　　你是兴奋的，你的念头是那样的坚决，你的头脑清澈如水。你牵着他的手走到了大桥的中段。这里，是你们约定相拥纵身一跃的的地方。

　　　　这辈子，能遇上你，我心满意足了！噙着泪水，你与坤作最后一次相望。坤却躲闪着，不敢与你对视，显出畏缩的神情。他害怕了，别过头去，说含，我――这――太不值了吧！

　　　　你说什么？――不值！坤的话语亵渎了你心中神圣的爱情，坤的胆怯破坏了他在你的心中的完美形象。你浑身哆嗦，脸色大变，靠着栏杆失声痛哭。坤急忙抓住你的胳膊，生怕她一气之下独个跨栏跳了下去。含，求求你，别这样！他低着头反复地哀求，不敢正视你。

　　　　两个青年男女反常的举止引起守桥警卫的注意，警卫战士过来问讯，坤结巴着说你一时想不开，请警卫帮助拦一辆的士，他好送你回去。结果，一场本该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殉道以你被塞进的士送回学校而告终。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坤后来又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唯一的感觉就是――你们的爱情已经死掉了。上午十点，坤将离开学校，也就是课间操音乐响起的时候。听到音乐，你的心碎了，因为音乐就是你为之付出巨大代价痴心苦恋的爱情丧钟！

　　　　这个时候的你，敢爱，视爱情如生命，在爱情上，你是纯粹的，没有功利，不计后果，敢于牺牲。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如鬼影般附随着你，不离开你半步。因为，党含紫你，是我最佩服的一个女生！可是啊，含紫，这个世界有值得你这样去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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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什么都忘了，也不会忘记“月―光―女―孩”四个字。是这四个字，让你堕入了情网，无法自拔，甚至走向了堕落的深渊，差一点丧失了性命。当然，这次堕落也让你不再相信爱情。

　　　　我从往事中抬起头，看着坐在党含紫四十岁生日宴上的黎存义。时光流失了二十年，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初，他骗取了含紫的心，为什么又生生抛弃？现在，他还念着这四个字干什么？可恶的男人，卑鄙的男人！我在内心诅咒着，真想从你的身后跳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这时，你主动站起身来，说我得罚自己三杯！

　　　　不是打官腔才罚酒吗？大伙有些奇怪，怔怔地看着你。黎存义更是关切地说，含紫，你是女人，要少喝酒，对身体不好。当然，他说含紫二字的时候，其他四个人觉得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你没有应声，先喝光杯中的酒，接着灌满酒杯，一口气喝完，喝完第二杯，你又倒满酒杯，又是一口气喝完。一口气喝完三杯酒，你脸不改色喉不打嗝，依然是吐气如兰。很显然，官场生活让你已经操练出来，习惯于喝酒，也会喝酒了。这个时候，你的脸色开始严峻，目光开始锐利。熟悉你的人知道，这是你有重大决定前的神情。在座的五个人，都是你的属下，自然是熟悉你的人。他们放下酒杯，正襟危坐，准备听你的指示。

　　　　你没有急着宣布重大决定，而是拿了一块纸巾，很优雅地在自己的嘴上印了几印。

　　　　作者题外话：

　　　　亲人啊，在看小书的时候，如果觉得也还可以，烦请顺便收藏小文，不胜感激！



………【017　经开区的美好前景（2）】………

　　　　你离开圆桌，走到书房，拿着一份红头文件出来，大声朗读：为做大做强郎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争取三年内把其打造成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成为南方的滨海新区，经市委研究，兹任命高思本同志担任经开区规划建设局局长，任命李金发同志担任经开区国土局局长，任命伍岳同志担任经开区房产局局长，任命尹干民同志担任经开区招商局局长。另外经开区设置独立财政局，由黎存义同志担任局长。*朗市市委市人民政府。

　　　　这个任命很突然，让在座的当事者有些难以接受，面面相觑，不知就里。尤其是黎存义，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学中文的，干的也是与文字有关的工作，哪里和钱打过交道，一下子被任命为管钱的局长，这太意外了！在座的新局长们都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一言不发，期待有进一步的解释。

　　　　你理解他们的心情，也知道党的干部任命的程序。本来，这样的任命应该由市组织部的领导出面，召开开发区全体干职工大会，当众宣布的。可这个大会要后天才能召开，因为开发区必须马上启动一个大的项目，在生日宴会上你提前说了。当然，这个程序还是不会少的。你没有解释，而是走到电话机前，摁下免提，打开电话录音。

　　　　含紫啊，我正在北京开会，不能赶回来给你庆生日。我知道你不喜排场，也就没要你苏叔叔过来。过几天我就回了，到时候再帮你补办生日宴会，好吗？你提出力争三年把郎市打造成南方的滨海新区，这个设想很好，地委会尽全力支持。至于人事安排，你向苏叔叔汇报一下，他肯定会同意的。

　　　　电话录音里的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因为每年，这个声音他们要当面聆听许多次。一般人是聆听不到这个声音的，至多是在朗市地区电视台的新闻里面。听到这个声音后，他们不再怀疑任命的真实性了。我知道，真正主宰在座各位前途命运的不是你，而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朗市所属地区白沙地区地委书记秦天偌同志。他提到的苏叔叔，就是他的得意门生――朗市市委书记苏南。

　　　　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你也兴奋起来。男人嘛，能让他们兴奋起来的，不外乎两样东西：一是女人，一是权力。现在，你给予他们更大的权力，他们能不兴奋？那么你呢，你把四个局的局长位置分了出去，让给他们，少了权力，又因为什么而兴奋呢？

　　　　局外人以为你是拥有了权利，可以左右这些想要权力的男人，因为你的权利比他们更大。其实，个中的原因，只有我才知道。男人有了小车，就像拥有第二个老婆，也就是常说的情人；女人有了小车，就像拥有一个丈夫，也就是小车就是老公，老公就是小车。权力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意义也是绝然不同的。在你的这个人事安排上，你真正的用意是把黎存义提到更高的位置，让他距离自己更近，辅助你干出一番可以和滨海新区媲美的业绩，让世人像记住皮黔生一样记住你的名字。

　　　　他们纷纷举起酒杯，向党主任表示感谢，表达忠心。你微笑着，说先别忙着敬我的酒，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说。

　　　　听你这么一讲，新局长们放下酒杯，开始洗耳恭听。



………【018　经开区的美好前景（3）】………

　　　　像做报告似的，你神情严肃，开始说了：现在，全国开发区尤其是国家级开发区的发展是你追我赶，竞争非常激烈。我市开发区建区还不到五年，是开发区中的小弟弟，根本没有资格和这些国家级的开发区竞争。

　　　　可是，我们不能甘于落后，而应积极奋进，在改革的浪潮中积极奋进，大胆创新。鉴于当前的严峻形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也把我们这个开发区打造成为国家级的开发区，名称我已经想好，就叫郎市滨江新区。市委市政府非常支持这个想法，声称只要我们去干，在人力物力财力方面保证开绿灯。同志们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干好了，可以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谋永福；干不好，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你是天才的鼓动家，你的一番话，马上让在座者热血沸腾起来，纷纷表态说，党主任，你是一家之长，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指往哪里我们就打哪里。当然，也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坐着，一声不响，看不出他是拥护还是反对。

　　　　你说，滨江新区的空间和产业布局将有一轴、二个城区、四个功能区组成。一轴就是沿连通朗市和省城的鱼梁洲大道建设高技术产业发展轴；一带就是沿楚江沿岸和滨江大道建设生态经济发展带……但是，我的这一想法还处在一个非常初始的阶段，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完整的思路，期待你们多提宝贵意见，多多完善。

　　　　大伙又纷纷说，党主任，你的这一宏伟构思已经十分完备，我们要提也是帮你补补漏洞，打打补丁。

　　　　最后，你像大将似地作出决定，说我们不仅要重视招商引资，更要重视整体环境改善。明天，我就去市政府，向苏书记争取资金，建一个足球场，一个图书馆，一个公园。

　　　　这次，大伙是瞪着眼睛看着你，惊得没有任何声响。终于，黎存义忍不住了，说党主任，我想提醒一下，上这样三个公共设施项目，没有近亿元资金甭想启动。开发区虽然有了一定的资金，可还没充裕到想干什就干什么的地步。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郎市市区，也因为财力问题，没有搞类似的项目，市委市政府会同意吗？

　　　　然而，这一切已经不能说服习惯于一言九鼎的“党四局”了。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