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不甘的跺脚,嗔道:“皇上怎地如此,莫不是您有了什么心思?臣妾可是不依。”
景帝哈哈大笑:“小醋坛子。”
“嫔妾才不是。”她扳过他的脸,郑重地宣告。
景帝也不恼,不仅不恼,相反还有几分的快意。
“好,好。”虽是如此说,但是言语间倒是那敷衍之意。惹得腊月又是一阵申辩。
闹够了,腊月将景帝拉到火炕上,暖呵呵的品着茶。
“你与几个宫女处的倒是亲热。”这话听不出个喜怒。
腊月知晓,他是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的。
她也不矫情,笑眯眯的点头:“天冷嫔妾也懒得出门,与几个宫女逗个趣儿,时间过得倒是也快。”
“朕这几日不见你,倒是觉得你似乎长了些肉?这整日的不出门,可不就是在屋内养膘么?这马上年关了,朕看啊,你这个小猪也要待宰了。”
她瞪大了眼,握着小拳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景帝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出,一个不小心,就被她压在了身上,更是顺着惯性将后倒去。
腊月也没想到景帝没有防备,就这么压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腊月的脸轰的一声就红的不行,挣扎着就要起身。偏过于紧张,动作不得要领。
再一动,某人的大掌就扣在了她的臀部。
“干,干嘛?”她娇声。
景帝一本正经:“你想了?行,gan吧。”
腊月瞪大了眼,他,他怎么可以曲解她的话。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再说,再说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样讲话。
太,太下。流了。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你胡说。你怎么欺负人……”
景帝笑,手还不断的乱动:“哎呦,你怎么就会这一句话啊。就会说朕欺负你,朕就欺负你了,怎么办呢?小月儿怎么办呢?”
腊月怒极,照着他的鼻子就咬了一下,当然,力道她是把握的很好的,总不会让皇帝顶着个牙印出门,那么即便是他不怪罪她,别人也不会让她好过。
景帝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旋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掠了她的唇就是一番啃咬。
没多一会儿,这室内就传来了低沉的喘息和轻柔的娇吟……
一番亲。热过后。
两人赤身裸体的窝在被窝里,腊月枕在他的胸上,嘟嘟囔囔:“白日宣yin。太有失体统了。”
“你这小妖精,明明是你招了朕,却偏一副无辜的模样,这宫里这么多女子,你最会装模作样了。”
腊月照着他的下巴又咬了一口:“不准拿我和别人比较。”
景帝在她的臀上轻拍:“好了好了,朕不说还不成,说你醋劲儿大,你还不肯承认。这咬人做的倒是愈发的娴熟了。”
“别人我还不乐意咬呢。”她扬着小下巴。
景帝最是喜欢看她这生动的表情,仿佛自己也年轻许多。
“你呀,整日的就会闹怪。”
“我哪有我哪有。”她又不老实,不过听到他略重的喘息声马上老实起来。
景帝低笑出声:“再不老实,朕就收拾你。”
她果然老实起来。
“月儿前些日子去太后那里告状了?”他不经意的说起。
“恩。”腊月的声音闷闷的。
“你倒是没来和朕说。”他话里的意思听不出个所以然。
腊月锤了他一下:“这样的事儿我怎么能和你说,你每日忙着国事,哪能操心这个?”
其实腊月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越是不守规矩,偶尔乱来,景帝越是高兴,她有些不明白,但是却想着,既然他喜欢,她自会把握分寸着来。
点点她的鼻子,景帝轻啄了一下她娇嫩的脸蛋儿
“你倒是个懂事的。都是表姐妹,你那个表妹怎么就那般的蠢钝。”
“我是真的彻底对她失望了。”腊月叹息。
“雨澜家境比我好,又家庭和睦,性子温柔结交朋友也多。不似我,母亲早去,性子浮躁鲜少有什么知交。那时她处处都比我强,压我一头。可现在这进了宫,事情反了过来,想必她就想不开了吧。你说,她能容忍别人得您的喜欢,怎么就不能容了我?怎么就得处处害我?”
听出她话里的委屈,景帝略心疼的摩挲着她的头发。
“别难过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伤怀。在这宫里,你还有朕。”
腊月听闻此言抬眼看他,见他眸子清澈,直直就吻了上去……
☆、50
竹轩。
屋内香气缭绕,傅瑾瑶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宫女打扮的女子进门;行了礼来到傅瑾瑶身边:“主子;她不肯说。”
“哼;不肯说?她倒是个忠心的;可惜忠心错了对象。给我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么用刑她都不肯说,如若不是极端的忠心;便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
“是;奴婢晓得了。主子;盯着陈答应那边的人说,除了那个白舞绢;她甚少与人接触。”
傅瑾瑶冷笑:“此等下作之事,就算是勾结也不会光明正大。所有想害我孩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宫女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主子,大少爷进宫了,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见他一下,这事儿如果有他帮忙……”
傅瑾瑶笑容满面,眼神里却是淬着恶毒:“云岚,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自作主张了?”
宫女云岚一惊,连忙跪下:“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不断的磕头。
直到她的额头已经泛起了血丝,傅瑾瑶终于开口:“好了,起来吧。”
云岚堪堪的起身。
“有些事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要惊动府里。”
“是。”
待云岚下去,傅瑾瑶恼怒的将放在一旁的盆栽扯的七零八落。
如若这个时候有人看到傅瑾瑶,想必是要吓得不轻,往日温柔娴淑的解语花此时却犹如一枚食人花。一脸的阴狠。
“云雪……”
云岚云雪是傅瑾瑶自傅家带进宫的两个贴身大丫鬟,也是傅瑾瑶的心腹。
“奴婢在。”仿若没有看到那满地的花枝。
云雪自是知道自己主子近日心情不好。看刚才云岚被罚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偷偷安排人去冷宫,送贤妃上路。”
云雪纵使没有抬头心里也是惊讶的,即便是会惹自家主子不喜,她依旧是开口:“主子三思。这宫里管控甚严,就算是没了个太监宫女都是要说出个所以然的。贤妃虽已被打入冷宫,可是终究曾是一宫主位。咱们如此,难免授人以柄。”
宫女都知道的道理,傅瑾瑶又怎会不懂,不过终究是意难平罢了。
贤妃虽不会是主谋,但是那香终究是从她宫里流出。
冷静了下,挥挥手:“下去吧。”
她舒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她这几日总是格外的心烦意乱,甚至常伴着失眠,即便是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她仍旧是没有破解之法。也不是没有找太医看过,可是太医检查之后并不中毒等迹象,都说是她思虑过重引起。
太医自然是信得过的,她极力舒缓,却不得要领。
最近的事儿太多了,她忙着找内奸,忙着找害她的人,也忙着宫务,这许多让她心力交瘁。
她又何尝不知,这些都对她安胎不利,可是不将这些解决,她又怎能卧榻安稳?还有那宫中事物,这次放弃了,下次什么时候能来就不一定了,太后不喜欢她,这次如果不是因了她有孕又有委屈,想来也是不会让她上手。
缓了缓气,傅瑾瑶心烦意乱的将窗户打开,外面大雪纷飞,她的情绪却并不能冷静下来。
真的……没问题么?
这厢傅瑾瑶心烦意乱,焦躁异常。那厢德妃倒是老神自在的。
将宣纸铺在桌上习字,倒也是惬意。
“皇上还在听雨阁?”她问的若无其事。
“回娘娘,是的。”宫女束兰应道。
浅笑了下,动作未停:“倒是本宫小看了她。”
“娘娘,这淳嫔看着并不像个极聪慧的,但是实际可未可知。您看她哪次不是将问题化解,一个小小的常在这么快就升到了嫔,想来自是有些手段。”
“有手段本宫倒是不怕,怕的是,有帮手。”
束兰会意,试探问道:“您是说太后?”
德妃冷哼了一声。
“也不知这淳嫔交了什么好运,这太后娘娘怎地就如此喜爱她。”束兰不解。
将笔放下,德妃将宣纸拿起端看。
“要是本宫是太后娘娘,我也喜欢她,没有显赫的家世,纵有些小聪明也是显而易见,性子更是有些急躁。这样的人才易于掌控。如若不是心思浅,前些日子又怎会被那香料伤了身子,太后重视皇嗣,淳嫔被人所害一时半会儿也怀不上,可见也是个可怜的。太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淳嫔又碍不着她什么。人到了高位,总是会同情弱者。你瞅瞅,这么多好处,怎么就不喜欢她?这样的人不扶植,难道扶植傅瑾瑶那种?”
德妃分析的透彻:“就这沈腊月,皇上拿她做个趣儿,太后也喜着抬举她。捧得再高又有甚。”
束兰不懂:“既然淳嫔并非强敌,咱们又何苦下那般心血去利用她陷害傅贵嫔?如今倒好,竟是被她误打误撞找到了那香料。”
德妃依旧看字:“虽非强敌,她这宠也太过了,如今这宫里除了傅瑾瑶就她侍寝最多。本宫难道要看她一步步稳妥的向上走?再说这宫里稍微受宠的,谁有她最好算计?就算沈腊月能够侥幸逃脱这西域奇香,咱们也可以顺杆子推齐昭仪一把。这宫里有这香料的可屈指可数。可惜一步好棋,竟是被陈雨澜毁了。”
“这陈答应也是个不争气的,这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束兰气闷。
又端看了一会儿,德妃将字撕掉:“淳嫔不聪明,陈雨澜也并非不争气,只不过是本宫算计错了。本以为这淳嫔会原谅自己的表妹,看起来还真是适得其反。她竟是就因为陈雨澜的示好而怀疑。陈雨澜那边没有破绽吧?”
束兰摇头:“主子放心,当初奴婢安排的人就说是贤妃的亲信,她就算是被傅贵嫔抓到什么,也是只会将线索牵扯到贤妃那边,连累不到咱们。问题是,现在傅贵嫔宫里的蝶儿被傅贵嫔发现了。虽奴婢掌握了她的软肋,她拼死也不会说,但是夜长梦多,有些事儿,总是不是万无一失的。”
“现在傅瑾瑶巴不得咱们去杀人灭口,不然她怎么找线索。把水搅混了,一切才好办。”
又想了下:“昨日傅家在朝堂上弹劾了周大人,如今周大人因为贪污之事已经被收监,但周答应却不知此事。此等大事,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告诉她?”
束兰会意,微笑领命而去。
德妃重新拿出一张宣纸,继续练字。
纵然练字,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这次是吃亏了。不过这算是可以预见,太后并不喜一人把持后宫,贤妃倒了,自然还会有他人,他们都不会乐见自己一人独掌后宫,可这日子来的怎就这么快
呢。
她并未将人布置好,就已然到了这一步。
傅贵嫔一个小小的贵嫔就协助襄理后宫,他人看来是抬举,在她看来却有不同意思,想必是这傅贵嫔要继续往上升了。
这傅家的女人,还真是她的克星啊。
她自小就爱慕景帝,好不容易嫁了他。可那时他却唯独仅对傅瑾琇好,对她千依百顺,她每每暗自落泪。好不容易盼到傅瑾琇死了,又来了一个傅瑾瑶,别以为她看不出,这傅瑾瑶也不是巴巴的处处学着傅瑾琇的做派。
冷哼一声,形似而神不似罢了。
还有那淳嫔,小小年纪就是个狐媚子。
德妃心中怨恨,字迹上倒是也看出来几分狠厉。
“母妃……”清脆的声音传来,德妃连忙放下手中的笔。
这时已不似刚才的狠厉,相反,那温柔又真心的笑意倒是绽在脸上。
“嘉儿来了?”
一个小小的孩童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德妃快步上前,为他掸拭身上的雪花。
“这寒冷的天儿怎地就带二皇子过来了。”语气有些责怪。
二皇子身边的嬷嬷连忙解释:“二皇子早晨起来就说昨夜梦到了娘娘,想见您呢。下了学,便扯着老奴,一定要见到您。这是母子情深呢。”
也是个惯会说话的。
德妃放了放脸色。
“束兰,快上些点心。”将二皇子抱到榻上,德妃连忙喊人吩咐。
“母妃真好,我都饿了呢。今天夫子讲的时间长了些。孩儿焦急来看母妃,心里恼的很。”他顽皮的吐着舌头。
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儿罢了。
德妃听闻此言,摇了摇头:“嘉儿不准胡说。先生是为你传道授业之人,断不可轻待,更不可不尊敬。”
二皇子点了点头:“孩儿知晓了。母妃,孩儿很乖的,今天那么冷,我都有去上课,大哥哥都没有去。”
孩童希翼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希望得到表扬。
德妃点头:“恩,母妃的嘉儿最乖了。你大哥哥身子不好,没去也是应当。咱们嘉儿可是壮的像头小牛,断不能不去上课。这样先生才会更喜欢嘉儿,对么。”
“恩,对。”
点心上来,他的目光被吸引走。
看着儿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德妃露出会心的微笑。
纵使她们一个个得宠又如何,谁又有这么一个健健康康让人喜欢的皇子呢?
☆、51
许是今年冬天的天气格外的冷;腊月也不晓得怎的就患了伤寒。
绯红着小脸儿;乖乖的窝在被窝里;太医已经过来看过了;说是这伤寒来得急;还需多吃药多静养。
太后听闻后赐了些补药,之后免了她的请安;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没有强撑着身子过去请安,这伤寒也常传染;要是将病气过给了太后或者傅瑾瑶这样的孕妇,那她是怎么都难辞其咎了。
景帝听闻淳嫔伤寒,过来探望。
杏儿站在门口;看见是他,跪下请安。
景帝目不斜视,打算往前走,杏儿连忙开口:“皇上,主子有交代,如果您来看她,还请回吧。她如今正病着,这可不能将病气儿过给您。”
景帝挑眉,看着杏儿,又望了望室内。
“朕是九五之尊,岂会在意这些。”纵使如此说,心里却有些感动,这宫里的女子若是身子不舒服,他能来看,必然会高兴异常。
她却是想着别将病气儿过给了他。倒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杏儿狠了狠心,起身挡在了门边,景帝倒是愣住了,没有想到这宫女会有此举。
“皇上恕罪,我家主子说了,万不能让您进去,不然就把奴婢打发去慎刑司。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这身子金贵着呢。主子知晓您体谅她,但是还请皇上珍重自己的身子。”
杏儿跪在门前,有些发抖。
“大胆。”来喜在一旁呵斥,不过眼光的余角却瞄着景帝,其实这淳嫔说的对啊,一旦被过了病气儿,那可怎么使得。
“你这宫女倒是有趣,怕你家主子将你打发到慎刑司,倒是不怕朕。”景帝语气并无起伏,但是
杏儿抖得更厉害了。
可饶是如此,她并没有让开,反而是不断的磕头:“请皇上珍重,请皇上珍重……”
正在这边僵持不下之时,就听屋内有走动的声音。
腊月有些软糯的声音传来:“皇上,嫔妾给您跪下了,求你珍重自个儿的身子,杏儿都是按照我的吩咐来的。嫔妾这伤寒来势汹汹,你是万金之躯,一旦过了病气儿,耽误了朝中大事,那嫔妾万死难辞其究。”
听到这房里的动静,景帝的心软了软:“跪什么,快起来。还病着就乱来。让朕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