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自蓬听出尘这么一说就又挠上了耳朵。“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替你运一艘驱逐舰去,七八千吨吧;”出尘止住了大喜过望的黎自蓬,“可就是啊,设备和人得分开了运。要不然,你的那些部下说不定会说是遇见妖怪了。”
“好好好,李部长,我还信不过您吗。随您怎么运,只要能把一艘驱逐舰运过去就行,要不然我一神州海军司令也太掉价了,叫人看着像什么似的。”
“那好吧,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那您呢?您不准备准备?”
“我不用准备,随时待命。”
这些事黎自蓬反正也早习惯了,他立刻就动身。部下问他要不要向军委汇报,他想了想说:“就先给军委发个电吧,说是敌太平洋舰队已在鳄鱼海峡被我海军击溃,详细战果待报。”敌军投降的消息太让人震惊了,黎自蓬要先核实一下,要不然他真的不敢贸然上报,如果以后查实了不是那么回事,他这个海军司令的脸面往哪放?
说着他就出门上车,往军港方向去了。在车上他才来得及把今天以前的事过了一遍。
三天前海军接到情报,敌太平洋舰队大小一百多艘舰船已经绕过了倭国海,向旅舜港方向杀来。当即海军方面就要出动新式军舰,跟敌人的大舰队大战一场。但出尘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海战的地点:看在什么地方和敌人进行海战可以用最少的损失,把敌人打得最痛。许多人说就在旅舜口外,在黄海里面,背靠军港跟他们干上一场。但这样做的缺点是,万一前线不利,距离家门口太近,敌人一下子就打上岸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太冒险。
于是另一批人提出,让我们的舰队穿过鳄鱼海峡,在外海与敌人会战,“拒敌于国门之外”;但一旦海战失利,则我舰队必须穿越鳄鱼海峡撤退,这就容易受到敌人舰载飞机的攻击,损失可能会很大。这两种意见相持不下。出尘对于海战的事不大在行,所以只是听着。
这时有一个年轻参谋红着脸问出尘:“李部长,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把鳄鱼海峡给堵上?”
出尘看了看这人,只见他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中等个,尖下巴,一副十分精明的样子。黎自蓬在旁边介绍说:“他名叫邵乔继,能想些花花点子。
“你说说看,”出尘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起来:“把鳄鱼海峡堵上了有什么好处呢?”
“我是想,敌人是大舰队,一百多艘舰船,如果我们打赢了,敌人就要跑,他们一下子就会跑得七零八落的,咱们上哪去追啊?咱们能不能这样:把敌人放进鳄鱼海峡,两头一堵,把敌人困在里面跑不出来,那我们就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哈哈,”还没等出尘说话,黎自蓬的大巴掌先拍到邵乔继肩膀上了。“说得有道理。嗯,既不在鳄鱼海峡这边的黄海里面,也不在鳄鱼海峡那边的大洋里面,咱们就在鳄鱼海峡里面干。把他们围在里面打,叫他们神州这边也过不来,想回家也没办法。好,好好,不过这鳄鱼海峡可够宽的,可能没那么容易堵吧?”
“我是想,”邵乔继接着说:“不知道用沉船这一招怎么样。可就是沉船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敌人发现,可能这方面有问题。”
“嗯,我看你说得很有道理,”出尘说。“只要有船,让它们沉我倒是有办法,那咱们就议一议,看这个鳄鱼海峡怎么堵最有利。”
结果后来讨论的结果就是,征调三百艘民船,把它们全部沉在鳄鱼海峡里面,沉船里面有的放上水雷,有的放上炸药,有的放上尼龙渔网——所有这些都由凤凌加过工,渔网里面加了特殊材料,结实得很,连用刀子都割不断,如果缠上了螺旋桨保证让它没法再转。所有这些给俄联海军的礼物都有凤凌设计的特殊装置,可以远距离操纵下飞起来,自动向附近的敌舰冲去;而且这些装置有识别系统,自己的军舰上做了标志,绝对不会误伤友军。
本来是准备把船事先沉在鳄鱼海峡里面的,但部队征调什么的很是费了一些时间。等船在鳄鱼海峡上布置好的时候雷达已经远远地发现了敌人的舰队。好在船只就停在那里也没什么问题,一方面每条船都有自动沉船装置,可以遥控打开船只底舱的水密门让它们下沉;另一方面起爆是由海航飞行员在空中进行的,只要敌人舰队靠近了就能打。于是黎自蓬紧急通知驾船的民工赶紧撤退,接着就出现了敌人发现鳄鱼海峡有神州三百艘舰艇的情况。遗憾的是敌人的两轮轰炸的确炸沉不少船只,引爆了上面的一些装置,结果后来在鳄鱼海峡敌人的军舰才没有那么多被击沉的。但这样一来坏事又变成了好事:一来没有伤害那么多人命;二来为神州海军保留了更多的舰艇。
志得意满的黎自蓬把他的旗舰定在了旅舜号上。这是一艘八千吨的驱逐舰,上面有二百五十多名官兵。本来这些指战员们没捞着军舰改造就窝了一肚子火,这次出海跟老毛子干架又没他们的份,更让他们觉得气闷:本来大家都是一样入伍参军,怎么保家卫国就没有自己的份?现在听说要跟着海军司令前去受降,那就别提有多高兴了。特别是黎司令员作出神神秘秘的样子悄悄地对他们说,一会儿会让他们感受一次终生难忘的经历,这就更把全舰上下的指战员乐得抿着嘴笑,因为他们都知道,李部长和李总来了,他们神着呢,黎司令员说的经历肯定跟他们兄妹俩有关!
黎自蓬安排妥了,立刻就通知了出尘。一瞬间出尘就带着凤凌来了。黎自蓬当然是见怪不怪了,但旅舜号上的指战员全都吓了一跳。黎自蓬当场宣布了纪律:今天跟李部长和李总一起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只能跟舰上一起去过的人说,除此之外,谁说了谁就等着进国家安全部吧——其实现在出尘也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神州上下都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出尘微笑着说。他对面是整齐地站在码头上的指战员们,码头边上停靠的就是旅舜号。“我们现在就去鳄鱼海峡,但要乘坐特殊的交通工具。这种交通工具还没有投入大规模生产,还处于保密阶段,所以大家看见了别大惊小怪。这种工具的名字叫做凌云车(天涯咫尺太富于想象力了,出尘觉得还是换一个名字好一些,最大载客量是一千人。”说着出尘把手一挥,天涯咫尺就落在指战员们的右边空地上;尽管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但还是有人发出了惊叹,黎自蓬使劲把自己的声音咽进了肚子,这才有胆子拿眼睛狠狠地瞅了瞅那几个发出声音的人,他们全都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深怕司令员宣布不让他们去。
幸运的是黎司令员居然什么都没说,出尘一挥手就让大家依次上车。接着他们就看到李部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只是把手一挥,他们的旅舜号居然也凭空消失了,这次所有的人竟然全都憋住了没出声,让黎自蓬很满意。
天涯咫尺上装了近三百人,除了黎自蓬司令部人员外还包括了新神州社和军报、海军报的十名记者加上电视录像设备,这让天涯咫尺的巡航速度降到了每小时两千五百公里。尽管如此,四百海里还是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为了不让太多的人看到了吃惊,出尘在海峡西端半海里的地方让天涯咫尺停在空中,又把旅舜号放到了海面上,这才让天涯咫尺降落到了旅舜号的甲板上。“好了,黎司令员,”出尘对黎自蓬说:“前面就是鳄鱼海峡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是你的客人。”
“这就到了?”跟全体指战员一样,黎自蓬也是大吃一惊,他好像觉得根本没走多久吗,而且也平稳得出奇,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响,这就到了;而且他感觉比飞机稳多了。但他终究是久经战阵的老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并且看到了他们现在正在旅舜号的甲板上。于是他立刻高声对指战员们说:“同志们!我们到达目的地了。下车,登舰,准备进入鳄鱼海峡!”
惊呆了的指战员们互相提醒着下了车,走上了熟悉的甲板。他们都交换着兴奋的眼神,心里都承认:这的确是一次终生难忘的经历。但许多人都在想,神奇的确神奇,但这种事情,保守秘密也太难了;在舰上还好办,大家都是当事人,互相再怎么讲也没事,等复员转业了以后再想找人唠叨两句怎么办?结果后来的统计数字证明,这个舰的官兵复员后相互来往是最多的,差不多每年都有一次大型集会;原因不为别的,大家都想在一起回忆一下当年的这档子事,要不老憋在肚子里,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旅舜号来到了鳄鱼海峡西端,那里巡逻的舰艇知道司令员要来,早就等在那里了。他们根本没发现旅舜号从天而降,突然就看到驱逐舰来到了跟前。好在这些指战员今天都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心慌了,所以巡逻舰艇人员正正规规地上前见过司令员,舰长报告了情况,请旅舜号进入海峡,检阅投降的俄联官兵。
一进鳄鱼海峡,旅舜号上的全体人员,甚至包括出尘,都惊呆了。只见一百多艘俄联战舰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舰上空全部飘扬着神州人民共和国的红底六星国旗,甲板上恭恭敬敬列队站着的全是俄联的大鼻子水兵。旅舜号每到一艘军舰前面,那艘军舰上的俄联水兵就立正敬礼,向神州海军司令致意。黎自蓬喜气洋洋,但觉得鼻子酸酸的,只想哭。但在这种场合下他当然是绝对不能丢面儿的,那可是全神州人民的面儿啊,所以他只能挺住,让旅舜号检阅了全体投降的俄联官兵。据他后来悄悄地对出尘承认,他当时大概每秒钟都要眨一次眼睛:“我从来就没这么激动过,那是硬挺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的啊。我容易吗李部长?那些个分钟我是真难熬啊。”出尘理解极了。他自己也几乎掉下了眼泪。这是怎么样的一天啊!一支庞大的舰队,现在是“我们的”了!
接着黎自蓬在旅舜号上举行酒会,接见了投降的俄联海军全体将军和各舰舰长,对他们识大体,放下武器,停止无谓抵抗的行为表示欣慰,并宣布会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但遣返只能在战后两国间有了具体协议之后。道梅诺夫对神州海军的武功和计谋表示钦佩,但他也表示了一点疑惑:为什么神州的舰艇速度这么快,防护这么坚固,火炮的杀伤力这么大。所有这些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很希望能得到一个能够让他接受的解释。这时黎自蓬向他介绍了出尘和凤凌。
“道梅诺夫大将阁下,我想向你介绍一对兄妹。这位是神州国防装备部部长李出尘先生,这位是李出尘先生的妹妹,神州国防装备部总工程师李凤凌小姐。我想你的这个问题只有他们才能很好地回答。”当然,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回答了,这是黎自蓬的话,但他自然没有说出来。
听说眼前站着的就是他们闻名已久的神州国防装备部部长,几位将军的脸色都变了,个个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的这个幕后的对手。但这时出尘早已做到了返璞归真、英华内敛的程度,又刻意隐藏了气势,所以他们谁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对面的人只不过是个帅气的年轻人罢了。而靠在他身边的“李总”,看上去更不过是个俊俏的十三四岁小姑娘。
“有关这一点,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几位,”出尘开口了:“原因就是,神州在国防科技方面已经遥遥领先于俄联。”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国防科技水平,这可不是几个杰出科学家的一番努力,出了几个什么什么之父就能上去的。这是整个国家的科技和工业化水平的结晶,象征着一个民族自立于世界之林的能力。出尘见几位俄联将军都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便又接下去说:“去年年底,我曾警告你们的总统,神州科学家有能力让任何针对神州的核打击计划胎死腹中,当时恐怕相信我的人不会很多吧。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作为证明。今天你们曾经试图炸毁瓦良格号航空母舰,”一听这话,尽管房间里很暖和,但几位将军的身上全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我妹妹李凤凌,也是我部里的总工程师,”说到这里出尘把凤凌拉了过来,“立刻发现了你们的企图,在你们的自毁程序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把它终止了。这件事,你们不会现在就忘了吧。”
这几个人现在看着出尘和凤凌的眼神全变了:如果说原来的不屑早已到了九霄云外,那么现在剩下的,便只有恐惧和尊敬了。道梅诺夫喃喃地说:“当时的俄语……”
凤凌接了下去:“是我说的。”接着她就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上了纯正的俄语:“瓦良格号航空母舰的自毁程序现在已经终止,俄联海军的全体官兵们,请珍惜你们的生命,马上原地待命,等候神州海军部队前来接收。”
几位俄联将军齐刷刷地退后了几步。他们现在才明白,原来,早在他们从海参崴军港起锚的那一天起,他们失败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166.鲜花之路
166.鲜花之路
第二天,全世界的报纸都在头版头条登载了爆炸性新闻:“神州海军在鳄鱼海峡大破俄联,全歼俄联太平洋舰队。俄联一百余艘军舰投降,接受神州海军司令员黎自蓬检阅。”米国著名记者思努尔评论道:“一个超级大国的诞生往往伴随着另一个超级大国的没落。今天,我们或许在东方地平线上看到了一个崭新的超级大国露出的曙光,但我们是不是也同时看到了另一个超级大国的落日夕阳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二十年后俄联的解体似乎印证了思努尔这段话的一半;而三十七年后,燕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盛大礼花似乎在为狂想星球上一个姗姗来迟的超级大国隆重加冕。
整个神州沸腾了。大街上下到处是欢腾的人群。22日晚,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燕京电视台和全国各个广播电台同时中断了正常的节目,向全国人民广播了海军大捷的振奋人心的消息。新闻结束十分钟之内,亿万军民已经涌上了神州的大街小巷,全国城乡一片欢腾。所有各家店铺库存多年的鞭炮被一扫而空,一切酒精饮料和非酒精饮料全部售罄,所有饭店酒楼统统满座,天南海北,到处是一片喜庆的景象,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鞭炮的火药味。燕京电视台向燕京地区现场直播了黎自蓬检阅俄联投降舰队的新闻,以及后来在旅舜号上的受降酒会。当然,那时候在神州,能够看到电视的人是不多的,但这半个小时的新闻却反复向全球播放,成了多年来收视率最高的新闻。而这份录像也迅速制成了记录片,几天内便传遍了整个神州。
燕京西来顺的经理吴兢立这时无疑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人之一,原因是随着记录片风行神州,“出尘热”再次疯狂,无数人涌入西来顺,品尝不久前出尘亲自光临过的餐厅中的佳肴。当然了,大镜框里面出尘的手书也成了大家必看的一景,甚至引来了以程沫若老先生为首的几位神州的著名书法家和画家,他们在欣赏了出尘“力透纸背”的字迹之后也乘兴挥毫泼墨,很是为西来顺留下了一些字画,让西来顺大增光彩。西来顺的销售额自此扶摇直上,开始吴兢立还跟老对手东来顺比较一番,后来则完全失掉了兴趣,认为:“这根本就是两家不同档次的饭店!”而那位“慧眼”认出了出尘的服务员小费姑娘也被吴兢立提升为前台经理,她整天最主要的工作其实就是乐呵呵地面对顾客,时不时地应顾客请求,为他们讲述一番她为出尘和两位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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