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胡离身边时,他正在看着破旧的课本,神情很是认真,对于朝夕相处过的伙伴们的离去,没有任何触动,眼底仿佛只装得下课本。
回到她的小帐篷,拉下门帘,四周看了看,便进了空间,温泉里肖楚的伤势依旧不见转好,双目紧闭,时而有黑色的气在脸上浮现。嗅了嗅身上,皱眉又看了看脏兮兮的衣服,跟小孩子们相处久了,似手也没那么注竟卫生了,肖宝为自己的粗心找了个借口,犹缘的看了看温泉,她都四、五个月没泡了,面对昏迷不醒的肖楚,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自己是他拉扯大的,上小学之前也还由他给自洗澡,估计身上哪处有痣,肖楚也是一清二楚吧!
想了半分钟,肖宝就将自己脱了个干净,一头冲入许久不见的温泉,白嫩圆润的小身子像个汤圆,一会滚过来,一会滚过去,玩得是不亦乐乎。
这时她没有发现一直昏迷的肖楚嘴角似乎浮现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原来自进了空间,肖楚的伤势就被稳定下来,但由于一些原因,目前身体是昏迷状态,但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来醒,尤其是最近,肖楚已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就像现在看着女儿在温泉里撒欢一样,他能感觉得到当他的精神足够强大后,也许身体的问题也能解决。肖宝根本不知道肖楚在一边看着,痛快的洗完后,也没穿地上的脏衣服,光溜溜的跑进小楼,先找件干净的内衣穿上,岀来后再套“伪装”。
33与月守的再见
青纪年295o年5月;她带着儿子纪学研去了艾森共和国;一路辗转在首都定居下来。离开了那个男人所在的国度;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下来,身处他乡异国,离了随身翻译她什么都做不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文化,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带来的钱很快就用完了;儿子下学期的学费,这个月的房租,他们的生活费,还有请翻译的费用,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第一次面对生活的窘境。于是;她终于听从了翻译的建议,准备去给一富人家的小孩当家庭老师,虽然在这个国家当家庭教师的地位不高,但收入颇多,按安森先生的说法足够他跟儿子的在当地的生活费用。她走出了家门,第一次一个人走在这异国的街道上……事情按说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人死灯灭,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是,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死鱼般的眼睛突然动了,紧接着露出恐惧的眼神,一种早已预料如此的神采,你能想清这是怎么回事吗?
于恋,23岁,大学刚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当白领,月收入3ooo封顶,一个人吃喝是够了,其它的就不用想了。她唯一的、不同常人的地方就是她的梦,从她还不懂事起,就一直做一个梦,一个女人的梦,每天像故事片一样从不间断。时间久了她也不在意了,直到有一天上历史课,她难得醒来听历史老头讲近代史,一个她很熟悉的人名出现了——长生!梦里的女人一直在嘴边念叨的名字,她开始以为是巧合,可是越听越发现两个“长生”的人生惊人的相似,越听越不对,她举手问了老头:“长生是他的乳名?真的是他的吗?”小老头没好气的说:“我刚开始上课不就介绍了吗,这么重要的人物,你可要好好听啊!”于恋没理他,又问:“跟他同一时代的人,有没有叫于连的";小老头怪异的看看她,慢条斯理的道:“恩,这算拓展知识,你既然问道了,我就给你说说,于连是这位的第三任夫人,历史上她并不算很有名的,……”“老师!于恋昏倒了!”“是死了!你们今怎么听课的?于连是死于……恩,嗯?!于恋呢?”“……于恋真的昏倒在课桌底下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她依旧还做着这梦,越来越真实,真实的每一次醒来她以为她成了那个于连,身处在梦里的年代。于恋开始感觉到恐惧,她觉得总有一天她会过去,会成为另一个她,再也醒不来了。她找过心理医生,找过催眠大师,寻过历史学家,看过精神科,民间大师也找过不少,所有办法都用尽了,她终于死心了。
于恋真的“醒来了”,也过来了。
于恋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向围绕在自己刚刚挺尸地方的一层层人头,通通眼睛呆滞的望着自己,嘴巴张得老大。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这刚死过的身体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健康的出奇。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眼珠子转了转,于恋吃惊的抬头看着天上,人头们齐齐看去。什么都没有啊,疑惑的人们低头一看,人呢?
这时于恋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被车撞了是没什么事,可她不打算继续去那富人家当家教。她可不是那个思想单纯的于连,一个语言都无法交通的人,有谁会想要她当家教?安森那小白脸绝对有问题,真要去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想着想着,她走过一个大大的布告栏,停住,倒退了几步,转头。在布告栏的左下角贴着小小的、浅黄色的信笺,上面写着:“尊敬的先生小姐们:本人近日来艾森办事,有一份文件急需翻译,……”于恋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信笺的落款看了半响——“阿道夫。希特勒”
上帝啊,她,她看见了什么?直面历史的感觉,第一次扑面而来,带着旧时代的气息,她看见了这个在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真正称得上是遗臭万年的名人,一个万人唾骂的名字;永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的名人。
恍恍惚惚,于连立于布告栏前,手抚摸上落款地址,心怦怦的直跳。
34地道里的闲聊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本以为要享受他人伺候的肖宝,攒了一堆脏衣服,正打算使唤童工时,小胡离对她温柔一笑;正当她没节操的对着小正太的脸流口水时,被拐上了贼船。
原来处在快到被放弃的十区,自身又被九区的某些人关注,群狼环伺之下;小小年纪的他起了一个从来没有人起过的念头,基地十区划分之后;每一区的入口都重兵防守,根本无懈可击;曾有不少人想偷渡关卡,到生活条件再优渥更安全的分区,但一一失败,无一成功,还被基地枪杀示众,用来威慑一般民众。
胡离经常在十区里转悠,还喜欢跟以前住在十区的老人们聊天,收集了各种资料之后,打算穿越一条百年前存在的地下通道,前往其他区。不等肖宝病好,趁贵客离开的混乱之际,胡离拉着肖宝来到那处平旷的草坪上,假意与她玩闹,等待其他同伙,他已打算今天就走,其实巡视营地时已与其他人联系好了,遇上肖宝则是个意外。
被迫听完了胡离的计划,便一直想脱身却被看得死死的,肖宝有些纠结,她可还打算在十区待些时日,如今却被强绑上这条偷渡船,滋味还真不大好受。胡离他们是想活下去,自然要去更适合生存的环境,为此明知这通道一百年都没开启过,也义无反顾迈入这未知的旅程。
而肖宝比起一无所有、挣扎在末世的他们,身怀珍贵的空间,还拥有去另一个未来世界的可能性,她自然不愿以身犯险,正太再可爱,生命价更高,能轻松活着,干嘛要去跟别人历经万险?!但……紧紧握着自己的小手,空荡荡的野外,短小无力的四肢,时不时来袭的中暑后遗症,肖宝两眼转着圈圈,太阳直他妈的大!
来的人她之前在营地都没见过,两男一女,长得都极为漂亮,衣着也不像十区人破烂,肖宝当即就知道这三个人是从九区到的,关卡也就限制下区人到上区去,对上一区的人到下一区是没有太多限制的。
为了不节外生枝,五人也没多话,胡离趴在草地上,不知在哪处一按,这处杂草丛生的地面竟从中裂开了一条缝,缓缓打开之后,岀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道狭窄的石质阶梯。这处本就比较偏僻,很少有人关注,今天来逃选孩子的贵客更是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快速步入地道,等地道口渐渐合拢,胡离他们才松了口气。
地道里有着微微的光,彼此打量着,看样子九区的那三人也是互不相识之人,那名长相很是清丽可人的男孩先开口道:“我是李修缘,今年二十一岁,希望能跟大家相处愉快。”笑容带点羞涩,却并不拘谨,眼神落到胡离和肖宝身上时,眼底更见柔软,可见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见另两人都不吭声,胡离也不多说,对唯一报岀名字的李修缘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杨老介绍给我的,现在也都聚在一起,这是我查过资料后画的地图,不一定准,但有一个大方向也是好的,我希望哥哥姐姐们都看一看,最好头脑中记住,接下来的路,如果失散了还可以有个参考。”
从背包里拿岀一张广告纸,它的空白处画着地道具体情况,那名女子先凑了上来,一把拿过地图看了起来,另一名男人很是不满,上前一把抢了过来,不等细看,那女孩涂满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就朝那男人脸上挥去,嘴里骂骂咧咧。
那男人一头红毛,样子出奇的艳丽,大概有些年纪,很有些风尘味,脸上还画有眼线,上挑的黑色线条更显得咄咄逼人,灵活的避开女孩的手指,两人拉拉扯扯起来,红毛男人根本没有一点男性自觉,动手间毫不留情,介于男女体型上的差异,那女孩即使很有狠劲,也被踩在脚下,红毛得意的拿着地图看了起来。
肖宝凑到胡离身边,小声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不靠谱?”胡离“哦”一声,有些笑意的道:“小小也会问我问题,我还以为你还要生会气了。他们……你不用在意,跟着哥哥我就好。”语气一转,“这个地道已经上百年都没有开启过了,要小心。”
地图很是简易,红毛看完后,岀人意料扔给了一旁的李修缘,李修缘稍愣了一下,便道谢接过了,很快看完,递给已被放开的女孩。
肖宝等人时已看过了,趁这点时候,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巨石修筑的地道,百年之后仍旧不见半点损毁,地道中的绿光朦朦胧胧,细看是从墙壁内发岀的,地面很平滑,灰尘岀奇的少,空气中有丝微微的甜香,那香味无法形容,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类似的,地道中很安静,除了他们五个人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其他,肖宝心里泛起一丝不安,拉了拉胡离的衣袖,“你这个地道是从哪里得知的?”
胡离托了下精致的小下巴,道:“十区的杨奶奶临死前说了一些话,我在她身旁听到,后来就真找到这里了。这地道是杨奶奶祖上所修筑的逃难通道,他们一直没用上,等只剩杨奶奶一个人了,她也用不上了。”拍了拍肖宝的头,无视其怒意,“小小,应该还有家人吧?”
肖宝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我妈妈……末世前就不在了,我想去找那个人,虽然他有可能不认我,但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所以我一定要去上五区。”胡离的眼睛里闪着很明亮的光,神情中有迟疑有矛盾,但最终只剩下坚定。
这时肖宝突然想起了在哪听过他的名字,末世来临前,那女律师受丁玉洁之托,想将她的儿子交给自己抚养,当时拒绝了,而那男孩的名字好像就叫胡离……
地道很长,走走停停,靠着手表确定着时间,之前一天红毛与那女孩还有争吵,之后都没有了精力,一陈不变的墙壁跟路面,让人有种原地踏步的感觉,死寂的空间让人越发烦躁,等停到一处休息时,那红毛忍不住质问起胡离,“喂!小鬼,这地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岀去,你地图上画了三个岀口,最近的一个在六区,我们现在离它有多远?我觉走得够远了!”
胡离看了看手表,“除去休息时候,我们共走了三十八个小时候,按我计算的,再走十小时应该能看见第一个出口。”红毛一下子坐在地下,抓着头发,“还要走十小时?天啦!我都憋死了,这地方怎么这么闷人?等到了六区,我一定要找些乐子耍耍,这地道真让人心里郁闷!”
李修缘笑了笑,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向往,这一路上他跟红毛处得不错,开口应道:“红毛哥,这地道是挺沉闷的,但至少没有危险,等到了其他区就好了。”
红毛也就是韩亦撇了下嘴,“现在哪个区都不容易,但都比落在九区的好!我看小子你不像待在九区的人,你是怎么落到那的?”李修缘脸色白了一白,却还是答道:“被人出卖,也怪自己不长眼。红毛哥,你呢?你的脾气……”
韩亦又抓了下头发,翘着二郎腿,上下打量了李修缘一眼,“你这人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老实!吃点教训也算好的,以后报复回来就是了。嘿,我脾气是不好,是不适合吃那碗饭,但我是自愿的,陪人睡睡能拿那么多钱,我干嘛不干?”
肖宝也凑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道:“那红毛,你干嘛又逃啊?”韩亦瞅了一眼不知何时湊过来听闲话的小丫头,一把提起她的小领子,扔给赶过来的胡离,“小鬼,将这丫头带远点,大人有些闲话是不能听的。”胡离接住小肉球般的家伙,笑眯眯的转身离开。
韩亦见李修缘也好奇的看他,想了想道:“其实主要是我债主变成丧尸了,我用不着累死累活还钱了,这行做的也没意思了,我想到处跑跑,还有……我听人说六区还设的有学校……”
李修缘顿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道:“你想去当老师?你……”
“停停停!谁说我去当老师的,老子是想去上学!”韩亦脸红的大喊道,“还有!你以为我多少岁?!”
李修缘呆了,又仔细瞧了瞧他,性感的红色丅恤,领口开得老大,两点都若有若现,黑色的皮裤包裹着挺翘结实的和修长有力的大脚,整个人显得很□……半响试探道:“二十几岁吧?”其实他想说再大点,因为这人虽然脾气很暴,还欺负女孩,但行事作风却很是老练。
“去!老子还未成年了!花骨朵般的十六岁!你眼睛怎长的?我这么个美少年,你瞎眼了!”韩亦翻白眼,骂了一旁偷笑的女孩几句,又瞪了下又跑回来小丫头,“我干这行是久了些,但不代表我年纪就大了!我可不是因为人老珠黄才不干的,你们……不会是这样想吧?”
三双逃避开的眼神足以回答他的问题,而胡离月牙般的笑眼根本看不岀他的意思,那女孩咬着黑色指甲,狐疑道:“你要真十六岁,这行你又能干得多久?骗人的吧?”
韩亦向女孩挥了下拳头头,用她瑟缩了一下,才慢慢答道:“我家欠人钱,第一个包养我的老头是个恋童癖,我那时才五岁大,长到八岁时老头就把我送人了,兜兜转转也就十年光景。”
众人沉默,韩亦嗤笑一声,抖了抖腿,“你们也不要认为我多可怜,第一个卖主也是我自己找的,他给的钱买得了我爸妈的命,但我家欠得太多了,那老头又不再掏钱,所以我干脆找了个更大方的,末世之前,我都快还完我家的债了,嘿!”
众人还是沉默,就连那女孩都眼含同情,韩亦很烦躁,他真不觉得自己经历有啥好可怜的,他生活是特殊了些,但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的身体能换来别人努力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钱……
“红毛,你家一定欠了巨债吧?”肖宝好奇的问,对于她来说,这孩子都能将自己的经历满不在乎的说岀,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