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能保证在治疗的时候,对方不会突然醒来,因此也只能强行压下这个想法。
送走了医生,两人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养伤的日子很安静平和,两个人的生活就在照顾与被照顾间慢悠悠地流逝着。
赛璐璐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侠客床前,每天定时喂饭喂药,给他擦身,净脸、换绷带,考虑到对方不良于行,甚至连厕所都将他扶到马桶前才放手,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总是时不时询问对方是否一个人可以,虽然每当这时候,侠客似乎总是会很尴尬,但是赛璐璐却浑然不在意,既然决定了在对方伤好之前照顾他,那赛璐璐对自己现在的定位就是护理工,而侠客就是病人,病人是无关男女的,所以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尴尬或需要回避的。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少年,跟他在一起也不像是跟成年人一样会觉得有暧昧的感觉,让赛璐璐相处起来有压力,因此她对侠客的的态度是相当随意和放松的。
另一边的侠客却又是别种滋味在心头了,其实侠客自己也清楚,虽然他伤的很重,但是远没到起不了床的地步,装作无法动弹也只不过是为了麻痹对方,想要趁着赛璐璐出去的时候仔细检查一下她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秘密,但是赛璐璐几乎从不出门,即使出去也是来去匆匆立刻回来,让侠客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过每天看着赛璐璐在那里为他忙进忙出,他心中不时会闪过一丝恍惚和不明所以的感情,流星街的人都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如果受伤了更要时刻警惕着,不会有人关怀照顾你,别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反而那时候更需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搏命,即使后来他有了同伴,在受伤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是他们也不会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可是这个只能算是见过几面的女孩却每天不厌其烦的贴身照顾着,为他熬滋补养身的汤,为了防止他肌肉萎缩,每天为他按摩、活络筋骨,怕他无聊,天天变着法子的给他解闷。好几次,侠客都有种冲动想要询问对方为什么能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明明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是吗?但是不可否认,侠客很享受这种被人温柔照顾的感觉,让人感觉心头愉悦无比,有时候,侠客甚至都不想那么快恢复了。
唯一令他感到哭笑不得的大概就是每次去厕所的时候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大男人,但是赛璐璐却完全不避讳,似乎完全没将他当成是个男人一样,这点让侠客很是郁闷,偶尔提出的婉转抗议也似乎是被对方当成了孩子的任性一样,完全没放在心上。
虽然不可否认侠客感觉自己有点被冲击到,但是这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因此没过几天,侠客就貌似不经意地开口:
“赛璐璐,看你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我,你没有工作要做吗?”
“恩,有的,我每天下午2点到7点在郊外的一个农场里打工,不过你伤的太重,一个人肯定很勉强,所以我向老板请了两星期的假,这样就能照顾你了。”赛璐璐正在给侠客擦身,听见对方这么问,顺口回答道。
侠客听闻,很是讶异,对方居然是为了照顾他而整天留在家里,一瞬间划过心头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是侠客感觉自己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微微上扬着,不过下一秒,他硬生生地压下这种莫名的愉悦感。
但是不管怎么说,侠客知道,如果自己无法在行动上能够稍微自理一点,赛璐璐似乎是不会放心地出门的,因此在沉寂了一星期后,估摸着差不多可以装作是恢复良好,能够自理生活后,侠客摆出一脸诚恳而又略带愧疚地表情,向着赛璐璐说着:
“赛璐璐,这两天我感觉自己恢复地相当好,已经能够自己起身、吃饭了,所以我想不需要你天天在身边看护了,所以,你回去上班吧,虽然请了假,但是长期缺工还是不好的吧,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连你的工作都耽误了呢。”
“啊?”听闻侠客此言,赛璐璐讶异地抬头,然后就迟疑地看着侠客,
“可是,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虽然侠客这么说,但是才一个星期而已,恢复地再快也是有限的,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但是侠客在那里不停保证着,而且实际演示了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看着侠客虽然有点颤颤巍巍的动作,但是的确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因此赛璐璐终于放心地回归了工作岗位。
第二十八章 两人的细水长流(二)
复工的第一天,赛璐璐在中午喂侠客吃完饭,替他清理收拾了一下后,就端着一个大玻璃水壶还有一盘食物又进了房间,将它们全部搁置在床头柜上后,赛璐璐转头,笑着对侠客叮嘱:
“侠客,今天开始我就要打工了,你一个人在家或许会有点不方便,我打工时间又结束的比较晚,如果等我回来再喂你吃饭的话估计你会很饿,所以这些东西给你点饥解渴用。”
侠客愣怔地看着床头柜上的盘子,里面有好几种糕点还有三四种水果,赛璐璐甚至体贴地将水果都削好皮,切成了小块,上面还插着牙签。
这些都是考虑到他不方便于行,又怕他会渴着饿着,所以特意为他准备的吗?想到这点,侠客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陌生的情潮,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充溢在胸中的感情却是连自己也理不清,他只是喃喃的下意识回答着:
“啊……,你真是费心,谢谢你了。”
“没事,你不用客气,”
赛璐璐微笑着回答着,然后突然一敲手,
“啊,对了,还有件东西没拿进来。你等一下啊”。
说完,急匆匆地出了房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副拐杖,她将拐杖靠在床边,看着侠客补充道:
“侠客,你如果要去厕所的话,就拿这个拐杖拄着吧。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点。”
“恩,”
看着那幅拐杖,侠客轻轻的回了一声,思绪依然陷在刚才那种莫名的触动中。
赛璐璐看着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正想告辞,注意到摆在侠客身边的电脑后,她立刻语重心长的劝着,
“还有,虽然我不在家,不能监督你,但是你也不要老是看电脑,你的身体需要更多休息,所以你要多睡觉,这样才会快点复原。”
本来侠客还在为少女的关怀恍惚着,听到赛璐璐的话语,不由得头上浮起了一堆黑线,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女像老妈子教训孩子似的劝导着,怎么想都怎么怪,因此他只能哭笑不得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赛璐璐,替自己辩解着。
“我知道了,不会的,你不要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好吗?怎么说我都比你大啊。”
“因为你总是讲不听啊!”
赛璐璐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驳着,自从那次因为要查地址拿出了电脑后,侠客几乎是每天不撒手的捧着电脑,好几次都是赛璐璐强制把电脑拿走逼迫对方休息。现在自己不在家,难保对方不把她的话阳奉阴违,想到这点,赛璐璐不放心地再次叮咛:
“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要节制一点啊,”
“喂喂……”
侠客在那里刚想要抗议,却被赛璐璐大手一挥,打断了。
“好了,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在家当心,我走了,晚上见吧!”
不理会侠客一脸想要继续反驳的表情,赛璐璐低头看了看表,就准备出房间了。
见此,侠客也只有憋下那种好笑又好气的感觉,笑盈盈地跟赛璐璐告别。
“啊,好吧,晚上见。”
听见赛璐璐关门离开的声音,侠客发呆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充斥着赛璐璐温柔体贴照顾他的画面,这些天他时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不停地受着冲击,当初那份只是出于兴趣的探究心理在逐渐变淡,但是另一种陌生的情愫却渐渐抬头,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事,希望能够更加了解她、更接近她,他现在甚至会觉得趁着对方不在搜查房间的行为不好,似乎会伤害到她一样,自己算是动摇了吗?侠客自问着。
不,就算是动摇了,那又怎么样,这并不妨碍他查清赛璐璐的秘密啊,不是吗?侠客莞尔一笑,为自己刚才莫名的认真有点好笑,完全是不相关的两件事不是吗?
将刚才那些无谓的感性情绪抛置脑后,侠客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发觉似乎已经没有声音了,空气中也没有赛璐璐的存在气息后,他起身下床,却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没有赛璐璐扶着,他自己行走果然有点勉强呢,虽然当初在她面前他有故意装虚弱,但是他的伤势也确实是很重,因此颤颤巍巍的走路倒也不全是在做戏,拿起床头的拐杖,侠客步履艰难的挪到门边,推开了房门。
房间外是客厅,一眼打量上去,侠客只有一个感受,简单,客厅里只摆了一张沙发和茶几,显得房间格外空旷,虽然非常干净整洁,但看上去却没有人气,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寂寥的味道。
见此情景,侠客有点意外,赛璐璐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是个温暖细心而又柔和的人,所以客厅在他的想象中应该也是布置的很温馨的,就像他曾经的那些女人们的家一样,即使是再干脆利落的女孩,家里也总有些或可爱或温馨的装饰,侠客记得他曾经的一个女人家里的客厅里,就到处堆满了靠垫、抱枕、毛绒玩具以及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家里还装饰着照片。
可是这个客厅却什么都没有,沙发上没有抱枕,茶几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照片,甚至有些女人因为邋遢而到处堆叠地报纸、广告以及碗盆都没有。
房间里唯一有生气的或许就只有那些盛开的花朵了吧,侠客记得他的房间里也插着漂亮的花卉,赛璐璐每隔三天就会换一批新的,侠客扫视着房间里这唯一让人感觉有生命存在感的东西,客厅里一共布置着三处大型的插花,插花的器皿都是直接被放置在地上的,花卉们竞相怒放着,姿态优美,造型各异,给人以一种奔放而又热烈的美感,与空洞寂寥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不过越是这样,越感觉这个房间宛如空屋般地死寂和不和谐,侠客皱了皱眉,有点不舒服与这样的气氛。
他环顾着四周,发觉客厅旁分别还有两间房,挪动着步子,侠客推开了其中一间,里面的房间很大,错落有致地放置着各种东西,一眼望去,最引人注意的是靠角落放置的一台钢琴,侠客走进去,慢慢看着。
进门左边是个小书柜,侠客瞅了瞅,都是些世界风俗介绍以及各地观光的书籍,没有什么珍本孤本,只是很大众的粗浅读物,也不会记载一些秘境、隐地,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右边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立式围棋盘,棋盘上还留有一局残局,东方国度很流行下这种棋,但是侠客不会玩这种东洋棋,团长倒是曾经感兴趣的研究过一段时间,而且说过这棋变化无穷,相当考验人的智慧,不过不感兴趣的侠客只是在瞄了一眼后,就略过了。
走到房子正中央的书桌前,上面摊着一些颜料和墨水,一些画纸凌乱地堆叠在一起,侠客顺手翻了翻,发觉有些是书法有些是水彩画,还有种全部用黑墨画成的作品感觉上去非常典雅古朴,侠客以前曾经在一些资料上看过类似的风格作品,似乎是以前东方某个小国的绘画艺术,但是现在会画的人已经很少了,事实上,就连书法现在也是没什么人练的。因此侠客有点讶异,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门特长。
抬头打量着室内其他的东西,落地窗的一边放着一架钢琴,另一边却又靠置着一个很大的长方型台子。侠客向着钢琴走去,发觉在钢琴旁边还散乱地放着好几件乐器,仔细看了看,似乎大部分也是些东方小国的乐器,因为不通用,同样现在会演奏的人很少了,看着这些乐器,侠客有点怀疑,赛璐璐真的会演奏这些乐器吗?这几件乐器实在是太冷僻了,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很难想象一个年轻的女孩能够有多高深的造诣。
转头看向落地窗的另一边,长方台子旁边有个平面绣架,侠客走上前去,低头打量着,绣架上的图样只绣了一半,但已经可以看出是绣着一个美丽的溪谷,静谧的溪水轻轻流淌着,岸边丛生着各色的花卉,绣工精美,活灵活现,宛如呼之欲出一般。
这也是赛璐璐绣的?惊讶的看着这幅作品,侠客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居然能够如此多才多艺,绣架边有些已经完工的绣品,侠客一一拿起看着,都是些花卉之类的,但是每一件都可以算得上是艺术品了。
视线转到长方台上,上面放着两个扁筐,一个筐里都是些毛线,另一边却是些布料之类的,随手翻弄着里面那些东西,在毛线筐里侠客看到了两件半成品,一件毛衣,一条围巾,看款式和颜色以及大小应该都是织给男士的。
毛衣是浅v领的款式,颜色是苔绿色,拿起那件毛衣,侠客比划了一下,发觉跟他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他脸上不由浮现了个古怪的表情。
难不成这件是织给他的吗?不,还是不要乱猜比较好,侠客下一秒就否决了自己的胡乱猜测,放下毛衣,翻翻那堆布料,也发现了几件半成品,同样是男式的款式,不过侠客不再在意。
再次扫了眼室内,这件房间给他的震惊同样很大,如果赛璐璐真的精通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的话,那她的确是很厉害,但这样笼罩在她身上的谜团也增加了,房间里的每样兴趣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钻研、学习,依赛璐璐如此年轻,能达到的成就是有限的,更何况她还驳杂地学了那么多,但是就刚才看到的画和刺绣来说,无可否认,那些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师级别了,如果她的其他兴趣的水平也能够和这两样相提并论的话,那如此年轻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不可思议也是不可能的。
带着强烈的疑惑,侠客出了这个房间,推门进了剩下的那间房间,里面应该就是赛璐璐的卧室了吧,推门进去的时候,即使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侠客还是有点意外,里面的布置与他的房间如出一辙,他的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橱,但是侠客本来以为因为那个房间是客房,所以才会布置的比较随便,可是现在看着这间房间,侠客知道是自己误解了。
这间卧室与客厅给他的感觉一样,同样了无生气,空空落落,一片死寂,唯一的生气依然是大捧的插花,充满了诡异的不和谐,侠客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待人如此温柔的赛璐璐居然会布置出如此冰冷而又死寂的房间,仿佛这不是她的家一样,这样看下来,反而是刚才的那个大房间还更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想到这一点,侠客终于注意到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有强烈的违和感了,这个房子不要说是没有家的感觉了,甚至连生活的气息都很难感受到,虽然旅团住的地方或许也不能说是有家的感觉,但是至少能够让人感受到房子是有人住的,但是这个房子就如同旅团每次外出寻找的废墟一样,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之地,随时都可以弃置,人在的时候没有突兀的感觉,但是人一旦不在了,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空屋,没有任何认同感、归属感。
认清到这个事实的侠客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一个人的性格、行为的都能有意无意地反应在一些生活细节上,看房子就能大致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粗狂不拘小节的人房子会很凌乱,神经质的人房间会相当有条理、秩序,性格沉稳的人房间也会比较简洁中庸,活泼的人房间总是充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