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弯下腰来,借着火光在唐云脸庞仔细打量,唐云只觉的她长长睫毛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脸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在自己眼前眨巴眨巴,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她口中的“云哥哥”,一股芬芳无比的少女的体香席卷而来,唐云不禁的一阵心跳,顿时感到体内所受真气登时一阵跳跃,心跳加速,胸口一阵气闷,险些昏去,唐云赶紧闭上眼睛,调匀呼吸。
那少女见唐云一言不发,反而闭上双眼,好像微微有些生气,随即道:“唐云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这少女直呼其名,唐云更是大惊,莫非这世上还真有与我同名同姓之人?只是自己着实与面前这女子不曾相识,难道是自己忘了吗?
其时唐云也是少年心性,这个年纪若是认识这样容貌清秀,言语乖巧的的妙龄女子,即使只是一面之缘,也万万没有不记得的道理,他在心中仔细回想,除了左修然之女左晓寒之外,自己确实不曾与其他的美貌女子相识,而与左晓寒也只是一面之缘,虽然少年多情,对美貌的左晓寒虽然暗生爱慕,也只是内心一种懵懂的冲动,而对面前这位女子却是一点印象也无,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前思后想,胸口又是一阵气闷,赶紧收回心神,不敢再做他想。
那女子见唐云还是闭目不言,只道唐云心中有气,故意如此,不禁有些着急,歉意道:“云哥哥,莫非你是生我气了吗?你是不是怪我这些年来没有上华山找你玩啊?其实我也很想上去的,只是那日外公发现你来此找我玩耍之后,便将我带到好远的地方生活去了,我心中那时着急的紧,担心你再下山之时找不到我,你也一定会着急的很,不过,都怪没有通知你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想是你找了我很久没有找到,嗯,一定是这样的,都过去六年了,你一定找的很久了,所以才生气不搭理我的对吧?”
唐云听的有些奇怪,心中暗暗回想过往,想来夜色之下,她看的不太清楚,以至于认错了人罢了,只听那女子又道:“其实我也想回来找你的,可是你不知道,我外公的脾气怪的紧,他发起火来好吓人的,他动不动就喜欢杀人,不过对我倒是很好的,我说什么他都答应的,就是奇怪不让我来找你玩耍的,他说要是我再来找你,必定要杀了你的,还要杀了华山上的你的同门,我担心你有什么不好,所以,这才不敢找你,你要知道我心中其实时时记挂着你的,云哥哥,你还生气吗?哎呀,你连眼睛都不肯睁开吗?其实,我这次也找了你很久的,还好我爷爷带我出来,是我求他带我出来的,我爷爷不知道的,你说话啊,你是害怕我外公吗?没事的我爷爷就在附近,他对我也很好的,我让他保护你,你还是在生气吗?云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苦的,你说话啊?”
那女子自言自语说了一阵,到后来,语气之中竟然带有哽咽之意,唐云忽然感到一阵感动,心想她一定找她的云哥哥太久而无有所获,这才把我错认成她的那个云哥哥了,不知怎的,唐云心中微微有些酸酸的味道,他睁开眼睛一看,果然看见面前这女子的眼中眼中闪烁着泪光,在火光的映衬之下,更显的娇媚动人,那女子见唐云睁开眼睛瞧她,立刻破涕而笑,眼泪却顺着两旁滑落,笑道:“你肯睁眼了?”
唐云心中暗想:“要是我能被一个如此美貌女子如此牵挂,即使当下死了,也是心甘情愿。”他本是性情中人,重情义轻生死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为刚刚相识不久的无济道人挡那一掌,此时被眼前这女子的真情所感,虽然明知不是她所言不是自己,只是与自己同名之人,但是还是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想道:“如你找寻之人真的是我,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现在只想为你擦干眼泪罢了,可惜我现在无法动弹,你却不知。”想到此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容,那女子见唐云面露笑容,心中登时释怀,笑道:“云哥哥,你可曾想我啊?可想到和我一起玩耍那些日子吗?你可是也如我一般想你啊?可曾也像我一般在这华山附近找寻你啊?”
她一连串问出许多问题,可想而知,她为寻找她的云哥哥可谓是煞费了苦心,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难熬的日夜,心中挂念,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可是唐云却连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了,心中忽然又泛起一阵酸酸的味道,又是微微一笑,或许那是苦笑。
那女子见唐云只是一笑,还是不言不语,微微有些诧异,道:“莫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这次一问,希望唐云能够回答,她心想道:“只要唐云不生自己的气,就是别的什么也就无所谓了,她心中所想却是这是这次找到唐云,便再也不要分开了,只要唐云不再生气,自己以后……以后,便好好的待他。”想到此处不禁一阵羞臊,好在火光之下,唐云却未发现。
那女子等了片刻,见唐云依然不愿张口,忽然又是泪珠莹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哭道:“你若不愿意理我,我又何必来这里找你,我活着也没有趣味了。”唐云万万没有料到面前这娇美可爱的女子居然会用情如此执着,心中一惊,赶忙出手抓住她的手臂,道:“姑娘不可,你认错人了,我… …”唐云惊慌出手,一言未毕,胸中一阵翻云蹈海,只觉一股血腥之气涌上哽嗓,哇的一口鲜血,吐到那女子的胸前衣襟之上,只见那血液鲜红之色在那女子绿衫之上,相互映衬,居然美艳无比,随即眼前一黑,耳旁只听见那女子甚是惊慌,将匕首一抛,惊叫道:“啊,云哥哥,你怎么了?”唐云感到那女子双手将他一扶,随即倒在那女子的胸口,只觉一阵酥软温柔,便昏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云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寒冷,猛地一个冷战,身体哆嗦一下之后,才感觉自己好像是盘膝而坐,有一股寒冷至极的内力,从自己手掌的劳宫穴而入,在自己体内的穴道中游走,虽觉身体寒冷,如同身在冰窖之中,但是身体却感到有些力气,也感到了一些疼痛之感,知道依然回复了知觉,不禁又哼了一声,这时只听身旁一女子惊叫道:“爷爷,爷爷,他醒了,他醒了!”声音之中显然是惊喜若狂。
唐云这才发现自己身前坐着一个人,自己的双掌抵住面前那人的手掌,想来定是那人在用他的内力为自己疗伤。听得出来那说话的女子,正是昏倒之前所见的绿衫女子,而自己因何在此,又身处何处,却是全然不知,感觉周围一片黑暗,只在角落中微微有些灯光,想来是处在一个僻静的陋室之中。
唐云微微睁开双眼,也看不清楚对面所坐之人容貌如何,只隐约看见头发已是全白,头上扎了一个小小的辫子,长约四寸,倔强的竖着,如同孩童一般。身形消瘦,身着短褂,露出两条细细的手臂,只是容貌却看的不甚清楚,料想就是那绿衣女子的爷爷了。那老者将唐云手臂放下,然后手掌在他胸前一挥,唐云只觉又是一阵寒冷,那老者一挥之间已在刹那之间点中他胸前的咸中、檀中和巨阙诸穴,原本被他输入体内的那股寒冷真气登时如同获得生命一般,顺着极泉、轻灵等穴,又流经神门、少府、少冲等穴,来回走了几个来回,那股阴冷的内力居然慢慢消逝,不知所踪。唐云只觉身体更绝寒冷,但是手臂之中又多了一些力气,似乎可以挥动一般,他慢慢体会,觉得这股寒气在手臂之中的游走的正是手少阴这条脉络,果然,那老者不知怎的身形一晃,已经落到地下,对那女子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了我能把这小短命鬼救活吧?呵呵,你快说说看?我是不是救活了他,是不是比你那个老不死的外公要强的多得多?”一边说一边手足舞蹈,啪啪拍手,甚是欢乐。
那女子嘻嘻一笑,一把将老者抱住道:“我的好爷爷,还是你厉害,但是我摸他的胸口之时。”那女子一说到此忽然住口,想到自己一个少女去手摸一个青年男子的胸口,想来是害羞之极,故而住口。唐云仔细回想那日吐血之时,胸中内力气息左冲右突,失了控制,猜测当时胸闷吐血,估计就是走火入魔,当时虽然历时昏厥过去,但心中一瞬间也想到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自己居然又能活转过来。
这时只听那老头却甚是高兴,道:“对啊对啊,你一摸他胸口,发现心脏都停了跳动,只道他是早就去见了阎王爷了对不对啊?”那女子道:“话是没错,但是估计阎王爷也没有想到我外公比他还厉害,居然把云哥哥又救了回来。”那老子听见孙女夸奖,显然是欢喜已极,又是拍手又是跳跃,道:“你可知道为就这个小崽子,我可是耗了不少自己的真气啊,我石醉翁这几十年的修炼的华阴神功,可被他糟践了不少,你怎么补偿我?”那女子道:“好啦好啦,我还不了解你嘛?我早就给你买回来了,你为了云哥哥耗费了一天的精力,我早就出去给你买回来了,爷爷你看!”说着从身后拎出一个葫芦,石醉翁身形在那女子面前一晃,早将那葫芦抢在手中,哈哈一笑:“好孙女,还是不枉爷爷疼爱你的紧啊。”说罢,将葫芦拔开,咕噜噜喝了一口,喜道:“好酒,好酒啊。”登时室内充满酒香,浓郁飘扬,唐云虽不好酒,但是也知道此酒绝非凡品。
只见那老者咕噜噜不停,居然转瞬之间将那葫芦酒喝光,喝完之后伸手又要。那女子摇摇手道:“没有了。”石醉翁嘴巴一撅,气道:“什么?没有了?”口气之中充满了失望。那女子将石醉翁一拉道:“你先出去,别打扰晕哥哥休息。”说罢将唐云放倒休息,唐云此时依然清醒,只是不知自己所在何处,也不知这对祖女到底是何人,于是假装未醒,任由那女子将自己扶躺在床上,却不敢发出一点声息。只觉那女子手指柔软,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将自己放躺在床上,又盖上一条被子,这才拉着石醉翁往外走去。
唐云此时方才睁大眼睛,打眼一看,果然是身在一个石室之中,他目睹祖女二人出去,知道室内已无他人,便仔细回想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方,可是除了自己晕倒之前看见的那个女子胸前衣衫前自己吐的鲜血,其他的居然一无所知。想到那时就势一倒,人事不省,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定是倒在她的*之上,不禁感到一阵微微的心跳,又是一阵尴尬,竟然不自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开始回味当时的感觉,回味自己在她胸前的那一瞬间短暂的直觉。
一激灵间,他忽然想到无济道人,心中忽然对自己骂道:“唐云啊唐云,自己这一跳小命是无忌道长所救,自己阴差阳错到了这里,一醒来,不去牵挂无忌道长回来之后找不到自己该有多么着急,却来思想那一阵短暂的温柔之乡,这算什么正人君子。”心中暗叫惭愧。
此时门外又听到石醉翁不依不饶,对着孙女大叫道:“不行不行,酒太少了,你骗我,说好的只要那小子活过来,我便又三十斤好酒,这现下也差的太多了。”那女子道:“我说了给你三十斤好酒自然不会食言的。”石醉翁道:“你当我老头子傻啊?那一葫芦酒有三十斤吗?”那女子道:“好爷爷,这一葫芦是没有三十斤,但是我每天给你一葫芦酒,一个月后不就三十斤了?”石醉翁笑着央求道:“原来如此,我想就不用麻烦你替我保管了,你一下子给我吧,我自己留着慢慢喝,你说好不好?”那女子道:“那可不行,明天你再为云哥哥疗伤,我便在给你一葫芦酒。”石醉翁叫道:“什么什么?还要为那小子疗伤啊?那小子这次死里得活,已经耗费了我不少的真气,我至少回复三五天才能复原啊?这可不行,不行不行。”
石醉翁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行,只听那那女子道:“你若不愿意,我就找我外公去,我就知道,你的功夫远不如他,难怪你只敢偷偷把我带出来,却不敢正大光明的把我带出来。原来是自己功力不济了,所以连酒都愿意不喝了,看来还是外公武功好些。”那石醉翁哇哇大叫道:“胡说胡说,我的武功不如他,我们打了二十年,你什么时候见他胜我一招半式啊,胡说胡说。”那女子嘴巴一撅,却不再言语。只听见石醉翁一个劲抱怨,到了最后,口气居然有些悲伤,哀道:“好孙女,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是我功夫好还是那个臭老头功夫好啊?”那女子只是不理,石醉翁无奈,只得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明天为那该死不死的小子疗伤好了吧?”那女子嘻嘻一笑道:“呵呵,我就知道还是爷爷最疼我了,武功呢,自然也是天下第一了,我外公他定然不是你的对手了,晚上我给爷爷烧上一只野鸡,好好告劳一下武功天下第一的好爷爷好不好,爷爷你看?”说着又从身后取出来一个葫芦,那石醉翁大喜,又是一把抓过,这次却是眯了一小口,笑道:“好好好,要是能拿野鸡再换一葫芦酒,我宁可不吃肉,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了。”
唐云身处石室之内,听到外面祖孙的对话,心想道:“看来这位石醉翁前辈虽然武功确高强,但是性情却有些乖张,刚才那股寒冰之气在自己体内之时,自己如同在冰窖之中,料想这股寒冰内力之强,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他仔细回想,却不知这位世外高人到底是谁,师父当年本来没少给他讲江湖上的名人名宿,但多是一些名门大派的知名人物,对于这些世外高人、仙野瘾客却是很少提及,故而唐云并不知这祖女的来历,只是想这位女子叫石醉翁爷爷,想来自己也是姓石了,心下打定,下次见他可要称她石姑娘了,虽然当时也是因为她的鲁莽导致自己险些走火入魔,但是她也属于无心之过,更何况她方才所作所为所言,对自己的关心却是一片至诚,自己心中不但不怨,反而很是感激。
不久,便闻道窗外一阵烤肉香味,又听到那女子又是好爷爷长好爷爷短的,一直求石醉翁用心为他疗伤。唐云心中又是一阵感激,心中很是温暖,竟在不知不觉中忘了自己身受重伤是个稍有差池便会一命呜呼之人,虽然身体还嫌寒冷,但是体内精气却已有活力,自自然然的,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唐云只觉额头之上温暖滑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之上,唐云料想必是那女子早晨来看望自己,气息吹拂过来,吐气如兰,唐云一阵心慌,禁不住嘴唇一抖,那女子也是一颤,将手缩回,然后跑到门外叫道:“爷爷,你快来看看,他刚才又发抖了。”
那石醉翁伸伸懒腰,打个哈欠道:“哎呀,现在才是什么时辰,我还没有睡好呢?”那女子把石醉翁来到房间之内,道:“好爷爷,你快给他疗伤,他要是什么时候能够开口说话了,我就额外再给你奖励。好不好?”说着把手中空葫芦摇的咕隆隆只响。石醉翁吞了一口口水,大声叫道:“你快快出去打酒,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为我的未来孙女婿疗伤了。”那女子一阵娇羞,诧道:“爷爷你说什么呢?真是讨厌。”口中虽是埋怨,但唐云却能听出来她语气之中的欣喜之气,那石醉翁说罢一阵阵催促,让孙女快些出去,故作一脸严肃之状,好让孙女放心而去。
石醉翁将唐云扶起,盘膝而坐,双掌一教力,唐云顿时两股奇寒之气又顺着双臂灌入体内。昨日唐云一时未醒,直到石醉翁收功之时,方才醒来,今日他已然醒来,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与石姑娘见面,故而假装未醒,顿时感到石醉翁双掌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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