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多了。”
这时,忽听那绿衣少女,望着那老儿笑道:“二舅父,我们请表哥再卜一课,看看三舅情况如何?”
那老者点头应道:“好吧,那么龙儿你就再卜一课试试。”
于是,那绿衣少女和劲装少年,都向那蓝衫书生走去,由于那蓝衫书生是坐在一张石凳之上,所以,那少女姗姗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小臂,往那书生肩头一搭,两人互望一眼,点头一笑。
这动作轻松,自然,而又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虽说是表哥表妹,也不宜显得如此亲热,由此可见,两人关系颇不平常。
果然,突见那劲装少年一面用指在脸上划着,一面哈哈笑道:“羞,羞,羞还未过门呢,表姊就这么……”
许是怕那少女追来,话不说完,转身就跑,那少女却边追边道:“小鬼,你若是让我抓住,我不把你那张小距撕烂才怪哩。”
于是表姊表弟两人,就在这洞中辗转奔跑追逐起来,并抛起一串串清脆如铃的笑声,使这原本寂静的山洞,频添几许生气。
许是这洞的确在小,那少年也实在难以躲过他表姊过久的追逐,只有以老者坐处轴,一面回避,一面笑道:“爹,你看表姊以大欺小,平白无故的欺负人。”
老者似是很高兴,笑道:“麟儿,那你就向表姊求饶好啦。”
忽闻那蓝衫书生高声说道:“你两个别要闹了,快过来,看我卜课。”
表姊弟两人方结束这场游戏,一齐走了过去。
只见那蓝衫书生将碧玉翠笛交给左手,右手从怀中摸出几枚制钱,在掌心中摇了几摇,随手往地上一丢,然后低下头去,细心检视,辨认起来。
半晌,方见他有些惊喜的抬起来笑道:“咦!怪呀……”
“大哥,怎么样嘛?”
“表哥,怎么样啦,什么奇怪呀?”
这两句问话,是那劲装少年和绿衣少女同时问出。
那四个劲装威猛的大汉,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怔怔望着蓝衫书生,那样子,像是在待待他进一步说明。
但见那蓝衣书生却望着老者说道:“二叔,依照课理显示,三叔仗贵人扶持,已于今日午时三刻脱离危险,而且就在附近不远,最迟明日下午即可与我们相遇。”
那劲装少年立刻一阵欢呼,高兴的跳了起来。
那绿衣少女更是笑靥如花,艳如桃李,高兴得连连鼓掌。
就连那四个劲装大汉,也在一旁裂嘴直笑,似乎那书生口中的三叔,能脱离危险为他们每个人都会带来幸福。
忽闻老者也高兴笑道:“果真如此,那真是谢天谢地。”
至此,岳文琴和东方大鹏两人,才将这几人的关系揣摸清楚:那老者似有一兄一弟,而那蓝衫书生,乃是他大哥之子,那劲装少年,则是他自己的儿子。
至于那绿衣少女,却是老者的外侄女,也就是那书生的对象,依照他俩亲热的情形看来,纵然尚未文定,也必在热恋之中,结为夫妇,那只是迟早的事。
这一对情侣,真可称为男才女貌,一对璧人,从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偷窥的眼神中,对这双男女流露出无限的深深的祝福,仿佛两人也分享到这对情侣的喜悦,欢欣与幸福。
那四位劲装大汉,则是这四人的随身武士。
显然,这是一个极大的家庭,不论武功,家世,都是别俱一格,而且来头不小,只因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年纪既轻,而又出道不久,看不出这些人究竟是何门何派。
正在两人纳闷当儿,忽听那劲装少年道:“大哥,你再为小弟也卜上一课,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是不是还在受苦受难,遭受坏人折磨?”
似乎一提起小弟,众人脸上全都罩上一层阴影,而且,各人都不自禁的低低发出一声轻叹,仿佛这洞中蓦然升起缕缕愁绪,阵阵凄伤……
只见那蓝衣书生如前一样,又将手中制钱撒开,这次他先前看得更为认真,但见他看了一阵,还未开口说话,自己就首先高兴得跳了起来,致将其余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蓝衫书生自进洞以来,不论举止,言行,都表现得相当冷静,沉着,而且有条不紊,从容得体,照说他绝不轻易为情绪所冲动,哪知这时他也情不自禁起来,显见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位小弟,对他该是如何重要了。
“大哥,怎么啦?”
“表哥,你快说啊!”
就连那位老者也忍不住问道:“龙儿,什么事?你竟这么高兴……”
那蓝衣书生指着地上制钱,笑道:“二叔,表妹,麟弟,四位老哥,你们来看,此课名为天雷震,日出云月渐明,由课中显示,鳌弟不但已历大劫,而且如今正在贵人包围照护之中,如果我所料不错,从此以后,鳌弟将会青云直上,攀龙附凤,啸遨九霄,声震奇野,名惊天下,为期将不远矣。”
“那好啊!”劲装少年首先欢呼起来。
接着,洞口充满一片欢笑之声,较先前更加热闹。
岳文琴在东方大鹏耳边悄声笑指:“别听他吹牛,我就不信他会卜得那么准,说得活龙活现,简直像神仙一般,哼!还不是跟黄琦一样,光凭一张嘴。”
大概她最讨厌黄琦,所以,凡是与黄琦相类似,或是差不多的人,她就没有多大好感,而时时加以抵毁。
东方大鹏先是点头一笑,接着,似是蓦然想起一事,也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些人虽是说的普通话,但是江浙口音很浓,尤其与宁波人讲话相似,他们莫非是武林四大世家中的东屿一派,他们口中所称的三叔,岂不是东海一钩庞泽么?再还有……”
岳文琴惊喜,接口说道:“当真,他们所说的是鳌弟,岂不就是鳌儿。”
东方大鹏点点头,道:“以我想,八成是东屿一派,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岳文琴自我解嘲的一笑道:,“假如真是东屿之人,那么这小子真还有点门道,算得真灵,庞泽为我大哥所救,鳌儿又为伯父伯母大人所救,如果两位老前辈再将鳌儿一看上,今后鳌儿一看上,今后鳌儿岂不真的如他所说,青云直上,啸遨九霄了么?”
东方大鹏笑道:“那是没有问题的事,我爹和娘最喜欢小孩子了,何况鳌儿也的确逗人喜欢,不过,你说,我俩要不要现身与他们相见?”
“要啊!”岳文琴点头说道:“我们快将这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也早点放心,何况挤在这里怪别扭的,我的脚都快蹲麻啦。”
东方大鹏低低一笑道:“我倒是学校这样好舒服的哩,你怎么说是别扭。”
舒服,当然舒服呀,有玉人在侧,软玉温馨,兰香阵阵,虽然说两个都是小儿女,不解世事,但由于耳鬓厮磨,异性相吸,总是有些奇妙感觉,和绮丽遐思。
岳文琴白了他一眼道:“你当然是呀,可是,人家与你却不一样呀。”
这当儿,洞外的大雨中,忽有人影一闪……
接着,一个从冒雨冲进洞来,于是两人又打消了现身的念头,仍然安静的拥挤在那小穴之中。
来人一身青绸长衫,手执折扇,头戴遮阳凉帽。
两人抬眼望去,似觉这人身影很熟,直待那人取下被雨淋湿的遮阳凉帽,岳文琴却嘴角一撇,不屑低低吱了两声,原来那人竟是——银扇书生黄琦。
此时的黄琦,浑身都被雨水淋透,看来很是狼狈。
岳文琴暗道一声:活该!
黄琦虽狼狈不堪,身上极不舒服,但他素来装模作样已惯,纵然在这种情形之下,仍然假装斯文潇洒,若无其事,抖了抖身上水渍,铁扇一展,边扇边道:“嗨!这阵大雨的确不小,幸喜我跑得快,否则,还要更糟。”
他这几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人听。洞中诸人只互相望了一眼,却都没有理他。
岳文琴鼻中低低哼一声,悄声道:“哼!东方二哥,你看他假装风流,这么大雨天还扇扇子,装模作样,做给人看哼!真是恶心。”
东方大鹏低声一笑,也悄声说道:“这扇是他的表记,他以为这些人会因他手中银扇认识他,哪知这些人极少来到中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再说,其实他浑身都已湿透,从头到脚都是水淋淋的,纵然跑得不快,也不过如此,哪会还有更糟糕。”
岳文琴又悄悄说话:“这人说话一向就是这么虚情假意,浮华不实,偏偏我哥对他特别友好,说起来真会把人气死。”
东方大鹏点点头道:“我对这家伙也没有一点好感,早就想好好整他一顿,可是我大哥是叫我暂忍耐点,留待以后再说。”
这下可好,难得两人观念一致,心意相通,真是遇到了知己,从此以后,黄琦可能有这苦头吃了。
这时,忽听那美艳的绿衣少女娇喝道:“你再这样看人,本姑娘就挖你眼睛。”
但闻黄琦故意朗朗一笑,道:“黄某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姑娘可算是第一人了,哈哈,好一朵刺手的玫瑰。”
原来,就在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刚才谈话之际,不知何故,黄琦与那位少女,已经吵了起来。
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黄琦这阵朗笑,多少总有点奚落,轻狂的成份,因而那少女锵然一声,拔出肩头长剑,向前紧走几步,娇叱道:“取出你的刀刃来,本姑娘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顿。”
她这一动,那劲装少年就随后跟来,那四个威猛的大汉,也是满面怒容的向黄琦望去,只有那半百老者和翠笛书生两人,却仍坐着未动,生似没有看见一般。
那四个大流只在摩拳擦掌,但似乎未听老者与书生命令之前,也不敢在随便出手,只有静立于旁,握拳以待。
只见黄琦将手中折扇晃了一晃,笑道:“这就是本爷兵器,不过,好男不跟女斗,不论姑娘要杀要割,本爷定当硬承一剑,绝不还手。”
天下那有这么好的人,宁可硬挨一剑不还手,所以众人都微吃一惊,致使那姑娘愤怒的一剑,停在中途,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好生尴尬。
只有那翠笛书生仍然坐着未动,却轻轻冷笑了一声。
岳文琴和东方大鹏两人,先也是有些惊愕,觉得黄琦不可能如此厚道,但经那翠笛书生一声冷笑之后,两人方恍悟过来,彼此不禁会心一笑。
原来,这黄琦的确城府甚深,心机超人一等,他明知那劲装少年,来势汹汹,定会为这姑娘出头,所以才如此说话,一则故示大方,二则表示与众不同的气度。
由此可见,这家伙当真狡猾的很。
果然,陡见劲装少年,很快的解下腰中的软鞭,迎空一挥,带起一阵呼啸之声,接着啪的一声,恰似一个响雷,然后跨前两步,将那少女往后一拉道:
“表姐,他既不愿与你斗那就让我来好啦。”
随又向黄琦道:“尊驾刚才所说不愿与女人相斗,小弟是堂堂男子,特来向尊驾领教几招,税下请出招吧。”
这少年本主身材魁梧,肌肉结实,显得浑身是劲,如今再往黄琦面前一站,越显得雄纠纠,敢昂昂的架势,看他那威猛的样子,真是使人不可小观。
不知黄琦见他声高体大,有些胆怯,抑是别有用意?这小子最高明之处,就是从表面上很难看出他真实的意图。总之,他将面前少年看了一眼,然后又将众人扫视一番,才冷笑一声,说道:“小兄弟,看来你比在下小了好几岁,与你相斗,胜之不武,反会落得一个以大欺小的罪名……”
那少年又将软鞭迎空一挥道:“想打架就打,哪有这么罗嗦。”
话一说完,就想动武,蓦了一声大喝:“且慢!”那少年侧头望去,只见大哥缓步来,并道:“别人既不愿与你打,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了?”
接着猛一跨步,已来到黄琦面前,笑道:“听尊驾两番口,都似乎是专门冲着在下而来……”
黄琦朗朗一笑道:“不错,你我相若,身材相等,正好配成一战。”
那翠笛书生点头笑道:“请顺尊驾高姓名?家乡何处?”
黄琦仍是含笑说道:“当我打赢了你时,为了闯名立万,我自然会告诉你,假如我打输了,难道你就不能逼我说出姓名么。”
“尊驾这话也是。”翠笛书生又点了点头道:“看尊驾风度翩翩,谈吐不俗,在下初入中原,即能与尊驾这等人物交手,切磋武技,真是幸何如之。”
黄琦环目一扫众人,也自拱手笑道:“哪里,哪里,今天在下可能是输定了。”
那蓝衣翠笛书生,也的确聪明过人,似已了解黄琦心意,随即回过头来,向众人吩咐道:“表妹,麟弟,以及四位老哥,我与这兄台只是略作印证,不论胜负如何,各位千万不得插手,违者重罚。”
岳文琴暗暗点头,在东方大鹏耳边悄声说道:“此人倒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不愧侠义中人。”
东方大鹏轻笑一声道:“两个书生打架,一定没啥看头。”
岳文琴小声问道:“那为什么?”
东方大鹏笑道:“两人都是文质彬彬,打起架来,一定像女人绣花……”
岳文琴一阵格格低笑,道:“缺德!你怎么这样说。”随又继续说道:“黄琦武功如何,你我都完全知道,是看看东屿那位庞家大少的武功路子,以及他的功力……”
忽然一阵掌风掌劲,把洞中空气激荡得遍处呼啸。
原来,在两人谈话之际,两个书生早已交起手来,这时,更打得兔起鹘落,风旋云转,人影番飘摇。
别看是两个书生打架,但由于家学渊源,乃武林世家之后,以一般江湖人物说来。亦可说相当凶险,各人的一招一式,都是外露杀机,内蕴玄奥,不论功力,火候,都颇为学厚,平常亦算是鲜能一见。
不过,无影童子岳文琴,俏哪咤东方大鹏两人,因师门的威望,身份,地位不伺,自然,对这些江湖世俗武功,无法看得上眼,但是既属武林人物,能看别人打架,总算聊胜于无,虽不能因此获益,能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黄琦之父——黄凤起,既有千变拳王之称,那么黄琦,子承父艺,拳脚工夫自然不弱,所以打得相当花巧刁滑,满场奔游,漫空拳影。
东屿一派的武功,是以惊涛十九式为基础,勿论掌法,剑法,鞭法及棍法,都是根据惊涛十九式蜕变而出,目前这蓝衫翠苗书生所使即是,惊涛三十八掌。
既名惊涛掌法,当然是以刚雄烈为主,但要达到刚猛雄烈的水准,就必须以深厚的内功为基础,所以大致说来。这翠笛书生的功力,比黄琦要高明许多。
黄琦虽然继承乃父节艺业,但功力毕竟相差乃父甚远,所使出的掌法,大多华而不实,虚而不沉,好看有余,实在价值却少,对付一般的江湖人物尚可,若遇扎实对手,却就难以施展。
不过,这家伙却因跟着岳腾学了三步遁影九式身法,对他的帮助却就很大,每当他于千钧一发之际,施展一步,不但逃过了一次劫难,转危为安,而且还能扭转劣势,重奋力抢攻而上。
东方大鹏看得微微皱眉,悄声说道:“听爹爹说,他这好像是遁影九式身法,却又不完全像,咦!他怎么会这种身法步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岳文琴低声格格一笑道:“是哥于无意间教了他三步,只因他的功力尚浅,无法学得很像,都似是而非,不能算什么了不起。”
东方大鹏点点头道:“幸好岳大哥只教他三步,要是全学会了,那还得了。”
岳文琴道:“听哥说这种身法,最难的就是要以功力相辅,凭黄琦这点功力,哼!就是再有十年二十年,他也不一定能够练好,何况他只学了三步,在一般的面前,他也许可以扬武扬威,哼!如果是碰到你我,他照样没辄。”
东方大鹏似是向场中黄琦瞅了一眼,道:“这家伙真不要脸,刚才是明明有两次庞家大少,可以把他伤在掌下,希望他能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