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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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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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文琴吃了一惊,道:“啊!八岁大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力?这大的个子?”

岳腾微微一笑,道;“这很难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是他虽然力大个子大,但他的心智,仍然只是个小孩子,如今这一发横生气,也就不足为奇了。”

岳文琴臻首微摇,叹了口气道:“唉!带着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行走江湖,那就太危险了,就以现在来说,那蓝衫人独挡群攻,既要护住自己,又要护住孩子,时间一久,岂不糟糕。”

旋又改口问道:“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帮他们一下?”

“不!再看一阵再说。”岳腾答道:“以我想,他自有他的办法,否则,他为何要把那小孩子带出来。”

果然,忽听那蓝衫人哈哈笑道:“鳌儿,你再不站起来,三叔一个人可要捉大虾啦。”

但见那傻小子倏然站起来,高兴笑道:“三叔,那我也要去。”

接着,只见两条人影,疾如飞鸟,划空而去,留下那些劲装大汉,呆立当地,怔怔出神。

岳腾皱眉叹道:“如今江湖中能人辈出,不知这叔侄两人,又是何门派,竟能有这高身手。”

文琴心中一动,似是蓦然想起,惊道:“啊!以他们所使的兵刃看来,莫非是四大世家中的东屿一派?”

岳腾点点道:“唔!很有可能,假若真是东屿一派,似比其他三大世家还要正派得多。”

文琴问道:“你怎么晓得呢?”

岳腾向下面河坝草地上,指了一指道:“你看,他们双方缠斗这么久,都未曾死伤一人,显见他叔侄两人心地善良,出手极有分寸。”

文琴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话未讲完,忽听那些人中,有人高声骂道:“他妈的巴子,居然有人敢到我们恶虎庄来闹事,待三位庄主回来以后,看他两个龟儿子往那里跑。”

文琴听后回头笑道:“哥!你听这就是恶虎庄,我看简直连恶犬庄都不如,这些人都只有这个样子,我相信他们庄主也不会怎么强。”

岳腾笑道:“管他什么庄,我们还是走吧,此地离浏阳城还有四十多里哩。”

于是两人一紧马缰,又复疾疾驰而去……

※※※

浏阳乃属湖南一县治,位于九岭山之西麓,虽非通都大邑,盖因距长沙不远,故商业鼎盛,堪称繁华。

岳腾兄妹于夕阳西下时分,抵达该地,并找了家“安顺”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了下来。

兄妹两人住定以后,就想出去溜溜,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地方吃饭,所以兄妹两人即向外走去。

那知,刚一出门,文琴不禁咦了一声——

岳腾抬头望去,但见神州二老、鄂东双杰、华山两怪、鲁南三狼,以及十叶道长、无忧大师,一行十一人,也正来这客栈住店。

因纯阳子以前就曾对两人交待,即使双方相遇,也千万不可相认,以免二人暴露身份,所以如今交臂而过,文琴只得惊咦一声。

双方自在江西丰城别后,已有数日不见,如今这一突然相遇,应是大家惊喜才对,那知闲情势所迫,竟成陌路,幸喜均同住在一家客栈之中,不难有晤面商谈的机会,所以,兄妹两人径自走出门去。

两人在街上略一浏览,此时华灯初上,正是夜市繁盛的时候,虽属山野小城,倒也别具风味。

两人信步而游,抬头一望,见前面有座酒楼,挂着金字招牌,名为“醉仙居”,二人走上前去,茶房早已在门外哈腰恭迎。

这座酒楼倒还不小,一半隔了数间雅座,一半则摆着十多张桌子,作为通堂,此人正是晚膳时间,已有六七成客人,正在埋首就食。

茶房躬身问道:“二位是要一间雅座呢?还是……”

岳腾手中折扇一指,道:“不!我们兄妹就要那个临街靠窗的坐位吧。”

茶房躬身应诺,就将两人带到座前,并点好酒菜,径自下楼而去。

两人坐下后,很自然的向四周客人闪目一瞧,只见那些客人正以惊奇的眼光,向他兄妹怔怔望来。

说来也是,这种山野小城,何曾来过像他兄妹两人,这种超尘脱俗,秀绝天仙,冠盖群伦的人物。所以,大家都不禁向他兄妹两人望来。

但使两人暗吃一惊的,是相距最远的一张桌上,坐着两位丰神俊逸的少年。

那对少年,大的约十八九岁,亦是书生打扮,那种文秀、儒雅、清逸、高华的气质,若与岳腾相比,简直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轻。

两人都是手执折扇,所不同的,岳腾是身着青衫,那少年书生,则是一袭雪白银衫。

小的一位,约只十六七岁,却是疾服劲装,背上背着一只特大号的文昌笔,武士打扮,颇为俊秀,但从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天真、活泼、顽皮,似不亚于无影童子岳文琴。也许毕竟他是男孩,那种勃勃英气,满腔豪情,却又较岳文琴犹有过之。

这对少午,与岳腾兄妹一样,也有点儿相像,给人一看就知是同胞兄弟无疑。

这时,兄妹两人虽是在打量对方,同样,那对兄弟也在向他兄妹两人打量。

四人的目光相触,各人都不由暗吃一惊,似乎双方都暗觉对方丰仪不减自己,而感到有些惊讶,同时在惊讶中,还包含着一份清新,一份羡慕,和一份英明的喜悦。

尤其,那年小的一位,望着文琴似有意或无意的,微微点了点头,和浅浅一笑,文琴因不知他究竟是有意,抑是无意,所以不禁向他注目望去。

那少年见文琴这么望他,惟恐自己刚才那轻轻的点头示好,会引起对方的不快。所以也正容凝神的向对方望去,双方目光相接,各人不期然的又是一震。

这时,茶房已将两人所人的酒菜送来,而对方那位较为年长的少年,亦在对乃弟轻声说道:“鹏弟,快吃啦。”

岳腾本是不善饮酒,但为了要表示书生本色,所以要了四两花雕,作为应个景儿,文琴自是不能喝酒,就只得默默吃饭。

兄妹两人一面进食,一面有意或无意的向那对兄弟望去,可巧,那兄弟二人也是一样,不时亦向这边望来,好在双方距离不远,而所坐位子又极方便,彼此只要一抬起头来,就可看见对方,因而无虑引起什么误会。

可是,每当双方目光一相接触,各人又有意无意的自动移开。

忽闻那位年长的书生,低声笑道:“鹏弟,你吃一口饭,抬了几次头啦。”

但听那年幼的少年也悄声失笑道:“凤哥,你还不是一样,哼!还说我哩。”

虽然,两人话声讲得极低微,但岳腾兄妹功力均极深厚,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兄妹二人都不禁扪住嘴儿,吃吃发笑。

无意间抬头,对方兄弟二人亦然,尽力不笑出声来。

这当儿,忽从一间雅座里面,传出一个声道:“魏老大,你说神力尊者的徒弟——恶罗汉申屠然,还要三天以后,才能到达你们恶虎庄来,是吗?”

岳腾一听对方提到神力尊者四字,不由大吃一惊,该因神力尊者乃是十魔中的人物,亦即是岭南二尊之一,于是向乃妹示意,静心细听下去。

抬头一看那对文武兄弟,也在凝神静听。

但闻一个沙哑声音道:“启禀郎君,正是如此……”

突听原来那个声音,接口说道:“我与他约定以后,他比我还先走三天,照说应该先到,你们恶虎庄,为何反而落在我后面了呢?”

那沙哑的声音,又说:“禀告郎君,小人兄弟自奉郎君飞鸽传书以后,即亲往迎接,前日在长沙城内,遇见申屠大爷,当时据他老人家说,曾与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有所约斗,必须在长沙城内等那鲍金城,所以属下的二弟也留在那里哩。”

却听那位什么郎君的声音道:“什么!他要约斗鲍金城?混蛋!简真是大混蛋!唉!这样一来,恶罗汉申屠然,可能要误我们的大事了。”

但闻那个魏老大的声音说道:“郎君不是曾经告诉我们,说奉两位尊者之命,要把势力伸入中原,如今属下兄弟已建立恶虎庄,这次申屠大爷约斗天龙教的大坛主,也是势所必然……”

“谁说的?”那位郎君,似是拍了一下桌子道:“天龙教虽是我们伸入中原的唯一障碍,但决不可与之正面冲突,这样一来,岂不是自露行藏,叫别人提高……”

这时忽有冬冬冬地上楼声音,这人似乎脚步很重,也象是为了好玩,故意将楼梯踏得连响,因而这阵响声,掩灭了那间雅座的声音,下面的话却就听不清楚。

岳腾兄妹都不由侧头向楼口望去。

只见茶房领着两个人,走上楼来,岳腾兄妹一见这两人,都不禁互望一眼,会心一笑。

原来这两人,就是在恶虎庄所见的那叔侄两人,那身躯硕壮的少年,不!那孩子,仍是背着一副巨网,但那蓝衫中年人,却将丈余长的渔竿,此时已缩成仅约三尺余长,直同一根手杖,可见他这渔竿,的确乃是特制。

达两人一上楼来,那孩子的确是故意走得很重,而且一直向岳腾兄妹这边走来,一直走到文琴身边,碰的一声,将背上巨网丢在楼板上,不禁把附近众人吓了一跳,就连岳腾兄妹和那兄弟两人,也是一怔。

忽听那蓝衫中年人喊道:“鳌儿,快过来,这边来坐。”

但见孩子冲着岳腾兄妹憨憨一笑,回头说道:“三叔,你看这位姑姑好漂亮啊,这位大叔也长得不错。”

斜眼一瞟那兄弟二人,又是一惊道:“啊!刚那位大叔也长得不错,哎哟,那位大叔长得更是好看啊……”

这孩子的话,虽是说得天真、稚气,但他的个子几乎比一般成年人还高,还大,除了岳腾兄妹以外,谁知道他只是一位八九岁的孩子,他这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文琴先是柳眉一扬,面色微愠,但一想到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又霁颜作罢,不过粉脸微红,就连岳腾和那对少年兄弟,也是面红耳赤,赧然不已。

却听那孩子又高声喊道:“三叔,你来看!这位姑姑和三位大叔,更加漂亮啦。”

文琴实在难以再忍,立刻面色凝霜,正要喝叱出口,忽听那位年小的少年哈哈笑道:“这办法当真不错,见女的喊姑姑,见男的喊大叔,叫别人如何生得起气来。”

忽听身傍有人笑道:“在下——东海一钩庞泽,这是小侄天鳖,这孩子虽然个子不小,但年纪却只有八岁,他对四位多有失礼之处,庞某这厢赔罪。”

岳腾抬头一瞧,见说话之人,正是那位以渔竿为武器的蓝衫中年人,此时正对着这边四人,一一拱手为礼。

岳腾起身拱手笑道:“不敢,不敢些许小事,庞兄请勿挂怀。”

此时,忽听另一个粗鲁的声音,笑道:“咦!这妞儿当真生得不错,若非有人在外一喊,咱三爷可能会机会错过。”

岳腾侧头望去,但见先前传出话声的那间雅座门口,站着一位凶猛大汉,正睁着钢铃般的大眼,怔怔的望着文琴,那样子很有些邪念。

这大汉一身横肉,满脸漆黑,须发如猬,嘴角还有刀疤一块,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偏偏还要自命风流,真叫人有点恶心。

文琴见他这般盯着自己,正欲有所行动,耳际间忽然响起乃兄传音:“不要闹事,我们还有要事!”

文琴只得作罢,仍然低头吃饭。

岳腾见那大汉一面向这边走来,一面哈哈笑道:“哈哈,咱三爷生成就是桃花命,有时,就是想躲也躲不掉,哈哈,今夜又有得乐的了……”

这时,那孩子——庞天鳌却在文琴身旁悄声说道:“姑姑别怕,有鳌儿保护你。”

说话间就俯身去拿巨网,岳腾与文琴两人,都侧头向孩子微微一笑。

蓦闻那凶猛大汉惊呼一声,道:“哎哟!他妈的巴子,是那个王八羔子暗算老子?”

岳腾再侧头望去,只见那大汉双手扪嘴,哇哇大叫,而且,并从指缝中流出血来,显然嘴已受伤。

岳腾兄妹因在回头望那孩子,一时疏忽,故来看清楚是何人所为,正自微微皱眉,却听那白衣书生悄声说道:“鹏弟,你又闹事啦。”

但见那劲装少年抬头向乃兄微微一笑,并做了一个鬼脸,那样儿显得极是天真、顽皮、和可爱。

这时那雅座间,又走出两个大汉,一人站在雅座门口,向全场扫视,一个却走到那凶汉面前,惊道:“啊!血!老三,你受伤啦?”

只见原先那个凶汉,伸出食中二指,捻着一根小小鱼刺,高声骂道:“妈的巴子,一根鱼刺打落老子两颗门牙,是那个王八羔子干的,有种!就就快给老子站出来!”

忽见那劲装少年,抬起头来笑道:“是小爷干的,谁叫你这么放肆,这只是略施薄惩……”

那凶汉接口喝道:“好小子,哼!你不打听打听,我魏三爷在这一带,是什么人物,就敢随便搅事。”

那劲装少年反唇相讥道:“管你是什么人物,就算你是一只老虎,小爷也要拔掉你两颗门牙,何况你还只是一条癞皮狗哩。”

赖皮狗三字,说得既很像,而又有些缺备,所以把全场之人,都逗笑了,就连岳腾兄妹也都为之莞尔。

这时,突见那孩子——庞天鳌走了过去,道:“对呀!大叔,揍他,鳌儿帮你。”

那劲装少年回头笑道:“小兄弟,谢谢你啦。”忽然改口又道:“快让开……”

突的反臂一抓,呼的一掌,侧击而出。

接着,但闻两声闷哼,两个凶汉,蹬蹬蹬连退数步,双双跌倒于地,再也爬不起来,许是已昏死过去。

岳腾两眼一亮,神光湛然,文琴更是惊啊一声道:

“啊!大演神功!”

原来在那少年回头向那孩子一望之际,那两个凶汉一打手式,乘隙进击,分左右猛扑而上,尤其,身子尚未扑得,各人就已凌空劈出一掌。

那劲装少年正在与鳌儿说话,匆急之间,施展出大演神功,反臂一抓,借力打力,使那两个凶汉互对一掌。

就在那少年反臂一抓之际,站在雅座门口的那位大汉,右腕一扬,打出两颗虎眼金铃,向少年身后闪电击来。

此时,也正是岳文琴刚才那声惊啊,出口之际。

因恐那劲装少年应付不及,正要出手相肋,忽见少年回头凌空一指,一颗虎眼金铃波的一声,炸为粉碎。

岳文琴又是一声惊啊,道:“啊!乾元指!”

第二颗虎眼金铃跟着又到,却见那少年撮口一吹,那颗虎眼金铃,其疾如飞,夺的一声,嵌入一根中柱之上。

再看那少年仍是坐着未动,宛若无事一般。

就这一瞬间,这少年就已施展出两种绝艺,一是大演神功,一是乾元指,这两种绝学,已有数十年未现江湖,今夜又复展现,怎叫众人不大吃一惊。

尤其这少年所施展出来的这份火候,这份功力,就连岳腾兄妹也暗暗敬佩、赞许,就不用说其他的人了,当然,人人只有怔怔望着发愣的份儿。

少顷,忽从那雅座间又走出三个人来。

为首一人,面如满月,白净肤色,身材修长,一袭青绸长衫。年约三十余岁,看样子甚是斯文,但两眼神光如电,两太阳穴隆起甚高,尤其那种镇静从容之态,使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身怀绝学的内家高手。

其余两人,也是两个劲装大汉,观气势,看长相,显见两人亦非弱手。

这三人一出来,原先那个站在门口,发出虎眼金铃的大汉,向为首那人躬身说道:“启禀郎君,这里有人逞凶,在下两位兄弟受伤不轻。”

但见那人微一扬眉,淡然问道:“有这等事,但不知是那位高人?”

话声虽低,但全场都听得甚为清楚,可见功力不凡。

原先那位凶汉正欲指告,却见那少年站起身来笑道:

“就是小爷——我,怎么!你想架梁么?”

那人淡淡一笑,抬手一招,呼的一声,那颗嵌在中柱上的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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