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见过他吗？”
“我……他，就是我见过的叔叔！”
果真如此！齐锐一时无声。
“我我，他……”楚青城有些理不清。
“你见到他时，他告诉过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问过他叫什么，他说叫楚怀。”
齐锐想想，道：“如果表姑父是楚怀的话，那他应该也是展怀楚。可他又单告诉我这个展怀楚的名字，说明，我表姑父不是真正的楚怀或者展怀楚。”
楚青城给绕得一时想不清。
齐锐继续说：“以前，我猜测过表姑父和这楚怀或者展怀楚和云竹的各种关系。想过云竹会不会是叔叔的……情人，或者女儿……”
他的意思是说，楚青城可能是这位楚怀叔叔，或者谢娜父亲的私生女？
“既然这账户开在D城，我想，那楚怀和云竹也该在D城。我查过，叫楚怀或者展怀楚和叫云竹的人，都看不出和我姑父有什么关系。”
只一位叫李云竹的女人，齐锐一度以为可能和他表姑父有瓜葛。并曾经猜想这位李云竹的女儿，关静，是不是是表姑父的私生女。
后来，也排除了。在关静受伤住院时，他悄悄将她的血样与谢娜的血样作过化验，没有任何亲属可能。
证明，关静绝不是表姑父的私生女。那么，便还有一种可能，李云竹也许与表姑父有些关连。但不管有无关联，李云竹已过世，齐锐对那位并无亲缘关系的关静，也便没有了太多义务。
可他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笔钱的动向。不想，来取它的人竟是楚青城！
“你父母是谁你一点不知道吗？”齐锐又问。
不知道！楚青城摇头。盯着照片里的谢父，或者楚怀，一直看着，心里涩涩的。她还以为终有一天他会来找她，告诉她一切真相，不想，人也离世！可能根本没想过那样促然离世吧？便也没有留下什么具体交待，只，来得及告诉齐锐那些！
“你……想查查吗？”齐锐问来。语气犹豫。
“查……”楚青城领悟，应该是查她与谢娜有无亲缘关系！楚青城一时不知是惧，还是向往。
她的电话响铃，接了。欧阳白若的：“好了吗？回来了吗？我要吃水果了！”
意思是等她回去给他弄了吃。楚青城出来的目的欧阳白若知道，没拦，随便她。楚青城想想回答：“这就回去！”
楚青城不想去红十字会了。她拿出存单，将它夹在齐锐钱包里，放到前面。“你停了吧，我想先回医院。……那钱，放你皮夹里了，你……”看着处理吧，反正不是她的。
齐锐没多言，汽车拐向医院。
停车，齐锐先下来，给楚青城打开门。望着她的眼光很温和亲近。拉开她的包将存单放进去，笑道：“这是你的钱，你想怎么用，都随你。我想告诉你，我表姑父将这两个名字交给我，肯定是有未尽的责任，不只那这五十万。我一直想解开这迷，就是希望可以帮着表姑父达成一些心愿。我是孤儿，他们从小就关照我生活，我十几岁到他们身边生活了几年，然后就出国上学。……我是想说，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我很愿意再多一位妹妹。是妹妹吗？我今天二十七岁，和小娜一样大。”
齐锐对楚青城一点没有当初对关静的戒心。那时，他怕关静知道与谢家有什么关系，从而，会生出些缠不清的麻烦。所以，只暗暗维护着。
但对楚青城，从一知道，就不管事情真相是否如此，完全接纳的态度，希望楚青城归到谢家门下，享受一些庇护。
因为他看得清，楚青城与关静，完全不属于同一种人。
楚青城张张嘴，闭上，没答。齐锐的话里明着当她是谢家私生女什么了。默然，从他身旁走过去。
包里手机响。她刚要去接，后面齐锐道：“我打给你的，记下，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齐锐目送着楚青城离开，扭头上车，目光划到谢娜。望着，看了会儿了。
谢娜一脸不高兴，走上来痛恨，“你说有事就是这事？”
刚才齐锐拉开楚青城的包，往里放东西的动作，看着好扎眼睛。齐锐似乎没和什么女人那么样近过。莫非楚青城真不是正常材料做的？连齐锐也愿意和她亲近！
齐锐没答，问：“你刚才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谢娜赌气。
齐锐呵呵笑，“去哪，我陪你去。”
“现在不想了！”
“那咱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
“呵呵，上车，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去做什么。”齐锐揽着谢娜上车，十分不想她再继续去搅和欧阳白若与楚青城。
谢娜别扭几下，随齐锐上车。她的车扔下没管。
病房里，欧阳白若眼瞧着楚青城走进，问：“没领个大锦旗回来？”
楚青城静着脸没答，坐一边去。
“过来。”欧阳白若拍拍身边，叫她到床上坐。
楚青城又坐床边，面向他。
“这儿！”欧阳白若让她依他怀里坐。
楚青城看看门外。虽然不是常有人进来，但病房里进人多是习惯不敲门而入，感觉一下人进来，她坐他怀里不雅观。
“嘶！”欧阳白若瞪眼。
楚青城身体往前一移，靠进他怀里，头偎他肩上。
这样也好！欧阳白若满意，抚了她的后背，问：“怎么噘着小嘴，钱捐出去后又后悔了？”
“阿若……”楚青城胳膊圈他脖子上，声音一颤。
欧阳白若一下放回她来，看在脸上，“怎么了？”
楚青城看到他眼眸里的紧张。泪光点点的眼里，上来了喜色。问：“阿若，你是不是很早很早就喜欢我？”
笑，“很早很早很早多早啊？早到，你还光屁股在外面尿尿时？”
“早到，第一次见到我！”
“切！你知道你那时一幅多蠢的样？让人一看到就……”就忍不住想亲上一口呢！怎么就有那样的感觉？总不会那幅蠢样还招人喜欢吧？
好象是真的招人喜欢！欧阳白若胸里一潮，脸上动容，不屑的表情褪去，拥到胸口。轻声又寻问：“怎么不高兴？”
“……我以为还有个叔叔呢，可也许，没了。”
“怎么了？”
楚青城将银行取钱，碰到齐锐后的事说一遍。
欧阳白若吃惊。“你，你竟然和他们家有关系……”
楚青城没管他的惊，眉上愁云，叹。“有时候，想起来，有说不出的感觉。人不知道自己的出身，真的很……说不清的感觉！我以为我总会知道，可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一天知道……”
欧阳白若拍拍她脸上，将愁容散去。“小笨猪有了欧阳白若就什么也有了！楚青城就是欧阳白若的笨媳妇嘛，有什么说不清的？不想不想！只有欧阳白若更好，没人管你，我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楚青城噘下嘴，给他抱进怀里。又笑。
欧阳白若轻拥着，却也不禁思索，“展怀楚，这名字，你不觉得和展怀西有点近？”
楚青城刚才也想了。
“怀楚，楚怀，应该是一个人。你如果见到的叔叔是谢娜的父亲，那么，这个叔叔应该不是展怀楚，或者楚怀……哦，你不会真与展研锋弄一家去吧？”
楚青城抬起头，望他，“你说，展怀楚，云竹，会不会是我父母？谢家的叔叔确实只是个叔叔？可，齐锐查过展怀楚和云竹了，没找到这两人。……他们会不会早就去世了？”可惜，谢家的叔叔不在了，无从问清了！
“也有可能是在国外！……你等下，我问问。我家和展家有点世交，我爸和展伯父是同学，说不定，他能了解点展怀楚的情况……”
欧阳白若刚拿起手机来，欧阳瑾红推门进来。瞟一眼偎坐一起的两人，又移开。
楚青城忙下床，站一边。问候：“阿姨，您来了！”
欧阳瑾红没理。欧阳白若悄然握到楚青城一只手，问向母亲：“妈，我爸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白峻涛只在欧阳白若北京住院时去看过一次，一直呆在四川灾区。
欧阳瑾红淡然，“想你爸了？还好，父母能念着一个就好，你妈没什么用处，想不想没关系。”
欧阳白若噎住。
欧阳瑾红继续，“不用管我！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回去了。来说不说其实也一样，你也不会当个事。顺便嘛，顺便就来了。昨晚头疼了一晚，过来开点药……”
欧阳白若默然。也承认，自来没太形成对父母嘘寒问暖的意识。抱歉，“现在好点了吗？我以为妈妈在宾馆休息，所以没打扰。妈，你回去有事？”
欧阳瑾红又片刻沉默，忍了一肚气想发落下，没想到一直冷硬的儿子声音宽容温和。答：“也没事。主要是怕碍事！”
欧阳白若一时也无多话可说。
楚青城忽然意识到，忙找杯子倒水。“阿姨您吃药吧？”刚开了药嘛，自然得用水服。
欧阳瑾红哪去开什么药了！听了心里一恼，声音与脸上一下表现出来，瞪眼睛冲楚青城问过去，“我有病？”
楚青城一下禁声。
欧阳白若不爽，“妈！是你刚才说头疼来开药的嘛……”
欧阳瑾红返身出去。了不得了，儿子确实是白养了！好好的母子都能娶了媳妇忘了娘。何况她这一直就不招他待见的！
“阿姨……”楚青城急忙去追。
欧阳瑾红身体不错，一点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步履快速，小半高跟嘟嘟嘟，留下一路盛怒。楚青城追几步，看样子追不回来，只好停。
268 情恋倾城（7）（VIP）
晚上，谢家别墅。
谢娜在她的房里，她的床上，翻。
齐锐说有可能楚青城是她的亲人！即便不是，也是她父亲很重要的人，所以，不管她，还是他，都有义务照顾楚青城，维护楚青城。
恐惧！说不出哪恐惧，可就是恐惧。没想到她家也发生电视剧里的情节！
“呃！”谢娜坐起来，心脏实在扑腾得拢不住。怀里的枕头没放，光着脚板下楼。推开齐锐的房间，进去。
房里很安静，齐锐像睡着了。她抱枕头坐沙发上去，无声，只坐着。
齐锐清醒的声音轻轻问来：“怎么了？”
“坐坐。”
齐锐开了灯，靠床头上。看她枕头放膝盖上，头那么枕着，好象要就这样睡。
“睡不着？”
“嗯。”
“……上来睡？”
“好！”谢娜一下沙发上站起来，直接迈到床上去。忘了刚才那翻折腾，嘻嘻笑。一般情况下，她要怎样齐锐都依她，可就不让她晚上上他的床。今天，破例了！
谢娜躺下，侧身望着他，问：“小锐，楚青城真的是我妹妹？”
“不好说。”
“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得她愿意。”
“那我呢？我就不能也得愿意呀？她想是我妹妹就是，不想是就不是了？”谢娜不满。凭什么她的好奇不能给予充足尊重？
齐锐认为也有道理。可道理与实际有时是两回事。笑下，“睡吧。”
“你不睡？”
“我看着你，等你睡着再睡。”
静会儿，齐锐扭脸看她。谢娜没睡，扑闪着眼睛一直看着他，几分郁色。
齐锐又把脸扭开，没吭声。
“小锐，楚青城是咱家的人后，你会不会对她好，不对我好了？”
“都会好。”
谢娜噘了嘴。
他看一眼，笑笑，“怎么了？”
“我不喜欢她！”
“因为欧阳白若喜欢她？”
因为吗？好象可以接受似的。
齐锐劝，“小娜，欧阳要是没认真喜欢的人，我会帮你一块争取，可他和楚青城，也挺难得的。算了吧？成就一桩好事，将来肯定你也有一个很好的人喜欢你爱你，让你幸福。”
“真的？”
“真的！以后，你不要去医院再打扰他们了，好吗？”
“我不是非要去，是欧阳阿姨让我去的。”
“嗯，我知道，其实小娜很听话。”
“嗯，你说的话我都听的！我的话你也要听噢。”
“什么话？”
“你不要对楚青城很好。”
“……为什么？”
“你是我弟弟，我不想你对别人好！”
“……可是，她要是咱家的人，就不是别人了。”
“那……你也得对我最好！”
“呵呵，将来你结了婚，有老公疼了，就不稀罕我对你好了。”
“那你也不能对别人最好！”
“呵呵，你都有老公疼了，还不让我对别人最好，太过分了！我也要结婚，也要对我的太太最好，这才对。是不是？”
谢娜一时无声。静会儿，身体侧一边，默默睡去。
齐锐也沉静。听着那边久无声息，轻叹声，头靠床上，也闭上眼。
床却一颤，谢娜又转过身来，“小锐，那我不结婚了，我们都不结！”反正欧阳白若也不喜欢她，感觉再没可喜欢的人了。
“呵呵。”齐锐笑叹。“好。闭上眼，睡吧！”
“嗯。”谢娜放心闭上眼睛，睡。
翌日一早，欧阳瑾红又电话召见谢娜。谢娜迟疑下，还是去了。
欧阳瑾红嘱托，“小娜，我先回K市几天，在这儿呆得我也怪闷。小娜，你能不能有时间多来医院看看，有什么情况也和我说说？”
“……好！”
“哎，实在不应心！看到那楚青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回去，找人打听下那楚怀，这边，我也没处可托人。就数最信得过小娜，小娜你还是继续帮我打听着。”
“……我，我……”谢娜有些卡。
欧阳瑾红见她支吾，感觉有事，“怎么了？小娜不愿帮阿姨的忙？”
“不是不愿意！”是齐锐不让她做伤害楚青城的事。不过……谢娜思想斗争半天，忽然想清楚，其实她说了或许可以帮楚青城的。欧阳白若那儿看来她是真的没什么希望，就做个人情吧！“阿姨，那个楚青城也没你想的不好。小锐说，她可能和我家有些关系呢。”
欧阳瑾红惊，“什么关系？”
“你找的那楚怀，有可能是我爸。”
“你爸……他怎么叫楚怀？”
“小锐说，可能不想让人知道吧。例如我妈！”
“哦？”欧阳瑾红有点难适应。“也就是说，楚青城可能和你一个爸爸？”
“嗯，应该不一个妈妈！”谢娜说着气愤，“可我爸对我妈看着可好呢！我妈要没死，肯定得给气死！想想楚青城那个妈真的很讨厌。”
“楚青城的妈妈是谁？”
“不太清楚！有个叫云竹的，小锐说不知道是不是楚青城的妈妈。……阿姨，我只告诉了你，小锐不让到处和人说的，你可不太要再和别人说……”
欧阳瑾红早说不出任何话来。结舌半天，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阿姨？”谢娜后面疑惑。
欧阳瑾红回过些神来，可没回头，留句，“谢谢你小娜，回去吧。我有事。”
云竹！就是这个名字！这两字在欧阳瑾红心头弹跳得凶骇……
二十五年前。
仲夏，成都。
欧阳敬轩暑期难得清闲几天，带着五岁的外孙出外访友去。
出差的白峻涛提前回到家，钥匙打开外面的所有门，又推开他和欧阳瑾红的卧室门，想进去先休息下。外门锁着，室内安静，他以为妻儿岳父都外出，家里没人。
却，眼前，一床狼藉。
白峻涛愣怔下，调头又走。
里面的人，也被惊醒。欧阳瑾红看到与自己一床上躺着的竟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几乎情分相当养子的季春秋。骇羞。
忙乱地穿上衣服，追白峻涛去。
白峻涛再没给追回家。几个月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