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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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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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失望地道:“那大密宗真的这么厉害吗?”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当然不是,大密宗返藏后,甫踏进布达拉宫之门,吩咐了后事,立即倒毙,使这场诡秘莫测的斗争,变成难知胜负,也使藏密各派引为奇耻大屏,誓要力保大密宗对两地的戒誓,若两地有人公然现身江湖,就是中藏再起战云的时刻了。”
范良极问道:“那贵祖师云斋主和虚玄禅主,事后如何呢?”
秦梦瑶道:“虚玄禅主和云祖师于一年后的同一日内仙逝,使人更不知双方谁胜谁负。”
陈令方目定口呆道:“又会这么巧?”
秦梦瑶道:“梦瑶早放弃思索这问题了。”
范良极点头道:“这么玄妙的事,想都是白想,只知其中必暗含某一意义,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和尚会变成太监,就是为了要掩人耳目,免得惹起中藏之争,这样对朱元璋亦方便了很多。”
秦梦瑶点头道:“大概的情况是这样了,蒙人入主中原,其残暴不仁,实前所未有,俘掠我们作奴隶、禁止携带兵器、不准汉人任要职,还任令番僧横行,官吏贪污,将士抢掠,无恶不作,我们虽一向不问世事,亦感到有赶走元人的需要,于是在当时反抗的群雄里,决意选择有能之士,扶之以抗元人,那人就是朱元璋。”
浪翻云叹道:“这才有神宗派出高手,随身贴护朱元璋的事。言斋主邀请庞斑到静斋,亦因看准了庞斑乃中蒙斗争的关键,这些事都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进行,谁也不知道两大圣地暗中主宰着中原的命运。”
范良极道:“这些影子太监究竟有多少人,在禅宗里是何等身份,为何武功如此厉害?”
秦梦瑶道:“他们本有十八人,领头者是当今了尽禅主的师兄了无圣僧,他老人家巳超过百岁,武功禅法,均与禅主在伯仲之间,否则亦不能为朱元璋屡屡杀退蒙方高手的行刺。”
范良极道:“现在他们只剩下十二人左右,可知其中争斗之烈。”
秦梦瑶摇头道:“不!是七个人,自明朝建立后,刺杀朱元璋的事从未止息过,幸好其中没有庞斑,否则朱元璋骨早寒了。”
韩柏点头道:“梦瑶在这时踏足尘世,背后岂是无因,当亦有扶助明室之意。叹:而现在我们却是上京寻朱元璋晦气,甚至卷入了皇位之争里,梦瑶怎么办呢?”
范良极插入道:“若非浪翻云转移了庞斑的注意,梦瑶当会主动向庞斑挑战,因为梦瑶根本是两人圣地训练出来专门对付庞斑的绝世高手。”
秦梦瑶耸肩道:“好了:梦瑶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们了,以后再不要迫人家说这说那嘛!”范良极正容道:“你还未答小柏的问题呢?”
秦梦瑶神情平静地道:“出嫁从夫,又有三位大哥作主,梦瑶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韩柏喜得跳了起来,同三人示威道:“你们听见了吗?梦瑶答处嫁给我了,你们就是证婚人,梦瑶金口既开,再收不回说过的话。”
秦梦瑶横他一眼低骂道:“这么没有自信的男人,我是否看错人了。”
范良极又恨又妒道:“梦瑶你可否不那么长这小子的威风,连我都像在他面前矮了一截似的。”
一阵哄闹后,陈令方道:“好了:现在我们应怎样处理谢廷石谋朝夺位的提议呢?”
秦梦瑶娇柔一笑,美目射向浪翻云,轻描淡写道:“有大哥在,梦瑶何用伤神,一切由他作主好了。”
各人都知秦梦瑶这几句话实非同小可,因她隐为两大圣地的代表,能左右两大圣地的态度,现在她把决定权交到浪翻云手里。由此亦可知两大圣地对浪翻云的尊重敬服。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梦瑶刚说过出嫁从夫,为何又要我背上这吃力不讨好的黑锅?”韩柏色变道:“不要找我.我连自己都一塌糊涂,更不要说有关天下命运的事。”
范良极嘿然道:“梦瑶最好重新考虑,看这小子有否当你夫婿的资格?”
秦梦瑶神情闲雅。不置可否,其实却是心中欢喜,她故意摆明委身韩柏,一方面是增强韩柏的“魔力”,另一方面亦使自己再无退路。要知她在白道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无论基于任何原因,和一个男子欢好,终属苟合,可是若有浪翻云作证婚人,则天下无人敢说上半句闲言,这才能不损静斋的清誉,而事实上,武林两大圣地从不受江湖的成规俗礼约束,谁有资格批评她的做法和选择呢。
她清澈的眼神回到浪翻云脸上,淡淡道:“在梦瑶踏足江湖前,禅主和恩师均要梦瑶权宜行事,天子之位,有道者得之,无道者去之,朱元璋得天下前,确是个人物,初期政绩亦有可视处,可是权位使人腐化,所以今次上京之行,将便我们有机会进一步对他加以视察。以作决定。”
浪翻云沉吟半晌.点头道:“谢廷石处我们暂时拖着他。此事关系重大,处理不好会惹起大祸,非是万民之福。”
陈令方叹道:“想不到我陈令方由一个战战兢兢,惟恐行差踏错的奴才.变成可左右天下大局的人。真是痛快得要命。”
范良极奇道:“陈老头你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大了?”
陈令方一震下骇然望向范良极道:“你不是曾断我始难后易,官运亨通吗?为何现在竟有此语,难道你以前只是安慰我吗?”
范良极愕了一愕,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胡诌道:“我说的只是你胆子的大小,与相法命运有何关系?”
陈令方这才释然。
韩柏站起来道:“会开完毕,我要去看看三位姊姊和灰儿了,梦瑶和我去好吗?记得你说过出嫁从夫的。”
秦梦瑶狠狠瞪了他一眼下,无奈站起来,临行前向浪翻云道:“梦瑶没有说错吧:这家伙定不会放过欺负我的机会,大哥要为梦瑶作主。不要只懂助纣为虐。”
范良瘫哈哈一笑,站起来道:“谁欺负谁,我看仍难说得对。棋圣陈,不若我们来一盘棋,好看看你仍否保持欺负我的能力。”
陈令方大笑而起,当先出房,边道:“大哥有命,二弟怎敢不奉陪,不过今次你若输了,便要称我为二弟,不要陈老头死老鬼乱叫一道,没上没下的。”
范良极呆在当场,不知跟着去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好。
浪翻云莞尔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范兄好自为之了。”
范良极长叹一声,经过韩柏身旁时乘机重重踢了他一脚,喃喃道:“我既训练了个淫棍大侠出来,想不到春风化雨时。又教了个棋圣陈出来,天啊:造化为何竟弄人至此。”
韩柏忍着痛,同浪翻云打个招呼后,和秦梦瑶出房去了。
浪翻云望往窗外,望往场光漫天的大江上。
还有个多时辰,即可抵达应天府,这个稀奇古怪的使节团,会否闹得京师满城风雨呢?
第四章 柔情蜜意
风行烈步进房内,谷姿仙迎了上来,投进他怀里,在他耳旁轻轻道:“不要大声说话,两个丫头睡得正酣呢!”他用手托着她的下颌,使她仰起因失血而此平时苍白的俏脸,吻了她的后,低声问道:“好了点吗?”
谷姿仙用力把他搂紧,眼中射出无穷尽的情意。点了点头后柔声道:“烈郎:姿仙嫁你的日子虽浅,但已经过三次生死患难,谁能比我们更知道可如此活着相拥,是如何令人感到心碎地珍贵。”接着离开了他,拉着他到了床边,另一手揭开帐子,凑到他耳旁道:“看:倩莲和玲珑睡得多么动人,多么可爱!”风行烈握着她的手,绕过她的蛮腰,把她搂得贴着自己,心摇魂荡地看着床上并肩躺着的一对玉人儿,乌亮的秀发散在黄地青花的丝绵被外,因受伤而呈素白的玉脸,有种凄然动人之美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满怀感触。
失去了白素香,他再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谷姿仙低声道:“我给她们了药,只要能睡上四个时辰。药力运行,将大有好转,希望敌人不会这么快找到来。”
风行烈怕吵醒两女,拉着她到了一角的椅子相拥坐下,吻上她的香。
谷姿仙热烈反应着。
两人抵死缠绵地热吻,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恋栈,更具销魂的动人感染力。
在肉体的摩擦和强压着声浪的喘息呻吟中,这封大劫馀生的夫妻,竭尽所能把爱意藉这一吻传送去给对方。
这次亲热比之以往任何一吻更具使人心颤神荡的深刻情意。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打击和患难,两人的感情跨进了一大步,死生不渝。
当欢乐和心中的苦痛均臻至最巅峰的顶点时,谷姿仙美丽的肉体掠过一阵强烈的痉挛和抖颤后,伏入他怀里。娇喘连连后,修长的玉腿仍紧缠着他的腰际,叹息着道:“烈郎啊:姿仙心中很痛苦,但又很快乐,素香她……啊!”风行烈用舌头舐去她脸上的新泪,心痛地道:“倩莲说得对,我们必须化悲愤为力量,坚强地去面对生命,否则香姊在天之变亦不能安息。”
谷姿仙默默垂着泪,好一会才稍稍压下悲伤,道:“我们应怎么办呢?离府前我对追杀年魔的事还抱着乐视的心境,现在姿仙信心尽失,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风行烈眼中射出凛凛神光,温柔地爱抚着娇妻胴体,坚定地道:“不要失去信心,敌人的实力虽是强大,可是今次花街之战,将像暮鼓晨钟般启醒了天下武林,使他们知道若不团结起来,最终会落得逐一被屠戮的命运。”
谷姿仙摇头叹道:“烈郎太乐了,白道的人,尤其势力盛大的八派都是朱元璋得天下后的最大得益者,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是如何再夺取更大的利益,抱着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自私态度,最好看到我们和方夜羽拚过两败俱伤,谁有闲情为正义而战,像小半道长那种想法的人可说绝无仅有。”再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鹰刀的出现,吏便他们的团结再打了个折扣。我们只能倚仗自己的力量了。”
风行烈淡然一笑道:“有了你们三位。我风行烈便已拥有了整个天下,可横枪无惧地面对任何恶势力。先师曾有言:成功失败有何打紧,生命的真义在于从逆流里奋进的精神,那才能显现出生命的光和热。姿仙只要知道我风行烈深爱着你,而我亦知道姿仙肯为风行烈作出任何牺牲,其它一切再不重要了。”
谷姿仙娇躯一颤,仰起挂着情满的俏脸,娇吟道:“烈郎:再吻你的妻子吧:她对你的爱超越了世间任何物事,包括生死在内。”
戚长征步出干虹青的房间,向门外守候着的易燕媚道:“让他独自休息一会吧:义父在那里呢?”
易燕媚点头表示明白,答道:“城主去了劝慰寒掌门。你不去探视红袖姑娘吗?她正心焦地等待着你呢。”
戚长征摇头长叹。
易燕媚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吧:以城主的绝验和智能,必能开解寒掌门,何况她仍有你,不会有什么事的。唉:人总离不开斗争和仇杀,到现在易燕媚才明白这是多么无情。”
戚长征细看了她好一会后,摸头道:“有机会我定要向义父提议,让他老人家正式娶你为妻,让你为他生个儿子。”
易燕媚俏脸飞红,又惊又喜地垂头道:“不要:我和城主只爱无牵无挂的生活,不愿受任何束缚,也不想因有了孩子而影响了他傲然而行的作风。”
戚长征摇头道:“人是会变的。你不想为他生孩子吗?”
易燕媚先是摇首,旋又含羞点头。
戚长征干哑一笑道:“这就够了,此事包在我身上,想不到我不但有了义父,还多了位年轻美丽的义母。”
易燕媚横他一眼道:“我最少比你大上十年,再不年轻了。”推了他一把道:“去:红袖姑娘在等着呢!”戚长征犹豫道:“我想先看小半道长。”
易燕媚泛起扰色道:“他内伤外伤均非常严重。若非城主医术高明,怕会成了个废人,但目下情况仍未稳定下来,幸好他功力精纯,但正在行功吃紧期间,最好不要打扰他。”顿了顿道:“他亦很关心你和行烈啊!”戚长征摇头轻叹,总步进隔嶙红袖的房内。
房内静情无声,原来红袖衣衫不解,倒在床头睡着了。
戚长征来到床缘坐下,心想和红袖的发展真是始料不及,竟把她卷进江湖的斗争里去,谁想得到甄夫人能瞒过他们的侦察网,忽然大军压境,见人.便杀。只从这点推断,便知甄夫人有展羽暗中动用官府力量的相助。
“戚长征:啊:戚长征!”戚长征从沉思里醒过来,才发觉红袖在梦中叫着他的名字。红袖当在一个噩梦里。呜咽呻吟,热由眼角泻下。
戚长征激动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慨道:“红袖红袖:噩梦过去了,我永远保护你。爱惜你!”红袖一震醒了过来,见是戚长征,凄叫一声把他搂紧,悲声道:“天啊:我刚看到你给坏人在围攻,幸好只是一个梦,那太可怕!太真实了。”
戚长征找到她的红,疯狂地吻了起来。
纪袖热烈地反应着。娇吟道:“求求你,立即占有我,在敌人再来前,让红袖尝到你爱我的滋味,红袖离死亦无憾了。”
戚长征喘息着道:“我现在心中充满仇恨、懊恼和痛苦,绝不懂怜香惜玉。你不怕吗?”
红袖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为他宽衣,娇笑道:“只要是你,我就不怕,无论你如何狂暴,我也甘于应付。来:把你心中郁结的情绪舒在红袖的肉体上吧!”戚长征在红袖主动的挑逗下。欲火熊熊燃烧起来。
灰儿见到韩柏,兴奋地把大头伸入他怀里。
韩柏接着它的长颈,拍着它的头哄孩子般道:“灰儿啊:很快你不用闲了,到了京师后,我定骑着你四处游玩,唉:我感到对不起呢:自己整天风流快活.却让你孤清无伴,不用怕:到京后我给你找几位马美人,让你尽情享受.大快心愿!”后面的秦梦瑶“噗哧”失笑道:“你自己坏还不够?还要教坏这纯良的好马儿吗?”
韩柏哈哈一笑,探手把秦学瑶搂到身旁.又把灰儿的头推入秦梦玛怀里,道:“灰儿:看我对你多么好,连这位我不有让任何人稍碰的仙女,也肯借与你亲热一番。”
秦梦瑶俏脸飞红,重重在他背上打了一拳,不依道:“韩柏你检点一下口舌好吗?”
韩柏故作不解道:“你不是说过没有人时我不用对你检点的吗?放心吧:若有外人,我自会演戏,教你脸上好过一点。”
秦梦瑶拿他没法,抚着灰儿颈上的鬃毛,若无其事地道:“京师事了后。跟我回静斋一趟好吗?”
韩柏大喜过望,不住点头道:“好极了:好极了!”直等听到秦梦瑶以这种妻子和丈夫商量的口气说话,他才真正感到对方确有委身于他的心意。
秦梦瑶叹道:“现在是我嫁给你,还是你嫁给我.不要只懂做应声虫,至少该问问人家带你到静斋做什么,才可以答应啊!”韩柏尴尬问道:“是啊:到那里干吗?是否让我去参觏梦瑶的香闺,那定是世上最香的地方,尤其是那张床。”
秦梦瑶为之气结。
她自幼静修剑道,连话亦不喜多说一句,偏是遇上这个最爱胡言乱语的韩柏,这位她命中的克星。
秦梦琨皱起眉头轻柔地道:“柏郎你或者没有注意,自梦瑶陪你睡了一觉后,你的赤子之心增强,可是魔功却丝毫没有减退的现象,形成一非常特别的感觉。”
韩柏沉思片晌,点头道:“梦瑶说得对,不知如何。我的心中填满了莫名的欣喜和雀跃.很想向天下公布,秦梦瑶是我的了。嘿:那你究竟是否喜欢我这转变呢?”
秦梦瑶站直娇听,移贴他怀里,仰起俏脸,定神凝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道:“那不是欢喜还是不欢喜的问题,而是梦瑶现在需要的不是你那原本的真性情,而是充横了肉欲的魔性,唉:真是冤孽.人家要的竟是你的侵略和征服,而非你的敬爱和怜惜,以刺激起一向没有的情绪,你不觉得梦瑶和以前不同了吗?那代表着梦瑶因抵受不住你的逗弄,逐渐向你开放着自己深藏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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