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托陈远恒夫妻帮他调查关于弄雪的事情。毕竟,小陈家的庆和酒楼,翠锦楼可是开遍了大楚的各个大型的,中型的城市。要说这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是哪里,那一定是酒楼和茶楼了。其次是能接触到所有的女眷的做衣服的作坊了。小陈家手里有这样的利器,又是在陈远恒夫妻的领导下,所有,他们的情报一向都是很准。如果他们想要查看,没有什么能瞒得了他们。
说起来,这个事情,也托给陈远恒夫妻很长一段时间了。算一算,也该有结果了。现在陈远恒父亲这样的神色,可见,这个事情,不是太好。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说:“岳父,岳母。是不是弄雪的事情有了下落,请告诉我吧。我能接受的。”
陈远恒和白氏相视一眼说:“你真是聪明,我们还没有开口,你就猜到了什么事情。”
赵崇义心一沉。果然是这个事情。他说:“请岳父告诉我,那个弄雪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是和我生母家里有关系?”
陈远恒被这么一问,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白氏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说:“不但有关系。还有大关系。”
赵崇义心里顿时怒火滔天,这个赵夫人,自己的娘亲死了,她还不放过她,还要折磨娘亲的亲人。让弄雪去做这样下贱的勾当。这不是在折辱自己的娘亲吗?
陈远恒平静了一下,说:“你不是委托我们帮你查这个事情吗?我们就从两方面入手。毕竟这个事情要想查的快,很难,因为年代久了,线索很多都断掉了。比如,当初你们忠义公府里伺候你生母的几个丫鬟婆子。全部都没有了下落,想来都是被赵夫人给处理了。这个赵夫人还真是心狠。”
赵崇义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沉可怕。生母身边的人都下落不明,这个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秘密的调查关于生母的事情了,可是一无线索,赵夫人处理的很干净。不过,处理的干净正是意味着有问题,要不怎么会这么巧。一个证人都没有,全部都不在了?但是没有证据,别说是他,就是父亲。也不好把赵夫人怎么样。
陈远恒接着说:“我们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是铁壁关,那个弄雪身边的人调查。她是从哪里来的,谁给卖到青楼的?之前在哪里学艺,学成之后,又是怎么给弄到铁壁关的?毕竟。你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才不过到铁壁关半年的时光。之前她都干嘛了。我们详细的调查了一遍。另一个方面就是在京城守株待兔的守着赵家那几个赵夫人的心腹,找到机会慢慢的安插人手,接近他们,最后问出来了消息。得知地方之后,我们又派了人在当地调查了一番,现在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
赵崇义心里一跳,忍不住问:“难道我的生母还在?”
这一句话一问,他的心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撕裂开来的疼痛,从幼年一直到现在的伤痛都开始隐隐作痛。
陈远恒顿了一下,这个感觉他很清楚,当年,他也很希望自己的生母没有去世。失去生母的感觉有多么可怜,他是有切实体会的。
陈远恒说:“你的生母已经不在了。”
虽然已经不怎么抱着希望了,可是赵崇义还是心里重重的痛了一下。
陈远恒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困难,但是还是开口了:“你的生母,当年在你父亲去边关打仗的时候,你的嫡母说她生了病,给搬到了庄子上。等到你父亲回来,就告诉你父亲,你生母得了传染病,为了怕府里的人都被传染,只能搬到庄子上医治,没有想到,最后还是香消玉殒了。大夫说,死了以后的尸体还会传染,只能就地火化了。所以,后来,你父亲只是见了一捧灰。”
这个赵崇义都是知道的。那个时候,他可是死活都不能接受生母去世的事实。因为生母被从他的身边带走的时候,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健康,怎么会好好的得了传染病呢?
陈远恒说:“可是,事情的真相是,你的生母被赵夫人弄到了农庄上之后,没有多久,就秘密的送了出去,一直送到了赵夫人的娘家妹夫但是做官的一个地方,就是在西北的一个偏僻的县城。”
赵崇义的眸子陡然冒出了光彩,那个时候,娘亲居然没有死,他的想法是对的,娘亲去世,他怎么会没有感应呢?怪不得后来父亲怎么都找不到娘亲。原来是藏在那样的一个偏僻的地方。可恨啊,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不能在娘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找到她,帮助她,兴许那样,她就不会死去。还有父亲为什么不再用心找一下,陈远恒时隔多年都能查到的事情,为什么他不查查,就这样让母亲在悲伤绝望中死去?
陈远恒接着说:“在那个县城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赵夫人用手段控制了你的生母,逼着她再次成亲了。和当地的一个地道的庄稼汉。过上两年,你的生母就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你的生母就被赵夫人派去的人给弄死了。”
赵崇义忍不住大叫一声,原来娘亲是这样死的,原来娘亲是这样可怜,原来娘亲真的是嫡母所害。
赵崇义只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仇恨。
陈远恒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头。
白氏虽然也是庶女,但是她的生母一直都很受宠,又是正室夫人的心腹,所以,她并没有受这样的委屈。她和嫡母相处的也算是不错,嫡母教导她很多东西,她的生母也是她出嫁之后才生病去世的。所以她没有经历陈远恒和赵崇义的这种痛苦,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心疼可怜的赵崇义。
宅斗虽然每天都在上演,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大户人家的内宅里,不是东风斗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可是,像赵夫人这样可怕的手段,还是很少的,让白氏不禁深深的惧怕起来,这样的可怕人物,将来是自己心爱女儿的婆婆,这多么可怕。
赵崇义发泄了一下心中的痛苦仇恨之后,心情清明了一些,突然想到陈远恒的话,问:“岳父,你刚刚说,娘亲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难道是弄雪?”
这个才是最可恨的事情,陈远恒点点头说:“你猜的对。知道这个真相之后,我们也被赵夫人的歹毒用心给吓了一跳。”
比起来赵夫人,陈远恒自己的嫡母李氏老夫人,还算是好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赵夫人这样的歹毒人?
赵崇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说:“这就明白了,怪不得她用这么浅显的计谋对付我,这个弄雪根本就不是用来给我栽赃的,是用来让我气急之下杀了的。到时候,她再告诉我,我亲手杀害的是我最想念的娘亲亲生的女儿。她要我犯下杀妹的大罪,这样来毁掉我。真是用心良苦啊。真是有心计啊,为了这个她都能容忍我娘亲又多活了两年。当年,她没有在庄子上杀掉我娘亲,而是想法子把娘亲弄到小山村里,再次成亲,就是为了能诞下一个女孩,好将来用来毁掉我。真是狠毒啊。”
陈远恒点点头。
赵崇义心里的愤恨,已经没有法子再拦住了。
陈远恒说:“我的人手,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之后,也是不敢相信,为了毁掉你,她怎么能图谋这么久,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这样的忍耐,这样的狠毒心眼,真是一个女人吗?毒蛇都没有她狠毒啊。”
赵崇义强忍着心里的痛恨,一辑倒地,说:“多谢岳父岳母帮我查明真相,我要告辞了。”
白氏忍不住问:“这么大的风雪,你要往哪里去?”
赵崇义已经起身,往门外走,头也没有回的说了一声:“西郊。”
白氏愣住了说:“西郊,那不是老忠义公隐居的地方吗?”
陈远恒走到窗子旁,看着窗外赵崇义渐行渐远的身影,说了一声:“也是赵夫人住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千钧一发(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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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脸色一白说:“哎呀,这可坏了,老爷,你怎么不拦住他?他这是要找赵夫人报仇吗?可不能因为那个狠毒的女人让崇义犯下弑母大罪啊。”
陈远恒说:“不要紧,他虽然心中的怒火滔天,我看他的眼眸还算是清明的。再说了,西郊的庄子上,还有老忠义公在,他必然不肯让喜爱的儿子犯下那等大罪的。”
白氏想到老忠义公并不算年迈,事实上,他还处于盛年,一身功夫听说一点都没有搁下。西郊庄子上还住着很多忠于老忠义公的侍卫,都是百战精兵,想来能拦住崇义。
可是,多日的相处,白氏已经把赵崇义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现在赵崇义出去了,她还是担心不已。
陈远恒看着妻子焦虑的神色说:“不要担心了,夫人。崇义应该会有分寸的。不让他把这个火气发出来也不好。”
白氏想想也是,只能和丈夫相拥而立,看着窗外的风雪,白氏突然想到自己的丈夫也是这样类似的情况,只是婆婆李氏没有赵夫人这么狠毒,这么有心计而已。她不禁有些心疼自己的丈夫说:“老爷,是不是崇义的事情,让你想起来姨奶奶了?”
这个所谓的姨奶奶就是陈远恒的生母。陈远恒闻言点点头说:“我的母亲也很年轻就去世了。我也一直都怀疑是嫡母做的手脚。但是,有什么法子,即使是嫡母做的手脚又怎么样?作为正室夫人,别说对妾侍做手脚,就是直接棒杀了也属寻常。所以,我也没有追究,只是,我的心里很长时间,都想念我的生母。”
白氏看着夫君,心生怜悯。握住了陈远恒的手。
风雪中,平日里熙熙攘攘的京城街道上人迹全无,这么大的风雪,不但冷。因为有冰的缘故,也不好走路,更不要提骑马了。所以,一般人都会缩在屋子里取暖。冷寂的街上突然传来哒哒的快马声音,很多街边住着的百姓都很好奇。这么冷的天气,到处是冰雪,怎么还有人在打马快跑,这多么危险啊。
可是马上的人丝毫没有觉得危险。他的座下是产自西北的战马,是千里良驹,生下来就能适应这样寒冷,滴水成冰的情况,所以稳稳的快跑着,一点打滑的迹象都没有。
可能是赶到背上主人的怒火,这匹马儿跑的特别的快。黑色的身影在茫茫大雪中恍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如此快的速度,赵崇义却一点都不满意,此刻他觉得怎么这个路程这么长,心中的怒火都要爆发了,还没有出京城的城门。
到了城门之后,赵崇义伸出身上的腰牌检验过之后,又骑上马径直往西郊的农庄上飞奔而去。
马儿很快,天色快黑的时候,赵崇义已经赶到了农庄,进了大门。早有眼尖的侍卫看出来是自己家的二少爷,心里虽然奇怪这么冷的天,下着大雪怎么骑马过来了,但是看着二少爷冷峻的脸庞也没有敢问。
赵崇义下了马也没有说话。他怕一开口,心里的怒火就会自己跑出来,所以紧紧的闭着嘴巴,脸上的冷峻比外面的冰雪还冷。他一抬手把马鞭递到了门房侍卫的手里,头也不回的往庄里面大步流星的走去。
门房忙接过了马鞭,好好的安抚了一下二少爷的宝马。牵着马往马鹏去了。
赵崇义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去父亲所在的书房去,而是径直往后院的主房去了。
这让后面跟着的田庄护卫惊疑不定,怎么没有去见父亲,反而先去见嫡母呢?难道二少爷孝顺,要先拜见嫡母?
侍卫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赵崇义已经做出来一个让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举动。
因为这个时候是冬天,外面很冷,屋子里都有地龙,火炕,或者是火墙,为了怕屋里的暖和气息跑了出去,门都是紧紧关着的,还要在门的外面和里面都挂上厚厚的锦缎面子,棉花里子的大门帘子。此刻,赵夫人主院的正门就挂着一个宽厚的湖蓝色缎子面,织金的花纹,富贵异常的一个大棉帘子。
一般的规矩是赵崇义找丫鬟通报之后,由丫鬟们伸手把门帘子打开,才施施然进去的。可是赵崇义呢,没有等丫鬟通报,一把掀过门帘子,一脚就踹了过去,大门应声而开。
这一生巨响,不但把外面跟着的护卫给吓住了,把正在屋子里看着几个丫鬟往瓶子里插梅花的赵夫人也给吓住了。在田庄生活的很是寂寞,没有了赏花宴会,没有了贵妇的集会,赵夫人也没有像在京城府邸里那样每天都打扮的一丝不苟了,她穿着家常的衣服,头上只是带着一个抹额,满头的头发已经开始有花白的了,用一个赤金的分心给管住。外面下着大雪,如果还是在京城的时候,她一定已经带着女儿去参加贵妇们们举办的赏雪,赏梅花的宴会了。可是,在这个农庄上,只有下人们,侍卫们,农庄上的佃户们,哪里能有人和她一起赏雪,赏花啊。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她叫了几个丫鬟,把庄子上盛放的梅花折了几只过来,正在试着插花,可是却被这一声踹门的巨响给惊动了。
待到看清楚踹门的是赵崇义,赵夫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冷声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踹我的门了?这么不孝,一定是想尝试一下家法的滋味了。”
赵崇义进到屋子里,头上,身上的冰雪遇到热气迅速的融化开来,滴滴的往下面开始滴水。
赵崇义却没有管,一双眼睛仿佛能冒出火来,他冷冷的说:“你这个毒妇,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赵夫人顿时火气大发了:“什么逆子?贱人生的杂种,居然敢说嫡母是毒妇?你真是不想活了?”
赵崇义听到赵夫人这样的话,顿时更加生气了:“谁是贱人?你才是贱人,你不但是毒妇,还是贱人。我今天要杀了你,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说完,往身边一抹,才发现身上的佩剑因为去见陈远恒的时候不好带着,就放在屋子里了。此刻他身上还穿着家常的衣服,连个皮裘都没有穿,更不要说佩戴的宝剑了。
不过,只是那么片刻的犹豫,赵崇义就从靴子里面一模,反手就出来一柄匕首。
赵崇义的匕首刚拿出来,赵夫人的怒火就不见了,她感到了死亡的恐惧,顿时尖叫起来,满脸的惊恐,一边尖叫,一边大喊:“疯了,你疯了。快救命,救命啊。”
赵崇义却不管这么多,一个闪身就要去刺赵夫人,看着赵夫人的脸慢慢的放大,眼看匕首就能刺进赵夫人的胸膛,赵崇义只觉得无比的快乐,心里的愤恨马上就要沸腾蒸发了。
赵夫人眼看着匕首往自己的胸膛过来,眼看着死神就要降临,可是作为一个妇人,她没有武功,不知道如何躲闪,只是满脸的惊恐,一双眼珠子因为惊恐都要突出来了。
这个时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斜刺里冲过来一把刀,赵崇义招式已老,虽然看到了拦着自己匕首的刀,但是,已经不及变招躲闪,那把匕首没有刺进赵夫人的胸膛,当的一声,刺到了那把朴刀上。
那把朴刀是制式的军用朴刀,结实,厚重,足足有一指厚的刀背,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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