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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白若回来时晚九点多钟。
虽然楚青城早紧得心里，缚茧样缠，可看到九点多就进门，而不是半夜时分回来的欧阳白若，还是意外的欣喜，望在他脸上又一幅花痴笑。
欧阳白若剜她一眼，往里走。进浴室。
楚青城也跟着。还是羞于直面他的身体，可也喜欢服侍他洗浴的快乐。低声问：“你泡澡吗？”
“淋浴。累了。”
她觉得他脸上确实疲倦，声音也带着乏意。“今天很累？”
“嗯。”
“做什么了？”楚青城多半属于没话找话。
欧阳白若眼睛一下支起来。“能做什么？工作呗。跑了一天，得巴得巴说了一天，你能不能闭嘴，不问些白痴问题？”
楚青城赶紧闭了嘴。
欧阳白若哗啦啦一阵水花飞溅。淋浴头一关，反差将四周变得瞬间沉寂。他扯了浴巾身上一裹，斜目挑向背身而站的楚青城。垂头勾颈，露出段傻乎乎的白嫩细腻，实在很想让人上去咬两口，欺负一下。哼一声，掫揄，“你现在巴不得和我一块洗吧？”
没有！楚青城红了脸，腹内争辩一声，更垂头。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
楚青城往旁边镜子处移移，脖子直起来，晃几下。眸光流苏，与颈间的温润交相辉映一下，闪进欧阳白若眼帘。
明白。可装傻。不齿，“犯什么病？左摇右晃的，以为你那猪脖子多好看？”
楚青城先一噘嘴，又想更表达清楚些时，他似乎懒得再听她罗索。出去。
楚青城先放下玉坠这边，投桃报李，献殷勤。“你不泡澡，那你泡下脚吧，解乏。你沙发上坐会儿，我给你端水……”
楚青城的话戛然而止在喉腔里。他转回身，深眸投来点外星色彩，将她暖暖的一团美意给封在体内。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愣愣地望他。
“嗯，快点。” 他撂着脸又走开，声音带点不耐烦，可转身后，浮上嘴角的笑纹勾出他心里的美。
楚青城喜笑，忙找盆，放水。
欧阳白若仰靠在沙发上，两脚给她一一拿起，轻轻没进热热的水中，立即浑身爽透的感觉。
泡脚这“猪”，他不仅看过猪跑，自然也亲自吃过猪肉。不过，那是在洗浴城，桑拿室，给按摩师伺候。倒是头一回，美美地躺在家里，给家里的女人伺候。嗯，舒服！那小手一下下洗着，摸着，感觉，真是太爽！
心中，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折腾一天的阴霾，再抓不到一点。
136 礼物（4）
楚青城一会儿走开，再回来时，将他的脚拿上来，放自己膝上，用毛巾试去水。
一种金属的凉意触碰到他的趾肚时，睁开眼看。他的脚攥在楚青城一只小白手里，另一手，翘动着几指，正拿着剪指刀，为他修理脚趾甲。小白手的上方，靥面浮春，脸带娇羞，抿嘴乐着。长睫毛缓起慢落，扑闪在两手间。很专注。
欧阳白若定定看住。眼眸间渐渐散出些云霭般的东西，丝丝漫漫，在她脸上浸。直到楚青城将他两脚都修理好，抬起眼看他，依然，氲气未散。
楚青城眼珠没有收缩，而是，不同以往地，更向他眸里伸延。她现在还是有些怕他急，可他不急的时候，她已完全找不到以前那种紧张心理。
他挺拔的身躯立在她面前时很高，可无论怎样的高度，与她再没有距离。她就像已揉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血肉相依。
他望向她的眼神常淡若浮云，可是她还是从那一点点心光中，感受到里面似有似无的，有个楚青城。
欧阳白若回过神来，眼光一凛，将楚青城凝进来的千丝万缕，强行斩断。楚青城软软的，又低了头。脸颊发烫。
欧阳白若眼光便落她颈间没被发丝遮住的一段红线络上，觉得楚青城忽然更花痴的原因可能与此有关。轻淡道：“你刚才说谢谢，谢什么？”
“谢谢你送我玉坠。我很喜欢……”
“我什么时候送你了？”
“你放抽屉里的嘛。”还提醒她别忘吃药，是让她快点看到吧。楚青城美笑，不答。
他恍然明白，“噢，你说卧室床头柜抽屉里的？”
当然！“嗯。”
“那是别人送我的，我顺手就放那儿了。”
啊？楚青城瞪圆了眼。
欧阳白若喜欢这效果，在她大大的惊眸里欣赏一下。顺便挑剔着：太大，含着笑眯起来的感觉更好，这么大的眼珠暴瞪着，看着更傻。
看她惊不回去，补充：“你要实在喜欢就戴好了。无所谓。”
楚青城收回眼眸，垂落。长睫毛上散着些失意。
欧阳白若忽然怀里痒痒的，很想抱抱这小笨猪。“过来。”
楚青城又抬眼看他。他抖抖手，“手指甲也给我剪下。”
她移他身边坐去。手刚要抓向他的手，他一下收回，叫：“洗手去！剪指刀也洗！剪完了脚趾就这么接着剪手指？你平时就这样？”
楚青城平时都是剪完了手指剪脚趾。她看看自己的手，一点没觉得脏。她都没觉得他脚脏，他倒嫌她握过他脚的手脏！真是……没天理！
137 礼物（5）
楚青城还是站起来，噘了嘴巴往卫生间去。
“笨样！”欧阳白若狠盯了下三眼都盯不到她一点皮肉的屁股，嘀咕一句，又靠进沙发。不过，现在他不想让她换露肩露背的睡衣了。就这小笨猪，大糊乎，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关在门外，穿成那样，到时候给他丢死人。
又走来楚青城。他将靠她身边的胳膊伸她身后，将另一边的胳膊放于身前。
楚青城自然先拿起他前面的手。看看，也不是多需要剪，可还是个别边沿处，细细给他修理。
他另一手慢慢往她身体合拢，握住腰部，一点点紧过来。楚青城修指甲专心致致。
她身体越来越倾，完全倾到他身上时，手里的工作再无法进行。手支到他腿上，要再坐直了。那腰处的手狠紧一下。
她抬眼看他，他眼神又瞪又恼，又带些火辣辣的烧。楚青城一下明白，也烧。他身前那手移到她脸上，握住，灼热的气息也喷过来。
两枚肉唇眼看接壤，一枚中轻轻吐出句：“你，真的不是给我买的？”
咦！做着正事，提这不来劲的话！“不是！”
“真的？”
“假的干嘛？我干嘛要给你买东西？”
“你干嘛不能给我买东西？”
“还学会顶嘴了！”他瞪起眼。
可楚青城此时没在他嘴里眼里觉到一点唬人之气。又顶。“为什么不行？”
“楚青城你还真无知者无畏，无耻者无惧。这么厚颜无耻地向男人要东西！你这脸皮什么做的……”他狠狠捏她脸颊。
楚青城负痛一声，挣开。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不能给买！“我不是想你给我买多么贵重的东西就好，生日嘛，你给买一点礼物有什么不行？”
“你说哪行？”
“……”楚青城有点语噎。哪不行？老公？情人？恋人？哪一样身份也可以给她买礼物！可，遗憾的是，楚青城这里面一样身份也说不出她口。垂了头嘟囔，“同事间还可以送礼物呢。”
“你向每个同事去要礼物？”
没有！楚青城给自己憋屈住。
“笨猪样！乖乖的，过来！”他掰过脸来，唬着面孔又往上亲。
楚青城一下推开他。好没天理！他可以亲她却没道理陪她过生日，给她买生日礼物！
他接着又强行抓回，按在身下，将嘴压上去。
138 礼物（6）
陷在他唇间，楚青城只能檄械。没再动，小嘴乖乖地给他含在唇里玩味。他手移下去，穿过她双膝，将她抱起来……
两个身体已再不陌生。无言，却默契从容。暖融融，一径独春，紧致依然，却已对他的通行，完全的放松。
红唇娇吟，在他轻缓缓地爱抚下，也情不自禁，回应他的深吻。耳鬓厮磨中，她手臂挽上他的脖子，将烫脸贴上。满腔情愫，轻声唤出：“若……”
他脸却一拉，“不准这么叫我。”
“那叫什么？”她噘了嘴，又看他。
“嗯，欧阳主任，欧阳先生……随便叫。”
“……”给他这么着……唤他欧阳主任？想吐。
“要不就叫欧阳。”
不！“若！”
“不准叫！”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这么腻歪歪地叫我。”
那个副省长夫人除外？楚青城不自觉地扭上白眼看他。
“咦，女人，给点颜色就翻天！”
好吧，先不说称呼的事。“那玉坠是给我买的！”
咦！这缠磨劲。瞪眼，“不是给你买的也让你戴了，你还说什么劲？再说！”
“不一样。”肌肤温存中，更难掩爱人间的娇嗔。楚青城就是要争清楚。“你说是不是！”
他就是不承认，“不是！“
“是！”
“闭嘴！再嗡嗡叫扔出你去。”
楚青城却先推向他的腰，要将他推走。他一把又扣怀里，呻吟一声。本有些蔫着地方，被她反向一抽，血肉剥离的感觉，又火辣辣地一胀。他声音也火辣辣往她耳内走，“小东西，乱动什么，让它喘口气……”
楚青城脸又给羞个赤红。暗恨，坏男人！又刁又坏！
楚青城明明气恨着，却又往他怀里钻。离不开，便也只能钻那里面，免让他两眼注视着，更添窘态。
欧阳白若畅笑。放浪形骇，无所拘束，存心看她被作弄的糗样。他又握回她的脸，逡巡着上面的羞红，对着肉嘟嘟的小嘴又含去……
拥揽而睡。
夜半浓更，有些空失感不知从哪爬入欧阳白若梦境一些。动动眼皮，醒来。床上果真空荡，怀里更没有楚青城。
却客厅里有灯光散来。
他起床，往客厅走。
楚青城趴在沙发上翻东西，手里拿的是他的钱包，身边放的是他脱下的衣服。
“楚青城！”他吼叫一声。
139 礼物（7）
楚青城翻看的一心一意，没发觉赤脚已拿到身边的欧阳白若。受一凶吼，一下跳起身。灯光下，脸白似雪，眼瞳如兔，一片凝素中，又惊乱不定。
他眸色凶冷，一脸黑线，拿起给她丢落在沙发上的钱包翻看，嘴里恶狠：“死花痴，你竟半夜偷我的钱！”
楚青城不反驳，慢挪着脚企图逃开。他一把抓到她手腕上，已注意她一直隐身后的手。
“拿了什么？”
楚青城不给看。
他拽。“给我看看！”
楚青城身体七拐八躲。他套住她，两胳膊伸她身体后面逮那背后的黑手。
楚青城拼死了不给，可最终没争过他，感觉手腕生疼的正被他钳着往身前拿。急中生乱智。他脸就晃在她侧前方，便，嘴巴狠狠地吸到他的唇上。
欧阳白若攥着她手腕的手，短暂一松。可很快又给拾紧。
他被她蠢笨地锁在唇上，只是粘连，并没有更深的动作。他嘴角轻浅一笑，正被提醒。笨猪，这样笨得古今少有，还想用他欧阳白若的招式迷醉他！真是班门弄斧。
他放了与她的争缠，胳膊一勒她的身体，牢牢紧到怀里。以其法还其身，狠压了那不知好歹，送上门来的嘴唇，蹂躏去。灵舌深入，横扫千均。揉得娇唇惨声不断。他又猛口一吸，将她吸 吮得五味真气顺着腹线龙蛇火蹿。
更加，身体被他压得严重后倾，身心均再难撑住，十指忍不住地向他肩颈攀附。他裹腰将她一扭，手下一点没软，横着就将她丢沙发上。
楚青城仰面朝上，上肢空中乱抓下，已给他拿去手中之物。
展开，只需一眼，便知是什么。是他当时买玉坠时的银行卡票，与银行卡一块收进了皮夹。看来，楚青城就是找这个喽！
他眼角斜她一下：倒也不全傻，甚至还可以说，阴险！不露声色地和他使这心计。翻出这发票来，自然就证明玉坠是他买的，非别人所送。谁送东西会附代着购物收据？
死花痴！你就证明是他买得又怎样？就一定是给你买得吗？“楚青城我警告你，再乱翻我的东西，你就自寻死路！”
楚青城还是那幅仰姿，望着他，等他给答案。
给就给。“对，我买的。你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你。这是我买的，给别人买的！可我又不想送了，就留下了。笨猪，听明白了？”
楚青城眼波闪动下，不知流转的是信还是不信。可欧阳白若揪到里面几分轻视。这笨猪敢轻视他！怒吼，“赶快睡觉！再弄出一点响声，我就把你冻冰箱里！”
他转身先回了卧室，气咻咻躺上床。楚青城关了外面的灯，也悄没声地挨到床边，爬上，蜷身而卧。
黑暗中，床铺细索索响动几声，一只手臂又伸过来，圈住腰，往他怀里拥。楚青城往外挣。不想给这个不知是口非心是，还是恶劣透顶的恶男人抱。
她一挣，他嘴里发一声裂锦之音，不客气地用力一收，抱紧了。又恶语相欺，“笨猪你要不愿意早说，不能临场换人。我习惯抱女人睡觉，这半夜里另找来得急？”
楚青城除了喷出几团恶气抗议一下，没更好办法。被他下颔顶在头上，听他气息喘动得慢慢流畅……
【第三卷 流火燃'情】
140 去天津（二更）
清晨醒来，楚青城一点点移出欧阳白若的怀抱，去准备早饭。
欧阳白若的胳膊空到床上后，身体一仰，眼睛清亮地睁开。他今天醒得比楚青城早，只是，没动。
也起床。
欧阳白若洗浴穿戴统统结束后，打开衣橱又拿出一件衬衣，还想找内 裤和袜子，看看几个抽屉，懒得一一去翻，高声叫：“给我找袜子！”
楚青城急忙过来，一路心想：不是都放椅子上了嘛！
进卧室却见欧阳白若已穿戴整齐，袜子也上脚了。茫然望他。
“还有内 裤！都放哪儿了？”欧阳白若又瞪眼，就看不上她这痴呆相。
楚青城去打开一抽。欧阳白若往里看去，眼一愣怔。他到这儿除了原身衣物，并没多带一件来，那抽里竟齐刷刷排了半抽他的内 裤。
他随便扯出一条，放衬衣上，又问：“袜子。”
楚青城又打开另一抽。欧阳白若有了心里准备，看去时，眼光带着验证。果真，也是整整齐齐一抽的袜子。不过，似乎与楚青城的杂在了一起。
不等他伸手去拿，楚青城已帮他拿出一双来。他一块与衣物卷成一条，拿过他昨晚提来的手提包，往里装。
楚青城一直看着，再忍不住奇怪，“你干嘛？”
轻淡回答：“去天津，怕当天回不来。”
楚青城就觉得心里有东西往下沉。蠕动几下嘴唇，没说出话。听意思，也就天津多呆一晚，至长两天。就是欧阳白若不去天津，楚青城也有值夜班的时候，情形与时间，其实差不了多少。
但，就是不一样的感觉，楚青城与欧阳白若之间，瞬间一道奇异的深壑，在不可思议地变宽，将立于两边的身影，推出的镜头般，给分离，变远。
看到楚青城眼里的痴呆相，欧阳白若心间，不由地一柔。绝无仅有的，主动说下原因去，“人大季副主任在那儿开会，我陪韩台长去汇报点工作。”
“噢。”
“我走了。”他提了包往外走。
楚青城站得比他近门口，先一步转身出去，跑向厨房。欧阳白若望着那跑开的身影又有些气结的感觉。他似乎有点想，走过门口时，借和她狭路相碰，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