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奉、曾津痕眼瞳剧缩,但想出手相救已是来不及。
曾石云眼神复杂,如果曾坚死了,自己一定会成为落阳罪人。
年轻一代或者不知道,但他们几个却清楚的知道,曾坚修炼天赋的可怕处,曾坚十五岁达到血脉四段,这也不奇怪,当时他们几个也是在十五岁前踏入血脉四段。
令人惊讶的是,曾坚在血脉四段上只停留了三年,就突破了有些村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血脉五段。
在当时一代之中无人能与曾坚比肩,他们几个也是在三十岁以后,才踏入血脉五段之列,当时谁也以为下一任村长必是曾坚无疑。
在众村人惊讶时,这位修炼惊艳的年轻人却毅然选择了弃武从医。
在人人都摇头叹惜时,这位年轻人又在医术上做出了巨大突破,一株平常无奇的野草,到了他手上就变成了灵丹妙药。
当中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们这种昼夜在山上修炼的人,那时他们修为低微,整天在刀口间舔血求进。
曾坚当时都不知救了自已多少次,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要逼死那个曾经屡创奇迹的老人吗?
在场只有曾权冷静自若,在曾坚的手掌距离头额只有毫厘之差时,身影在原地突兀消失,出现时已经扣住了曾坚的手腕。
“呼!”曾坚干枯的脸颊,被自己所发的掌风刮出数道血痕,力量之大的确是血脉五段全力所发,而不是在做作。
在众人心里唏嘘之余,又感到村长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能在刹那间救下曾坚,曾石云暗中松了一口气。
“爷爷——”这一停顿,曾蚕已经扑进了跪倒在地上的爷爷怀中,爷孙两人相抱而哭,泣不成声。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一些村妇竟被感动得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场上哭声一片。
“好了,都别哭了,听我最后宣判,曾蚕因出手伤害村人,手段残忍,理应处死,但念在曾蚕往日对村子有救治之功,功可抵过,轻罚百日打扫练武场,如果再有下次,只究其过,不论其功,一律按照村规处置。”曾权严肃说道。
随后将目光移至曾坚脸上,继续说“曾坚因教导无方,埋下今日之祸,念在年老不罚体力,但曾信几个人的伤一律由曾坚治疗,受害者家属不必给予任何酬劳”。
曾蚕木然的听着宣判结果,心中一片冰冷,自己只不过是出手教训一下这几个平日霸道的人而已。
而且这几个人经常欺负自己,以前自己被欺负时,怎么没有发出过村长召集令?
因为他们的自私,因为自己的懦弱,爷爷差点就死掉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的举手投足,都会成为他们的笑柄?是他们过于自私,还是自己过于无能?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吗?不行,我要变强大——
“处罚从明天开始,曾坚你们先回去吧!”曾权也很满意这结果,毕竟于功于私他也不能将曾蚕处死。
“爷爷我们回家去…”曾蚕双手扶着爷爷的双肩,将爷爷慢慢从地上扶起。
“好好…我们回家。”曾坚经历过一次生死后,似乎变得更加苍老了。
曾蚕扶持着爷爷缓缓向练武场外走去,场上的每一对眼睛都似在嘲笑自己,此刻曾蚕心中变得更加冰冷。
“小蚕——”曾蚕抬起头,目光循着声音扫去。
曾丹霞迎上曾蚕淡漠的眼神,淡漠的更深一层则是无限的冰冷,曾丹霞芳心剧颤。
这比之前青涩的回避更令她难受,忽然她明白了,曾蚕再也不是那个善良的少年了,至少在场的每一人永远也看不到他善良的一面,可能也包括自己。
只有她才明白曾蚕是无辜的,也只有她才稍微的理解曾蚕内心的痛楚,她不明白这样的宣判对于曾蚕究竟有多残忍。
忽然间曾丹霞很想哭,天!你瞎了眼吗?为什么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只有八岁的善良少年身上。
看着远去的身影,曾丹霞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低声抽泣起来,心里却想着他还会回来吗?
………【第15章 因祸得福】………
爷爷每次外出帮曾信等人治伤时,曾蚕总会提前帮爷爷打理妥一切,而晚上则去练武场清理场上的卫生,回来的时候再打一些鱼虾,日子既忙碌,但爷孙二人却是乐融融。
日子一天天过去,爷爷也越显苍老,曾蚕看了暗暗心痛,发誓从今以后不再让爷爷受委屈。
自此以后曾蚕白天除了帮爷爷打理一切杂务之外,更是认真修炼梦水秘。
※※※※※
某天,太阳己经完全没入食峰的另一面,夜幕降临后特有的黑暗包裹了村中的每一个角落。
庞大的练武场一片宁静,周围虫呜叫声使之更添寂寥之感,晚上的练武场已褪去白天的繁华,留下满地尘埃碎屑。
此时场中摆放着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油灯旁边摆放着一个装水木桶,而曾蚕正蹲在地上,用手中碎布寸寸抹擦着场上的尘埃碎屑,心中一片苦涩。
距离曾蚕被罚已经第三十四天。
“小蚕累吗?”一段悦耳的声音自曾蚕背后传来,接着一缕清香迎面袭来。
曾蚕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曾丹霞。
“渴了吧?先喝一口水。”曾丹霞见曾蚕不答话,继续柔声说道,说完从背后递出一个水袋在曾蚕面前摇晃。
“不用”曾蚕冷冷抛出两个字后,不再多言,麻木的挥动手臂,继续抹擦地面。
曾丹霞也不生气,学着曾蚕般蹲在地上。
曾蚕见状,皱了皱眉头,再看看满是灰尘的地面,抬头注视着曾丹霞。
四目交加,却没有任何语言——
过了半晌,曾丹霞幽幽道“小蚕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为什么。”曾蚕的声音还是一既如往的冰冷。
曾蚕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曾丹霞,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你是不需要每天都来看我的,我处罚满期后,自然会全力帮你打通云脉”。
“你认为我每天到这里陪你,是为了让你尽力帮我治伤吗?”曾丹霞贝齿紧咬,轻声说道,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不知道,或者不是吧!但无论怎么都好,我这种废物不用劳烦大小姐关心。”曾蚕沉声说道,稚嫩的声音夹带丝丝严肃,予人早熟之感。
“小蚕你知道吗?如果我要你给我看病,只要跟爷爷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费尽口舌天天来陪你。”曾丹霞用手扶着曾蚕肩膀柔声道。
“是啊!说一声就可以了,呵呵…何必废尽口舌呢!”曾蚕推开曾丹霞的玉手,自嘲说道。
但接上曾丹霞楚楚动人的目光后,心中一软,语气柔和了少许,说道“霞小姐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我再也不想别人看到,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等我寻找到药物后再去找你吧!”。
曾丹霞芳心窃喜,她如何听不出曾蚕语气中的转变,而且曾蚕又再次称呼自己作霞小姐,也许自己能成为他唯一的朋友吧!
曾丹霞心中一热,欢喜说道“小蚕接着水,我走了”。
不待曾蚕回答,曾丹霞把水袋塞进曾蚕怀里,接着站起来又崩又跳的向练武场外走去。
微笑看着渐渐远去的倩影,曾蚕心中一暖,拿起余香仍存的水袋,拔开塞子,仰头咕噜咕噜喝过不停。
曾蚕用手擦去嘴角的残水,心中不禁自问“刚才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
两个时辰后,曾蚕终于将场上每一寸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
村长召集令后,所有村民都以为曾蚕是血脉四段,自然没那个瞎了眼睛的主动上门挑衅。
明的不敢,但不代表暗地里不会搞三搞四,有些人可是对曾蚕恨之入骨,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刁难,练武场上的尘埃碎屑,竟一天比一天多,对此曾蚕也只能一笑而过。
打扫干净后,曾蚕背靠在练武场四角的一根石柱上,大汗将全身上下、包括衣服释数打湿。
但曾蚕却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态,反而奇怪的是全身都像悬浮于水中,像上次东湖边般,犹如全身泡在水中的曾蚕感觉也怪异了起来,精神充沛得脱体而出。
曾蚕明明没有用眼睛去看,但方圆三米以内的事物却像用手去触摸般清楚了然,甚至乎比用眼睛去看更加清晰。
这三米以内,犹如是曾蚕精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曾蚕淘醉沉入这种怪异的感觉中,心中惊喜无比,突然眼瞳猛然张开,像发现了什么一般。
曾蚕徒然站起,转过身来用手触摸石柱上奇怪的字图浮刻,心忖“好似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这沉雕,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这是与梦水秘上记载的是同一种文字?”曾蚕心中惊喜,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密密麻麻的怪字之中,曾蚕只读懂了“万象演”三个字。
曾蚕将视线移到怪字旁边的图案上,顿时脑袋大了起来。
也不知雕刻的是什么,有的像刀、剑、枪、矛,有的像树叶、云朵,曾蚕从上往下一直看,让这些图案搞得脑袋发晕。
“唉!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藉,原来全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曾蚕喃喃自语,一脸失望之色。
曾蚕还是不肯死心,又在另外三根石柱子上认真摸索了半天。
但每根石柱上都是雕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与奇怪的图案,曾蚕一幅颓废的样子,无力坐在场上,脸上的失落之色更浓。
“谁那么无聊啊?在柱子上乱写乱画,简直是丢人现眼,刻的刀不似刀,剑不像剑的”。
事实上就算是曾坚、曾权之辈,也回答不了曾蚕这个问题,记载着“血脉决”的石碑与四个边角的石柱子,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久到村中无人能考究。
曾蚕一个翻身,从坐姿直接换成睡姿,双手枕在脑袋下,右腿搭着左腿,别看曾蚕一幅钓鱼郎当的模样,其实心里纳闷的很。
突然一柄类似剑的物体出现在曾蚕的脑海中,瞬间画面一转,又变换成了类似刀的东西,一刹那又变成了其它形状,这些都是曾蚕在石柱上见过的东西。
曾蚕脑中不断变换着这些奇怪的图案——
对此,曾蚕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中邪了,骇人的是肢体也动弹不得。
后来影像变幻越来越快,几乎是一闪即逝,一时间内曾蚕脑中全是这些奇怪的图案。
※※※※※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蚕脑中的影像开始缓缓褪去。
曾蚕感仅仅只是过了一瞬间,先前脑中全是那些奇怪的图案,连大脑思维也被暂停,以至于曾蚕失去了时间概念。
“应该只是过了一会儿吧?”曾蚕从地上站,打量着静悄悄的四周。
当曾蚕的目光触到,场角四根石柱子时,心里有种突然明悟的感觉,曾蚕举步移至木桶前,眼睛紧盯着桶中之水。
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蔓延遍曾蚕的全身各处,曾蚕似在这一刹那与桶中之水建立起了亲密无间的奇妙关系,像是两者不可分割一般。
曾蚕缓缓闭上眼睛,样子极为陶醉,弯腰将手缓缓伸入木桶之中,那股异样的熟悉感不请自来,一个特殊图案从脑际间一闪而过。
曾蚕心中一动,体内的淡橙气流缓缓溢出,按照梦水秘的奇特方式运行一遍,最后气流向手臂流去,再由各个指尖流出渗入水中。
不久后,整桶脏黑的污水都夹杂上丝丝的淡橙之色,予人一种视觉上的奇特冲击。
曾蚕心领神会,脑海再次映出一幅极为怪异的图案,右手徒然从桶中猛抽而出。
右手脱离桶口后,手中比伸进去时,多了一柄似剑非剑的东西,这柄类似剑之物通身黑体,剑锋略带淡橙之色,曾蚕握在手里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曾蚕右手握着剑柄,左掌虚棒剑锋,移至胸前上方,细心察看这柄似剑非剑之物。
“嘭——”突兀一声爆炸响。
响声过后,曾蚕满脸都是污水,刚才还是威风禀禀的似剑大物则变成了地上的一滩黑色死水。
曾蚕“呸”出,溅入嘴中的脏水,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消失掉似剑的小手掌。
“这柄大剑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应该跟水的颜色有关系吧?对了,那剑锋的橙色应该与自己体内的气流有关,但后来为什么爆炸了?当时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柄大剑身上,一定是忘记了注入气流,对!一定是这样。”曾蚕心中细想。
曾蚕也不气妥,微微一笑,再次将手伸入木桶之中。
当手掌抽出来时,又握紧了一样东西,但并不是似剑之物,而是一口大刀,这口大刀,曾蚕以前也没见过,无锋的一面是波浪线形,如锯子般。
曾蚕以后肯定不缺武器,或者说只要有水,曾蚕就等于有了千种万种的武器。
梦水秘道:“水无形无态,但又包罗万象。”,得到梦水秘那么久,曾蚕现在总算是隔管观豹,可窥一斑。
曾蚕心忖““万象演”太自大了吧?不如以后称作“九象水演”好了!梦水秘上说万物生于一,止于九,其实九数已经是包罗万象”。
曾蚕修炼途上的第一种独特秘技在此诞生。
网。
………【第16章 武论成败】………
距离曾蚕被罚已经六十八天。
※※※※※
“小蚕我出去了,如果没意外的话,这次帮曾信他们几个换过药后,过几天他们就能痊愈了。”说话的是曾坚,说完背着药物往外走去。
曾蚕站在门旁,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在想爷爷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爷爷苍老得那么快,就连背脊都拘搂多了。
“我一定要努力修炼,我要变得无比强大,我发誓以后不会让爷爷再受丝毫委屈,即使代价是死亡”曾蚕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有人问曾蚕谁才是他最在乎的人,答案一定是爷爷曾坚无疑。
※※※※※
“曾蚕、曾蚕在家吗?”叫声自门外响起。
此时曾蚕正在为爷爷配制下一次的药物,虽然爷爷说可能这次后曾信他们就痊愈了,但曾蚕还是做好准备,以备急时之需,闻到叫声,曾蚕才放下手中的药物,向门槛走去。
听声音比较熟悉,但曾蚕也记不起是谁,这两三年中曾蚕所接触的人越来越少,曾蚕渐渐的忘记了过去,自村长召集令后,以往那些欺负他的人也不敢再找他消遣了。
“吱”曾蚕拉开木门,曾蓝、曾倚倚二人站在门外,三人目光相碰,表情都开始复杂了起来,气氛异常尴尬。
“曾蚕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曾倚倚首先出语打破僵局。
“进来吧!”曾蚕淡淡说道。
如果换作其他孩子遭遇好友出卖一定会拳脚相向,但此时曾蚕却出奇的平静,丝毫不像只有八岁的少年,三人在食桌围着坐下。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曾蚕开声问道。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曾倚倚说完,曾蓝接着说“如果说我跟倚倚是被逼的你相信吗?”。
“在村长发出召集令前曾树找过我们,他说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说话去做,我父亲一定会死,我父亲只是血脉四段,每次都是曾树带队上山猎兽,以前曾树多次救过我父亲,如果我不照他的话去做,下次上山时他一定不会再照顾我父亲,我不能没有父亲…”曾倚倚从曾蚕身上得知,没有父亲的孩子到底有多凄惨,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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