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红指对萧遥禁早就有相敬之心。闻言后,思量片刻后,又道:“萧兄所言不虚,看来是我遗漏了这一点,呵呵,远攻少林武当极为重要,可是后方也不可失守。”
朱红指说到这,又看了萧遥禁一眼,道:“萧兄有何高见”。
萧遥禁本不想这么锋芒必露,可是也不想太过于矫情,微微一笑,便走到图纸前,伸手指着图纸道:“这时武当,这是少林。这时我们拭月山庄。而这时我们五毒盟总坛,若攻武当。黄河党,擒龙寨,必会沿途阻拦,若是武当此时报仇心切,恰巧来犯,我们将两面受兵。如此也就罢了,可若是我们后方的百花宫,万刀门再来相逼,我等岂非是四面楚歌了”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沉思而不语。
而逍遥津说到这,又往图纸上一指道:“即便是抛开这两项不谈。各位再看。这是百花宫,这是摘星谷,这是万刀门,这是镇远镖局,若是他们趁我等后方空虚,串通起来。攻我拭月山庄,或是五毒盟总坛,你我可还有多余的兵力去驻守。”
朱红指点了点头,关天、霍秋暮也是点头不语。萧遥禁又道:“喏,这是少林,若我们强攻少林,这,这。这、还有这。都是不确定的因子。我们又怎可尽心的放手一搏。”
解尚何道:“那么萧兄的意思是先除掉周围的暗桩后,再图。。。。。。”
“不错,小心使得万年船,二十年时间我们都等了,还差这短短的十几天吗?”
“嗯,我觉得也应该先扫除近患,绝后故之忧。”
。。。。。。。。。。。。。。
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也可以插手,不过却很少插手。因为江湖绝对有硬撼朝廷的力量,再则说皇帝老儿也不是白痴。他的兵力还要顿首边关重境,以视外患,如若不是江湖人想图谋他的江山。他绝无可能会因为江湖上死了千儿八百个人,而去传道虎符调动兵力来围剿。因为江湖与庙堂之间的格局,一直就是这么的微妙着,微妙的令人不可啄摸,不可审视。
泰山之顶,群雄尽丧、星宿城外、腐尸遍野,老人峰上,一幕焦黑,如此等等事件,早已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而引起了很多朝廷大员的注意。也已由地方官员一层一层的上报给了朝廷。面圣给了当今天子。
虽然面对着群臣的议论,皇帝老儿很想说出那一句‘江湖事,江湖了’来。不过可惜的是他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形式上的过程还是要走的。因为江湖人也是他的子民。所以他只好扳道密旨,让地方官员形式上的去镇压一下。直到这一刻这些地方官员们才发现自己愚蠢的有多离谱。竟然自动的请下来了这样一块烫手的热山芋。
武林人,什么是武林人,随便的拉出十个人来试试,会有七八个都是强盗品性的就是武林人。曾经北宋年间,在嘉裕与治平二帝中还有一帝。就是因为招惹到了武林人,而登基没几天便被人在夜里摘取了脑袋,以至于青史上连名都没让他留下。
可现在到好,竟然奏本奏在马蹄上。若是去镇压,朝廷没给一点兵力。若是不去镇压,那便是抗旨不尊。是进是退,都宛如入了虎狼之境,左右不得。
不过,也值得庆幸。那皇帝老儿不是傻子,这些个大臣们也不是傻子。所以他们也知道,那些人是惹不起的,那些人倒还是可以轻轻地捏上那么一捏的。
江湖流传了千百年之久。其间若论与朝廷走的最近的两派,那应该算是少林与武当了,因为不是和尚被奉为了国师,就是道士被封为了国师。所以这地方官员们选择的是从他们这两派入手。
威逼?不可能,利诱?也不可能。他们要做的只是把皇帝的意思传达过来,到时好有个推辞而已。听不听由你,要打要杀也由你。生死与我无关。两两不相难。
所以说少林寺的和尚是成不了佛,六根难以清净,本来还不知道泰山之顶事宜的长老们,闻此言后,简直是怒发冲冠而起。各自的都是把手中木鱼旁边一丢。念珠脖子上一套。齐眉短棍、戒刀方铲的就要取路夺来。
所以说武当山的道士是升不了道。七情自度不绝。闻此言后。那一刹那所流露出的市侩。简直比之地痞无赖有过之而无不足。铁杆拂尘胳膊上一搭,鱼肠宝剑腰间一束,破马张飞的就往山下凝望。恨不得立刻就御剑前往。
三天过后。整个武林为之震撼,先是星宿城,而后是泰山之顶,徐而是老人峰,一时之间,江湖上风声水起,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再步前人的后尘。
此际信鸽漫天飞舞。大江南北的来回传递信息。'作为一个读者,首先要乖,人太聪明就没意思了,不要怀疑他的真实度'。武当与少林的道士们与武僧们正在往一起合并,立誓要诛尽五毒盟,沿途还有不少群龙失首的小帮小派们加盟。
五毒盟可谓江湖成立以来,杀人最多且最无情最干脆的一个组织。也是最受人敌视的一个组织。因为泰山一役时,不分善恶正邪,来者全部歼灭。人人都具有一代枭雄的风范。
第三十九章 又见星宿城
公子玄等人已经信马游缰的来到了星宿城外,星宿城也已近在眼前,落日的余晖笼罩的这座城池,宛若海市蜃楼一般的飘渺,几欲触手可及。又几欲永不可及。而此时此地的风中却飘逸着一股恶臭,一股腐尸的恶臭。眼前的这片五里余方圆的大草坪上,青青的草叶早已经泛黄枯萎。迎着一轮绚烂的残阳,有说不出的荒凉。马蹄轻轻的踢开草叶。顺着被马蹄踢起的草叶间的夹缝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这草叶掩盖之下,尽是被鲜血污染而黑掉了的土地。
一条蜿蜒的道路,轻轻分开了这片草坪,在这蜿蜒的道路两旁,堆满了坟墓,道路左的坟墓,尚有石碑耸立,而且还有纸灰燃烧过的痕迹。可是道路右的全部都是孤冢,小小的土包,一个连着一个,就像一群开会的大蛤蟆趴在哪里一样。让人止不住的为他们感到黯然伤神。伤神他们死后,竟会如此的凄凉悲惨。或许他们生前也曾是一位名震江湖许久的名流人物。父母曾以他为傲,子女曾以他为豪。然而此际。。。。。
迎接公子玄的是月舒天,洒脱的仪表,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疲倦,那是一种勘破生死后,对世间万物皆不足入目的疲倦,不过纵使如此,他还是多看了公子玄两眼。因为他也是年轻人,公子玄能被世人评为武林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想不让人多加的注意、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月舒天微微一笑,很是洒脱的一伸手,往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转身在前面领路。花小剑见状,一阵的眼热,眼热过后,便在后面捅了捅慕容长天的肋骨。小声的奚落道:“怎么样,比你帅多了吧”。
慕容长天没有搭理他,因为花小剑就是这么贱,若是你每一次都和他较真,能把你给气的哇哇吐血,相对的来说,慕容长天也不是什么好鸟,花小剑的脾性他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有时他会去理花小剑,理花小剑的时候,他争取要把花小剑给气死,有时他不会去理花小剑,而不理花小剑的时候,他争取要把花小剑给憋死。现在他选择的就是后面这个方案。
虽然花小剑在这上面吃过他不少的亏,可他就是不长记性,每一次只要他看到慕容长天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精力四射的小狗,看到一条正在晒太阳睡懒觉的小猫一样。不上去挠上两爪子,心里就难受得很。
花小剑见慕容长天没有搭理他。又使劲的捅了捅慕容长天的肋骨。得意非凡的扬起眉毛来,刚想在奚落两句。却不料,慕容长天的身子虽然没有转过来,而他的两条手臂却从两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伸了过来,快速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而后他就立在了当场。
唐听风听到后面有动静。下意识的转身想看看怎么回事,而慕容长天却一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问道:“小唐,出来了这么久,你也想家了吧”。
唐听风一见慕容长天这个样子,用膝盖想也知道花小剑又吃亏了。闻言,他素性接着慕容长天的话题往下接了下去。:“是啊,一别家乡两月有余了。”
慕容长天与唐听风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敷衍着,往前走去。只留下花小剑呆呆的留在原地,动不得,说不得。
公子玄边走边无奈的摇头叹气,可就是没有回头。月舒天见状,低着头微微笑着,虽然他也没有转头。可后面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忽然之间,他发现他对这个奇怪的四人组合,忽然来了兴趣。很想探究一下。
星宿城大的很,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座城中城在镇压着,分别是青龙堂,白虎殿,玄武阁,朱雀轩四城,四城二十八门户,各自的依着天空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坐落于地,环围着最当中的一座城池。
月舒天领着公子玄等人,径直的走到了星宿城中城的大堂之上。此时,月修堂与段阴阳两人,已经分别的坐在了堂中正对着门口的太师椅上。太师椅的中间是一张高腿的八仙桌,在这高腿的八仙桌两旁还阵列这十几张这样的八仙桌,且每张八仙桌旁还都有两把椅子靠着。
现在除了几把椅子空着外,其余的都被一些个老人们坐去。月舒天对着众位拱了拱手,就欲退下,而月修堂却道:“天儿。你也坐下吧”。
月舒天闻言也不答话,直接便与公子玄等人各自的找了个位子座下,堂外,花小剑被一管家模样的人领了进来,气呼呼的瞪了慕容长天一眼,刚欲发飙。就听到公子玄微微的咳嗽了一下,续而又对他轻微摆了摆手。这时花小剑也发现堂上的气氛有点不对,所以眼睛滴溜溜的环视了一下。也未让人请,就直接乖乖的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公子玄尚未答话,段阴阳就颤着声音问道:“几位少侠,老人峰。。。。真的。。。。真的。。。?”
公子玄一阵的伤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前辈,老人峰。。。。。。”。
段阴阳强忍着眼里的泪花,颤抖的点了点头。可终是没能忍住。一颗一颗的滚落了下来。沿着纵横交错的皱纹,磕磕绊绊的掉在地面上。
段阴阳忽然起身,对着公子玄就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道:“感谢几位少侠葬我故友之情,我段老儿无以回报。请受我一拜。”
在他的两侧,徐克与今何在等人也是肃然起身,一脸庄严的跪倒在地。道:“几位少侠,且受老朽一拜。”
见此状,公子玄等人也慌忙起身跪倒在地,他们并没有走过去扶起那些老人。而是直接就把礼数还了回去,这一拜他们受不起,素来以冷静见长的公子玄也乱了手脚,慌忙道:“前辈使不得,这不是在折杀在下吗?”
月修堂在一旁也叹道:“为情为友。他们当有此一拜,”
而旁边的宫无机却使劲的一拍桌子,叫道:“五毒盟作恶多端,一日不除,我宫老儿便一日不得安稳。”
龙形也跟道:“是啊,五毒盟丧尽天良。只可叹我星宿城今非昔比,若不然定要循上门去,讨个说法”
宫无机闻言,一惊,转过头来,怒道:“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头和老三的仇我们不报了吗”
龙形声音也高了起来。道:“二哥,你要冷静。仇要报,可是怎么报。想我星宿城中的好汉,十死九伤,家要护,田要收,那还有可用的兵力东征西讨”
此时。月修堂也道:“不错,我星宿城已经半毁,自顾尚且不暇”
徐克闻言,呼哧一下就站了起来,眼角的眼泪还未搽去,便是仰天一阵的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辛酸知味,笑过后。便对着月修堂拱了拱手。道:“承蒙城主款待两日,有缘自当谢过,老朽告辞。”
段阴阳等人也是愤愤的起身,微一拱手,话也不肖的说,直接就奔着大门走去。今何在起身后还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双方局势转变得是如此之快,快到公子玄等人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双方便由盟友的状态。化为了敌对的架势。
窥一斑而得全豹,所谓的察言观色,在这些个老家伙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因为太多的变故。已让他们心中的那根线,绷得太紧太敏感。
月舒天见状。苍朗一声利剑出鞘,截住了徐克等人。怒视着今何在道:“敢问前辈何意,”
宫无机在一旁使劲的拍着桌子叫道:“气死我了,竟然敢如此的小视我星宿城,真是气死我了。”
今何在对着月舒天道:“怎么。月贤侄还想留下老夫。”
月舒天冷冷的道:“你侮辱家父,身为人子,我不得不求一个说法”、
一时之间,大堂上的气氛,火药味十足。
第四十章 唐听风
公子玄等人也站了起来,他们不可能去帮助星宿城,抛开玉山老人与老人峰的渊源暂且不谈。即便是他们四人的话。也是受过老人峰上这几位前辈的恩惠的。
公子玄往前垮了一步。封死了月舒天的攻势,慕容长天往后退了一步,封死了他的退路。唐听风往旁边一侧身,守住了他飞起的角度,而花小剑却直接走进了三人所围成的战圈里,链子刀在手,准备近攻月舒天的长剑。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气势。
龙形见状。起身来到了唐听风的背后五米处,对着徐克拱手道:“几位当真要走,”可是他的双手供起来后就没有再完全的落下,唐听风无意的看了一眼,猛然吃了一惊,这一惊之下可非同小可,因为他的双手所摆得位子,恰如苍龙弓起的利爪一样,充满了可怕的杀机。自己不动还好,若是一动,不管是哪一个方位都要落入龙形所布置下来的杀招内。
公子玄又往前垮了一步,离得龙形更近了一步,反手握剑,不是对着月舒天,也不是对着龙形,而是对着唐听风,自然而然的在那站着,给人一种很散漫的感觉,不过他反手握剑的角度,却正好封死了龙形前进的所有方位。
也正是因为他往前垮了一步,虽然看上去像是给了月舒天更多选择的机会,不过恰恰相反,他反而倒把一个更有力的位置让给了慕容长天。那个位子可攻可守可退。还可以掩护到唐听风。
然而慕容长天却没有动,他就好像是没有发现那个位子的存在一样。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含笑的直视月舒天的双眸,看到这里,公子玄嘴角上的笑容更浓。或许这正是慕容长天真正可怕的地方。
既然自己能发现,那么月舒天也必然会发现,就这样的大大咧咧的漏着一个最有利的位子,而不去占领,会让月舒天心里更加的摸不到头脑。探不清虚实。心理上的压力,绝对要比形式上的压力要重得多。
‘啪’‘啪’‘啪’‘啪’‘啪’。
五声响,月修堂看着公子玄等人轻轻地拍了拍手,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言毕,又惆怅道:“徐兄,几十年的老友,这次你真伤我心了。”
徐克闻言,转过身后。阑珊的笑道:“呵呵呵呵,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城主伤心,那么老朽就只有寒心了”。
月修堂闻言,竟然黯然的点了点头,神情一片的苍老。
宫无机在一旁叱道:“天儿,还不赶快让开,兵刃相加,蔫是待客之道?”
宫无机说到这,竟不知怎么搞的。竟忽然又想起了萧千意来。神情又是一阵的黯然,眼泪顺着腮帮子就滚了下来。断断续续的哽咽道:“头今若是在这,哪怕。。。哪怕是被客人。。。。。啐在了脸上,头也会。。。头也会先恭送别人离开,以后再登门造访。”
宫无机竟然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竟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月修堂转过身去,没有人看见,此时的他也是泪流满面,只见他面对着一副白鹤图,强忍着颤抖的气息,淡淡的道:“老四,扶着宫二哥去休息吧”。
龙行闻言,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