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果果的压榨 压榨我们的剩余劳动力 但没有人能够拒绝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规矩从来就是他们说了算的。
有人开始掉队了 高强度的训练 我从没想过坚持不下去会怎么样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沈子嘉坚持下去。
教官从来不跟我们说话 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们 会开口只有在发布下一个 指令的时候或者是扣分的时候。
也没有人试图去跟教官套近乎 军人有自己的天职 服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大家都是从一流军校出来的大学生 谁不比谁骄傲 教官们会不知道么?但他们训起人来还是丝毫不留情面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是故意的。
大学生有傲气那是自然的 但如果想要留下来 有些东西必须舍弃 必须学会收敛。我不觉得教官们有什么不好 训练计划与安排都是事先确定了的 只有傻子才会往枪口上撞 只有自己是真的受不了选择退出的人 绝没有往上撞的人。
洗澡的时候脱了靴子我仔细看着自己的脚 大脚掌边 小拇指 脚后跟都磨出血泡 破了皮 肿得厉害。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我一样 还是说我的脚特别娇嫩点 但我还是决定明天起穿两双袜子 只希望情况能好点。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领着今天的子弹夹子扛到靶位上趴了下去 上膛校准视线扣动扳机 我从来都是很认真地对待每一发子弹的 我知道 如果我上了战场 也许这么一发子弹 就能救了自己或者战友的一条命。
那都是很精贵的 不是吗?
每次扣动扳机 后冲力总是很大 震得我虎口还有肩胛骨疼一下 以前在学校也练过射击 但是要求与强度都不像这里这么大 对我来说 可能最弱的就是这一快了 虽然是军校 但是医科生没有像正规军那样要求很高 每年基本上也就几节的射击课 根本就不做硬 要求 我就当把过了一把瘾了。
等我打完靶 枪座基本已经烫得不行了 去还抢的时候那个战士接过去的时候面无表情 眉毛都没皱一下 我心想 还真是牛人。
我跟同校来的两个男生根本就没怎么说过话 一来是没有分在同一个寝室 平时大家都训得苦哈哈的 也不能蹿了寝室过去聊天 训练的时候更是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就算断胳膊断腿都不能哼唧一下 别说唠嗑了。
我是重生了 但不表示我的体能也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忍!等到了选拔比赛的时候就好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
景年的集训生涯(三)
教官走了之后 我们站在营区边 跨过去那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没跨过去还是歌舞升平 最后一直商议 大伙儿一起走 人多力量大 这片林子谁知道有多大 要完成任务 又要保证自己不被踢出战局 多些人 虽然目标大些 但总也能安全点。
于是 大家一起出发 男同志到底还是照顾女生一些 让我们走在中间 根本没有所谓的路 好在穿得厚 不用被树枝荆棘给刮伤腿脚。因为没有指南针 我们必须要自己的野外生存意识去辨别方向 白天还好 晚上天上地下一片乌起码黑 谁都瞧不见方位 只能安营扎寨。
第一波进攻来得飞快 在我们分散开安营扎寨的时候 我发现对方的枪管里只有五发子弹 虽然人多 但如果子弹用完了 就会跟你近身 搏。
结果混战到了后面 我们三个女生与四个男生被冲成了一组 除了两个还没有拆开的营帐 别的都丢在最初安营的地方了。
教官们还真是恶毒 就不让我们集体行动 把我们冲得四分五裂之后再个个击破 还真是有想法。
这片树林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野兽之类的 我们余下的七个人分成三组进行轮流守夜 倒是平安无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跟打游击一样 只不过我们被动 人家主动 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 就剩下我跟57两个女生跟男生38号了。
干粮谁都没有动 这会儿早就饿得胃疼了 我才明白沈子嘉进了一趟甄选 回来就胃不好了 我觉得我回去胃也不好了 但得忍着 那点口粮猫食点 撑死就一顿 这片林子是挺大 但是能吃的东西基本上没有 我们就差啃树皮了。
第四天的时候 体力已经完全透支 不过倒是离目的地越来越接近了 研究过地图 我们肯定任务要救的伤病员应该在山那头 过条河 这么冷的天 以我们现在的体力若是过了河 别说是把伤病员带出来 就是自己恐怕也得去了半条命 但是绕过山 跟他们直面打斗 就我们现在的装备与体力 也基本上是没什么命的。
我问他们俩 有主意没有 两人摇了摇头 前面走还是后面走都是死路一条 就看哪一条比较容易不死一点了。
我看了看冰冷的河水 河岸上的水草软泥生得那叫一个凶猛 我只怕这河床里面淤泥更深往前走。
绕开河水 到了一处窄源之后 我们三个过河 没急着往前走 又绕回到山脚 这山越往上走越是陡峭 基本也没什么可能翻过去 我们往上走到半山腰之后横到前面 写着伤兵字样的小红旗正好好地在帐篷里面插着。
四周倒是疏疏落落有几个守卫 这个点是人都会犯困 也怪不得他们 我的身材最小 适合隐蔽 所以前锋的活儿由我做了。
其实我还真不是很想死 要是死了 我总觉得到沈子嘉身边就没什么希望了 但是前锋的活儿必须由我去做 我也算是生的光荣 死的伟大了。
弹夹里还有四发子弹 这里有八个人 我就算一枪解决一个 加上后面38与57的配合 也指不定会引来山下的伏兵 所以这边只能动得悄无声息。我换了手枪 拿了瑞士军刀 只要割破对方的感应带 冒了白烟就成。
我一路朝着帐篷过去 戳了人家两个感应带 就看到黝黑的面孔下 那人嘴角抽搐地瞪我 我拽了一个到障碍物后面躲着 然后开始巴他衣服 结果那人没能保持住死人不吭气的规矩 骂我流氓。
我愣了一下 不管 继续脱他衣服 38与57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也各自散开去寻找目标 我把 死人 巴干净了之后就丢在那里 扛着枪 正大光明地过去蹲在帐篷边上 也不动。
来回的几个巡逻兵倒是还有些迷迷糊糊 我手快 把旗帜裹进衣服里面然后继续蹲着 38号大概是看我得手了 示意我先撤 然后他掩护。
57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后山开始整动静 等我们拽着小旗在后半山腰上会和的时候 天擦亮。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让我们避开河水往回走 若是不能在八点之间把 病人 带去 医院那表示任务还是失败的。
所以我们只能渡河。
最后的结果
我们把口粮咬在口里 只希望最后时刻能增加点体力 作战服浸了水沉得厉害 冷水润着脚丫上破的地方 疼到骨头里去了。
我实在走不稳 一跤正好跌在一处石头上 膝盖上立马就渗出大片的血 钻心地疼。38跟57扶着我站了起来 我没敢乱动 让他们帮我简易止血之后 我把旗给他们俩 57犹豫了一下 38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放弃 放心。
我是不会放弃 但不能拖了他们俩的脚程。
按着原来的脚程 到达医院需要一个多小时 基本刚好卡在交任务的时间 但我脚上有伤 根本就没了原先的速度 这会儿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断了半截鞋带下来死死帮助 根 这血再这么不要命地留下去 我这腿就餐了 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 我才发现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没伤到胫骨 但正好破在关节上 脚随便动一动都死紧地疼。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沈子嘉 你告诉我 这下子 我要怎么办!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体的大部分力量都交给没伤着的左腿 想过了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离组织近一点我才甘心!
取了信号弹 细长的 正好用鞋带抵在膝盖后的弯曲处绑着 这样想弯也弯不了 等处理好了之后 我就撑着树枝往前走 伤口的血又开始欢畅地流了下来 我瞪着被血染透的裤管停下来喘气 这样子坚持下去 我腿肯定要残了。
找好了隐蔽的地方 我就坐下来休息 我不知道38他们会不会回来找我 但我知道 我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38跟57号带着担架回来找我 还有一些医疗设备 剪刀割掉裤管那一截的时候血黏着小腿直接用撕的。
我看着那一泛黑的伤口 问38我这腿 还能保住么?
57气急了在边上敲我谁说保不住的?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看了看 还真就他们俩 想了想也淡定了 于是我被人抬回去了。
完成任务的有12个人 女的就我跟57号 事后38帮我处理的时候说好在我没有继续走下去 不然这脚可还真要残了 我点了点头 是当时就这样想的 残了就更没机会留在沈子嘉身边了。
任务没完成的已经被送出营地 我算是特例 住着拐杖连个上下楼都不方便 我们寝里还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38 一个是47号 因为我行动不便 所以57号到我们寝室来照顾我。
我琢磨着到时候领导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该怎么说 可是琢磨来琢磨去 我就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等我进到会议室里的时候 一顺溜的领导坐在我面前 手边一个茶杯搁着 全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学员55前来报道!
喊完口号我就柱着拐杖不吭声了 这时候要领导问一句你才能答一句。
家境不错 为什么要来参加甄选?留在学校 分个好去处 对你来说不难。 开口说话的是最中间的那个教官 面前摊着的应该是我的档案 有本事你把我重生的背景挖出来 ?哼!
报告首长 我男朋友被选入了特种部队 我也想加入 报告完毕! 我知道 他们都窃听我们电话两年了吧 能不知道我跟沈子嘉之间那点事情才有鬼 倒不如实话实说 我本来就是为了沈子嘉才这么用功的 没什么好瞒着。
台上的领导们互相看了两眼 然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好 中间那个喝了口茶水继续问我沈子嘉?
我点头是。
往回送旗帜的时候 为什么不坚持走下去?
报告首长 我膝盖有伤 继续走下去只会拖垮38号、57号 而且我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我知道自己伤口的严重程度 如果我继续走下去 我的腿会残废了。
那你为什么不拉信号弹求救?
报告首长 拉信号弹说明我认输放弃了 但我不放弃 我知道我跟38还有57属于一个团队 他们完成任务了 也就算我们团队完成任务了 我只要没有牺牲 他们俩肯定会回来救我。
你觉得自己完成任务了?
报告首长 领导没让我离开。
好吧 你走吧。
是 首长。
走出去的时候我瞄见坐在最边上的那个人眼角扫着我 笑了一下 我觉得这人有点邪。不过桌面上没有摆着名牌 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柱着拐杖我继续走得欢畅 其实腿上还是火辣辣的疼 不过我就是高兴 该做的我都做了 大无畏地向前走 沈子嘉 我努力过了!
公布结果的时候 12个人都留了下来 包括我。
第二天就要送回原来学校 教官们也不为难我们 吩咐食堂做了顿丰盛的给我们吃 我走得慢 57陪着我也去得慢 等我们到的时候 教官们正好上台说完话 然后让我们放开肚皮吃 说饿了我们五天了 今天管饱。
我揉了揉胃 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学医的人知道饿到极点之后绝对不能暴饮暴食 席上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吃西 教官说了什么只听不搭理。想来也是 都是心高气傲的大学生 谁被这样虐上十五天 虽然留下来了 但还是会委屈抱怨来着。
57过去帮我取吃的 我就坐在位置上等 然后谈话时坐在最边角的那个男人走到我边上坐了下来 递过来一杯啤酒。
我瞪着那酒一会儿 移到自己面前 没喝 我这个小胃这会儿觉得金贵着 我这会儿要是喝了酒估摸着回家我娘要削我。
沈子嘉是我的兵。
那人开场就这么一句话 我抬眼扫了他一眼 然后低着头是 首长。
小丫头倒是脾气倔 很少有小姑娘能忍得苦 你倒是挺喜欢沈子嘉那小子的。
沈子嘉在你那里表现很好吧?
那人也不点头 不说话 只是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毕业后来我们队吧。
回校以后
第二天打包行李回去 各人都要回原来的学校了 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顾忌 我问了38号还有57号的名字 一个叫李锋 一个叫孙珈 是国内两所顶级军医大出来的 别的也没有细问。我告诉他们我叫景年 Z城来的。
跟我一起来的两个男生 中途放弃了 我其实知道这两个男生的 倒没什么看不起的 毕竟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这条路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要走下去的 那就实在是太艰难了。机舱里面就我一个人 膝盖疼得厉害 索 一只手压着 感觉到绷带下面的濡湿 只怕是伤口又破了。
叹了口气 这伤其实还是挺严重的 只是有点恼 伤哪儿不好 偏偏是膝盖上面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不然以后裙子都穿不了 那么大口疤 自己看着都吓人。
下午的时候直升机停到了Z城的军用机场里。
来接我的人 也是送我来的人 我拿过自己的手机 问了能否开机得了肯定地答复之后才开机。
结果才开机 屏幕亮了一下就马上黯了 我吓了一跳 这么会儿就坏了?后来想起才记得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 肯定是没电了 本来就没多少电量了 这下子得回学校才能跟人联系了。
吉普车送我回的学校 行李都没拿 就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倒是没有说什么 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 我看着满柜的奖杯勋章 心底有点小紧张 来军校呆了四年 校长办公室还真是第一次进。
校长问我愿意吃苦么?我想了想也释然了 这话 谁认识我都会这样问我一遍 愿意吃苦么?我不愿意 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 明明能过大小姐的上层生活 为什么要这么自作孽地找罪受?
可真的是吃苦么?吃怕就是苦也是甜的。
离开校长办公室时 我心底一片澄净 哪里容得我犹豫一下 就怕沈子嘉离得越来越远了 赶不上那就糟了。
取了寄放的行李 我回寝室 这个时候寝室的人应该都在上课 到寝室的时候果真是没人 我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 小心翼翼地想要避开脚上的伤口还是被水刺得龇牙咧嘴 也是 十岁起我就被护得好好的 还真没在自己身上整过这么大一个伤口 流过这么多的血。
把伤口清理过上了药包扎好后 我小心翼翼地爬到原本倒是轻松的活儿 这会儿因为膝盖上的伤倒是显得有些困难起来 我决定了 找主任要个假 反正沈子嘉他们老大都发话要我过去了 这事基本上也就定了。
躺好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这会儿你还要让我再爬下去一趟给手机充电 我是死活不肯的 算了 待会儿晚上杨阳她们回来了再说吧。
这半个月的甄选 还真没一天晚上睡得香过 昨晚上虽然说没了精神压力 但是腿上疼得要人命 大半夜的都没睡着 这会儿躺在寝室的被褥里面 倒是一会儿就困了。
等杨阳她们进寝室看见我回来了之后 也不管我多累 蹿到 来就是扯我的脸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就看见我 挤着那三个人 心脏差点没飞出去快下去 快下去 床要塌了。
然后大家就都笑成一团 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伤着的腿 她们三绝的不对劲 扒开被子一看谁都没说话了 我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额 好吧 包扎地稍微有点夸张了点没事 就是跌到一块石头上了 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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