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城只让送到小区大门，不顾罗长平再三盛情，坚持下车。
返回，车内安静。苏晓闻看眼罗长平的脸，不是情绪很高。搭话，“你不高兴？”
“不高兴？没有了？”
“你脸拉着。”
“呵呵，现在可能真的老了，和以前感受不太一样了。人前老笑了，没人时就想自我一点。”
那她苏晓闻算“没人”，还是，很自己人？总之，听着不烦感。嘻嘻笑，“你为什么喜欢楚青城？”
“说不很清楚。可能感觉，她不太上紧钱？没那么多俗事？真是老了，想有份简单的生活，喜欢简单的人。你哥其实混得挺惨，心里惨。感觉，很孤单。像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当天下第一富的愿景，有份体面安逸的日子就够。钱，这时就变得没多少意思了。”
188 城市霓虹
苏晓闻不平，“我也愿意过份简单的日子，可简单愿意找你才成。楚青城不上紧钱，那是因为她从小不知道什么是缺钱。不能乱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可从小有好房子住着，有保姆带着，现在上班，自己嫌钱自己花，没生活负担。她都不知道小商品城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淘宝网上买衣服。她都是在附近几个精品专卖店买，喜欢哪件就买下来。显得多尊贵，多简单！我买衣服得又要好看，又想便宜，为买一件衣服能翻遍淘宝网，逛整个小商品城，累得脚疼。那怎么办？我家穷，我家的钱都花在我哥身上了，我哥还是没活到二十岁就死了。我爸和我妈又咬牙托关系送我来电视台上班。我爸说了，借下十万元钱进了电视台，那十万我三四年就能赚回来，可我一辈子生活基本安逸了……我想来好可怜我爸妈……”
苏晓闻说得呜呜咽咽哭起来。罗长平听着也酸酸的，伸过手去拍拍她的肩。
她继续激愤，“我不可能不在意钱的。我就是想将来嫁个有点钱的老公，也让我爸我妈多跟我过些好日子，我就不觉得可耻！一个穷光蛋我再喜欢也不会嫁给他！我就爱钱！”
“对对，喜欢钱不可耻，想过份舒服日子更不可耻。我也喜欢钱，我也喜欢敢说喜欢钱的人，不像那些人，活得虚伪。”罗长平继续安抚。“以后哥就是你亲哥，我的钱随便你花，你也去精品店买衣服。”
苏晓闻抽搭一下后，笑笑，“我可没那福气有你这样的好哥哥。”
“真的！我明天先给你开张十万的支票。”
“我可不随便要人家那么多钱。我家现在也可以，过得去。就我哥可怜些，可他不在了，我家能喘口气了。”
罗长平点头，叹口气。“以后，这样的场合我多带你出来，多认识些富翁老板。今晚那个齐锐就挺不错。你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好孬人还能看出来。”
“哥也是好人。”苏晓闻嘻嘻笑。
“真的？”罗长平故作惊喜状。
“嗯。坏人堆里的好人。”
“你这丫头！”罗长平手拍过去一巴掌。不过也认，“说的也对，我不好不坏。可我还是喜欢好人。那齐锐确实不错。精明，很会赚钱，可低调，有责任心。比哥强多少倍。以后，我多给你创造机会，你多接触些他。呵呵，到时候，别做了少奶奶，看不到你哥了！”
苏晓闻噘嘴，“我想嫁有钱人，可我也不会像有的人一样，随便就嫁。得差不多我喜欢也喜欢我。”
“这还算随便？这条件你都说随便？也就长相稍不那帅点，其他可以呀。”
“不，我要找又帅又有钱又好的。”
“那，眼巴前的也就欧阳了。混到有钱有身价又单身的男人没多少。不过你未必合适他吧？”
“他也不适合我！我还要找……像哥这样知道体贴女孩子的。”
罗长平哈哈笑。“那你这条件太高！还是单纯。灰姑娘情结！你得确定最主要的标准，是嫁有钱人，还是嫁你喜欢的人，还是……”
苏晓闻想想，嘿嘿笑，“都要。”
“那，就只有你哥我合你的标准了！你等我处理不出去后，就咱俩凑合下也行。哈哈。”
苏晓闻眼睛拐他脸上看，正嘴巴开得十足地笑，完全调笑取乐状。苏晓闻托了下巴看窗外城市霓虹。
189 窗里窗外
楚青城这会儿已经到家半个多小时。
她窗前看了半天，又室内郁闷半晌，还没等来欧阳白若，坐沙发上，抱着电话看。却不打。
理论与实践总是有些出路，这已给无数次地验证过。楚青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普通女人一样普遍的感受。
知道欧阳白若肯定少不了与女人间的交往，包括那位副省长夫人，包括今晚这个送他“百十万”汽车的女孩。但，当她亲身受完刺激后，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看起来，似乎都是她们主动，可还是心里很不爽。不喜欢有其他女人对欧阳白若那么好。
而，只这一点上，楚青城也是和她们一样，都是死皮赖脸赶着人家喜欢！她和她们对于他，没太多区别吧？是不是仅区别于他挑她做了眼下的…床！伴！！
可女人做了一个男人的床伴后就得忠于他，男人便可以不一样吗？他连她见展大哥都那样不痛快，可他让那女孩挽着胳膊在她眼前走！
欧阳白若的汽车已停楼后某位置，良久。他坐车里越坐越闷。走，不想。不走，又气不顺。一生楚青城的气，他就有进不得楚青城家门的感觉。生气了还去，不犯贱？
可欧阳白若现在愣是没以往的气性，生了女人的气，扔开，十天半月懒得去理。多数，一懒就懒没了。
所以，这也是欧阳白若常有空床症的原因之一。冲着他的天使面孔扑来的女人不少，可败落在他魔鬼脾气下的女人更多。
欧阳白若恍惚中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才知道他在等楚青城的电话。又气闷地放下。
他从后窗看着，客厅开灯好一会儿了。这女人该知道他现在到了！都过这么长时间了，就不想为什么他还不回来？就不知道她今天让他不高兴？就不懂得主动打个电话给他？
欧阳白若却一点没想过楚青城会不会不高兴。他故意与谢娜表现暧昧了那么一点，是想死关静的心，没想过，这也让楚青城多心。
继续生闷气：死女人，不懂情趣，不会撒娇，一幅蠢笨样！欧阳白若真是有病，竟找这么个女人！传出去，确实丢人。
烦！可楚青城那脸偏不识实务地又往他脑里挤。眼神，傻呆呆的样……
190 哭什么
欧阳白若更一阵胸闷气短，喘息不畅。一下推车门下去，向着有那笨女人的房子走去：笨东西，不管教，以后还不知更成什么样！
欧阳白若下面一按门铃，楚青城便立在门口处没再走开。外面电梯声一响，她手已放到门把上。欧阳白若脚步一至门口，她急忙打开。
又急退几步，下意识里怕欧阳白若一进门就抓住她，晃得她脑震荡。
欧阳白若走进门，往她面前又迫两步，她便又退两舍。他站定，黑压压地注视了她许久，终于说话，声音还算节制，“楚青城，你真的脑子有问题？你怎么这么贱的事也做？给人家左拥右抱着带出去玩！”
楚青城垂头缩肩认说。欧阳白若却又淹声。
楚青城琢磨着是不是已经发落完？刚想抬眼看看，听到陡然暴怒，“和你说了你就是不听，你这笨猪就是要笨死，还是要故意气死我？”
楚青城给吼得身体往后抖，忙解释，“是苏晓闻一定拉我去的，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就就……”
“她是你的脑子还是你的脚？你那么听她的话干嘛！”
“我，我，我……”
太想用暴力！欧阳白若本不想发火，不想让这女人成天搞得气急败坏。可还是进一步失去控制，猛得跨前一步，两手抓到她肩上。“说说说，你这笨猪说话不能利落点！”
楚青城正怕着的事情瞬间发生。两分钟不到就完全组合不起脑细胞，给他摇晃得八级脑震荡。
“说！！！”
“苏晓闻喜欢罗长平，她让我帮她！”好在语言功能还周全，让她一口气说出来。
摇晃顿止。楚青城却继续晕眩，身体晃几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向心力，扎他怀里。欧阳白若没闪开，给她靠住。
楚青城脑细胞很快各安各处，有了足够稳定，可嗅着他怀里的气味，好不愿离开。欧阳白若还是没推开她，她便将胳膊圈他腰上。这里气味太好闻！这怀里太舒服！这感觉太幸福！
可这抱在怀里的幸福也随时会飞！楚青城不由自主地就抽泣起来，一些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往上涌。
她比起她们来真的很笨，太普通，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这个人！可这个人嫌她笨，随时会烦她，离开她。他挑她做床伴却不想将来和她结婚，自然不是因为爱她。那，不会就因为她笨吧？笨女人好打发！
欧阳白若一下心里也涩，声音粗硬，可虚，“蠢东西，你哭什么！别在我眼前哭，我最讨厌看到女人哭……”
楚青城忙咬住嘴唇，又抽搭两下后，停。还是依他怀里，没动。他不让她动，楚青城一辈子都不想动。
191 满室旖旎（VIP）
欧阳白若没让她动。任；时间这么凝滞了会儿。
“你哭什么，”很莫名其妙嘛，忍不住。
楚青城听到他的声音很温存，第一次不是在床上听到这样的声音。瞬间，被宠爱的感觉溢上来。这感觉，对于楚青城来说，给一点就洪水泛滥。她没答，可低声在他心口处问：“你开得那是人家的车？”
“嗯。”
“你的车她开着？”还以为他换车了呢，原来是交换的换！
“嗯。”
沉寂。心里更千样纠结。
轻拥，无言，气息氲氤着一种留恋。
这种站在房里的样子很搞笑，像某些传说中的白痴爱情画面。可欧阳白若心里软踏踏，聚不起推开她的能量。
直到再忍受不住自己继续白痴下去，要扯开她，她却胳膊更收紧在他腰上。
楚青城的爱情和自尊在一起诉说：你说清楚！我不舍的你，可你不说清楚我也不会让你上床。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同时有一个男人。
他静会儿，眼里闪上些嗤笑，将她硬扯出怀，往里走。楚青城像他屁股后甩着段小尾巴，噘噘搭搭，带着不满的粘着。
刚几步，他冷不丁一个回身，再次握到她肩上，提到眼前，狠狠地说：“笨猪，我对同时上两个女人的床没爱好！女人对我来说就那一点功能，有个用着就行！直到，我烦了，再换！你最好听话，别让我烦！你已经让我很烦了，再多一点我就把你丢进垃圾筐！笨猪，记着！”
楚青城又有些呆呆的，凝着眼珠，在领会他这些听着虽狠，却又透着奇怪温存的话。眼前，星眸流星般一闪，飞快地落进她眼里。唇，给他摄进嘴中。
他按着她的脑袋嘴上狂亲，一股难言的情绪身体内游走，很胀很满。要发泄！他腰身一俯，托起来……
他没来得及脱去的上衣，全部给汗水浸温，粘于皮肤上，一片片地紧。热气腾腾的脸望向下面的脸，那下面的面孔也奇异，迷醉沉沦，凝满汗珠。可黑眼珠望着他，有份痴恋，很不知隐讳。
“小笨猪，你再这幅眼神看我，我，咬死你……”他说着狠咬下去，却，轻轻咀在她唇上。轻语，“给我解开衣扣。”
楚青城手伸进两胸间，摸着他胸前的衣扣解。湿哒哒地扯开前襟。
欧阳白若腹部压在她身上，挺起上身，飞快地将衬衣脱去。又一个扑落，砸了她个结结实实。
楚青城早已给压得呃呃闷叫。又，给砸出一声长吟。欧阳白若不禁哼哼笑。
楚青城使劲喘动两下，才缓回气，有点娇怨，噘嘴。他爱昵在红唇亲吻下，捧了脸在那双瞠目里流连。
不禁对望。
楚青城望到些怜爱，柔情，荡荡的，晃在他眼波深处，折皱出无限异彩。这表情在床上时，会在他脸上特别突出。
楚青城虽然有点不满，觉得这柔情不是对楚青城的，而只是对和他上床的女人，但，还是最喜欢这一刻。不仅身体满足，心里也能暂时迷醉一下。管那柔情里几分楚青城，看到有，总比看到无好。她摸着他胸上的汗渍，想到他还没洗澡，问：“还要洗澡吗？”
他拧眉，“嫌脏？”
她挽上他的颈，更全身贴上去。告诉他，不嫌！
“呵呵，”他于她耳边调笑，“本来想洗来，你老跟在我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非要先引我进来……”
“嗯~”她羞，在他胸前蹭。
他又款款轻柔，波动，没再有很激烈的动作。一窝春水流情，粘着绵绵情爱，身下浸漫不止。两个身体浴满眷恋，滋滋的，一寸寸肌肤相互吮吸。
搂住这身体一段疯狂后，就是这样，丝丝甜蜜，润心；缱绻柔情，难尽。他喘息中满足的轻吟几声，又侧身下来。触到太多的爱液，卷着她，两个翻滚，移到干爽的一边。
哧哧几声低笑，又都淹进四片唇瓣。
喘息渐平，他抚着锦缎般的小酥背，忽然问：“苏晓闻喜欢上罗长平了？”
“嗯。”
“可那花蝴蝶打你的主意！”说完轻哼，“不要以为他是真喜欢你！笨猪样，你认为你有那么招人喜欢？”
楚青城嘟嘴。他在那嘴上狠压一指，“苏晓闻便假你之手，行不法之事。女人，真是最善伪装的一种生物，时刻都在给男人挖陷阱，使小心思。”
她叮嘱，“你可不要和罗长平说。那样就不好了。”
笨死！他和他说那个干嘛，那花蝴蝶让苏晓闻赶快给逮到手才好。可，他说：“必须说！说了，你就没借口让左拥右抱地带出去了。”
楚青城急，“苏晓闻会恨我的！”
“恨也不行。谁愿意自己床上的女人陪别的男人出去喝酒吃饭玩？楚青城我再提醒你第二次，我不希望有第三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你少去。有什么好玩的？喝的是酒，说的是醉话，喝个乱七八糟不知会搞出什么事！”
楚青城嘀咕，“那你还去！”
“咦，笨东西，我是男人呢！”
什么道理嘛，男人就可以去乱七八糟？楚青城继续不服。
欧阳白若猛然带着气性离开她，下床。楚青城又不出息的有点心慌：他不是生气要走吧？
当然不会，欧阳白若要走也不能赤着身体走。他只一会儿又返回来，拿了纸笔。“签字！不立下字据你是一点记不住！”
可那纸上是空白的。签什么？
“你自己写。写上楚青城保证听话。……快点！”
楚青城只好写。签上。纸笔一放，扑身趴床上，表达最无力的抗议。
欧阳白若再上床时又很没事地去抱她。楚青城也有些服：转眼阴天，扭脸下雨，一低头的工走又全没了事！抖抖身体往外挣。
嘶——欧阳白若嘶得理直气壮，不容分说地又给收于怀中。楚青城瞪瞪眼珠，知道很没天理，可自己毫无办法。再收回眼光时，滑到床头柜上的房屋相框。那里面还是空的！
欧阳白若答应的照片，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她问过几次。都说，“嗯。”
他瞪眼，“嗯就是知道，找到了就拿来。”但其实欧阳白若没找过一次。他出这门之后，基本就忘记，下了电梯后就一点没了印象。根本没往心里去。
此时楚青城又忍不住问：“你的照片找到了？”
没找。“放那个干嘛！”
他答应了的！让她希望半天，又说这话！脱口出来，“那我放罗长平的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