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夜月和南宫羽也不再提及,三人皆是含笑言语,都天南地北的说一些风土人情,就仿佛和任何一个好客的主人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一样。
只是其中,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另一种紧张。
初建威名8
这样的紧张,来自于耶律楚华。
从进入帐篷之后,他心里似乎就开始盘算着什么心思,就是这样的心思,让整个帐篷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耶律楚华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烈酒一口饮尽,抬眼对夜月和南宫羽笑笑:“不管二位到底如何决定,既然来了,不妨在这里游玩几天。”
听到自己预期中的这句话,夜月嘴角顿时往上轻扬起来,和南宫羽相视一笑:“那是自然的,草原风光和云凌国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我们怎么会匆匆而来,急急离去。”
耶律楚华眼里顿时闪过了一丝玩味的笑意,眉头却骤然皱了起来,似乎心里有些为难之事,沉吟片刻,才轻声说道:“只可惜今日出都城之时,我父王特意让人传令与我,让我今夜回都城商议要事。。。。。。”
“三王子又何必矫情。”
还不等耶律楚华说完,夜月展颜一笑,径直打断他的话:“若是为我二人耽误军国要事,岂不是将我和南宫心生不安?”
随即亦站直身子,对耶律楚华抱抱拳,挑眉笑道:“天色已经不早,三王子还是请先回都城。”
耶律楚华看着夜月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了然的眼神,情知夜月已然了解自己的心思,脸上不由得微微一赤,却不得不将下面的场面话说完。
自嘲的微微勾了一下唇:“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辞。”
说完,侧脸往自己身边的泰勒沉声吩咐:“两位贵客就由你负责,若是有一丝半点的怠慢,军法处置。”
……
草原上,星光灿烂,夜风中更是带着草原那种土地和草丛混杂在一起的清甜味道。
南宫羽听着远处奔雷般渐近的马蹄声,双手枕在自己脑后,遥望着远处的那群帐篷,轻叹出声:“好一个借刀杀人。”
“的确。”夜月一脸悠闲的梳理了一下炽焰颈部的鬓毛,淡然的说道:“但也要那个人笨得自己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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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夜月一脸悠闲的梳理了一下炽焰颈部的鬓毛,淡然的说道:“但也要那个人笨得自己来找死。”
看着渐近的那群人,夜月勾唇妖孽一笑:“我们应该过去帮别人做刀了。”
南宫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迟疑了一下,沉声问道:“你真的要帮耶律楚华夺天下?要知道这样,就是背叛了云凌国。”
夜月挑了一下眉毛,冷笑出声:“背叛云凌国?那有如何?”
随手拍了一下炽焰的背部,示意它离去,面色也变得冷峻起来:“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国不国,我只知道若是当今掌权的人还是皇上或者姜皇后,我和极一辈子都不可能过我们希望的逍遥生活。”
抬眼看着那群已经看得清楚身形的马群,夜月眼眸也变得犹如那连明月都没有的暗空,一字字说到:“若是国负我,那我就负天下。”
语气,却是淡然到了极点。
她说的,只是一个事实。
南宫羽看着夜月在夜里显得越发精致的脸,心里微微黯淡了一下,夜月说的的确是事实,现在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在她的心里,除了北烈玉之外,也许,就只剩下一个宇文极了。
国也好,人也好,对她都不重要。
夜风中,夜月轻叹出声:“羽,若是你觉得为难,就回去吧。”
这样的叹息,让南宫羽心里顿时充满了怒意,从地上一跃而起,走到夜月身边,低头和夜月的眼睛对视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你叫我回去?”
尽量压低自己的吼声,南宫羽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这样跟着你千里迢迢到草原的。。。。。。”
深吸一口气,南宫羽才闷声说道:“若是你把我当成朋友,以后,就再也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
深深的看了夜月一眼,转身往帐篷的方向走去,作为宇文极的生死好友,他又怎么能告诉夜月,为了她,他也同样的,可以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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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看了夜月一眼,转身往帐篷的方向走去,作为宇文极的生死好友,他又怎么能告诉夜月,为了她,他也同样的,可以负国。
夜月看着南宫羽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南宫羽的怒气从何而来,有些无奈的勾了一下唇。
……
夜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和南宫羽相视一笑,慢慢抿了一口茶,对外面的厮杀声恍若未觉。
随着箭羽刺穿帐布发出‘笃笃’的无数声轻响之后,干燥的帐布顿时被火箭引燃,整个夜,似乎在这个时候骤然亮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夜月才不慌不忙的放下中的杯子,挑了一下眉毛,对同时站起身的南宫羽轻叹出声:“看来,这个世上,有些人的确是不怕死。”
南宫羽提了提嘴角,大步往门帘处走去,嘲弄的笑笑:“但愿,他不会傻到像你说的,隐藏自己的身份。”
说话间,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将整个着火的门帘割落到底,看着那群张弓搭箭骑在马上围着他们帐篷来回奔驰的蒙面人,嘴里不由喃喃细语:“自作孽,不可活。”
正如夜月所料,来的人,包括耶律楚歌在内,都在面上绑了一块黑布。
夜月和南宫羽是耶律楚华向兰陵王已经禀明请来的贵客,蒙面,的确可以在杀了他们之后,就算有一两个意外逃走的人,也能推脱干净。
在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耶律楚华的那些侍从,手握弯刀的泰勒亦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鲜血,从箭羽没入处慢慢渗出。
紧跟在南宫羽身后踏出帐篷的夜月,环顾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看着那些嘴角玩味的笑意更甚,抬眼,准确无误看往火把照耀中显得更加威武无比的耶律楚歌。
似笑非笑打量了一眼嚣张跋扈到连衣服都不曾换下人,戏谑的勾唇一笑,在同时,火把爆裂发出的斑驳声中,面蒙黑布的耶律楚歌无声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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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笑非笑打量了一眼嚣张跋扈到连衣服都不曾换下人,戏谑的勾唇一笑,在同时,火把爆裂发出的斑驳声中,面蒙黑布的耶律楚歌无声地挥挥手。
手落。
弓弦响。
每一个大汉拉着强弓的手,都在同时松开,硬箭在空中布成一个密集的网,往夜月和南宫羽笼罩下来。
耶律楚歌阴鹜的眼里,已经出现了一丝兴奋。
他丝毫不怀疑在这样的攻击下,那敢得罪他的夜月,还能活下去。
草原上的悍儿,本就擅长强弓,这些大汉,更是他花了差不多五年时间训练出来,从来没有一次失过手的精兵。
漫天的箭消失之后,耶律楚歌眼里的兴奋就变了,变成了惊疑不定的神情。
本应该被长箭射成刺猬的南宫羽,依旧好好的站在原地,身边,是一层厚厚的箭,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嘲弄神情。
但是,这还不是让耶律楚歌心慌的原因。
让他心慌的是,本来站在那里的夜月,居然凭空消失不见。
一个人,就算是身上中了多少箭,他也只能在原地,可是夜月呢?在地上,除了那层厚厚的箭之外,绝对没有夜月的踪影。
不光是耶律楚歌,就是那些大汉,眼里也是出现了一丝丝恐慌。
耶律楚歌心里的惊疑还来不及漫延,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就帮他将心里的疑惑解开了。
一道身影,从暗处凌空跃起,手中短剑划出深深寒光,刺入挡在耶律楚歌前面那个大汉的咽喉处,在血光四溅的之前,身子闪电般的越过大汉,往身边的第二个人攻去。
同样的一剑毙命。
不同的只是致命处在胸口而已。
在那个箭网笼罩下来之前,她就用最快的身形从网下离开,潜到了离耶律楚歌不到十步的地方。
一步一杀。
步步往耶律楚歌的方向逼去。
夜空中,除了乍起的秋风划破草原空旷夜空发出来的呼啸声外,其余的,似乎都全部静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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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除了乍起的秋风划破草原空旷夜空发出来的呼啸声外,其余的,似乎都全部静止下来。
那些骑在马上围着帐篷盘旋的大汉不约而同的扔下手中的弓箭,拔出弯刀往耶律楚歌和夜月的方向冲过来。
目的,就是在夜月将到达耶律楚歌之前,将她拦截下来。
他们只来得及冲到一半,就被跃到夜月身后的南宫羽手中长剑幻化出来的点点寒光全部逼在外围,帮夜月布下了一个诛杀耶律楚歌的最好地盘。
所有的情况已经逆转过来。
杀人者,变成了被诛杀的对象。
被围杀的人,却变成了从地狱中出来索命的修罗。
从暗处跃出来的夜月,就仿佛一个猎人,一步步的往自己的猎物逼近。
原来挡在耶律楚歌和她中间的那些大汉,在她必杀的攻击中,一个个倒了下去。
夜月的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骑在马上拉紧缰绳的往后退的耶律楚歌,其余的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耶律楚歌才是她最终的目标。
耶律楚歌看着夜月造成的杀戮,眼眸里杀意凌然,脸颊青筋不断弹跳。
搭在腰际刀柄上的手却稳如磐石,他并不急着出手,那些精兵的生死,他也无所谓,同样的,他的视线也一直未曾离开夜月,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给夜月最凌厉的一击。
在夜月手中短剑刺进离他最近的一个精兵胸膛里的同时,耶律楚歌腰间的弯刀也到了半空。
居高临下,夹带着尖锐的风声往夜月握着短剑的手臂劈去。
算准了这样一刀,就算是不能砍伤已经来不及将短剑拔出来的夜月,也能将逼她失去兵器。
夜月抓着短剑的右手手指一松,直接弃剑,身子骤然往下一沉,避过耶律楚歌凌空一击,左臂却在同时往上扬起,一把抓过右手刚离开的短剑。
短剑,继续往上斜挑,和耶律楚歌追击而来的弯刀在半空中重重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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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剑,继续往上斜挑,和耶律楚歌追击而来的弯刀在半空中重重相撞。
耶律楚歌眼里笑意更强,素有草原第一勇士之称的他,又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这样的撞击对夜月来说,简直就是只找苦吃。
如他所料,夜月在手中短剑和弯刀撞击的同时,手臂上传来的大力顿时让她半个身子都为之一麻,身子也相应的往下一顿。
耶律楚歌的狂妄,的确有他可以狂妄的地方。
抬眼看着耶律楚歌最近那抹嗜血的笑意,夜月亦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蹲下身子往后翻仰,弯曲的腿重重的将耶律楚歌坐骑的前腿踢断。
在耶律楚歌吃惊跃起的时候,腰部用力,本来后仰的身子骤然翻转,手臂,闪点般的从耶律楚歌想不到的角度,沿着他握刀的手臂弯曲前进,准确无误的刺入他的咽喉。
“有时候,站得太高,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缓缓的将手中短剑从耶律楚歌咽喉中拔了出来,再也不看已经失去生机的他一眼。
转身,返回南宫羽身边,冷眼看着那些因为耶律楚歌死亡怵然僵住的大汉,抬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巾,缓缓的擦试着短剑上的血迹,淡然说道:“若我是你们,就直接束手就擒,等着三王子过来处理。”
寂静。
所有的大汉都睁大眼睛看着轻描淡写的夜月,好半响之后,才哑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
“我为何不知,你们若不是一群犯上作乱,围攻三王子耶律楚华据地的乱臣贼子。”
夜月侧脸和南宫羽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淡淡的嘲弄神情:“就是一群抢劫杀戮的盗贼!”
耶律楚歌也许永远都想不到,蒙面的确可以为自己杀人之后开脱,但同样的,也可以为将自己杀死的夜月开脱。
凡事,永远都是有利有弊。
远处,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让夜月更是轻叹出声:“看来,三王子来得永远都是及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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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让夜月更是轻叹出声:“看来,三王子来得永远都是及时的。”
来的人,当然就是借故避开的耶律楚华。
若说世界上谁最了解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你的朋友,更加不可能是身边的情人,而是那你死我活的敌人。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耶律楚歌的人,正是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变成敌人的兰陵国三王子。
从今天白天耶律楚歌离去前看向夜月那杀意凛然的一眼,他就可以断定永远都不会忍受别人挑衅,向来残暴的耶律楚歌在今夜会来这样一手。
在都城接到耶律楚歌已经出城的消息之后,他的人,就跟着集中到了都城外,等到这个时候才赶过来而已。
这样赶过来的时间,自然是及时的。
耶律楚华并不在乎死的到底是谁。
当然,若是借着跟兰陵国权势之争毫无关系的夜月之手,将和他争夺王位的耶律楚歌杀死是最好不过的事。
但若是死的事夜月和南宫羽,同样的,他也可以利用这件事重重的弹劾耶律楚歌。
就是刚才,他才在都城中对自己的父王和群臣大事宣扬一番夜月和南宫羽,若是耶律楚歌杀死他们二人,唯一的收获是帮自己残暴的名声加上重重的一笔。
有这样的效果,他又何必在乎死的到底是谁?
远远的看着并肩站在一起夜月,耶律楚华眼里的笑意更甚。
事情,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
手腕一紧,用力勒紧坐下的马匹,耶律楚华人还未下马,冰冷的声音已经传来:“来人,将这群意图谋杀本王的贼子全部拿下。”
“三王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是大王子的人。。。。。。”
第一个叫嚷出声的人话音未落,就被耶律楚华手指间射出来的匕首穿胸而过,所有的声音都停止在他的咽喉里。
耶律楚华微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眼七零八落躺着的尸体,视线最后落到泰勒身上,悠悠的说道:“何必胡说八道,若你们真的是大王子的人,又怎么会夜袭本王的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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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和南宫羽一脸轻松,并肩从大殿走出来,抬眼看到站在回廊上应该是在等候他们的耶律楚华,两个人不由侧脸相视一笑。
人还未走近,夜月那戏谑的笑语声就响了起来:“恭喜三王子如愿以偿。”
“看来,我真没看走眼,二位的确是文武双全的人。”
耶律楚华一脸坦然的轻笑出声:“这件事,就是瞒得过所有的人,还是瞒不过你们。”
平生的敌手已死,事情也全部解决,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也不再需要故作糊涂,往大殿的方向扬了扬眉,轻笑出声:“我父王可曾为难你们?”
刚才,夜月和南宫羽在大殿上,才为杀死耶律楚歌的事情为自己辩解一番,而他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却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直接回避,将自己跟这个事情撇了个干干净净。
这样一来,就是向来拥护耶律楚歌的那些人,也没有办法抓到他如何手足相残的把柄。
听着耶律楚华几乎相当于废话的问题,夜月不由得蔚然一哂:“三王子安排了那么多帮我们说话的人,兰陵王有怎么会为难我们?”
耶律楚华眼眸闪烁,轻叹出声:“也许,并不光是他们的作用,更与我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