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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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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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我知道你轻功比我好很多,身手也灵巧。五爷不拦着你,不过你当心些。”白玉堂四下里检查一番,才道:“这银铃红线不仅有惊警之用,也做了手脚。”
  展昭凝神一望,面容沉静,点头道:“你放心。”
  该如何越过这些红线却不惊动王府中的守卫呢……
  展昭静静地想了片刻,而后似乎是有了主意。
  但见他随手挥出一掌,那股浑厚醇正的内劲如春潮般散涌开来。房间里并没有风息流动的痕迹,然而白玉堂同为内家高手,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极纯正阳刚之内力在涌动,柔和如春雨润物,沛莫能御,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
  不过几个弹指间,展昭已如灵雀般掠入阵中。他身法太快,纵然是白玉堂眼力过人也追不上他的踪影,只觉那影子瞬息万变,在细腻柔美的红色之间穿梭,一点白影如飞花飘摇。
  白玉堂漆黑眼眸忽然一亮,他瞬间明白这猫是在利用自己绝对的强势之处。
  那动作做起来惬意好看,实际上一点都不容易。猫儿是先用自己强大的内力凝结住了空气的流动,瞬间压迫抽走了银铃内的气流,迫使银铃变成了哑铃。这非常难,需要极高深纯正的内力在一瞬间爆发才能做到,但即使这样,也根本无法持久——内力的压迫抽挤是一瞬间的,因此银铃变哑铃也只能保持非常短的时间。
  而展昭恰恰是凭借自己独步的轻功利用了这几个弹指的瞬间,以气劲为锋刃,割断所有的红线,并瞬间缠缚住铃铛,确保铃铛即使重新获得了气流也不能发出声音来——这说起来并不多么高深,然而要求施为者必须有极深的内力和极高明的轻功,纵然是五爷,也很难做到。
  这一关由展昭来破,再合适不过了。
  白玉堂倚在窗边,含笑为展昭掠阵,以防楼中出现什么猝不及防的暗器机关之类的。
  “不愧是猫儿,好灵巧的身手。”说起来费这许多口舌,但其实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白玉堂笑着赞了一句,眼底是真心诚意的钦佩和欣赏,自然也有三分含着别样情愫的爱慕。
  展昭微微一笑:“也叫你这老鼠看看猫的本事,免得你以后再成日惹我气恼。”
  那神态自持而傲然。
  白玉堂爱煞心头,习惯性调笑一句:“猫儿莫张狂,一辈子还长,日后且看是老鼠逗猫还是猫鼠一窝亲。这一关,爷让让你。”
  楼外展昭那句“一辈子”,白玉堂一辈子都忘不了。时时念起,心中便甜上一刻。
  展昭无奈笑道:“什么猫鼠一窝亲……亏你还是个风流耗子,也算书香子弟,说话这般不着调,你昔日夫子若知道这句话,该恼你了。”
  白玉堂笑意恣肆张狂,忽然凑近在展昭耳畔吹一口气,沉着声音低笑道:“你是猫我是鼠,莫非猫儿与爷不亲?当日是谁曾与我一张榻上颠鸾倒凤,猫儿可知道……”
  这话太是露骨,暧昧到展昭再不想与白玉堂斗口,只恶狠狠白他一眼,拉了他的胳膊转身就走:“别耽误工夫,往三楼去。”
  白玉堂辛苦地压抑着笑声,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
  三楼乃是八卦阵势七星阵,这虽是上古所传的阵法,但也少变通,若知道关窍,破起来并不难。不过此阵生门在何处天下间知道的不足十人,恰好白玉堂便是十人中的一个——拜他那个藏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古书又对他太放纵溺爱的师傅所赐,白玉堂少年时没少糟蹋他师傅那些心爱的宝贝书籍。
  夏侯剑客太宠他,所以即使白玉堂翻烂了他那些宝贝古董,老人家也舍不得说他半句。
  “玉堂好身手。”
  “猫儿过奖,说起来真要好好谢谢我师傅。”待出了阵,白玉堂拍拍手回头一笑,多说了一句:“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师傅教的,照我大嫂的话说,我这骄纵脾气也是他和哥哥们一起宠出来的——绝大部分是他宠出来的,哥哥们惯着我也是跟他学的,所以我脾气不好不赖别人,就赖我师傅。”
  展昭陪着他含笑听着,眼底露出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羡慕来。
  白玉堂看得分明,心中疼惜,口中却不提,只捡了几件学艺时的趣事将给展昭听,又笑道:“猫儿,待此间事了,我带你回去看望我师傅。他总嫌我太乖戾,脾气不好,若是见了你,一定很欢喜你。”
  沐风雪是个不称职的师傅,然而那又怎么样?咱也不稀罕。
  爷得来的宠爱通通分你一半,我师傅便是你师傅,我欢喜的人师傅一定也欢喜,从此世间便多一个人疼你,叫你再不露出那样寂寞的眼神……
  展昭都懂,只轻轻一笑,学了几分那耗子的懒散无赖样戏谑道:“当年我识得江宁婆婆,你成日叫嚷着婆婆偏心我。若是我识得了夏侯老前辈,你这耗子会不会又叫嚷着师傅偏心,继续吃醋呢?”
  这意思……是应了么?
  白玉堂笑吟吟回道:“不妨事,咱俩好歹‘鼠猫一窝’嘛。娘和师傅疼你便是疼我,五爷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吃醋,猫儿莫多心。”
  这声师傅叫得也挺甜,可惜师傅没听见……
  展昭见那耗子笑容里有几分诡异的甜蜜,心中微微狐疑,正要开口问,二人已上了四楼,这点小事便被抛在了后头。那四楼迎接他们的却是幻术,白玉堂一生无所畏惧,小小幻术困不住他,展昭虽有师兄之死这个心结,但数日前曾被白玉堂耐心开导,也早已看开。他二人心志异常坚定,因此这四楼幻术轻易便闯过了。
  “奇怪……”
  “怎么了?”
  越往上白玉堂脸上的狐疑之色更甚,待两人闯到第六层,白玉堂终于忍不住说道:“猫儿,这楼中布置甚是古怪。”
  展昭此刻也点头道:“我也瞧出来了,越往上机关越是简单。”
  白玉堂惊讶道:“对,但这不符合常理。按理说,一座楼宇布置机关,应当是越往上越难才对,偏偏咱们闯的这冲霄楼,越往上却越简单,也不知道那布置的人在想些什么。如今看来,竟是一楼的铜网阵最是歹毒,其他几层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都是些小零碎。”
  展昭蹙眉道:“玉堂,我有一个想法。”
  白玉堂目光缠绵在他脸庞上,点头道:“你说。”
  展昭又道:“咱们一路闯上楼来,我有一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你看这楼中布局,像不像是在最顶楼囚禁了一个人呢?而楼中的机关是为了防备他逃走,因此往下数,机关越来越难,到了最后——也就是第一层,那人若闯过了,代表他能为不凡,极有可能会闯出楼去……”
  若建这楼宇之人是一个疯子的话……
  白玉堂剑眉一扬,凤目中挑出几点杀意:“那么如果是赵宇那个疯子做的,你猜他会不会直接就在一楼布置铜网阵那样的杀局……倘若被困之人当真如此厉害,那么赵宇宁肯让他死在这楼中,也不愿意让他逃出这楼的囚禁……所以其他楼层只要防备得当并不会伤人性命,但到了一楼,他才动了杀心。”
  二人对视一眼,俱觉这猜测应当非常接近真相。
  白玉堂忽然肯定地道:“猫儿,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这楼中囚禁之人,肯定是你师兄的爹爹。”
  展昭坚定道:“别猜,咱们上去看看。”
  果然,他们一路摸上了七楼,当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那点小零碎根本伤不到白展二人。冲霄楼最顶层非常宽广,布局如华堂,屋舍俨然。观那布局摆设,这里真的是有人长居!
  屋内有人!
  展昭与白玉堂心头一凛,俱按剑凝神,万分警惕。他们穿过前厅,听得其后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在说话,不由齐齐奔过去!
  “师傅!”
  内室中三人同时回头,见白展二人到来,脸上皆有些怔愣之色。除沐风雪之外,另外两人脸上还有些陌生的疑惑。
  白玉堂没理会沐风雪,只看一眼这房间的布局,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整个冲霄楼已是阴寒刺骨,这房中寒气更甚。此地布局与沈家废宅中沈君玉的书房一模一样,连房中四处悬挂着的木牌风铃都一样。只是那些木牌有新有旧,字迹也不相同。白玉堂粗粗扫了一眼,便认出来这里的木牌风铃有一半字迹是沈君玉的,另一半字迹却与冲霄楼的匾额一致。 
  这房中寒冷是因为放置了一张厚厚的玄冰床……玄冰床虽贵重但并不值得如此惊骇,真正令人惊骇的是——
  那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眉目英华,宛然如生。
  ……
  展昭凝目望向三人——那守在女子身侧的男人自然是他的师傅沐风雪,站在他们对面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的中年男人他也认得,正是襄阳王赵宇。只有那名女子,展昭并不认识。
  见白玉堂疑惑,展昭便附耳过去,轻声解释一番。
  赵宇受了伤,胸腔伤口血迹氤氲,握剑的手却依然稳当。他眉目森然生寒,纵然清俊秀丽也令人生不出丝毫的好感来。 
  沐风雪身上也有几处伤口,但已被草草包扎过,看起来应该不严重。展昭一颗心落回肚子里,不由低声问道:“师傅,你们这是……”
  沐风雪却轻轻摇头,示意他二人不要说话。
  似乎是听到动静,那被沐风雪搀着的女子缓慢地转过头,望向白展二人的方向,眼神全然空洞无神,脸上依稀有一丝期盼之色:“沐大哥,是谁来了?钧儿么?”
  她声音柔美动听,沐风雪却一阵心酸,眼神里露出痛楚之色。
  那赵宇脸上有疯癫之色,阴森一笑,以剑指着女子剑痕交错的面容:“谢婉蓉,你是在等你的儿子么?你早就没有儿子了,沈钧那个野种老早就在我王府箭队下被射成一堆肉泥了,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伤口被迸裂,血汩汩流出,那疯子却浑然不觉的模样。
  白展二人却惊骇异常!
  谢婉蓉不是沈钧娘亲的名字么?难道这个一身沧桑暮气、满脸交错剑痕的瞎眼女子,竟然是沈钧的亲生母亲谢婉蓉?!
  展昭忍不住看向沐风雪:“师傅,伯母不是早就亡故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亡故……呵呵……”
  谢婉蓉乍听爱子死讯,枯黑眼底那最后一丝生气也黯然断绝。饱受折磨的女子只凄凄一笑,忽然踉跄向前几步,生生用手掌用力握住了赵宇的那柄长剑,柔美嗓音凄厉喊道:“赵宇!我沈家与你无冤无仇,却一门三口尽毁于你手,你折辱我夫君,囚禁我夫妻,残害我爱子,如你这般人,九重黄泉幽冥也难赎你罪孽!你这样的人……”她尖锐地哭喊出声,“你这样的人,活该承受弑父辱母的罪孽和折磨,你这个疯子……”
  沐风雪见她情绪彻底崩溃,想要救下她的手掌。然而谢婉蓉神智已失,一双空洞的眼死死盯着赵宇,竟是万不肯撒手。
  白展二人听得糊涂,也齐齐望过去……
  只见那赵宇神色变幻不定,忽然脆弱,忽而狠戾,忽然茫然,忽而怯弱……竟不似一个常人,仿佛内里住着一个恶鬼。
  他忽然涕泗横流,向谢婉蓉哭喊道:“母亲……母亲,你为何要这么对待孩儿!为什么!”他哭喊了一句,又疯狂地想要挥舞手中长剑。赵宇虽是个疯子,却是个功夫极高的疯子,谢婉蓉本就是弱质女流,遭此一伤,整个手掌、手臂、胸腹间皆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连沐风雪都始料不及——实则所有人都被赵宇那句“母亲”骇住了……
  谢婉蓉半身血肉模糊,忽然笑起来……她面容上布满交错的剑痕,岁月流逝过,唯有声音柔美一如少年,语调轻柔却疯狂残酷:“因为你该死,在你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夫君的时候,在你囚禁我二人,日日发疯的时候……你就该死……你不配拥有母亲,你的母亲会生生世世以你为耻,她抛弃你、漠视你是对的……赵宇你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她多年不见天日,神智已近癫狂。不久前才为沐风雪发现与所救,人尚不清醒。沐风雪确实大胆,襄阳王府的人到在搜寻他们,沐风雪便不走,仍带着谢婉蓉藏身于冲霄楼中。
  他那日被王府中箭队所迫,误闯冲霄楼,竟在四楼中遇到了谢婉蓉!沐风雪惊见谢婉蓉还活着,不由对当年往事充满疑惑,只因谢婉蓉神智疯癫,时醒时疯,无法询问,沐风雪便只能暂且压下疑惑先保全她性命。
  这夜赵宇忽来冲霄楼对着沈君玉的尸身发疯……
  多年以后,沐风雪终于得以重见沈君玉——尽管那只是一具二十余年依然完好无损、面目如生的尸体。
  沐风雪与谢婉蓉藏身于密室,震惊地望见赵宇如有□□,跪在沈君玉尸身前极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喃喃低诉情肠……沐风雪还没回过神来,谢婉蓉突然大叫一声,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沐风雪不明情由,但知道眼前的疯子正是残杀爱徒的凶手,怎肯放过,提剑便战……
  才伤了赵宇,谢婉蓉又疯癫起来,赵宇似乎也神智古怪,沐风雪不得已才住手。
  白展二人正是此时进来的。
  ……
  赵宇听着谢婉蓉那些狠毒的话,神色忽然迷茫忽然恐惧忽然戾气暴生,变幻莫测……他整个人已陷入狂乱之中,眼底清明不在,仿佛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母亲……孩儿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样对待我?”赵宇踉跄后退一步,拔除的剑上沾满血迹,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宝剑和满手的血迹,呢喃数声,脸上遽然露出恐惧之极的神色:“我杀了母亲……我杀了母亲……”他冲上前抱住谢婉蓉的小腿,凄厉哭诉道:“母亲……我不是故意的……一定是父王身上的魔鬼附上了我的身体……母亲,您原谅孩儿……”
  他哭得伤心欲绝,那涕泗横流的模样看得其余三人简直惊怖难言。
  那两人却浑然不觉旁人在场……
  谢婉蓉低下头,柔声道:“不,不是你父王身上的魔鬼附上了你的身体……赵宇,我的孩子……你就是魔鬼,你才是真正的魔鬼。你杀了你父亲,而现在你杀了你的母亲……你是魔鬼……”
  白玉堂与展昭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尽管还不完全清楚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实情,看样子,似乎几十年的囚禁和折磨让谢婉蓉也变得癫狂起来了……
  那赵宇先是唯唯诺诺摇头,拼命否认:“我不是魔鬼……母亲孩儿不是魔鬼……”他怯弱地辩解着,霎那间神色又是大变,戾气横生,暴怒道:“谁是魔鬼!你们才都是魔鬼!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对别的男人那么好,你们居然还有一个小野种!你为什么不对父王好!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你为什么要对沈君玉那么好,我杀了他!我把他关起来,狠狠折磨他!你们都是魔鬼!我不是!”
  他声气渐弱,反反复复呢喃道:“我不是……你们才是……要杀了贱人……不,不能杀掉母亲……我不是魔鬼,我不能……杀掉我母亲……我已经杀掉了我的父亲……我是魔鬼……”
  说着说着,他忽然落下眼泪,失声痛哭起来。
  三人还没从那些断断续续的话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忽听沐风雪喝一声:“小谢你干什么!快住手!”
  展昭惊却望去——
  谢婉蓉不知何时捡起了赵宇落在地上的宝剑,疯癫似乎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气与戾气,谢婉蓉凄厉大哭着,将那柄长剑反手插入自己的心口处……她单薄的身体迅速向后倒去,那柄长剑穿透了她的身体,“噗嗤”一声,又深深穿透了赵宇的心脏……
  赵宇猛然大睁了眼眸,轻轻呢喃一声:“母亲……您来抱抱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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