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也是,常宁是她的小叔子,他房里的事情连太后都不好直接开口,更不用说她这个做嫂子的了。
想明白了就认错,毓秀温和的说:“嬷嬷,刚才是我想差了,多亏你提醒。”
“这原是奴婢该做的。”做了皇后身边的嬷嬷,她是做什么的,不就是在宫里呆得时间比较长,对于一些弯弯绕绕、人情事故比较熟悉,才被皇上派到娘娘身边的么。
“紫苏,你再跑一次,请恭亲王福晋过来说话。”毓秀想了想,还是觉得把李秀凝抓过来聊聊比较好,总好过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生气、伤心。
“是。”紫苏领命离去。
此时恭亲王常宁的大帐里,李秀凝穿着一件桃红的刻丝旗装,坐在帐子里的罗汉榻上垂泪。疑似有孕的那个丫头,跪在大帐中央,哭得像个泪人似的,额头上带着红肿,一双红肿的美目,怯生生的看着座上的女主人,生怕下一刻失去的不只是孩子,还有自己的小命。
紫苏进帐时,看到的正是相对垂泪的场面。她脸上挂着笑,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先给李秀凝行礼,“福晋,皇后娘娘差我过来看看,说是你若无事,请您过去说话儿。”
李秀凝换了个帕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是紫苏姑娘来了,刚才还说要去给主子娘娘请安呢,可巧你就过来了。劳驾等我一下,去换了衣裳咱们就走。”
“嗯。”紫苏见李秀凝要起身,连忙上前搭了把手。
“巧鹃,给紫苏姑娘上茶。”李秀凝吩咐过丫头,便搭着大丫头巧莺进里间去了。
巧莺很是担心自己的主子,她忧心的道:“福晋,刚才外间的双儿就来禀报过,说是看到紫苏来过一次。是不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府里的事儿,怕你伤了那个贱婢,这才派人宣您过去的。”
李秀凝咬了咬唇,坚定的摇头,“主子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准是怕了盛怒之下做了出格的事儿,到时候不好收场。再说,就算主子娘娘不宣我,我一会儿也得过去一次。”
“福晋,难不成您还真打算让那小蹄子如了愿?”巧莺自小便跟着李秀凝,感情最好,最是见不得自家姑娘难过。
当初老爷去世,夫人生殉,家里只留下姑娘一个女儿,被老爷子接回老宅住。三老爷、三夫人面上和蔼,心里藏奸,背地里不知道占了姑娘多少的私产,还明里暗里的贬底自己家姑娘,以衬托五小姐。这也就是姑娘心胸豁达,从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再加上老太爷明里暗的偏向,这才让姑娘平平安安的长大、嫁人。
原想着做了恭亲王福晋,自家爷又是个极疼媳妇的人,姑娘该否极泰来,可以好好过日子了。谁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来了这么一出。巧莺这里真是恨透了素绢,半点也不想让她如愿。要不是怕牵连到自家姑娘,她一准先把那狐狸精破了相,看她到时候还能勾引人不。
李秀凝前生这世加一起,好歹也活了好几十年,前生宫斗、宅斗的电视剧和小说就算看得不多,总也知道些。刚才她那是被素绢的事给气得昏了头,现在缓过来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蹊跷。大婚之前常宁怎么样她不知道,可是大婚之后,常宁每夜必在她房里睡,就那么一天跟福全两人喝多了,才在书房没回来,具那丫头说,就是那一天爬上的常宁的床。
那天常宁醉酒,她可是去看过的,人事儿不知,是怎么强拉着那丫头上得床?难道说,常宁书房里连个侍候的太监都没有么?再说,不管醉酒的人能不能*房,单那一次,就能怀孕?她表示怀疑。
李秀凝打理好自己,也没刻意妆扮,掩去痛哭的痕迹,直接随着紫苏来到了御帐里。行礼请安之后,她安安稳稳的坐在毓秀下首,半点迟疑都没有开口说:“娘娘,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出乐子了。”
毓秀一见李秀凝的坐派,就知道,她想明白了。在这个女性地位极度低下的年代,丈夫出轨,当生气痛哭是没用的,尤其嫁的人还是皇帝的弟弟,一国的亲王,就更容不得她恣意。
“说吧,你想求我做什么?”毓秀都不用多动心思,就知道李秀凝今天是做什么来了。她挥挥手,让帐子里的宫女们都退出去,只留下乌苏里氏和紫苏、紫苑三人。
李秀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得抬头,直视毓秀,声音里带着决绝,“娘娘,我们家的事儿您想必也都知道了,我也不跟您客气。请您借我两个嬷嬷,再派两个太医。”
“人我可以借给你,太医也可以派,只是你可想好了,万一那丫头真的有孕,你别后悔。”李秀凝这是怀疑那丫头怀孕的事不真,只是刚刚她发过火,就算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也是满不住的。在这种情况下,检查出那丫头没有怀孕,只怕一多半的人都会疑心是李秀凝动的手脚。若是她派去的人,这个嫌疑自然是没有了。只是这些都是建立在那丫头没有怀孕的基础上,万一真的有了孩子,李秀凝再想做什么手脚可就不行了,事情捅到了她这儿,就算是通了天,康熙和她都不会让常宁的孩子出问题的。
“是的,我想好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给了李秀凝当头一棒。大婚以来幸福的生活,并不是只要常宁努力就好,也并不是他不主动去爬别人的床就好,这世上,总有些女子为了荣华富贵,会主动爬男人的床。“娘娘,以前是我错了,想得太好。总觉得这世间的女人,哪有喜欢做妾的。”
“秀凝,你错了,荣华富贵,你我尚且喜欢,又岂能不让别人喜欢。古往今来,为了这四个字,lun理道德败坏得还少么。”毓秀淡淡的笑,皇宫、王府正是最大名利场,女人生活在其中,不被影响,保持本心太难。恭亲王府出的事儿,也算是给她敲了个响钟,王府之内的丫头都想着爬上常宁的床,那皇宫里的这些女人,又怎么会不想爬上康熙的床呢?叹,老公保卫战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还要时时刻刻的保持警惕才对。
李秀凝冷笑一声,“是啊,原是我想得太好了。”
“秀凝,你可别老五吵得太过,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毓秀很担心,怕李秀凝转不弯儿来。她李秀凝这辈子只能嫁一个丈夫,可是常宁却是可以有很多女人的,万一两人闹得太僵,受伤害最大的只会是李秀凝。
“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能光怪常宁一人。之前,是我管理王府不严,才给人机会,以后不会了。”
毓秀看着李秀凝苍白而坚定的小脸,那其中虽有怨怼,却也有着无悔与深情。她还真的很佩服李秀凝,这件事要是放在她身上,决不会这么快便想明白,先找出自己的错误,再坚定信心跟着自己选择的那个男人走下去。若是她,没准康熙就会直接被关在空间里,劳动一辈子了。
“你想明白便好。”毓秀回头叫人,“乌苏里嬷嬷、常嬷嬷你们都是宫中的老嬷嬷了,我也不多说,跟着恭亲王福晋去吧。素问,你去告诉刘进忠,请刘太医和温太医去恭亲王哪伺候。”既然当事人事前因后果都理明白了,毓秀自然是快快派人去,这事儿最好赶在康熙他们狩猎回来之前完成。
“是”
李秀凝今天来主帐的目的达到了,她起身给毓秀行了一礼,“三嫂,多谢您了。”
“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我不帮你帮谁。”毓秀冲着李秀凝挑了挑眉,咱们可都是正妻,我理所当然的站在你这边。
李秀凝回了毓秀一个灿烂的笑,虽然心里还是难过,可是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就改正它。这个时代给予女子的不公,她们现在还没法改正,那么只能适应它,然后利用它,保证自己的幸福。
毓秀目送李秀凝离去,带着微笑起身,往后帐行去。看李秀凝的样子,常宁这段日子也不会好过,不经常生气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可不是好哄的,希望咱们那位五爷,能挺住。
不说毓秀因为常宁及将得到的教训而心情大好的去补眠,李秀凝从毓秀这里借到人,便胸有成足的回了帐子。没等多一会儿,刘进忠便带着两个太医到了。
那个疑似有孕的丫头素绢被带了出来,李秀凝微微一笑,指着楚楚可怜的丫头,对一边的太医道:“我们家爷贴身伺候的丫头这段日子不大舒服,烦请两位给好好看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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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妻奴
李秀凝的话音刚落,一边站立的素绢立刻红了眼睛,脸上浮现出委屈和难堪的神色。要知道她也算是太妃赐给恭亲王的通房丫头,平日里就算王爷看不上她们,福晋对她们也还算是好,有个大病小灾的,请医生来都是有帐子挡着,手都盖得严严实实的才能问诊,今天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叫两个太医问诊,不是侮辱人么?别说她这样的通房丫头,就连王府里的三等丫头生病时也不会有这样的对待吧?
素绢有心上前说两句话,看着福晋身边站着的皇后派来的两个老嬷嬷,心中一颤,没敢多言。只能忍着泪,在一边的小方椅上坐了下来,退下自己腕子上的金镯子,将手放在一边的案子上,脸扭到一边,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的落了下来。
刘太医和温太医两人都已在宫中供职多年,给宫妃和各王府的女眷请脉的规矩自是明白,当然,对于宫内和王府后宅的阴私之事也都是门儿清。今儿在恭亲王的帐子里见到这一幕,两人心里就都清楚了,那个丫头准是成功的爬了恭亲王的床,让恭亲王福晋给知道,这是有意羞辱她呢。
两人暗暗的叹了口气,多年的职业生涯这样的事儿见得多了,比这姑娘可怜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同情心这东西早就没有了。温太医对刘太医做了个手势,意思您先来。
刘太医也没客气,跟李秀凝告了坐,给素绢请了脉。刘太医看诊很快,没一会儿就起了身,心中已有定论,只是他和温太医是皇后一起派来的,自然不好先说出口。起身之后,跟着温太医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温太医跟刘太医一样,没一会儿也起身了,他们两人低声的交流了几句,同时到李秀凝面前行礼,“回福晋的话,府上的这位姑娘心思郁结,以至肝气郁滞,疏泄失调……”
李秀凝见刘太医又打算开始背医书,连忙出言阻止,“刘太医,您只需要告诉我,这丫头是不是有孕了。”
“没有,如臣诊得不错的话,这位姑娘七日前刚刚来过月事,只是气滞血淤,量很少,以至被忽略了。”刘太医很肯定的回答。
素绢当时就慌了,她猛得扑向刘太医,凄厉叫道:“你说慌,我明明就是有爷的孩子,你是受了谁的收买,敢如此胡言乱语……”
李秀凝脸一沉,吩咐左右,“都瞎了,还不把这个没规矩的丫头拖下去”
“是。”早在素绢扑出来的时候,就早就有人拦了她,直接堵了嘴,拉了出去。素绢不停的挣扎,突然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满是希望。
“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的,吵了福晋休息,看爷不剥了你们的皮”让素绢满怀希望看着的人,自然是常宁。可惜,他的一句话,就让素绢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取而代之是的浓浓的恨意。
正说话间,帐内已经听到了常宁的声音,李秀凝带着人迎了出来。常宁一见李秀凝,就像只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就贴了上去。他也没管别人,忙着跟老婆显摆:“秀凝、秀凝,看看爷今天猎到什么了?”说着话,手已经揽住了秀凝的腰,微微低头,脑袋在自个媳妇的鬓发间蹭了两下,才扭头冲着后面喊,“把爷今天猎得东西都拿上来。”
“嗻。”身后的随众应了一声,就开始往这边搬东西。
李秀凝被常宁的作派弄得哭笑不得,再加上她心中还有气,用力挣开了常宁的怀抱,冷着脸道:“大庭广众之下,爷这是做什么”
常宁还只以为李秀凝是因为没去打猎跟他闹别扭呢,他忝着脸又凑了过去,“媳妇,好媳妇,你别推我呀我知道你无聊,明儿我就去找皇兄,磨也磨得他同意,让你跟我一起下场。”
李秀凝气得拍了他的光头皮一巴掌,恨声道:“你离我远点,没看这里还有外人在么”
“外人?”常宁这才四下打量,看到低头数蚂蚁的刘太医和温太医两人,吃惊的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呀,媳妇,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没等刘太医和温太医两人行完礼,拦腰抱起李秀凝,直奔帐子里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你们两个给爷进来。”
刘太医和温太医两人行礼只行到了一半,被行礼者就没了。两人无奈的互看了一眼,跟在常宁后面,又一次回到了帐内。
李秀凝实在是被常宁弄得无语极了,也顾不得在一大堆人的面前,直接掐住常宁的耳朵,喝道:“爱新觉罗常宁,你把我放下来”
“哎哟,媳妇儿,媳妇儿,轻点,我这可是肉啊掐疼了你不心疼吗?”常宁呲牙咧嘴一个劲儿的讨饶,慢慢的把怀里的李秀凝放在椅子上坐好。
他们夫妻俩的互动,让后进来的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全都低头盯着地上铺着的地毯看,唔,王府里的地毯就是不一样,花样真特别。
李秀凝狠狠的戳了常宁一指头,“你老实点。”
“媳妇,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快跟我说,我去找皇兄要老贺来,他们两个不行。”常宁同志很诚实,当着刘太医和温太医的面,直指人家的技术不够好,他没看上眼儿。
被嫌弃的那两位,都知道常宁是个什么性子,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忍下,只想着下次决不再到恭亲王府里来。
李秀凝斜了蹲在自己身前的常宁一眼,抬手理了理鬓发,冷淡的道:“没什么,就是以为你能当爹了,谁知道空欢喜一场。”
常宁被这句话砸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消化完李秀凝的话,才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媳妇,没怀上挺好的。真的,要是有了,你还能跟我下场行猎么?再说,小孩子可缠人,你平时就老忽略我,要在有了孩子,我早就不知道排到那里去了。”越说常宁越觉得,现在有孩子不是个好想法。
李秀凝见常宁越说越不靠谱,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警告道:“等会再说”常宁委屈的点了点头。李秀凝这才扭头强笑着跟刘、温两位太医道:“两位太医,今天麻烦你们了。巧鹃。”
巧鹃会意进里间,用小托盘捧出银子,刘太医和温太医也没客气,收起赏钱,给常宁夫妻两人行了礼,退出了帐子。
乌苏里嬷嬷和常嬷嬷一直站在帐子的角落里,趁着刘太医、温太医告退的当儿,两人也出来了,再不出来,一会儿恭亲王夫妻两个再腻歪上,她们两个是走还是留啊。要知道,她们可是带着差事来的,就这么走了,回去该怎么跟皇后回话。
“王爷、福晋,可还要奴婢等去给素绢姑娘验身?”在这两位面前,还是有话直说的好,否则不知道话题又会被常宁歪到哪里去。
李秀凝摇了摇头,“劳烦两位嬷嬷跑一次了,回去替我谢谢皇后娘娘。”她边说连掐了身边要说话的常宁一把,示意他安静。
“如此,奴婢就回去了。”乌苏里氏两人接过巧鹃递过来的荷包,行了礼,也退出了帐子。
李秀凝挥了挥手,让帐子里伺候的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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