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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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的彼端-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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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日的心里猛然一跳,说:“且慢,你的三个弟子?是不是在汉以后收的?”

“不错!”

“那么唐是不可能了!整个大唐,佛道儒百工并行,可没出什么独尊儒家的大人物。剩下最有可能就是宋了!你的三个弟子是在宋时收的?”

梅友根有点惊讶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妈妈的”费日难得开粗口,说:“我还敢肯定,你至少有一个弟子修入了魔道。朱四喜!我呸,如果还想不起你是谁,我可真是笨蛋了!朱熹,吃人礼学的鼻祖之一,自己当时就为了妓女严蕊,吃醋地去污告同僚,可说起来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流毒千年,这样的人不修魔道,简直浪费了大好天赋!”

梅友根瞠目结舌了老半天,双目微闭,以手从额摸到下巴,呻吟一声说:“错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可是天下一统,必须先要思想一统。为什么我播下去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

费日冷笑一声:“一统?现在芙蓉大陆不就是一统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天下万物定于一,哪还有万物?只有三,只有多样化,只有在各种思想的冲突和妥协之中,天下万物才能获得发展。孔夫子不是持中庸之道吗?没有两端,哪来中庸?没有一和九,哪来的平均数五?”

梅友根仰天长叹:“为什么我第一次入世,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可是错已铸成,今后我有何颜面对孔老夫子?”

“错已铸成?”费日双眼闪闪:“朱熹已被魔鸱壶反噬,又融入冥传正的体内,算是完全被毁了。莫非另两个弟子也出问题了?”

梅友根点头说:“别忘了程朱理学,程朱理学,程还在朱之前,说到真正流毒天下的,还是程学的死生事小,失节事大理论吧!”

流毒天下?费日跳了起来说:“那个瘟母魔君是谁,程灏还是程颐?妈妈的,你春秋笔收的好弟子?把娑婆世界的炎黄子孙折腾个半死,到现在还未恢复元气不说,又跑到芙蓉大陆兴风作浪来了!”

“是程灏!”梅友根像泻了气的皮球,彻底蔫了:“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程灏居然吞噬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炼成了远古魔道中最邪门的瘟母魔君。早在我刚到芙蓉大陆没多久,就飞升天界成为天魔,后来又在大魔神的帮助之下,破开两界壁垒,将天魔真身重归芙蓉大陆。在经过两界壁垒时,他所炼成的瘟气微魔全都被封印掉,不得不躲入东海深处清修。为了免得被其他魔道吞噬,他甚至连魔域也不敢去,而是伪装成一个修行道继续修炼。当我去找他切磋清修时,无疑是送了一件大补品上门,如果不是春秋三传拼死相救,我早已死在他的魔诀之下。”

梅友根总算吐出了他心中的郁结之气:“我也真是傻!芙蓉大陆和娑婆世界一样,都是最利于修行的地方,进入修行道后,至多三五千年不是到了应劫的地步,就是身体无法承受停滞不前的境界而崩溃,重入轮回。不像其他世界,连修上几十万年的修行道都有!可我去东海时,居然也信了程灏的话,说程颐飞升了,自己的修行不够,一直在那里清修!结果被他从容地骗入吞灵魔阵。所幸他为了完整地吸取我们的元婴,不能骤下毒手,在困了我们几年后,被谷粱天找到一个破绽,牺牲了他们三个,才勉强将我的遁出魔阵。可怜……”

“停!”费日及时止住了梅友根有向祥林嫂发展的趋势,看来正是完整吸收了春秋三传的元婴,才使得瘟母魔君破开封印,得以重新驭使瘟气微魔。他也不好意思说,你师徒四人不是总是嚷嚷着舍身取义吗?被困在魔阵之下直接自毁元婴,不就得了?程颐的天魔真身还不得继续封印下去?

不过费日没说,这话说出来,自己岂不是也有了点儒教三流圣人那样的,让别人家存天理灭人欲来满足自己的利益需求的味道了!程灏既然已恢复了天魔真身,自然回东海魔域去了,否则也不会跟魔鸱壶搅在一起,让他化形为老罗盘的样子来这里放毒。

老罗盘?费日手中的白光一闪,从虚空指环中拿出一只罗盘,没好气地说:“行了!你的劫数已过,还不出来给我干活?”

罗盘一弹,蹦到地上,恢复了老罗盘头发胡子一团乱糟糟的形象,笑哈哈地说:“我早说过,你费日是灵道们的贵人,找你挡劫果然没错!”

如果魔鸱壶在边上还真是会活活气死,难怪他一进门没几句话,就让费日揭穿了真面目,原来正牌的老罗盘根本就在费日身上。这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借天地之力来探测未来,自然不会算不出自己将要面临一劫,干脆跑过来求费日帮忙,将它收入虚环指环中贴身带着,又让费日用生之力活生生塑造出一个替身,到处招摇,终于在一次不小心之下,让魔鸱壶给干掉了,也算是应了劫数。

费日对着老罗盘挥挥手说:“老罗盘,你赶快排排看,到底东海魔域还要出几个魔头,再这么折腾,有完没完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个三流写手的小说里,编不下去了就又弄出个魔头来,难不成他真的以为在演什么圣斗士星矢,要把黄道十二宫一个一个打穿才算成功啊!”

老罗盘眼珠一阵滴溜溜乱转,才讪笑着说:“有些东西也不是我能算得准的,有些东西我一说就不准了,有些东西那是天机,想说也说不出来……”

“得得!”费日不耐烦地说:“反正大国师也不是外人,干脆,你知道多少,统统说出来,大家一起来排排,能不能找个机会把东海魔域给一窝端掉,一了百了,省得老让人挂着那里不舒服。”

老罗盘一副高人模样:“一了百了?须知天下事了犹未了,不如以不了了之!据说,当初元在创造三界时,订立的最根本法则就是对立平衡法则,有友就有敌,有上就有下,有阴就有阳,有正义必有险恶,使得没有一个因素能真正成为三界主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诸神不灭,魔道不绝,你想将魔道一窝端掉也不难,只要将玄界神圣菩萨也跟着一窝端掉就可以了!”

“那还是先顾着眼前吧!”费日一阵泄气地说。开玩笑!要将玄界无穷多的神圣菩萨连同三界魔道一起端掉,还不如直接让我脚下的蚂蚁去吃掉天界四大圣兽之王来得简单些!不过,你老罗盘不会真的就给我这么一个建议吧!

在费日双目炯炯地注视之下,老罗盘终于顶不住了!举手投降说:“我最多只能告诉你,到目前为止,芙蓉大陆出的魔道你基本上都还能应付。别泄气,很多人在看着你,万一你支持不住的话,天界玄界马上会有人下来!”

“哇佳佳,敢情我那么努力是让人家当猴戏看!”费日怪叫着睨了梅友根一眼,说:“还统一大陆,还统一思想,还玩个屁啊!”

梅友根木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没听见费日在说什么似的,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想得到的都是别人不屑一顾的,为什么我想得到的偏偏又得不倒的,从获得意识以来,我就是别人的器具,好不容易成为人类,以为可以摆脱别人的摆布,却始终还在人家所布下的罗网之中。为什么要有我,我到底为了什么?”

完了!又一个误入歧途的可怜孩子!费日朝趴在梅友根肩上的书虫飞了一个眼色,书虫心领意会地格格笑着说:“其实,要跳出别人的摆布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跳?怎么跳?三界之中,谁能摆脱命运的摆布?”梅友根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对着书虫说:“当初就是你鼓动我修灵,还给了我修灵蕴体的法诀,到头来你自己却成了别人的器具,还谈什么摆脱命运的摆布!”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书虫倒是学会了卖关子说:“你还记得孔老夫子将我们留在恒古文殿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该是了结的时候了!三界各有命运,谁都无权控制另一个根源同样是元的生命。”梅友根一字一字地复述出来,才喟然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再成为谁的神器,我要做我自己!”

“可是你现在做得了自己吗?”书虫步步紧逼!

“我!”梅友根一时语塞!

书虫满脸诡计得逞的笑容:“那是因为你走错了路!其实孔老夫子早给我们留了自由控制未来的路,那就是跟着费日小子。那些个玄界老人家个个头脑僵硬,全是物我尊卑之分,最是看不起不如自己的生灵。就算是众生平等的佛家修行,也屈于三界法则之下,真正能打破三界法则的人,在我看来只有费日小子一个!真正能将我们视为朋友,而不以我们能否对他有贡献而将我们分为有益有害,只要我们不损害其他人的自由,就能给我们天生的自由也只有费日小子一个!我这么说,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比你聪明的原因了吧!”

梅友根直直地站了起来,从头顶开始裂开,一块一块的血肉往下掉。

“同志哥!我这是小茅屋,不是杀猪场,弄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啊!”费日嘴里嚷嚷着,生之力飞快地布满了整个地面,将血肉化为灵气重归天地之间。不到一刻钟,梅友根的肉体完全崩溃,一个褐色的元婴赤裸裸地站着费日面前,身形拉长呈笔杆状,头部紫色的长发根根竖起,束成笔尖,双脚并在一起,化为玉色的笔挂。

第五章陷阱

书虫又惊又喜,连连催促说:“费日小子,还不炼化春秋笔?”

费日摇摇头,悠然说:“我不喜欢在以后战斗的时候,还要留意我的背后,我也不会炼化没有对我完全信心的神器!春秋笔不过是迫于形势,而不是心甘情愿成为我的神器,如果我出手炼化他,成为掌控他命运的主人,岂不是违背了他的自由意志?”

“切!”书虫马上毫不留情地揭露了费日的真实面目:“说得跟圣人似的,我问你,鹿鼎你是怎么到手的?还不是坑蒙拐骗,引诱人家无知仙器下水的?”

费日的老脸禁不住微微暗红,说:“人家鹿鼎刚刚觉醒,跟一张白纸似的,我这不是怕他误入歧途吗?所以有些手段也只好用上一点点。可你看人家春秋笔,乖乖,只有别人被他诱入歧途的份,哪还用得着我在他前面指手画脚。”

两人这一掰和,春秋笔也听出一点眉目来了,叹气说:“费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既然我决定成为你的神器,就会跟书虫一样,全力以赴,有什么都不会藏着腋着!”

费日点头说:“我是跟你耍了一点小花招,说句老实话,我被你折腾出来的儒教算是吓怕了!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还有些什么,我要炼化你,就必须达到人器一体的地步。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开放你的神识,溶入我的识海,而只是让我留下神识烙印,就算今后无条件服从我的驭使,我也不收你!”

春秋笔仰天长叹一声:“时也!命也!势也!既然老天逼我走到这一步,我就赌一赌,看你能否带我摆脱三界束缚,最后还我自由之身。放心,我会完全开放自己的神识,成为你的神器。主人!”

春秋笔最后说的“主人”两个字生涩无比,却异常的坚定,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费日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点了点头,纯白色的生之力裹着自己的神识从顶门放出,将春秋笔层层包裹起来,神识开始试探性的漫延到春秋笔的元婴之内。

由于转世重修的关系,现在的春秋笔已完全脱离了器物的概念,而是将自己的元婴作为器物,以自己的神识作为器灵,与费日的神识微微一触之下,就完全放开了自己的一切,任凭费日将他的神识完全接入识海,两股神识开始不断地交流复制。

费日顿时觉得轰然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识海里炸了开来,双眼一黑,再次睁眼时,已到了一个莫名的空间。他迅速地环顾左右,马上明白了又是一个神识空间,想想跟书虫融合时,孔老夫子好像也是在这样的空间里出现过,就马上大叫:“孔老夫子!孔老夫子!你在哪里!”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孔老夫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的微笑,脸上一层又一层的皱纹都像是要绽放出来,如同一朵千瓣百重的菊花:“说过是最后的对话,自然没有第二次,现在不是我利用神透穿越三界跟你对话,而是真正的留言,因此,你不必问,问了也没回答,听我说完就是!”

“事实上我现在已不在玄界了,我去找释迦牟尼去了。你知道释迦牟尼是三界中惟一真正领悟死之力的人,大家都以为他利用死之力超脱三界,究竟涅槃,独自去偷欢了。可就在前一段时间,我发现其实他入涅槃用的只是涅槃之力,而不是死之力,这两者间的微妙区别我估计只有三清和少数几个已成佛的家伙才能明白。至于为什么这样,他们不清楚,但是我清楚。和之力不是三界的本源之力,却对应于元立下的第一法则,对立平衡法则。生死相互依存,既然三界已生了这么久,一旦有人纯粹地使用死之力时,必然引起三界崩溃。除了拥有生死之力的人,谁也逃不过灭亡的命运。我想释迦牟尼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干脆入究竟涅槃,根本不看三界恩怨苦乐,以免一时不忍,动用了死之力。”

“可是由于一些原因,三清曾频繁地使用过生之力,已影响到三界的平衡,如果三界为平衡生之力的应用,自行产生死之力的话,一样会带来三界绝灭的后果。所以,我必须将那老和尚找到,跟三清坐到一起,在可控地范围之内使用死之力,以顺应对立平衡法则的要求,消除三界自身产生死之力的可能性。”

“我不放心的是在我走后,三界之中会不会骤然爆发灭亡的危险。因此,我将书虫和春秋笔送入人界,留给下一任无字天书获得者时,一直在等。等你与书虫融合,才留下这些话,放心远行。只是,邀你到玄界喝茶的事可能要延后了!保重!”

“保重!”望着孔老夫子渐渐远去的身影,费日有点激动。孔老夫子这番话大有交代后事的意味,看来,寻找超脱三界的释迦牟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说不定还有什么不测后果,不过这些都已不是费日要考虑的。

他现在额头冷汗涔涔,思想在另一个问题上打转:既然使用生之力,而没有他人对应地使用死之力的话,会使得三界自行产生死之力,引起三界灭绝,那么我岂不是犯了滔天大罪?自从体悟出生之力后,自己可没少用啊!

不仅是他,立在他左右肩的书虫和春秋笔也一脸的震惊:“老大,那个东海魔神的出世该不会是你应用生之力的结果吧!”

费日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一转一拍,“啪”地一声在他的后脑来上一记,才恍然清醒过了,惨叫一声:“花花公子,你想杀人害命啊!”

华慕斌去而复返,笑盈盈地说:“那些修行道、灵道的我可都治好了,有什么奖励没有?”

“奖励?”费日娇笑一声:“花花公子该不会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华慕斌怪叫一声,暴退三丈,连连摇手说:“本公子可没这个爱好!这个要是算奖励的话,杀了我就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向从内堂里听到他的惨叫急急忙忙出来的玄月眨了眨眼,笑着说:“放心,我的爱好很正常。只是感觉到你花花公子一来,准没有好事,才有点紧张,放松一下不行吗?”

“行!”华慕斌夸张地用手在自己没有一丝汗迹的额头抹了抹,一付大汗淋漓的样子:“白涌泉那几个家伙又跟人家干上了,你不去看看?”

“干上了?”费日一愕,自己不是让他们跟踪魔鸱壶去了吗?又跟谁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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