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一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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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一家欢-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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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安看见了,就有几分了然。
只怕今天打发人打发的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是去芳草榭那边才拦住的她,你是没见到,整个人都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不过我瞧着面色却好,就是走不动道,一路要人抬着春撵到我这屋子门口,再让婆子背着到了位子上。说起来,她都这样了,我也不明白她还折腾着闹什么。”太夫人唇角边上就满是苦笑。
李建安眼神隐晦,没有说话,心里却有底。
太夫人又道:“我请她喝茶,她就开门见山跟我说今日过来一个是要看看你媳妇,一个是要看看武哥儿。我想着我在这儿,也不怕她跟武哥儿说什么,结果武哥儿一进来,她就扑了过去,差点摔在地上,还是姚妈妈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当着我的面,她就问武哥儿吃的好不好,用的好不好,这些日子家里有没有人给他气受!”太夫人一脸愤愤然中就带着几分无奈。“她要是像以往那样,跟我拐弯抹角的绕圈子,我也好打发一些,可她偏偏这般直来直去的说话,她又是病重的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旁边看着,半个字都插不上去,还是她身边的姚妈妈机警,跟我说她这几日病势沉重,又惦记着武哥儿,说话就有些急躁。我也只能顺着应了下来,就当她是真的病糊涂。”
李建安阴着脸端茶也不喝,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武哥儿说什么没有?”
太夫人愕然,马上醒晤过来李建安的意思,正色道:“你可别怪到武哥儿头上,他才多大的孩子,懂些什么。本来这孩子也是心性纯良,我今天看着他,可没有半个字顺着他外祖母说话的,还有一个劲说母亲对他好得很,让大太太放心。”
武哥儿从小被陈纯芳捧在手心上养大,周围的人也都惯着捧着,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今日自己冷眼看着他,分明就是没有喜色的样子,却偏偏还晨昏定省过去梅香院请安,问纯歌小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只说是小妹妹,从来没有说过是小弟弟。
纯歌不以为然,自己可清楚的很。
就算是竭力掩饰,终归还是一个孩子,眼神里的怨憎如何能彻底掩饰的住。
可以前的武哥儿要是不喜欢,就会直接说,骄纵中尚且带着几分天真。
没想到现下这孩子,也喜欢违背心意说话了。
对着长辈都这样用心机,将来又会如何!
想着这些,李建安心里就冷冰冰的一片失望,把手里茶盅放到边上,闷闷道:“娘,武哥儿这孩子,只怕心大了。”
太夫人一哽,转眼就明白了李建安的意思,目中含了泪。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建安怔怔出了会神道:“娘,当年我继承爵位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岁。算起来,武哥儿今年就是十一,实在是不小了。只是以前咱们看着他爱玩爱闹的性子,还总缠着乳母抱,就以为他还是小孩。确实是疏忽。”
那句疏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
太夫人每次听到李建安这种调子说话,就知道他必然是又做了什么决定,而且没人能劝得了。
“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不过我劝你一句,老三,你终归要想着他是你的儿子,也要想着这孩子原来的性子,他变成这样,实在是陈家那边不省心,再有他娘留下的人天天在他耳朵边上挑唆,实在也怨不得他!”
这一番话,李建安听进去了一半。
有些事情,是别人能左右的。
不过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
自己也不是没有管过武哥儿,不过这孩子,从小就被陈纯芳教养的性子左性,求而不得东西,宁可毁去都不会让人留下来。
看着一派天真烂漫,其实内里早已经生了倔强偏执的根。
早些年本来以为让武哥儿勤学苦练武挂,再谴些诗书就能纠正过来,现在看来,不下大力气,是不行了。
毕竟是嫡长子,也不知道纯歌这一胎是哥儿还是姐儿。
李建安心里过了过,也没有跟太夫人再说这个事情。
太夫人也明白这些事清白己管不了,就又跟李建安说起了大太太的事情。
“我看她这样子,在我面前都拿话堵我的嘴,定然就是有恃无恐的。说起来,她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陈大人也不好多管,万一吵起来,说不定也就是一口气的事情。连大奶奶他们两口子是晚辈,就更不能拦着几回了。我总不能天天盯着她,我的意思,是不是送纯歌去九华山上养胎。她总不能让人抬着春撵去山上。”
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这个道理李建安也明白,太夫人提出这个来,实在是万般无奈的法子。
不过李建安也有别的想法。
“这样躲着也不能断根,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太夫人就犹豫的望着李建安,“那你的意思是?”
李建安笑了笑,淡淡道:“也不过就是几日的事情。今日已是走好了一步棋,前日皇上找我进宫去,商量顺天知府的空缺,我举荐了岳父。”
太夫人大吃一惊,“老三,顺天知府可是实缺,皇上想必心里也有定案了,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举荐姻亲,皇上会不会以为……”
有些时候,一味的避讳并不等于就能让皇上放心。
偶尔为自己的亲人谋谋利,求求财,皇上反而会放下戒心。
李建安就胸有成竹道:“皇上看中的也是岳父,您放心就是。”
又跟太夫人商量,“等岳父他们进了京,您就先见见我那位岳母,把纯歌的状况跟她说一说。我听纯歌说,这回京里吏部开恩科选用候缺人才,她四哥也是要上京来的,正好一道。想必那边也知道该怎么做。”
“难不成你说的岳父不是……”太夫人这才明白过来李建安说的不是大老爷,而是纯歌的生父,就苦笑一声道:“我还说你怎的想明白了,不过你单单给陈家三房谋位子,就不担心大太太那边闹得更历害?”
李建安完全不为所动,“有正经的母亲在了,她这个伯母就该好好呆在家里养病。子成他们也是聪明人,我既然表明了意思,他们就该知道我心里是有不满,定然也会帮着约束。”
太夫人却还是担心,“那位三太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别前面赶了一个,后面又招了人进来。”
李建安就放了茶盅,冷笑道:“再厉害也没有别的女儿在国公府了。”
太夫人立时就明白了李建安的意思。
有些东西,是割不断甩不开的,就只能惜力打力,用以制衡。
只要这位三太太是有求于李家,就不会轻举妄动。
何况当初能给一个庶女大手笔陪嫁的人,想来也是个聪明看得清楚厉害的。
再有上回赵家那边,听说老三也出了大力气,条条制约着,那位三太太翻不起风粮来。
要是三太太再有动作,如今看着陈家三房占了便宜的长房大老爷也会出来端架子。
想来这算是最好的法子了。
毕竟就算是把大老爷一家调走,大太太要是硬撑着要在京里养病,到时候没人看着,更是麻烦!
太夫人翻来覆去的思量了一番,答应了李建安的话,“那等他们进了京,我就把这位三太太请过来说话。”
母子两个商量好了,太夫人看李建安魂不守舍的老问时辰,就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快回去吧,本还想留着你在我这边用饭,如今看你也吃不香。”
李建安就笑了笑,也没推辞,赶紧回去了梅香院。
路上的时候就碰到了李建浩。
两兄弟随口说了几句话,李建安听见李建浩一个劲打听陈端琅的消息,又想到李建浩最近都在操心二娘的婚事,就开玩笑道:“你总打听小七,总不会是想把二娘许给他?”
谁知道李建浩闻言却笑了两声。
李建安顿时愕然,半天才道:“这不是胡闹。端琅是你三嫂的弟弟,二娘是你的女儿,两个人差着辈分,怎能婚配。”
李建浩却不赞成李建安这番话。
好不容易四夫人松了口,愿意想到庶子身上,李建浩又觉得陈端琅知根知底,实在是良配,就正色道:“三哥,虽说他们两个差着辈分,可年龄却相差不大。差辈分又如何,说起来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前头安王娶得那位侧妃,论起辈分来,还本该是他的姑姑呢。咱们京城里几大家子沾亲带故的,谁家的辈分都经不起正经算,你要实在是担心今后他们两个不好说话,我都想好了,就把二娘过继到小叔名下,她和端琅可不就是一辈了。”
李建浩说的一本正经,李建安听的却是哭笑不得,连声骂李建浩胡说。
“你这是怎么算的,打量小叔已经没了,就算是过继出去也是名分上的事情,也是你的女儿,所以就没关系。你也不想想,真是过继到叔叔名下,也该从咱们这一辈的人里挑。再有要是过继出去了,二娘就变成跟你同辈的了。到时候她是要叫你哥哥还是叫你父亲!”
李建浩这才觉得也有些不对,不过他这些日子看着四夫人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
挑出来的人,除了身世还看得过去,本人不是在外头花名大盛,就是老实蠢笨的,连他都看不过去。
好不容易四夫人摒弃偏见,李建浩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干脆道:“那就让他们随着别人家的规矩,论着最小的辈分来  ”
李建安看李建浩一脸正经,这时候也不认为他是开玩笑。就上下打量了李建浩一眼,凝眉道“你是认真的?”
李建浩觉得这话就是有商量的余地,忙正正经经表示道:“我当然是认真的,您回去跟三嫂商量商量,二娘那孩子,也是您看着长大的,难不成还不放心她,再说……”
“好了好了。”
李建安被李建浩弄得头痛不己,见李建浩一副恨不能马上把婚事定下来的劲头,就道:“这件事情,别说我做不了主,就是你三嫂也做不了主。婚姻大事,终归还是要问过父母才行,你等我回去跟你三嫂合计合计,写信去绥南那边问问意思,说不定别人心里早就有底了。”
李建浩也知道话说到这儿,就不能再继续了,就又说了几句,让李建安一定把这事放在心上,然后转身回去。
李建安站在原地闷了半晌,都还觉得好笑。
真是有意思,以前这个四弟妹一脸看不起纯歌的样子,加今却要把嫡出的女儿许给端琅。
连辈分都顾不得了!

第八十八章 拒绝

李建安回去的时候,陈端琅还在梅香院的院子里头练剑。
小小的少年挺拔如同青松,一招一式已经有了几分样子。
纯歌叫人抬了椅子,就近坐在台阶上观看,旁边还有张小案几,摆着茶水糕点。
童妈妈翡翠红玉几个都守在旁边,还有几个小丫鬟面带红晕指指点点。
李建安看着纯歌面色红润,嘴角噙着温柔笑意,心中一软,人就径自走了过去。
丫鬟们看着急忙行礼。
纯歌也从椅上站起来,含笑看着李建安。
陈端琅早就不怕李建安了,只觉得这个姐夫关心自己的学业,还教援功夫,比家中的四哥还细心周到。
看到李建安过来,就放了手里的剑,凑上去喊了一声姐夫。
李建安就板着脸看他握剑的方向,“说过多少次,剑尖不能对着别人。”
陈端琅又急忙换了方向。
李建安这才露出一副笑脸来。
纯歌看陈端琅练的一身汗,正是料峭时候,生怕陈端琅被风吹得受了弄出病来,就叫红玉和绿玉伺候着陈端琅去换衣服,再回来一起用饭。
李建安陪着纯歌进了屋子。
纯歌要按照常例伺候李建安换衣服,李建安却阻止了她,笑着看纯歌的肚子道:“如今这个时候,你可比我金贵多了。要是再有个什么,又得嚷着我名字找我。”
纯歌也想起了那天慌乱时候在众人面前大叫着要找李建安的事情,脸上就有几分下不来,讪讪道:“那天是,是……”
李建安看纯歌这副样子,心里涟漪顿生,有心想要亲近亲近,又看着旁边还有丫鬟在,只好忍了下来。
等去净房换了衣服出来,李建安才拉着纯歌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翘着唇角道:“面色倒是好看了些。”
这样温馨柔软的时候,又是相处自然,纯歌自然喜欢。
李建安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有几分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真要做起来,其实很能掌控住女人的心思。
不会过分挑逗,也不会全无情趣。
若不是他早已有了太多的女人,心也早己分给了太多的人,自己,兴许早就爱上他了。
纯歌苦涩一笑,低头掩饰住眼底的瞬间而来的悲凉。
等缓过精神来,照旧笑容如花的和李建安说话。
李建安看纯歌精神不错,又想着李建浩的嘱咐,就干脆挑明了跟纯歌说。
纯歌听着,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些时日,自己倒是听说过四夫人到处找人跟二娘说亲事,几乎把京城里门当户对的亲贵们都看了个遍。
不过这些人里面,可没有一个是庶子。
更何况,端琅和二娘还差着辈分。
纯歌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不过猜不透李建安对这件事的态度,就犹豫道:“这只怕不合适,端琅是我弟弟,二娘却是我的侄女。这怎么能行。”
这个辈分,也是当时李建安拿出来堵住李建浩的理由。
不过李建安一路走回来,精心想了想,忽然觉得李建浩的说辞的确也不错,世家亲贵,互相联络有亲,要是较真的去论辈分,估计真是不好查。
一般也就是按照父系那边做了定论。
二娘和端琅,虽说是特殊了些,不过年龄的确没有差太多,大不了今后都在的时候,就让端琅按照二娘那边来,要是只在纯歌和自己面前,要叫姐夫还是其他,都由得他们。
何况象端琅,将来定然是要出去谋前途的,不在眼前,也犯不着操心这种称呼上的事情。
再有端琅的确是个好苗子,要是二娘能嫁给他,将来也跟纯歌这边更亲近,家里兄弟关系不至于疏远。自己提拔端琅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老四老五那边还有说头。
怎么算,都觉得不错。
李建安另有心思,就安慰纯歌道:“辈分这种事情,我看老四说的也不错,不过各论各的罢了。”
这要怎么各论各的。
总不能一会叫伯母,一会叫姐姐吧!
只要一想到端琅有一天会叫自己做伯母,自己就觉得心里渗得慌。
何况四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端琅处境本来就尴尬,头上还有三太太和陈端崕时时想着制衡。再来个处处算计的岳母,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四夫人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儿子呢。指不定今后为了垣哥儿会怎样逼着二娘让她想法子帮垣哥儿的忙,自己这边看着端琅的面子也会被拖累上。
这桩婚事不管是从哪一个面上都不能结。
可李建安的意思,竟然是有几分赞同。
既然这样,话就不好直接说,否则不仅四夫人那边不高兴,连李建安说不定都以为自己看不起二娘。
毕竟二娘是嫡出,端琅是庶子。怎么看都是端琅出身更低。
纯歌就斟酌道:“二娘是个好姑娘,可端琅的婚事,您也知道,我是做不了主的。”
李建安想着纯歌在陈家的处境,就沉吟着没说话。
纯歌立时又接着道:“母亲那头,早前也给我来过消息,看意思好像是早有主意了。只是还没定下来是哪家。”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
即便是位高权重,也没有强迫别人答应的道理。
这样的事情,大太太玩手段理直气壮的做过,可李建安一直是不屑的很。
再说婚姻是两姓之好,本就是为了将两个家族联系的更紧密,要是说婚事之前就有了心结,好事反而成了祸事。
如今听到纯歌这样说,又想到三太太的精明,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把端琅攥在手心里掌控着纯歌,就先有了几分相信。
后来看到纯歌郁郁寡欢的样子,又觉得心痛,就搂着她道:“这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说是以后再说,不过看脸色就知道已经是放下了。
纯歌松了一口气,正好外头陈端琅换了衣服过来,纯歌就和李建安一起出去用饭。
李建安用过饭,想着尽快跟李建浩回话,就去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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