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尼?”康熙闭着眼睛,搜索了一下,“岳托的孙子,洛洛欢的三儿子。他不是被夺爵了么?”咦,他表妹提起这人做什么?康熙努力翻找了一下记忆,终于翻到了那个倒霉皇帝在三十九年的时候,曾借着这件事,收拾了安亲王一系。吔,这个到是好机会,他也可以比照着办理。
毓秀哪里知道康熙已经思维放出去那么远,这么一会儿,已经在想着怎么借这件事打击一下岳乐了。她听着康熙把诺尼的身世说出来就已经很吃惊了,这人什么脑袋,随便抓出个人来他就知道,太神了吧。“表哥记性真好,不像我,家里有些远房亲戚我都不记得了。”意思意思的夸奖一下某人。
被夸了的某表哥,大手摸了摸小表妹的嫩脸,满足的回夸,“秀儿也很聪明啊,你也说那些都是远房亲戚了,有好些你都没见过,不记得也没什么。”
毓秀抬头冲着康熙笑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话题讲:“堂姑奶奶求到玛姆面前,说是诺尼都是被县主冤枉的,让玛姆跟太后求求情,就算是当庶民也没什么,只是不想背着不孝罪名。”
终于有机会在拿安亲王开刀了,康熙这会儿心情好得很,他拍拍毓秀的背,“这事儿不用麻烦皇额娘了,表哥去查好了,必须事涉安亲王。”吼吼吼,安亲王岳乐,你这老狐狸再狡猾,也有让我抓到把柄的时候,这回正蓝旗就好办了。
有了康熙的暗示,诺尼开始喊冤,状告安亲王岳乐以权谋私、陷害宗室。安亲王做为被告,理应回避,宗人府暂由简亲王掌管。康熙他表面公平,暗地却拉偏架,再加上原告本身就有错,满脑袋的小辫子很多,明晃晃的让人想当看不到都不行,于是已经定性的案子被翻得很快。安亲王岳乐被降成了安郡王,诺尼回复了多罗贝勒的身份,当初告状的他的姑姑,也被康熙扔到了毓秀面前,让她去处理。佟姑娘也没手软,她最讨厌这种在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下黑手的婆婆了。像她家姑奶奶,再怎么讨厌儿媳妇,也没在她生产的时候动手。毓秀也没客气,直接夺了那女人县主的身份,昭样贬为庶民,连她儿子也奏了康熙,同样夺爵贬为庶民。
康熙也很乐意,蒙古科尔沁能少一个爵位就少一个爵位,他能少花不少钱呢。
岳乐认为康熙处处针对他的原因是当初顺治闹出家的时候,别出心彩想选他当下任皇帝,偏偏他提出来之后,又没能坚持到最后,让他儿子登了基。顺治做个决定的时候,康熙都已经七岁,明白事理了,当然后会记恨他。处于这种情况,岳乐除了自己报怨一下不负责的先帝之后,也只能摸着鼻子自认倒霉。这回康熙借着诺尼的事,把他的亲王给降成了郡王,他也没出声的认下了。被降了郡王总好过被压爵吧。他也看明白了,康熙是个不安份的主儿,以后有得仗打,他只要好好的教养自己的儿子,或者趁着身体还不错的时候,再上回战场,这亲王爵位也就回来了,这回就先让皇帝出出心头怨气吧。
安亲王岳乐被降级,自然不是再掌宗人府,于是简亲王由代理的变成正式的,入主宗人府。简亲王从安亲王这事儿上也算看出来了,不管什么事儿,以后都要跟着皇帝的意思走,否则皇帝一个不高兴,他家这爵位到是不能降,但是可以换人。他的兄弟可是不少,只要皇帝一句话,谁都可以出来做这个简亲王。
安郡王岳乐这次不光是被降了爵位这么简单,他手中的佐领和包衣被康熙夺了一半,而且这一半并没有归给别人掌管,而是直接并入了正白旗,由康熙亲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事儿,按照满洲惯例,某人犯了事儿,被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名下被夺的佐领是要归到其家族的兄弟手中的,不能分别旁人,这个旁人就算是皇帝也一样。可是这次,康熙明晃晃的把安亲王名下的佐领夺了一半,给他自己了,太不合理了,这是明晃晃的抢权啊
岳乐也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感情皇上不是因为当初他爹要选我当皇帝的事儿记仇,而是要跟咱们下五旗的实权派们抢旗权啊咳,岳乐先生,你只想对了一多半,康熙对他爹当初要选你当继承人这事儿,是记恨的,要不他能先拿你开刀么。其他几旗里,做了坏事儿的大小爷们更多。
由岳乐事件中,下五旗的王爷们悟了,也恼了。皇上怎么的,皇上也不能明着抢属于咱们的人呐这些人一合计,就打算联合起来跟康熙对抗,再加上各家府里都有包衣的小妾,那枕头风一吹,有三心二意的,也都变得一心一意了。康熙早在夺了岳乐的佐领时,心里就提防着呢。接到暗卫的消息,知道这些王爷们打算联合起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他就开始了个个击破。
要知道这些人身上那个没犯点事儿,比如私自挖个参啊?比如打死过人啊?比如受过贿啊?等等不一而足,证据都是康熙手里面捏着呢他这边挨个传讯,叫来了人也不多话,只把手里的东西往人身上一扔,说声:“自己看吧。”立马就跪地磕头,请求从宽处理。小辫子都在手里掐着,联合自然不攻而破。事后康熙对毓秀提起,还感叹着:“果然还是把柄什么的,最好用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架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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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架的好日子
多罗贝勒诺尼状告安郡王岳乐一事过后不久,那些被康熙暂时吓退的宗室们见康熙并没有追究之意,便把悬了多日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又开始了斗鸡溜狗架鸟养戏子的悠闲日子。
毓秀姑娘对此大为不满,她暗地里问康熙:“表哥,您都抓到了那些人的小辫子,为什么不一起处置了,以儆效尤,偏偏要放他们一马。您瞅瞅,这些人闹得还有点体统没有。”
此时两人正坐在马车里,打算去新建的学堂看看,马车路过戏园子门口,被打群架的两伙人挡住了去路。身边的侍卫去探了消息之后回报,前面打架的两伙人中,领头的都是贝子衔儿,至于打架的原因,那个御前侍卫悄悄的瞄了一眼车内的皇后娘娘,没直说。
康熙多精明的人,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打群架的那两伙人肯定没因为什么好事。他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转过头来面对的就是他家小表妹似笑非笑的表情。某表哥到底脸皮厚,也没多说,直接吩咐人去把那两伙人赶走,别在大街上给他丢人现眼。
面对毓秀的问话,康熙苦笑了一下,随手揽了她入怀,压低声音轻声道:“秀儿,表哥也想把那些不知道上进,只知道败坏祖宗基业的混蛋一次都收拾了。可是不行啊,表哥才亲政没几年,实力不足以压制所有宗室亲贵们。”
刚才佟姑娘也就是那么一说,她也知道现在旗权分散,而皇权远不如历史上乾隆时期那样高度集中。八旗,对于康熙来说,是满洲统治的基础,他决不会轻意的破坏掉这块基石,那样对他来说,无疑于自掘坟墓。
正因为太过明白,她静静的靠在康熙怀里没有出声,想着历史上的康熙皇帝最喜欢玩平衡之道,而她的表哥也开始向这方面发展。就目前来看,显然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出众,手段玩得很漂亮。
车内沉寂了好半天之后,康熙轻拍毓秀的后背,柔声哄她:“秀儿别想了,表哥一定想法子把他们都治了,决对让他们有苦说不出。来,笑一个,出来玩你还要苦着脸么。”
毓秀被他从怀里挖出来,不得已的冲着康熙呲了呲牙,威胁的显视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意思表明的很清楚,你要说话算数,否则我咬你哦。
康熙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算是默认了。
也许今天是个打架的好日子,却不适合康熙带着他家小表妹出来游玩兼视查工作。好容易道路通畅,他家表妹的兴致又好了,康熙心情正好,一路上给毓秀讲着开办学堂这段时间以来的经验,还顺带夸了一下,“如今京中旗下子弟七岁以上者都已入学,我看了一下各个学堂总先生们的条陈,大部分人都很规矩,进步也大。”
听了康熙办的男子学堂取得的比较好的成绩,毓秀笑的有点苦,想到自己今天去视查女校时的情况,“表哥,我觉得旗下女子学堂有点不大好。”
“怎么?刚才看你出来的时候,神情就不大对,有什么事发生?”康熙其时还是挺支持他家表妹做点事业的,当初毓秀提出想办个女子学堂的时候,他是出人又出钱,还担了一回幕后的总军师,把方方面面想得那叫一个细。同时兴建的旗下男子学堂,他就拿了一个总纲,其余的都是让手下大臣们去干的。相比之下,女子学堂某表哥倾注的心血更多,关注一下也是应该的。
毓秀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些女孩子们,都是不大的年纪,说出来的话、作出来的事儿真是让她吃惊非常。“女孩子们的父亲官位差距大,她们之间的地位分明,甚至还有官高家的女孩把官小或者旗丁家的女孩子当下人使唤的。而父位官位差不多的,彼此之间攀比成风,今天比镯子、明天比头发,后天比容貌……我是让她们来学习,不是让她们来狗仗人势来欺负人的,来显摆的。”她越说越生气,一张明艳的小脸黑得都没当墨使。
康熙好笑的搂着他表妹哄,“咱们八旗主子、奴才原就分得明白,朝中上官和下属之间也是泾渭分明,她们自小在这样的家里长大,耳薰目睹的,怎么把家里面学得那一套也带到学堂里来了。秀儿,你没大婚前就一直在宫里住着,就算是后来出宫也是以备大婚的,跟这些旗下贵女们接触得少,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平日里如何相处的。这回看明白了,如果你觉得不妥当,只管回去想法子禁止一下,何必自苦呢。”
毓秀叹了口气,拉着康熙的手指摆弄着玩,“我也知道自己求好心切,刚刚开始的女学,怎么可能一点毛病都没有呢唉,慢慢来吧,现在就连学堂老师们,也不能做到真正的公正,何况学生们。”
“主子,正黄旗的学堂到了。”康熙原本还想再说两句,不想马车停了下来,外间传来魏珠的声音。
“秀儿,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毓秀连忙摇脑袋,“一屋子的男人,我还是不去,就在车上看书等您出来。”
康熙点了点头,现在天气热,那些上打布库的,衣服可都不整齐,他表妹进去也的确不方便。
毓秀看着康熙下车,挑起车上的窗帘往外看了看,见他带着人大步往几步开外的大门口走去,半路上还若有所觉的回头跟她招了招手。毓秀抿嘴一笑,缩回了车内。她翻出本书,拿了靠垫倚在腰上,心思却在怎样更规范的管理女学上面转悠。她到是没天真的想着要把目前社会上的阶级给全消灭掉,就算是现代社会,当官的和有钱的人家子女,在学校地位不也是一样特殊么。
她现在主要目的,就是真真正正的让这些小姑娘们学到些东西,而且不天天就到学堂里去显摆了。今天她随意的抽查了一下这些姑娘们的成绩,发现女红和规矩方便进步都挺大,尤其是皇宫禁忌和礼仪这方面。其余的,如算学、识字等等,结果就不尽如人意了。女学开办多久了,三字经背不下来的大有人在。今天还有人当面跟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呸,多亏她忍功了得,才没当场指着那姑娘鼻子骂她一通。红楼梦回的薛宝钗到是常常这么说,可人家宝姐姐琴棋书画各个方面素质都不错,人家那么说,固然社会对女子的要求,可也有一部分算是自谦。你连自个名子还能写错呢,也敢当着咱的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是气死她了。
不行,她得好好合计合计,是不是也要跟康熙一样,把学堂里的成绩做为大挑的第一道门坎,你们不是都想要个好前程么,学堂上表示不好,直接就刷下去。算算日子,十一年四、五岁份大挑,还有将近两年的时候,足够她们努力了。
毓秀在车上打着小算盘,康熙那边进入学堂时,正赶上课间休息。他正高兴的四处转着看,一个不注意,一只鞋直奔他的鼻子就砸过来了。亏得他身边的侍卫身手好,往边上一拉康熙,让他躲开了正面袭击,才没被一鞋底子砸得鼻血横流,当众出丑。
康熙感觉到那只鞋带着臭味从他耳朵边的嗡的一下子飞了过去,只觉得自己的火噌的一下子就上来。怎么的,八旗的学堂里还有人敢弑君
表哥大人,你想多了,人家那纯是打架的手误,而你点寸给赶上了。
康熙身边的侍卫在第一时间里把康熙围在了中间,要不是康熙压子,直接就把刀、剑亮出来了。他们这一伙往刚才鞋飞来的地方看,当时脸就都黑了。侍卫们心里还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咋都赶万岁爷出来的时候死磕呢。
在离他们不远处,好个小半大小子打成了一团,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还有抱成了团的,最后他们分析了一个,主要是五个人打两个人,人少的明显不敌人多的,其中一个挣扎着抱住踢人最凶的那家伙,冲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小子喊,“涵之,快跑,去找先生。”
康熙心里这个气啊,他刚才还跟毓秀吹呢,旗下学堂里的气氛怎么怎么好,老师努力,学生用功,别提多合谐了。结果刚进来没过一柱香的功夫,就碰到打群架的,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去,把哪几个打架的小子给朕抓来,再把他们这节课的先生一并叫来。”康熙也没去正黄旗学堂里的总先生处,直接在外面找棵大树底下的石凳就坐下了。
被抱住的那个小子一把抓住抱着自己那人的辫子用力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满泰你小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的闲事今天爷就打死你,看你老子敢吱一声不”他这边抓着满泰的小辫,轮圆了拳头用力往满泰身上打,还指挥自己同伙,“去,把那果新给我抓住了往死揍,打死了算我的。还涵之,呸……身为觉罗氏,居然学汉人取什么名,你个忘祖的东西……”
那个叫果新的,已经满脸青紫的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强力睁开被打肿的眼睛,看到护着自己的满泰被打得吐了口血,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力气,用力挣脱按住自己的三个人,直接奔着那个领头的小子就扑了过去,嘴里恶狠狠的道:“乌勒登,我跟你拼了……”
得了,小子都别横了,你们打架,鞋都成了暗器,差点把八旗的主子爷给削了,险些让爷们也跟着吃挂捞,这回都跟我走吧。康熙这边数着人数,一连过去三个彪形大汉,到那几个打架的小子身边,大手一划拉,一人抓俩个,还有那个最横的,是被踹着走过来的。
一行人到了康熙跟前,三个侍卫把手一松,沉声喝道:“跪下”
叫乌勒登的那个,双手叉腰的立在康熙身前,瞪圆了眼睛冲着踢他的那个侍卫横:“你是什么东西,敢踢老子。知道爷是谁不,信不信爷叫你在这四九城里混不下去”
图里琛没好气的直接照着那小子的后腿弯儿就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踹得“哎哟”一声就跪下了。乌勒登还打算挣扎着起来,让图里琛直接又是一脚,给踢得就地打了个滚,半天没爬起来。
图里琛冷冷的瞪着乌勒登:“自己滚回来跪着,别让我再动手。”
乌勒登知道自己这回碰到茬子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呲牙咧嘴的挪回来跪下,眼睛死死的瞪着图里琛,心里道:“小子,我算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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