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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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的彼端-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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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城似乎已懒得跟宫斌废话了,随手拿个布团往他嘴巴里一塞,带着几名士兵将往中军大帐门前的行刑台而去!

刚才逃走的锦衣人刚开始没逃多远,潜伏在军营外的一处树上,等待着宫斌发威。没想到越看越不对,忙转身向若望城方向跑去,找陈明夜搬救兵去了!

锦衣人刚跑到若望城口,就城口一队队的将士迎面跑来!禁宫侍卫?看着装服色,居然一下子出动这么多的禁宫侍卫?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锦衣人正疑惑间,只见一队侍卫跑过来喊道:“闲杂人等一概回避!”

锦衣人忙讨好地接近说:“这位侍卫大哥,到底是谁出巡?”

“谁出巡?”禁宫侍卫看了一眼锦衣人,见他穿着气度不像普通的百姓,说话又客气,就回答说:“这是你能问的吗?回避!”

锦衣人一拱手说:“侍卫大哥,我有紧急军情要进城禀报左相陈明夜陈大人,望侍卫大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城如何?”

“陈大人?”禁宫侍卫有点不耐烦地说:“陈大人马上就要出城了,你进去也找不到他,一边去!”

锦衣人偷偷地递过一锭银两,说:“侍卫大哥,行个方便,我真的有紧急军情!”

“去!去!去!”禁宫侍卫用手将锦衣人推到一边,说:“不得行贿禁宫侍卫!陈大人就在后面,如果你有紧急军情的话,我去给你回报一声!不过,你要是说慌的话,到时候别怪军法无情?”

锦衣人肚里偷骂,却一脸的恭敬,说:“是!是!是!在下不敢!”

说话间,就见几辆马车从城里往外驶来。锦衣人一眼认出第二辆马车就是陈明夜的,烂柯高原异木沉香所雕,因木料所限,形状不是很大,却玲珑妙绝,是陈明夜集天下巧匠用了二年的时间做出来的!冬暖夏凉,轻巧易行,避蚊蝇、避尘嚣,木坚似铁,刀枪不入,的确为一件绝世珍宝。陈明夜为了配这车,又从雪原古原找到了两匹踏云追月的龙驹。一时之间,若望城有谁不知陈明夜最心爱的宝贝就是这宝马香车。

禁宫侍卫上前低语几句,沉香车也不停下,只是伸出一只手向锦衣人招了招手!禁宫侍卫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锦衣人的身上,并收缴了他的武器,将他带到陈明夜车前。锦衣人忙一五一十地将军营发生的事情告诉陈明夜。陈明夜眼珠一转,失声说:“不好!费日要借机立威,宫斌危险!”

陈明夜亲自下了车,跑到第一驾车前,与车内人低语几句,忙回到沉香车上,对驾车人说:“脱离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靖乱军营!”

驾车人一拉马,往侧面一拐,绕过首车,飞快地奔向靖乱军营。刚到靖乱军营门口,就被两个士兵拦住了,“通行令牌!”

陈明夜气急败坏地大叫:“我是左相陈明夜,皇上圣旨在此,还不让行!”

“时值点将时期,没有通行令牌,一律不得入内!”两个换哨的士兵毫不客气,说:“既然有圣旨到,请稍候片刻,等我通报军团长,再做定夺!”

稍候片刻?稍候片刻,人头都落地了!陈明夜对驾车人说:“直窜点将台!”驾车人马鞭一扬,两匹千里宝驹迎天扬蹄,带着沉香车直冲辕门而入。

费日看着烟尘滚滚的沉香车到了点将台下,自嘲地笑笑:“本将军登台点将,居然连辕门都被人连窜两次,不知道这算不算王国纪录?熊指挥,还不带人给我拿下?”

陈明夜从车中钻出来说:“大胆费日,本相圣旨在身,居然派人阻拦本相,见了本相还不下跪接旨,你不怕欺君妄上吗?”

费日说:“圣旨何在?”

陈明夜说:“口谕!”

费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脸色一冷,说:“传旨者,必须手捧圣旨,以示闲杂人等回避,你没有任何凭据,居然不顾辕门哨兵的盘问,硬闯辕门,该当何罪?何况,按王国军纪,凡传给军团的圣旨,传旨者一律在辕门落马,由军团长率团部在场人员迎出辕门接旨!直闯点将台下,你这又是哪门子的传旨法?熊才真,给我拿下!”

熊才真跨前一步说:“军令在身,望左相见谅!”一把扭住陈明夜推到点将台上。说老实话,陈明夜身居高位,哪里知道军方传旨的规矩,以为也跟文官传旨一样,人见人避,鬼见鬼避,直传入内!

熊才真将陈明夜扭到台上时,万古城板着一张脸也回来了,向军团长座位上的费日一礼,说:“法纪官万古城执法完毕,申请归队!”

费日转向万古城说:“法纪官且慢,点将时期,硬闯辕门,何罪?”

万古城看了一眼陈明夜,毫不迟疑地说:“玉瓯国军法纪律第三章第三十一条,死罪!”

陈明夜大怒,说:“费日,你胆敢戏弄王国重臣。本相奉诏宣旨,你敢抗旨不遵?”

“好吧!”费日不耐烦地说:“你口口声声宣旨,到底旨意如何?”

陈明夜身子一摆,熊才真也不与计较地放开双手。陈明夜上前一步,指着费日说:“宫斌何在?”

费日不屑地说:“你刚才没听见法纪官说的吗?已斩了!”

“你……”陈明夜刚想说什么,门口值哨的哨兵急急忙忙地跑到点将台前,跪禀:“禀军团长!陛下驾到!已将至辕门!”

费日身子一挺说:“将士们!”

台上台下同声应道:“有!”这一声不但整齐,而且有力了不少。费日满意地对身边的团部成员说:“团部成员,随本军团长辕门接驾!”

费日一行到了辕门时,苍天畔的车队也刚刚到达,后面跟着右相月鉴、史、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费日上前一步,拱身说:“靖乱军团接驾!臣等兵甲在身,无法下跪,望陛下恕罪!”他身后的若望五少也跟着上前一步,语言一致、行动一致!

苍天畔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费日一同往点将台走去,边走边说:“今天早朝,我给大伙讲了你的故事,决定来买匹真正的千里马。你说,怎么个买法?”

费日脸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体现将权,请陛下登…坛…拜…将…”

第四章人头开道

“大胆!”礼部尚书程储学忙出列喊道:“以平民身份陡封三品之职,领军团长之职,费日你居然恃宠而骄,以兵甲在身为由,不下跪见礼。现在居然提出要陛下登坛拜帅,实为欺君逆上,罪在不赦,应斩立决并株九族。”

“你有完没完!”费日还真没见过为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就脸红脖子粗,一开口要杀他九族的人,没好气地说:“你我都在皇帝陛下面前,就算我有什么十恶大罪,也得陛下下旨定夺。如今,陛下还没开口,你就在此大呼小叫,并给我下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用的罪名。你眼中还有陛下吗?”

费日的一席话说得程储学冷汗直冒,双膝跪地,说:“陛下,臣一时糊涂,望陛下恕罪!”

苍天畔素来对这位一言一行都道貌岸然程储学没多少好感,闻言冷冷地说:“这次,联不治你罪,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眼看着到了点将台前,看着台上有点狼狈的陈明夜,皱了皱眉,对费日说:“费日,我看登坛拜将前,先把眼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说吧!”

费日说:“是!

点将台上的陈明夜见苍天畔到了台下,下跪惨叫说:“陛下,你可要为了臣做主啊!费日飞扬拨扈,以一己私怨,擅自斩杀朝廷重臣,罪在不赦!陛下,费日抗旨不遵,辱及传旨人员,形同欺君啊!”

苍天畔脚步一停,怒说:“费日!到底怎么回事?”

费日不慌不忙地说:“启禀陛下,监军宫斌吞杯误事,未能准时报到,参加本军团点将,误我军机;衣冠不整,形容懒散,败我军威,擅带非本军团人员在点将期进入军团,未经通报、未出示通行令牌,打伤哨兵,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左相陈明夜未按王国军纪传旨,有辱传旨使命,且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

陈明夜应声抗争说:“陛下,千万别听费日一面之辞!此人狼子野心,狰狞恶毒不堪!且罗织罪名,想方设法陷人于罪啊!”

费日笑笑说:“相爷,你说了半天,都是说我怎么怎么坏,可坏在哪里又不说。而且,我刚才说的那些个事到底有没有,你还没说呢!”

“这……”陈明夜一时语塞。

苍天畔略一点头,说:“现在宫斌人呢?”

万古城说:“已按军纪处死!其擅自带来的四个人,除一人逃脱外,三人尚在押!”

苍天畔惊异地看了一眼费日,手微一抬,招过侍卫长天心尘,低语几句后,天心尘向万古城说:“带我去看看在押的几人!”万古城带着天心尘下去后,苍天畔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站在点将台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大约二刻钟,天心尘面色沉重地上来,对苍天畔说:“臣用读心术审问了在押三人,发现宫斌在翠花楼饮酒纵欲,通霄达旦,是以错过陛下三日前殿上所定之点将时间。此外,臣以同样的技术询问现场受阅士兵五人。因整个阅兵场罩在金声玉振诀里,故大家对所有发生的事情知晓得很清楚,费日军团长所说并无半点虚言!”

苍天畔振怒说:“没想到靖乱军团尚未外出靖乱,倒让内部的人给乱了!费日!”

费日说:“臣在!”

苍天畔面色一肃,说:“为肃王国军纪!此事由你一手处理!记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是!”费日目光冰冷地扫过陈明夜一眼,说:“左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明夜脸色一阵煞白,看来打一开始他就小看了费日,还以为费日自请监军是为了向他示好!其实费日一开始就将宫斌计算在内,可气的是宫斌还不争气地一步一步落入费日的算计,甚至还搭上了自己!如果没弄错的话,费日甚至算定了陛下定会来登台拜将,算定了陛下到场,侍卫长天心尘必定也在,更算定了依天心尘所最擅长的读心术,必能将他所设计的场景如实的反映给苍天畔。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陈明夜毫不犹豫地向费日说:“费军团长大量,望能法外容情!”

费日笑笑,对万古城说:“按王国军纪,左相所为,该当何罪?”

虽说苍天畔口头授予费日全权处理,但陈明夜能杀吗?如果苍天畔不是打定主意,费日会放过陈明夜,又怎么会这么轻松地将这个难题抛回给费日?万古城知机地说:“除非军团长赦免,否则死罪。即便受赦,也应用他罚!”

费日点点头说:“左相乃王国重臣,社稷良佐,岂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死罪之说,不必再提。同时,左相乃万金之躯,不容稍有损失,不得处以肉刑。左相,费某所说还有点道理吧!”

陈明夜点头说:“有理有理!”

“但…”费日话头一转,说:“为肃军纪,擅闯辕门一事不可轻了!既然左相乘车直闯,那么就砸车示众,如何?”

陈明夜恨恨地说:“悉听军团长所令!”

眼看着珍如性命的沉香车被万古城亲手砸成碎片,陈明夜心痛得脸上不断地扭曲。但整个阅兵场里的士兵们看在眼里,就大大不同了!斩杀二品监军,砸左相宝车,得陛下拜将送行,这是整个玉瓯国建国以来所未曾有过的事!现在他们都看到了,在看似年轻幼稚的军团长身后,一团光环正在升起。执法如山,铁面公正,进退有据,纵横自如,跟着这样的军团长,只要你努力,不怕做不出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

当费日率团部再一次登上点将台时,迎来的目光是敬畏、热切和振奋的!

“众将官…”

“有!”

“将士们好…”

“长官好!”

“将士们辛苦…”

“玉瓯万岁!陛下万岁!”

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一句陛下万岁简直就是万人齐喊,声振云天,在金声玉振诀的作用下,听得台上台下的人热血沸腾,不能自己!台下的苍天畔觉得满意极了!只有这样同心的军团,才是胜利的保证,费日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得到将士们全身心的认可,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看来登台拜将这一招在今后可以沿续下去,这对提高士气和将领威信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费日右手一举,整个阅兵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当大家沉醉在这种莫名的感觉中时,费日开口了:“臣受陛下隆恩,必誓死效忠玉瓯、效忠陛下。又岂敢受陛下之礼,陷臣于不忠之地!陛下恩宠,靖乱军团莫不受之若惊。若要登台拜将,请陛下向象征王之军权的军团长金印施礼,臣等随后!”

在费日将军团长金印摆放在点将台中央,然后率团部退到点将台下之后。苍天畔为首对金印一鞠躬,后面是左相陈明夜、右相月鉴,再后面是六部尚书,最后是靖乱军团团部、前线总指挥熊才真依次上台对金印三鞠躬,算是完成了登坛拜将的仪式!

在恭送苍天畔回宫后,费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点虚脱地对龙近水说:“这个军团长真不是人干的,累死我了!我只是奇怪,你不是元气大亏吗?怎么还能坚持下来!该不是吃了什么金枪不倒丸吧?”

龙近水冷不妨费日居然冒出这么一句少儿不宜的,愣了一愣,忍不住笑骂说:“去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两天,傅别林师傅出关,召见了我和万古城。”

“哈!哈!原来去见老头子去了,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费日的眼睛一亮一亮的。

龙近水说:“傅师傅为我转输真元,而且说我因为吸收了元冰镯的精气,全身经脉得到了超强的改造,以后练起武功道术,简直可以事半功倍。这事还得谢谢你!”

费日捅了捅万古城说:“你呢?该不会也拜到他的门下了吧!有没有好处?”

万古城还真是惜言如金:“没有。后期。”

费日满意地点点头,万古城虽没拜在傅别林门下,但在其帮助之下,居然一个晚上就到了月辉后期,高手就是高手啊!正说笑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中军大帐前,宫斌的脑袋高高挂着。长发飘散,面目扭曲,双眼间似乎有无穷的恐惧和不甘心,脖子处很平整,显然是万古城一刀致命的结果。但仍有腥红的血迹点滴而下,整个场景看起来极为恶心残忍!

费日如中重锤!虽然,在事先,他已经千方打听,知道宫斌的所作所为,按王国法律也好,按自己成长的二十一世纪法律也好,足以判处十次死刑有余,如果宫斌被斩的消息传开后,若望底层的百姓和他原来管理过地方关百姓起码有一半以上会放鞭炮庆祝;虽然,这样的处理放在理论上,几乎是古今兵法的定律;虽然费日事先对此等场景在脑海中已有过数万次的预演,但这一切理智上的推导和分析,都代替不了眼前血淋淋的一个人头带来的震撼!

费日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甚至用他自己的评价说,还有点冷血。当年,与他相依为命的慕容青去世时,他连一滴眼泪也没落过。费日也不是胆小之人,在二十一世纪的全真模拟游戏中,什么血腥场景,什么恐怕局面没见过?他连眼睛眨一下都欠缺!但面对他自己下令斩杀的人头前,他呆住了!

不管宫斌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有权力强行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吗?在秦陵之中,我说多宝道人强行湮灭李斯灵体的行为是野蛮,那么我呢?如果我的一个计划要以他人牺牲性命为代价,那么我跟古往今来我所最蔑视的战争狂又有何区别?

当费日陷入沉思时,他的全身渐渐地发热,又在瞬间变冷,如此反复着。费日的思想渐渐混乱,一时之间,罔然不知所处时,跟他有血符之契的干将就有点急了,要知道,费日的状态可是直接影响他的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死马当做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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