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鼻翼,然后是他的嘴唇……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他觉得浑身发软,是中了“清风酥”了么?为什么他觉得如果不努力抓紧颜炽,他就会像棉花一样瘫软在地上?
“小丫头?”颜炽的呼唤似乎隔得相当遥远,他懒洋洋地不想回应。
“小丫头!”颜炽在笑他么?声音中有压抑的笑意。他不满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颜炽怀里,而颜炽背靠在树杈上,正低头俯视着他。他们什么时候到了树上,不是刚才已经下来了么?他刚想发问,颜炽已经低头,在他的唇瓣吮吸了一下,他的脸蓦地再次飞红起来。“记起来了么?”
记起来了。他宁愿没有记起来。该怎么以这个新的身份面对颜炽?他是女的?十八年了,他一直以男人的身份生活,突然之间让他承认自己是个女的,真的很困难。但很奇怪,在颜炽面前,他忽然庆幸自己是个女的。
“我真的是个……”他咬住下唇,无法吐出“女人”这个陌生的词汇。
“如假包换!”颜炽的手忽然不小心滑到了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抓握着她刚刚获得自由的蓓蕾。
“你——”她的脸色实在不能再红下去了,她想要推开颜炽,想要站起来,但是不知怎的,她又很是舍不得。
“小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啊!你是个女的!老天,我会不会太幸福啊!”
她感染到了颜炽的喜悦,但是新的困扰又袭上心头,他们两个注定无法在一起。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国家,而她,同样不能!
“怎么了?小丫头!”颜炽关切地询问,他不要他的小丫头有半点不安啊,他只要她快乐。因为,在两人相识的那一刻起,他的情绪就被她主宰了。
她凝视着他,想到要放弃他,心就控制不住地疼痛,疼得她几乎要落泪。多么陌生的情绪,她从来不相信眼泪,自从她六岁那年被爷爷秘密选定为太子后,她就学会了厌弃眼泪。眼泪属于弱者,而她,不是!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就那么想要流泪啊!
“小丫头,怎么了?别哭啊!”颜炽慌乱地吻着萧枭的泪珠,“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不要流泪啊!”
“谁叫你说我是女的嘛!”萧枭撇撇嘴巴,惊觉自己竟然学会了撒娇。
“可你的确是女的啊!有你在,我可以不用孤独了。”颜炽笑了,手上缠绕着满把青丝。
“就凭这个么?”萧枭忽然有些不安,“你确定么?”
颜炽点了点头,领略到萧枭不安的原因后笑容在脸上扩张。
“你在笑什么?”萧枭恼怒地嗔怪。
“因为你也在意。我好高兴。”颜炽有些语无伦次,忽然抓起萧枭的手,放在自己张扬的勃起上,“你有这个么?”
“是什么?”萧枭不解地捏了捏,又硬又粗又长,自己是没有,“这是什么?”她兀自用五指感觉着那奇怪的东西,冷不防腰间一紧,颜炽紧紧地搂住她,一颗脑袋埋到了她的胸前。“你,你干吗喘成这样?”她下意识地回抱住颜炽,隐约意识到这一幕可能跟她刚才的举动有关。
“我,想要你。”颜炽困难而含糊地说着。
她被吓了一跳:“怎么要?”
颜炽无奈而愤懑地盯着她,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稳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小丫头,你真是有本事啊!”
“什么本事?”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问,可就是忍不住。
“点了火以后,却不知道灭火。”颜炽点着她的鼻子控诉。
“我哪有?”萧枭的嘴唇撅了起来,乱冤枉人可不行。
“算了,今晚不讨论这个。”颜炽第一次主动言败。
“不行。”萧枭的倔强上来了,“至少你要告诉我,刚才我握到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没有。”
“那是男人的象征。小傻瓜!”颜炽用额头轻轻抵着萧枭的额头,哑着嗓音解释着。
“男人的象征?”萧枭的小手又探了过去,那根“男人的象征”似乎更粗大了,她几乎就要握不起来了,“它好像自己会动呢!”她像发现了新大陆,欣喜地叫了起来,“唔,有什么在跳动?”她将大拇指和食指按在顶端,一边感觉着它的跳动,一边下意识地抚摩着。
颜炽的呼吸声渐渐粗了起来:“小丫头,放手好吗?”
“为什么?”萧枭不解地抬头,冷不防发现颜炽与平常极不一样的眼神,不再清澈,不再冷静,不再淡漠,而是凝聚了火山般的灼热以及类似与野兽般的凶猛。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求你,放手!”颜炽极度吐字惟艰,不正常,他知道不正常。他不是没有女人过,女人于他,不过是一种工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失控。要或不要一个女人,决定权在他,而不是那个女人。自从十六岁开始有了床笫之欢后,哪一类女人他不曾见到过?清纯似水的,热情如火的,端庄秀丽的,举止放荡的……其实屈指算来,他与女人的这种经历寥寥可数。除了第一次带给他一些刺激之外,女人的身体于他,几乎没有多少特别的吸引力,见多了,他更是觉得天下女人不外如是。他在这方面的冷淡,曾一度引起母后的不安,以为他有什么龙阳之癖。是的,萧枭的出现,也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就是另一个龙阳君!现在他知道了,不是他有问题,只是之前他还没有遇到他生命中的那个她!
“你怎么了?”颜炽的样子很陌生也很新鲜,萧枭甚至觉得还有些好玩。在颜炽面前,萧枭总感觉处于下风,因为颜炽够冷静,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而事实是,他的确是什么事都胜券在握。萧枭从不言败,然而在他面前,似乎每次才一交锋,她就失去了胜利的把握,让她想坚持都没有一个过硬的理由。然而今晚的颜炽却似乎失控了。不,也许,这才是真实的颜炽。
“如果我不放手呢?”萧枭固执地抓握着那件令她好奇又胆怯的东西,忽然很想冒一下险。
“我怕我会停不下来。”颜炽近乎咬牙切齿,一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快,现在放手,然后尽量离我远点儿!”
“没有人敢命令我!”萧枭也倔了起来,尽管在下意识里她确实想要退却,然而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强令她继续摩挲着那根变得越来越硬的东西。
“小丫头,是你自找的啊!”颜炽忽然轻声一笑,一把拥紧了萧枭,炽热的嘴唇吻上了萧枭娇嫩的唇瓣,与先前的温柔不同,这一次,颜炽吻得更加猛烈。
萧枭忽然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是每次交锋后必然会产生的挫败感:当她觉得胜券在握时,往往结局却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嘴唇被颜炽吮吸得有些隐隐作痛了。她想张开嘴叫痛,但还没有出声,颜炽的舌头已经灵巧地进入了她的嘴里,来回挑逗着她的小舌。某些代表理性的意识逐渐淡去,如果是一种沉沦,那么,就这一次吧,让她全身心地紧紧跟随颜炽……
晓风吹面,晨露沾衣。颜炽睁开眼睛。环望四周,他仍在凉亭中。
是梦么?或许!颜炽呆呆地凝视着身边的空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他忽然感到手指上的牵绊,举起手来,一根细长的发丝绕在中指上。他的眼睛发亮了!昨晚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昨晚,自己好像伤着了萧枭。他要立刻找到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要和她共度一生。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杀机。他不动声色地整理衣着。那阵杀气越迫越近了!
他的嘴角渐渐噙了一抹冷峻的笑意!
有风起!
他的发丝飞扬了起来,遮住了他的视线!从发丝的细缝中,一道白光闪过,划向他颈边的大动脉!他骤然倒地,身体平贴地面,滑向对手。在发丝飘飞的刹那,他看见对手从头到尾裹在黑布里!
对方“噫”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相当意外。但手下一点也没有停顿,只一变招,就护住全身。
颜炽心下一冷,他遇上高手了!对方一开始的出手,是算准了他中了“清风酥”的迷药而来的。本来,这是他的契机,可以将计就计反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自己的杀着完全被对手封杀!他的额头迸出了细汗!若是速战,他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久战,恐怕今日是凶多吉少了!他最担心的是,萧枭怎么了?
“你是谁?”他喝问。
对手一声不吭,手下功夫越来越见狠毒。
他的机会更少了!对手绝对是一个上等的杀手——只问目的!而且他知道,对方已经看出了他的破绽,知道他的确中了“清风酥”,他已经渐渐感觉身体的疲软。
又是一道白光,快得让他的眼睛都不自然地眯了起来。然后,他见到那把快刀进入了他的右胸。他有些陌生地注视着那把用楠木做成的刀柄。那是把好刀!白光再闪,那把刀已从他的身体里抽离,血此时方从他的体内喷射出来。他扑然倒地,感觉那名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冷冷地注视了一会,“萧枭!”他喃喃地念道,意识渐渐离他而去。
第5章(1)
金国会宁府,李蓁蓁在后花园折枝而立,那俏生生的人影引得完颜烈痴痴凝望。李蓁蓁知道完颜烈正在看她,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承受完颜烈的目光。曾经以为一颗心会随萧枭而去,谁料两人自从婚宴遭变之后,竟再也没有见过面。更想不到的是,仅仅一月,她的心却乱了。她依然喜欢萧枭,迷恋萧枭,也恨不得立时便能见到萧枭。但与此同时,在她心中也渐渐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赶也赶不走。她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一个月前,她明明是很讨厌他的,那次跟他回金国,也是迫于无奈,当时追兵在即,萧枭又不见踪影,她只能选择随他同回金国。这一路上来,两人几乎是针尖对麦芒,谁看谁都不顺眼。但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些天来,她竟然会时时思念着他。而他,更是常常长久地凝望着她,目光中有时带着怜惜,有时带着爱慕。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是不愿去面对的:既不愿他怜悯自己国破家亡,孤身一人,连萧枭也不在身边;更不愿从他的眼中见到他那赤裸裸的情意,那会让她有一种红杏出墙的感觉。毕竟,她和萧枭是真正拜过堂成过亲的。可是,萧枭还是没有来。她都已经不顾女孩家的矜持去过信了,萧枭却依然没有信息。难道萧枭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情意么?当初娶她,完全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么?完颜烈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她,会不会是知道这点呢?她越想越难受,眼泪不由得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打在柳枝上,再顺着枝叶儿滑落到土里。朦胧中,有一块雪白的手绢递了过来。她扭过身子,赌气不接。但那块手绢更固执,就是跟着她转。
“你干什么?”她忽然就恼了,哭着喊道,“我哭我的,干你什么事?”
完颜烈叹了口气,拿着手绢的右手还是固执地向前伸着。
“你叹什么气?你又没有亡国,也没有失去亲人,更没有人不理你!”李蓁蓁一口气喊了出来。
完颜烈还是固执地伸着手,李蓁蓁负气接过,远远地抛了出去:“我才不要你的可怜!不要!不要!不要!”她索性伏在树枝上呜呜哭了起来。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肩膀,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就见完颜烈又拿着一块雪白的手绢递到她眼前。她柳眉一竖,不及发作,完颜烈已经抢先开口:“我准备了一打,你要觉得扔手绢可以让你的难受发泄出来,尽管扔便是。”
李蓁蓁不由得泄了气,怏怏接过手绢,胡乱擦着脸蛋。有这样一个比她还要死心眼的人在和她叫劲,让她还能有什么气好撒!
“你为什么要理我?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完颜烈红着脸说道。
“那是什么?”李蓁蓁一鼓作气喊了出来,不知怎的,她就是要他说出来,而不是这样和她打哑谜,虽然答案也会让她害怕。
“我,我……”完完颜烈的脸越来越红,口中呐呐不能言。
“你怎样?”李蓁蓁咄咄逼人,“你瞧不起我,对不对?因为我是个没人要的人!”她说到这里,眼圈一红,险些又要落下泪来。
“不不!我要你!”见她又要落泪,完颜烈急了,大声喊道。
一时之间,两人的脸都红了,垂下了头不敢互视。
好半天,李蓁蓁才敢偷偷从眼角瞟着完颜烈,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一张俏脸不由得更红了。
“你,你好大胆!我,我已经是……”
“我知道!”完颜烈飞快抢过话去,不想听到“别人的妻子”这种字眼,“所以我才不敢说!可是,他迟迟不归,心中根本没有你,你又为何要苦苦守候着他?”
“他,他可能真的有事耽搁了。”
完颜烈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事耽搁也用不着一个月,三哥在半月前就写信告知,他已经轻取临安,事情告一段落,萧枭当不日就将前来。但这一等,又是长长的半月。他再写信去,三哥只是不耐烦地回信说马上到,马上到,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他本想派兵去探望,但三哥好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告诫他不准前来,他只好作罢。唉,他本来就担心三哥会真的对萧枭动心,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若不是担心李蓁蓁会想不通,他真想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她,也比总是看着她痴痴等候好。
他半晌不语,李蓁蓁又生气了:“你干什么怀疑萧大哥?你没有权利!”
完颜烈苦笑,是啊,人家关心萧枭关他什么事,老是疑神疑鬼的,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脸色沉郁,拔腿就想离开。
“你生气了?”李蓁蓁在他身后怯怯地说道。
“没有!”他暗恨自己不争气,李蓁蓁只需一句话,他就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你说萧大哥到底会有什么事耽搁了?”她依然不肯相信萧枭“不肯来”的揣测。
“我不知道!”完颜烈的声音闷闷的,情绪跌落到谷底。
“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李蓁蓁的声音难得的,竟有些讨好的成分在了。
完颜烈的心情更苦涩了他看了看李蓁蓁,后者正一脸期待的模样,叫他拒绝不了:“我……”
“六皇子,皇后有请!”卫兵的禀报让他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去:“等我见过母后,向她请教后,就陪你去找——萧枭。”说到萧枭,他的语声忍不住涩了一涩。
李蓁蓁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你就在这里散步吧,我很快便回。”见李蓁蓁点头,他才飞快地跟着卫兵前去。
“烈儿!”看见完颜烈,完颜守绪连日来郁闷的心情登时好了大半,“战事不断,你我父子见面都这么难了。”两个儿子中,完颜守绪欣赏大儿子,却亲近小儿子。
“母后呢?”完颜烈探头张望,按照常理,父王若在批阅奏章,母后必当奉陪在旁,但此刻,却不见母后踪影。
“你母后在大殿与个别大臣商议战事!怎么?不想和父王聊天么?”完颜守绪只有与完颜烈在一起时,才会有这种开玩笑的雅兴。
完颜烈心下微微失望,他对母后尽管也很敬畏,但总是希望父王能胜过母后。现在看来,依然是母后在掌执国事。自从蒙古下令攻打金国后,父王好像变成了缩头乌龟,连国事都不敢过问。
“对了,母后找我什么事?”他想起来什么。
完颜守绪怔了怔:“你母后找你么?”
“是的!”金国皇后颜婧一脚跨了进来,“烈儿,你总算舍得离开西夏郡主了!”她淡淡地说道,眼神冷冷地瞥过完颜父子。完颜烈与完颜守绪不约而同心虚地低下了头。
“临安被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