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是死,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朝朝伸手摸向脖子上的匕首,忽然狠狠地压住向自己的皮肤,慕雪衣措手不及,只来得及看到她嘴角那抹冷笑,就见她的脖子上已经割裂开来,血迹泉涌喷出,喷了两滴到了自己的脸上,他也恍然未知。
向来爱干净的慕雪衣愣了,也傻了,这还是头一次没去顾及脏不脏的事,只是把匕首猛然抽出扔了出去,双手捂住她的脖子,喝道:“李朝朝!你信不信我真的奸你的尸!”
李朝朝已经痛得整个人向后仰去,伤口很深,却不致命,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疼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她想就是破个处也没那么的痛,这一下算是给了慕雪衣了。
对付慕雪衣这种人,她用言语是伤害不到他半分的,拼武力更是没用,那只有孤注一掷,搏一搏慕雪衣那并不存在的怜悯。
倘若……李朝朝疼得靠在慕雪衣怀里,无力地闭着眼,倘若慕雪衣真的对自己有了什么恻隐之心,那么她就赢了,虽然赢得不光彩,甚至是利用了他那微妙的情愫,只要不和他沾惹到一起,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慕雪衣在一旁,怒吼地命令:“李朝朝!我不许你死!”
李朝朝想苦笑,但疼得只剩下哼哼的力气,她又不傻,干吗拿生死开玩笑,她这一世可还没玩够呢!
慕雪衣先把李朝朝脖子止住了血,见她虚弱地躺在自己怀里,不明白这女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敢那么轻狂地和自己说话,随随便便拿匕首抹脖子,当真就那么讨厌自己?
他森然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探究出这个女子的内心,可是她紧闭双眸,只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也不知道自己被李朝朝的疼感染了,慕雪衣忽然觉得心尖忽然被什么给狠狠地刺痛了下,心悸来得又快又猛,让他措手不及地忘记了呼吸,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为什么,那痛楚越发的磨人,像是要扎露自己的心一样。
现在慕雪衣并不知道那抹心痛到底意味着什么,此时的他紧紧地紧闭双眸的李朝朝,看着她脖间的血珠,双目倏然放大,嗜血的瞳眸比他身后凋零的凤凰花还要灼目,他闻到那股血腥味,反而变得疯狂起来,俯身而下,伸出舌尖顺着血迹缓缓地舔摸着,冷笑着:“你怎么就不信,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慕雪衣的舌尖攀爬着李朝朝的脖颈,嘴角狠狠地吸允着上面未干的血迹,已经半是昏迷的李朝朝再次痛得暗哼了一下,残余的那点意志只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处温软的东西游走在自己的伤口处,舔着,吸着,吮着……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放过自己的人,那只有慕雪衣了。
她无法阻止脖间传来的阵阵酥麻,可是那种耻辱早就让它荡然无存,李朝朝紧闭着双眼咬住舌头,强撑着恢复点力气,她不是无法睁开眼,而是根本不屑去看这大元第一个贵公子的摸样。
他慕雪衣是人是鬼,对她来说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
李朝朝猛地抽离出所有力气,抓起发间的银簪子狠狠地抬起,慕雪衣余光一闪,早一步看穿她的企图,却笑得更加放肆,她醒了,还很有朝气,想杀了自己?
就在那银簪刺到后背的那刹那,李朝朝猛地低糊了声痛睁开了双眼,慕雪衣张嘴咬住了她的脖子,可是极近距离下根本让她无法对准焦距,只依稀感觉到那白皙如雪的脸庞上点缀着一张精致的小嘴,上面却是鲜血淋淋,像极了西方的吸血鬼。
一道劲风骤然而起,李朝朝被人抱进了怀里,那人身上佩戴了自己的荷包——是他来了。
蓝翎羽担忧地用脸蹭了蹭她,“朝朝,是我来晚了,你可要罚我。”
李朝朝全身心地虚弱地靠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可是只剩下那触手的冰凉,蓝翎羽是在自责了,他一定是在想没有尽到保护自己的责任呐,可是世间之事很多都防不胜防,更何苦对手还是慕雪衣。
“那就亲我一下算是补偿吧。”
她闭着眼踮起脚尖,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蓝翎羽轻轻一笑,对对面之人视若无睹,他低下头,张开嘴,包裹住她的唇角,叹息地迎合李朝朝的挑逗的舌尖,感受她满满的深情与,他知道她是用这种方式来抚平自己的恨,自己的怨,还有自责。
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她用一吻来告诉他,决不能轻举妄动。
跟着蓝翎羽一起来的还有蔡卜白,他之前一直纠缠着蓝翎羽,却没能拦住,被他追过来,也恰巧看到这一幕,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慕雪衣满嘴的血迹,目光森然地看着蓝翎羽和李朝朝的深情拥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是破了个洞,呼拉拉地有穿堂风刮过,顺着血液慢慢流窜到,四肢冰凉。
“雪衣。”蔡卜白略带着愧疚递上一张方巾。
慕雪衣看都不看他一眼,用拇指轻笑着摸了摸嘴角,看着上面的血渍,忽然笑声更大了,“还挺有滋有味的。”
对面的李朝朝被这句话猛地怦住了心跳,略略垂下头靠着蓝翎羽的胸膛,与慕雪衣不同,他的心跳很快,所有的怒火都萦绕在心尖,她抓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我们走吧。”
蓝翎羽看了一眼轻狂的慕雪衣,又低头温柔地对李朝朝笑道:“我背你。”
他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李朝朝的身上,带上兜帽,然后背对着她拍了拍大腿,“上来。”
李朝朝轻笑着拢了拢兜帽,乖顺地爬上蓝翎羽宽厚的背,她实在累了,就是连骂慕雪衣的力气都没有,以前她只觉得慕雪衣于自己不过是个路人甲,心里有些微妙的怜悯之情,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上辈子死的也很惨,所以不想对他五十步笑百步,可是现在被他那么一咬,就觉得自己想错了,其实他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才会那么得想得到皇位,对自己有什么莫须有的兴趣,因此对慕雪衣生出了一抹轻视。
她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自己不去收拾他,他早晚也是个失败者。
蓝翎羽背着李朝朝没离开,走到对面对着蔡卜白说话,“我杀了你的话,慕雪衣一定不会拦着。”
蔡卜白的脸色绿了下,竟不敢去慕雪衣的表情,怕自己听到他的默许。
“今晚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去让你母亲和李家说一声,说留下五姑娘在府上做客,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的。”
蔡卜白沉默了下,蓝翎羽忽然嗤笑一声,“我就说怎么看着你眼熟,原来是靖王世子的入幕之宾,我早就有耳闻他身边有个痴缠多年的人,竟不想是你,你若当不悔心意,我倒是建议你,给慕雪衣下个药,把他给办了,他就是你的人了,省得他变成疯狗到处咬人。”
趴在蓝翎羽身后的李朝朝低着头忽然笑出声,喃喃道:“疯狗咬人这是病。”
“我也这么觉得。”蓝翎羽十分认可地点点头,“怕是无药可救了。”
“既是病,你就不要计较了。”
“也是。”
蔡卜白听他二人一唱一和地辱没蓝翎羽,咬牙切齿道:“我应下了,你们走吧。”
蓝翎羽这才转过头看向一边,慕雪衣抿着鲜艳的红唇,眨着比星空还璀璨的眼眸,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刚才根本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还能儒雅地笑道:“世兄还有话要讲?”
蓝翎羽缓缓眯起眼,忽然分出一只手抽向慕雪衣的脸,又飞快地背起李朝朝,他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叹服。
也正是因为他背着人,让蔡卜白和慕雪衣都放松了警惕,以为他无法做什么,可是那巴掌来的又快又猛,慕雪衣的脸都抽到了一边,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自己与李朝朝的血混合在一起,百般不是滋味。
蔡卜白大骇,“雪衣!”
这世上竟然有人敢打雪衣!
慕雪衣抬起手阻止他走过来扶自己,嘴角依旧笑着,挑衅地看着蓝翎羽,“一巴掌换一口五姑娘的血,也算值了,就是还没品尝够那滋味。”
“你打武乡侯府的主意,想和那女人算计我的世子位,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打李朝朝的主意,比谋我性命更甚,我绝不会再容忍你半分。”蓝翎羽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但话语间全是刺骨的森冷无情,“慕雪衣,从今以后我变与你为敌,你所向往我必阻之,定让你一事无成,无法达成任何所愿!”
对面被蔡卜白被震得晃了晃心神,他之知道蓝翎羽这几年有了自己的一些暗势力,可是只以为他是对抗府里的那些人,他何来的气魄与勇气对天下第一贵公子说出这番话!
莫非他……就知道雪衣心中所想?
难怪慕雪衣一直想拉拢蓝翎羽,也忌惮着他!实在是不可小觑!
就连李朝朝也暗暗叹了口气,戳了戳他的后背,那意思像是说:干吗要自找麻烦,她都不屑和慕雪衣为敌,可是他为了自己却要拼了这一生安稳也要让慕雪衣不得安宁,她怎么可能去阻止他用这样的法子来安抚自己,保护自己。
她笑了笑,忽然搂住蓝翎羽的脖子,撒娇道:“我脖子好痛哦……”
蓝翎羽身子一震,所有的戾气化为乌有,无限温柔道:“这就带你回家。”
他根本不去等慕雪衣还会说什么,转身就走。
李朝朝问:“回哪个家啊?”
“自然是咱们俩的家。”
“咦?”李朝朝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买了私房?”
“你之前去过的……”
李朝朝恍然大悟,“哦……”
两个人打情骂俏地越走越远,蔡卜白只紧紧地看着慕雪衣的脸色,他还是头一次见慕雪衣身上带伤,后背上还扎着簪子,连脸都肿了,那一对男女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慕雪衣阴晴不定地脸从黑影中露出半边来,他根本不在乎蓝翎羽的威胁,只是强撑着最后的意志看着那个女子趴在别人的身上缓缓离去,这才感觉到心里缺失的那个洞是什么了,原来是那个人呵。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慕雪衣单膝跪地……旁边的蔡卜白大惊失色,“雪衣!”
------题外话------
现在字数11405,明天还会多加八百字,先定者不会吃亏,若你是跳订,那么吃亏的只会是亲爱的了,因为别人花33点,你却要花36点,以后我每天我都会这么做,头天晚上更的只会比第二天少至少3个点的字数,以后我就不重申了。
先订都合算,我也会尽量早点更新,就算更新晚了,也会隔时间长一点再多加字,到时候请各位亲爱的别忘记回来看看修改的,另外我不会再添加标题了。
盗文快滚蛋吧!哼哼。
至于慕雪衣怎么了,我明天的这一章会有解释!
别忘记回来看我哟~么么哒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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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动情
门外有人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喊:“来了来了,大夫来……哎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冬月急忙转过身捂住眼,蓝翎羽无奈地撇撇嘴,赶紧起身给李朝朝检查伤口。
忙了一通,大夫说伤口较深但好在没伤到要害,这几日不要碰着水,然后拿了一瓶药膏来,说每天擦两次即可。
李朝朝见蓝翎羽再三确定会不会留下疤痕不由莞尔,直到大夫都问烦了,他才罢休。
大夫要给李朝朝上药也被蓝翎羽拦下,打发了他离开,亲自去给李朝朝抹药膏,然后用纱布一点点缠绕在颈间。
李朝朝呼吸困难地吐了吐舌头,一旁的冬月哭笑不得道:“我的爷,你可少缠一些吧,我们姑娘都不能喘气了。”
蓝翎羽又手忙脚乱地去拆纱布,冬月想帮忙却被李朝朝一个眼神制止住,她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
每每蓝翎羽的手指不小心碰触李朝朝的伤口,他都轻柔地吹了吹,冰凉的药膏透过削尖的手指,再看着小心翼翼有些过了头的男子,蹙眉抿嘴,好似那伤是在他的伤口上似的,本该让人忍俊不禁,却在无法笑他的傻里傻气,这个从来的是被人伺候的人,对她如此温柔体贴,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
蓝翎羽在最末处打了个活扣,低头问:“还疼吗?”
李朝朝笑着摇摇头,“由你给我亲自上药,哪都不疼了。”
蓝翎羽看了眼冬月,见她已经占到门外的帘子后,凑上前咬了口李朝朝红润的小嘴,“我宁愿不吃你豆腐,也不愿意你再受伤。”
“可不许再自责了。”李朝朝抬手摸向蓝翎羽的刚毅的脸角,笑道:“论起来这事咱俩都各自有错,你虽没及时保护我,我也没第一时间摆脱了慕雪衣,不如各自退一步,你不要自责,我也不生气你,怎么样?”
蓝翎羽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让我自责也行,但你要到答应我,以后离着慕雪衣远一点,再不许见他了。”
“遵命!”李朝朝认真地点下头,“我以后在怀里放些那种使人昏倒的香粉,谁再敢乱来,必让他们睡得跟死猪似的。”
蓝翎羽轻笑,就想搂着调皮的李朝朝亲上两口,帘子后的冬月忽然又开口,幽幽道:“姑娘,再不去沐浴,水可就凉了。”
他只得作罢,再三吩咐李朝朝可千万别让伤口着了水,说完后他也去了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
再走出屋子,李朝朝已经洗好端坐在梳妆台前,一身紫缎中衣包裹着她的身子,长发披散在肩头,蓝翎羽见此莫名地有些燥热,动了动喉结,一言不发地又退了出去。
冬月吓得拍了拍胸口,她早就看出蓝世子和自己姑娘举止间有些暧昧,可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沐浴更衣后再共处一室,总怕出点什么乱子,她不是正经调教的婢子,因是个烧火的丫头,懂的道理要糙了些,礼教却还在的,以前也常听一些嘴碎的婆子说,男女在一个床上躺了可是要生娃娃的,万一姑娘她……那个什么了,可如何是好!
李朝朝也有些意外蓝翎羽会不请自出,收回目光时,看到冬月那副样子,不禁问道:“想什么呢?”
冬月用篦子轻轻地拢了拢她的长发,回答:“蓝世子还是知些礼数的,不然……”
她把心中的疑虑凑到李朝朝的耳畔说了,把李朝朝逗的差点拍桌子大笑,可饶是如此,也乐不可支地笑个不停。
李朝朝不顾形象的大笑:“冬月,你这丫头……哈哈……哎哟笑得我伤口都痛了……”
冬月犹不自知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一脸无辜地道:“姑娘,你可仔细点。”
“朝朝在笑什么?”
李朝朝听见蓝翎羽站在外面突然问话,她一抬头就见窗户上走出一张画来,月光如织,剪影似水,把他的身影照得格外清晰。
想到两个人只有一墙之隔,这般说话倒多了些情调。
李朝朝笑道:“冬月方才说,男女在床上躺着睡觉会生出娃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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