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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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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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喜欢把小边昙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转圈圈,那时候满屋子都是小边昙咯咯的笑声,百灵鸟一样清脆的笑声。可昔日那温暖的父亲如今定格在墓碑上那方寸的胶片。
  郑少涛一直陪着她们母女两个,直到吃了晚饭。边昙母亲说,“小涛,快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小昙,你去送一下。”
  到了楼下,路边的烧烤摊已经开始摆了,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女双方都有点虚胖,都是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笑起来很憨厚。此时男人正在开始烧炭,火红的炭火时而迸发出一撮炭星铺展出来,男人往边上一躲,等火星落了下去再凑进去摆弄。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沿着河边走,潮湿的冷风直钻到胸脯里。
  “什么时候回公司?”郑少涛打破沉默。
  “明天下午。”边昙轻声回应。
  “别太难过。”郑少涛的嗓音很有磁性,像一盘正在播放的录音带那般素雅。
  “我没事。”河水潺潺,在微弱的街灯照耀下微波粼粼。
  “你现在什么事情不愿意跟我说了,不像原来。”郑少涛苦涩的干笑。
  “我真的没事。”边昙抬头望着他,“你该关心一下自己了。别老是往我家跑,以后你的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我没有女朋友。”郑少涛听后着急的解释。
  边昙抢白道:“我知道你没有,现在没有不意味你以后没有。你,总要为自己打算。”
  郑少涛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边昙的心门,她在自己的面请始终穿着厚重的盔甲,手持兵刃,冷若冰霜。
  “我只希望你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真的,少涛,我不值得,这辈子我们就只做朋友吧。”边昙诚恳的望着郑少涛的眼睛,在这微弱的街灯下,这眼睛似曾相识,有一秒钟,她是失神的,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己梦里无数次出现的魂牵梦绕的眼神。
  是齐骏,她的心狂跳起来,脸也变得绯红,她捂住胸口,轻轻的说,不是的,不是的。
  郑少涛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赶紧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有点不舒服,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边昙连连摆手,转身跑回家。
 




 第四十四章 时光能否倒流

  烧烤摊的生意很好,各种串起来的菜品在架上烤着,随着烧烤男人熟练的往上面嗖的浇了一下油。一股股浓烈的油烟铺散开来,小城的夜晚的小河岸边,弥漫着腻歪歪的油烟味。
  边昙一口气跑到楼道口站住,楼道口的灯光很弱,隐约看见楼梯的下面有一个水桶大小的垃圾桶。边昙捂住胸口,泪水禁不住落下来,珠帘一般。怎么办?还会这样的想他。边昙有些无奈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忘记那双清澈的眼睛。
  回到家的时候,边昙母亲还在等着她。
  “小涛回去了?”母亲问。
  “嗯。”边昙脸色苍白,眼圈红肿,眼角还有碎碎的泪滴。
  边昙母亲瞧见了当没看见,说,“小涛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我把他送到楼下,他就开车走了。”边昙说。
  边昙母亲失望的叹口气,起身说,“早点休息吧,我也睡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边昙想让自己回到那场篮球赛的下午,她接到何琳的电话之后,绝对不会去操场给她送什么手机。那样她就不会看到一身篮球衣,满头大汗的齐骏向自己笑着跑来,自己的心也不会跟着怦怦的跳着,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那时候会计系有三个班,边昙在一班,而齐骏是三班的班长。可之前,边昙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齐骏这个人存在,自那以后,她的心里只剩下齐骏这个男人了。
  为了能远远的看着他,她每次上大课的时候都选在后排,常常是不经意就能看见他那精神抖擞的后背,可他也太瘦了,清瘦的后背让人心疼。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关注着他,有时候他不经意的回头会把她吓一跳,唯恐让他看见自己的痴态。
  夏季的校园里,知了长鸣,颗颗榕树如同两排长队列在主干道的两边,斯大林胡须一般的树根裸露在外,露珠顺着胡须滴答滴答往下掉。
  边昙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看见他,因此常常徘徊在这条主干道上,这是宿舍到教学楼,图书馆,食堂,操场的必经之路,她的心忐忑不安,如果看见他了,要不要打招呼呢,打招呼该怎么打呢,是说“嗨!”就完了,还是问一句:“吃了没?”或者,“去哪里?”
  远远的看见他从对面走过来了,她的心跳到嗓子眼,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让他看见了多尴尬。可走近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苦苦追寻的人。那时心一下不再紧张,可也是一下子没了意思。
  “干嘛要为难自己呢,边昙?”何琳想不明白的说。“齐骏每次约你,你都不去,明明自己心里有别人,干嘛又这样拒绝他呢,我真是搞不懂你呢。”
  边昙抿笑不说话。说得多了,她才会应一句,“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你们都还没有交往,你就给判死刑了,怎么也给对方也给你一个机会吧?”何琳一向快人快语,说话像打子弹一样,可心意诚恳。
  “哎呀,别为我担心了,我没事,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有未来的,既然知道没有未来,我又何必和他开始呢,到最后徒增伤感。这样多好,就当我们从来就不认识不就行了,对他的伤害也不那么大。”
  何琳摇头,她不明白为什么相爱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边昙这里就都变得那么的复杂了呢?想不明白便也不愿再想,或许时间是治疗一切伤口的良药。这一切都只会成为记忆。
 




 第四十五章 颜色

  王展临心里不舒服了,他觉得该给边昙点颜色看看了,不然边昙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两次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消失不见。
  这让他心里很不爽,非常的不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没面子,虽然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于是他在家里的客厅踱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终于决定,该让边昙好好想想了,哼,除非她不想在这干了,女人嘛,不过是男人的衣服,用的时候才是珍贵,不需要你了,就如同上厕所时候的手纸。
  周一清晨,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无精打采的埋头做事。
  王展临急匆匆的冲到办公室门口,用余光瞥了一眼边昙,知道她回来了,心里如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平时分贝稍低的音调说,“小边,你来一下。”
  边昙今日扎了一个高马尾,如高山流水一般倾注而下,颇为青春活泼,白净的脸颊上镶嵌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睛,似一汪清潭,眨眼的功夫就能顺势溢了出来。
  王展临今日精神有些憔悴,下巴处有密密麻麻的胡渣,不像他一般的性格。
  他坐定后,对边昙说,一个领导对下属的语气,“今晚是三建,约了很久了,在南岸这边,离我们公司比较近。你去通知一下,不准任何人请假,包括你。”他头低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边昙的表情。
  “知道了。”边昙点头转身。
  “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王展临轻吼一声。
  边昙站住转过身,平静的望着王展临。
  王展临心里纠结的不平衡此时只待边昙转身就要迸发了,只待她一转身,他这几日的心里总结就要顺口说出来了,说你边昙不识好歹,说你扫我王展临的面子,说你边昙是不是不想干了,说你边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切都是王展临想来唬一唬边昙的,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她,听话一点,否则我玩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可真真边昙站在眼前了,他竟不知从何说起了。甚至开始埋怨自己怎么会想出那样的话,太不可思议了。他反省了下自己的思路,毅然觉得那是错误的决定,在边昙转身的那刻,他谄笑着说,“你今天很漂亮。”
  顺业达公司下面有五个建筑分公司,今晚三建分公司的经理是出了名的能喝,他有个绰号叫不倒翁。
  关于喝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有些人是迫于应酬,可喝也可不喝,喝点是可以的,最好是不喝,有些人爱酒,就像是酒鬼酒的广告词一样,酒鬼爱酒鬼,这种人就是没事都喜欢自己喝上二两,喝的时候还喜欢咂咂的吧唧嘴儿,眼睛一闭,嘴巴一咂,像是到了极乐世界。
  顺业达公司喝酒最出名的就是不倒翁了,在项目部不忙的时候,他曾创下过一天24小时喝了三瓶白酒的记录。
  除了王展临,没人敢跟不倒翁喝酒。
  “看来又是一场硬仗。”富城头难得的发言。
  “上周的酒精还没挥发呢,我现在是上蹿下跳,难受死啦。”刘兰虽酒量不错,此时也忍不住用蚊叫一般的声音抗议。
  “哈哈哈,好好好,今晚一定来!”听见王展临的声音,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第四十六章 滨江路

  三建把吃饭的地点选在了滨江路的美食一条街。这里是山城最出名的美食一条街,临江而建,独栋的,联排的高档餐饮馆子相连接绵延数公里,有广东粤菜,湖南湘菜,海鲜,火锅等等一应俱全,不分昼夜,人声鼎沸,尤其是入夜时,这里更是一派繁荣,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光交错照映,如同白昼。
  房间是落地窗,掀开窗帘,江面的风景尽收眼底。江面上有五彩斑斓的灯点缀豪华游轮,犹如嫦娥仙姑水晶宫,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远处的长江大桥,星星点点印在江面之上,犹如雨后天晴闪耀着七色霞光的彩虹。江的那一边,同样一条绵延不绝的滨江路如同一条奔腾的水晶龙,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像极了进入天庭的水晶梯。
  万家灯火的各式高级楼盘居民小区点缀其间,促成这美景如画。恍若隔世。
  房间里开了空调,可空气闷闷的,不知道谁开了点窗子,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不绝于耳,可也渐渐埋没在房间内的觥筹交错中。
  许多人喝酒之后与清醒的时候是两个样子,有些女孩子是极为文静的,可喝了酒之后会紧紧抱住男人不撒手。
  有些会号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有些只昏沉沉睡去,嘴里碎碎念着,我没醉,我没醉。
  边昙不喜酒,可却不讨厌。边昙父亲喜欢喝酒,每天都要喝上一点儿。
  她记得有一次,父亲喝到高兴处,看到她好奇的样子说,“你也想尝尝?”她笑着摇头,却也还是看着那种奇怪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人都说酒能解愁,有这么神奇吗,我喝一口会醉吗?喝了之后不会晕过去吧?
  “没事,来让你喝一口。”父亲满脸笑意。
  “别让她喝。”母亲脸色很难看的阻止。
  “没事。”父亲说,“来。”
  边昙慢慢走过去,举起父亲刚刚倒满的一杯啤酒,把嘴唇先挨在杯子边沿上,舔了舔味道,感觉不是很难喝,就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吞咽了下去。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啤酒是这个味道,不是很难喝嘛?那为什么母亲总说是马尿呢?马尿是这个味道?
  再后来,边昙偷偷的尝过父亲爱喝的特曲,咂了一口,满口都是酒气,舌头辣辣的,可回味着又有些醇香,也不难喝,她认为。可是她唯恐父母知道这件事,害的她装病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下午。
  正式开始喝酒还是参加工作之后,红酒,白酒,啤酒通通都喝,可幸好的是从来没有喝醉过,几次下来之后,边昙能喝的名声就已经在公司打响了。
  王展临更是堂而皇之的随身携带着她,无论到哪。别人也只能猜测,无法推敲出端倪。
  她在酒桌之间游走,游刃有余,常常是满杯一饮而尽。平日里那个文静的弱女子,如今是开怀痛饮,豪放不拘。
  这时已经喝的红光满面的她,大声喊着:张总,来,我代表我们王总,代表我们财务部敬下您,感谢您看得起我们财务,三建在您的领导下是做的风生水起,我们王总都很佩服啊,来,干!她一饮而尽的豪气,让不倒翁眼睛一愣。
  随即,不倒翁不甘示弱的干了杯中酒,他毫不掩饰欣赏之情的说,“王总,你这个手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早就听说,你手下有这么一个能收能放的得意女将,今天看来,果不其然啊。”
 




 第四十七章 200块一杯

  “那当然,边昙,加深印象,再敬张总一杯!”王展临听到这样的赞许相当得意。
  “叫什么名字?”不倒翁感兴趣的问。
  “张总,我叫边昙。昙花的昙。来,我再敬您一杯。”
  “好好好,好名字,美女配美名,美上加美啊!”不倒翁更是肆无忌惮的夸奖。
  “哪里哪里,张总,您才是年轻有为,业绩优秀,是我们的楷模啊!”刘兰端着酒杯笑盈盈的走过来,“张总,只顾看着年轻的小妹妹,把我们这些老大姐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呀!”
  不倒翁自恃酒量不错,虽然来之前,部下一再提醒小心,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旋风般不停歇的攻势,竟让他毫无招架和缓解之力,无奈一杯杯下肚后,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歪在了包房里的沙发里,一脸横肉挤没了五官,只看到一张巨大的嘴,一张一合打着夸张的呼噜。
  如果这是年底的狂欢,或许也喊来了鬼魅魍魉。不然为什么一喝了酒,都现出了原形呢。
  传说也不过如此,边昙心想。此时她已满脸绯红,靠在椅背上,仰面朝天,满嘴酒气。
  王展临很高兴,他看着边昙的表现相当的满意。他愈发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那么多的东西等待着自己去发掘。今晚的边昙与他平日里熟识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眼见一个一个都倒了下去,三建的人都已经爬到桌子底下去了。“干得好!表现不错!”王展临已经醉了。刘兰笑嘻嘻的给大家使了一个眼色,同事们心知肚明般的会声朗笑。
  “王总,我们。。”刘兰赶紧第一个上去敬酒。
  “唉!这样喝酒没意思啊!”另外一个卷发女同事坏笑的说。
  “王总,大过年的,给我们发点压岁钱嘛。”刘兰马上会意,撒娇一般的靠在王展临身上。
  “对啊,我们敬酒,一人一杯,一杯100块,怎样?”卷发似乎早有准备。
  “好!这个主意好!那谁酒量不行就只负责发钱了,其他的每个人都要给我必须喝酒啊!”王展临得意。他指着富城头狂笑着。
  “上不封顶哈。”听见有赏,大家唧唧咋咋的再次兴奋起来。
  所有的人象是被上了魔咒,争先恐后的挤上前去,开始了这一场多年以后仍被津津乐道的闹剧。
  “超人!我敬您一杯!”刘兰脸涨得通红的挤到王展临的前面,浅粉色低胸线衣勾勒了她超有料的上围,半月的棉花白一般的两个肉弹一样的上下弹跳着,差几毫米紧紧贴着王展临的前胸。
  王展临已经被调的心潮澎湃,他享受着被簇拥的感觉,眯着眼睛问,暧昧的问,“怎么个说法?”
  “超人是把内裤穿在外面呐!我们好想看王总把内裤穿在外面呐!大家说是不是啊?!”经刘兰这么一起哄,大家开始哦哦哦的叫了起来,如果声音能打仗;她们必战无不胜。
  “好!赏200!”王展临高兴了,大家见状更是不依不饶, “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不知是谁带头,大家心领神会的开始起哄。
  王总眼睛瞄了一眼边昙,迟疑着。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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