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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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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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估计是因为等待时间太长,甚至拖了鞋子直接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更多的是傻坐着,情侣是相互依偎着坐,老夫老妻是保持距离的坐着,陌生人就是隔着座位坐。
  有的摆弄手上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还有翻阅相机照片的。目无表情的居多,笑的人也有,但是大多都是浅笑,微微露出牙齿,微微挤出鱼尾纹那种浅笑。
  偶尔会有一两个着装时髦的年轻女孩晃来晃去,不管大眼还是小眼都喜欢看美好的事物,当然也包含美好的人物。最能吸引人的则是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咯咯的笑着,一会儿从父亲怀里跑出去,跑到自己认为的安全距离界限,然后又颠颠的跑到父亲的怀里去。
  两只肉妞妞的小手自然蜷着,像一幅完美的艺术品。
  和来接机时一样,郑少涛帮着提行李。边昙帮着何琳拎着小包。两个人挽着排队换登机牌。
  确定边昙完全没有转变主意的可能,何琳也放弃了出去游玩的安排。本来她想万一边昙被她说服了,改变和胡计生结婚那个不能忍受的决定了,她就和边昙一起去玩。
  可现在一切都是徒劳,她也没了心情。索性决定提前一天回去。
  “你知道我是专门为你回来的吧?”何琳笃定的说。
  “知道,也带一句感谢给明远。”边昙怎么能不知道呢。
  “可你从来把告诉我们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你会做出这样的抉择的原因。”何琳失望的叹气。
  “对不起,琳,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保证。”边昙郑重的表示。
  “有些事情,该让他知道。”何琳用眼神指了指提着行李的郑少涛。
  边昙望过去时,正好迎上郑少涛火辣辣的眼神。赶紧转过头去,轻轻的说,“也许,我做这样一个选择,对谁都是一个终结。有了终结,才会有新的起点,不是吗?”
  她或许不该给人希望,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不斩断过去,怎么能有崭新的未来呢。
 




 第八十一章 再见

  安检速度很快轮到何琳了。何琳松开边昙紧握的双手。“总会离别的不是吗?别难过。总会再见的。”她安慰着何琳,可自己的泪水却溢了出来。
  过了安检之后,何琳低着头往候机大厅里走,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头。可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其去,望见那双狐媚一般的眼睛,透出无限忧伤的眼睛,那双如洪水即将溃堤般的眼睛,努力向自己这边张望着,满眼的不舍与抱歉。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让女人都忍不住怜爱。
  她摇起苍白无力的手,说着再见。
  边昙看见转过身的何琳,忍住了泪水,她笑着,摇手。
  郑少涛看着不忍,用力拥住边昙瘦弱的肩膀。边昙心里像是被掏空一般的颓然倒在郑少涛的怀里。
  “我对不起他们。”边昙哽咽着。许久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被郑少涛拉着往外走。上车后,边昙一言不发。眼睛发直,望着车外。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逼你做出选择,小昙,你别这么大的压力。”郑少涛轻轻的说,“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坚实的肩膀,你随时都可以依靠的肩膀。”
  边昙点头,情知刚才自己的失态,肯定让他又误会了,但也不做解释,只说,“但愿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边昙,为什么你总是拒人千里,难道你真的无情?”郑少涛不相信的问道,她边昙对他的依靠显而易见。
  边昙摇头,她说,“人生就如同无数的十字路口,你选择了一条认为正确的路,肯定会失去其他三条路的风景,而且这种失去你觉得是正常的,就像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一样,那么正常。”
  所以边昙是没有悲伤的,她只是承受这一切,承受着各种失去,就当是家常便饭。
  郑少涛回到家,去看了母亲。她还是那样,仿佛时间在她那里静止了,走之前她说着,小边昙,小边昙,几天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后,她还是讲着小边昙,和那个岁月里细索的小事。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母亲身边,握住母亲干瘦的手,当年那是一双多美的手啊,像一只精雕细琢的玉质品。父亲爱上了母亲的美,可母亲的心却不在这里,飞得也不远,可对父亲来说,那是天涯之隔。
  郑少涛初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在高中,那个时候所有的人走在忙着高考,完后又忙着填报志愿,而他在父母的一次争吵中知道了上一辈的恩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静度过的那几天,父母还以为他们的演技高超,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说是成绩不理想所致。
  郑少涛做出弃学的决定时,父母很是不可理解,他的成绩一向很好,考一个重点大学丝毫不成问题,可到头来突然放弃,任谁也是接受不了。
  可郑少涛的决定没人能够改变,幸好他说到父亲公司里帮忙,并没有说就此远走高飞,郑父当时身体已经不是太好,正想着缺个帮手,就同意了郑少涛的决定。
  自那以后,郑少涛刻意回避着与边昙的会面,原本也是他缠着边昙,想是他的离开也还了边昙清净。
  那几年的辛苦没人得知,只是母亲有时候会心疼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涛啊,太累就休息会儿,别那么不要命。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哪一种眼神望着母亲关切的神情,只好左右张望或着低着头,轻轻地说,“妈,你放心。”
  小小年纪的郑少涛,以为母亲的出轨是因为父亲没有本事,只要父亲一手创办的公司有了起色,母亲就不会嫌弃父亲无能了。那么他的家庭才会完满。
  父亲临死前,对郑少涛说,儿子,老爸有你感觉没有白活。
  郑少涛理解成,父亲这辈子是白活的,如果没有这个儿子。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跟自己面和神离。一个男人,没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妻子,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郑少涛觉得父亲是一个可怜的人。
 




 第八十二章 放弃?

  郑少涛轻轻的说,妈,我不会走父亲那条路。
  郑母涣散的眼神里突然一怔,然后满脸的黯然失色。她是清醒的,生活中最重要的男人一一离去,她只是把自己包裹起来,等待着与他们重逢的那天,谁说她糊涂?
  郑少涛踩着院子里薄薄的黄色树叶,发出嚓嚓的声音,慢慢的往外走去。今天天气不错,天是蓝的,这种天气在山城很稀有。
  如果说几年前的分开是逃避,那么现在对郑少涛来说,是生活的重新开始,多久了,或许从世纪伊始,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可现在他突然明白,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一如上辈。似乎他有些明白了,明白父母之间的故事。
  这个回主城的下午,郑少涛的车子没有出现在家门口,边昙只是意外了一下,提着行李就往车站走。
  回到主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南方的白天格外的长,本应该是日落西方,晚霞满天的时刻,可在这里依然是通亮的白昼。
  刚回到宿舍,把行李放在桌子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看来电显示,边昙脸色顿时一凛。
  “小边啊,你好,我是廖书临。”那人的声音沧桑而浑浊。
  自上次廖书林把王展临的证据交给边昙之后,俩人就约定在合适的时机,将证据材料一并上报主管部门。如果有变动随时电话联系。难道对方又反悔了?边昙狐疑的猜想。声音刻意表现轻松的答应着。
  “你问的那件事又有了新情况。”那人风淡云轻的说。似乎这一切都是为了帮边昙的忙,全然没了自己的主意。
  挂了电话之后,边昙心里像拨乱的琴声。
  自从掌握了王展临的证据,边昙似乎并不急于把它上报出去。这段时间她的内心是煎熬的,虽说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往前走,可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她发现她对王展临似乎有一丝不忍心。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她觉得六神无主。
  边昙匆忙放下行李,几乎是疾走出房门,到了附近一个公交车站,她等了几分钟,上了一辆公交车。
  一个小时后,她和廖书临碰了面。
  廖书临当年与王展临的胜负早已经成为定局,老廖心里也是想着成王败寇,他输的也心服口服,复仇的心愿也被掐死在萌芽状态,可现在有人再次提起他多年之前的伤疤,他心里越想越恨,这何尝不是一个抱负的好机会。既生瑜何生亮,老廖苍老的心此时也迸发了复仇的小火苗。
  自从把证据材料交给边昙之后,老廖一直等待边昙的下一步行动,也在暗中继续打探王展临的行踪。可边昙一直按兵不动,他不能理解,因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探个虚实。
  “你不会是又不想做了吧?”老廖的头发已然全白,不过才50出头的年龄,比王展临只大了几岁,怎么差别就如此之大呢?
  边昙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他一次致命。”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底倒是十分的狠。”边昙听不出这是夸奖还是贬斥,可她并不在意。低头说,“游戏规则不就是这样嘛?下手不狠,怎么才能赢?您当年的失败不就是因为心软吗?”
  老廖面露惭色,或许比起眼前的女孩子,他确实差了那么一点狠劲儿。而王展临能赢不也是因为他比自己狠了那么一点吗?
 




 第八十三章 爆发

  老廖说,他已经收到一个可靠的消息,王展临再一次接受巨额贿赂。这一次很不巧,被老廖的一个老相识发现了。
  边昙想,其实自己手上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让王展临狠狠的喝一壶的了,当然罪过越大那么翻身的机会就越渺茫。这一仗她只能胜不能输。
  可眼前的问题是,王展临为了和她一心一意在一起,正在与家里那个糟糠妻子闹离婚。
  当然这一切都是听王展临的一面之词,他是不是欺骗边昙的感情都是个未知数。但是当王展临口中那个老太婆登门造访的时候,边昙才终于把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无限度拉近。
  张蕙兰没有王展临说得那么不可观。至少丰满的胸部还是那么坚挺,露出半月形白花花的胸肉自然是无法引起什么生理欲望,可将就摸一下的话应该还是很有feeling。
  她保养尚佳,看得出来经常去美容院洗脸,拉皮之类的,不然皮肤不会如此紧致还散发油光,在楼道里微弱的日光照耀下,像一面古铜镜子。
  一双青黛色眉笔勾勒出轮廓比较明显的眼睛,但是眼线比眼仁更让人印象深刻。
  看得出来她这几天休息不够好,为了仪态还是画了淡妆,依然还是无法掩盖脂粉下销魂一般的失落与哀伤。
  对她来说,王展临是她的全部,她的山。她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山会倒,誓言会消散。因此她的面下还有火山一样的岩石等待爆发。
  边昙打开房门,俩人对峙的几十秒内,边昙想了很多,她想着或许眼前这个女人终于要体验下当年边母的生活状况了。不过她还是幸运的,不过是丈夫出轨而已,以后的锒铛入狱跟她似乎还会产生关系。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张蕙兰咄咄逼人,可却毫无底气。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边昙说,转身回到房间,房门依旧开着,张蕙兰魁梧的身体堵在门口,很显然,边昙没有任何机会跑出去。
  以下的事情边昙想到过,可真正来了,有些恍惚反应不过来。只记得身体被有力的双臂猛地拉住,然后不停的抖来抖去,像是筛糠一样。
  声嘶力竭的声音,似乎说着,你们怎么玩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为什么还要过来逼我?我一步一步的退,你一步一步的逼我。当年的誓言你都忘了吗?是,我是逼你跟我结婚,现在你逼我离婚。报应,都是报应。
  说着说着,声音开始痛哭起来。哀怨的无比复加。紧抓着边昙的双臂也松了下来。身体颓然倒在一边,只顾哭了起来。
  忽然她两眼睁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我求求你,别让他跟我离婚。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这么年轻漂亮,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边昙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也觉得她比不上自己的母亲,当年父亲突然去世,不也是失去了靠山和支柱吗,怎么就没见她如此这般的号啕大哭呢。
  边昙表情蓦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许做什么都无所谓,空气是静止的,时间也在静止中悄悄溜走。
 




 第八十四章 祈求

  张蕙兰走之后,边昙坐在床边呆了一个下午。这个周末她没有回家,原因是王展临让她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着他。他说,有好消息。
  一个下午过去了,张蕙兰来了,哭了嚎了又走了,夜幕降临在空间的每一寸,包括这一间小小屋子。
  王展临没有出现。或许是下午张蕙兰来的时候搞得太夸张了,边昙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浑身无力,身体哪个地方还隐隐约约的疼痛着,或远或近的像是在谷底深处又像是在心尖。
  直至深夜,边昙起身,整理了下小小的房间,似乎之前的空间狼狈不堪,稍微整理之后看起来比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书桌上的茶杯还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
  白色瓷底上印有一朵昙花,这是边昙在学校时就一直用着的杯子,用了已经有6年多了,时间越久就越不舍得丢弃。这杯子是齐骏送的,那个时候俩人刚刚认识,在边昙生日的时候,齐骏买来这杯子托何琳送给边昙。
  边昙接过杯子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内心里已然是笑靥如花。杯身的那朵昙花开得正盛,娇艳无比。
  不知道是空间太小的缘故,还是一直这么呆坐着有些疲倦,边昙觉得头晕目眩,胸闷气短,她挣扎着挨着床边坐下。
  廖书临的话还响在耳边,张蕙兰的哭嚎也真真切切。边昙着实不知道自己该狠下心来,给王展临致命一击,还是该就此罢手,也还了王展临的痴心一片。
  她闭上眼睛,父亲的面庞清晰现在眼前,和蔼的喊着小昙。王展临温柔的望着边昙的眼睛说,昙,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时而又是廖书临的言辞切切,时而又是王展临的情意绵绵,时而又是张蕙兰的痛哭流涕。
  恍惚间还有齐骏、郑少涛的影子。甚至胡计生也跟了来凑起了热闹。边昙痛苦的睁开双眼,焦灼的坐起来,走至门口,又转了回来,如此再三,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刚刚出门,就接到了胡计生的电话,说他想回老家一趟,还想让边昙跟着一起回去,但是时间是边昙定。
  边昙挂了电话,想了一会儿,又给胡计生打了过去说,明天就回去吧。
  胡计生惶恐的说,不必要,不能耽误你上班的时间。我只是提前给你说一声,时间也是想定周末,这样不耽误你的工作。
  边昙不耐烦的说,就这么定了。
  胡计生的电话来得及时,边昙正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暂时躲避下,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展临神情的双眼,见到了张蕙兰,也再不愿意跟他一起云雨缠绵,似乎这件事情能就此打住,也是她觉得理想的结局。
  当年如若不是王展临的事故后逃逸,最后还反咬一口,父亲就不会当场气绝,那是边昙这么多年来的仇恨郁结口。可对王展临,她需要时间。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但也无法将其逼上绝路。
  周一的早上,王展临拖着疲惫的身心来到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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