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之碧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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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之碧玉刀-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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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停地喝着酒,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段玉道:“你不想看看这是什么暗器?”

这人总算抬起头来看了看,道:“看来好象是个鱼钩。”

段玉笑道:“的确有点象。”

这人忽然也笑了笑,道:“所以你不妨就用它去钓鱼。”

段玉道:“这东西也能钓鱼?”

这人道:“不但能钓鱼,有时说不走还会钩出条大龙来。”段玉笑了笑,觉得他已有些醉了。

这人却又道:“水里不但有鱼,也有龙的。有大龙.也有小龙;有真龙,也有假龙;有白龙红龙,还有青龙。”

段玉道:“青龙?”

这人道:“青龙就是最难钓的一种。你若想钓青龙,最好今天晚上就去,因为今天晚上正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他的确已醉了,说的全是醉话。

现在明明已过了三月,他却偏偏要说是二月初二龙抬头,他自己的头却巳抬不起来:然后他非但嘴已不稳,连手都已不稳.手里的酒杯突然跌在地上,跌得粉碎。

华华凤忍不住笑道:“这么一个人,就难怪会被人装进箱子里。”

段玉却还在出神地看着酒杯里的鱼钩,竟似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二)

“又一村”的包子是很闻名的,所以比别地方的包子贵一点儿,因为这滋味确实特别好,所以买的人也没什么怨言。

但等到它冷的时候再吃,味道就不怎么样了,甚至比普通的热包子还难吃些。

段玉嘴里嚼着冷包子,忽然发现了一样他以前从未想到过的道理。

他发现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既没有绝对好吃的包子,也没有绝对难吃的包子,一个包子的滋味好坏.主要是看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吃它。

本来是同样的东西,你若换个时候,换个角度去看看,也许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了。

所以你若要认清一件事的真象,就必须从各种不同的角度都去看看,最好将它一块块拆散,再一点点拼起来。

这道理仿佛给了段玉很多启示,他似已想得出神,连嘴里嚼着的包子都忘记咽下去。

对面的一扇门子,接着苏绣门帘,绣的是—幅春夜折花图。

华华凤已走了进去.里面好象就是她的闺房。

那个从箱子里出来的陌生人,已被段玉扶到另一间屋子里躺下。

他好象醉得很厉害.竟已完全人事不知。

酒量也不是绝对的,你体力很好,心情也好的时候,可以喝得很多,但有时却往往会糊里糊涂就醉了。

段玉叹了口气,替自己倒了杯酒,他准备喝完了这杯酒,就去钓鱼。

说不定他真会钓起条龙来,世上岂非本就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那绣花门帘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

一只纤秀优美的手,正在招呼叫他进去。

女孩子的闺房,怎么可以随便招呼男人进去的呢?

段玉犹豫着.道:“什么事?”

没有回答。

不回答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段玉心里还在猜疑.但一双腿已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屋于里有股甜甜的香气,接着帐子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好几套衣服,其中有一套就是华华凤刚才穿在身上的。

显见她刚才试过好几套衣服之后,才决定穿上这一套。

现在她却又脱了下来,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头发也用块黑巾包住,看来就象是个正准备去做案的女贼。

段玉皱了皱眉头,道:“你准备去干什么?”

华华凤在他面前转了个身,道:“你看我象干什么的?”

段玉道:“象个女贼。。

华华凤却笑了,嫣然道:“女贼跟凶手一起走出去,倒真够人瞧老半天的了。”

段玉道:“你准备跟我出去?”

华华凤道:“不出去换这套衣服干什么?”

段玉道:“但我只不过是出去钓鱼的。”

华华凤道:“那么我们就去钓鱼。”

段玉道:“你不能去。”

华华凤道:“为什么?”

段玉叹道:“钓鱼的人,往往反面会被鱼钓走的,你不怕被鱼吞下肚子?”

华华凤笑道:“那也好,我天天吃鱼,偶然被鱼吃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段玉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话?你看不出这件事有多危险。”

华华凤淡淡道:“若是看不出,我又何必陪你去?”

她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也充满了一种不惜和段玉同生死、共患难的感情。”

这种感情就算是木头人也应该感觉得到。

段玉不是木头人,他的心已变得好象是一个掉在水里的糖球。

他似已不敢再去看,却看着床上那套苹果绿色的长裙,忽然道:“你这件衣服真好看。”

华华凤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我刚才一直在等着你说这句话,现在才说岂非已经太迟了?”

段玉也忍不住笑说道:“迟点说也总比不说的好。”

华华凤嫣然一笑,转身关起了门。

明明是要出去,为什么忽然关起门?

段玉的心忽然跳了起来,跳得好快。

华华凤又将门上起了栓。

段玉的心跳得简直已快跳出了腔子.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

他简直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华华凤已转过身,微笑着道:“现在就算隔壁那个人醒过来,也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了。”

她笑得好甜。

段玉红着脸,吃吃道:“我们干什么?”

华华凤道:“你不是说要去钓鱼吗?”

段玉道:“在这屋子里钓鱼?”

华华凤“扑哧”—笑,忽然间,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她终了也想到段玉心里在想什么。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她咬着嘴唇.瞪了段玉一眼,忽然走过来,用力推开了窗子。

窗外就是西湖。

这屋子本就是临湖而建的。

月光照着湖水,湖水亮得仿佛是一面镜子,—条轻巧的小船,就泊在窗外,“原来她要从这里出去。”

段玉总算明白,长长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原来这里也有条路,我还以为……”华华凤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你还以为怎么样?”

她的脸更红,恨恨的瞪着他,道:“你们男人呀,为什么总是不想好事?”

夜。

月夜。

月下湖水如镜,湖上月色如银,风中仿佛带着种木棉花的香气。

小舟在湖面上轻轻荡漾.人在小舟上轻轻地摇晃。

是什么最温柔?

是湖水?是月色?还是这人的眼波?

人已醉了,醉人的却不是酒。

三月的西湖.月下的西湖,岂非本就是比酒更醉人?

何况人正年青。

华华凤把一只桨递给段玉。

段玉无声地接过奖,坐到她身旁,两只桨同时滑下湖水,同时翻起。

翻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看来就象是一片碎银。

湖水也碎了,碎成一圈圈的涟漪,碎成一个个笑涡。

远处是谁在吹笛?

他们静静地听着这笛声,静静地听着这桨声。

桨声比笛声更美,更有韵律。两双手似已变成一个人的。

他们没有说话。

但他们却觉得自己从未和一个人如此接近过。

两心若是同在,又何必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玉才轻轻地叹息了—声,道:“假如我没有那些麻烦事多好?”华华凤又沉默了很久,才轻轻道:“假如没有那些麻烦的事,这船上也就不会有你,也不会有我了。”

段玉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段玉,他们的手伸出来,轻轻一触,又缩了回去‘但就只这双手轻轻的一触,已胜过千言万语。

小舟已泊岸。

岸上垂柳,正是段玉遇见乔老三的地方。

华华凤搁下了桨,道:“你叫我带你到这里来,现在呢?”

段玉接道:“现在我们上岸去,我想再去找一次。”

华华凤道:“找那屋子?”

段玉道:“我总不相信我会找错地方。”

华华凤道:“世上有很多敲错门的人,就因为他们也不相信自己会找错地方。”

段玉道:“所以我要再找一次。”

这次他更小心,几乎将每栋有可能的屋子都仔细观察了很久。

幸亏现在夜已很深,没有人看见他们,否则就要把他们当贼办他们找了很久,看过了十几栋屋子,最后的结论是:段玉白天并没有找错。

华华凤道:“你白天就是带顾道人到这里来的?”

段玉点点头。

华华凤道:“昨天晚上,你跟花夜来喝酒的地方,也是这里?”

段玉道:“绝不会错。“华华凤道:“那么铁水怎会在这里呢?而且已住了很久。”

段玉道:“这正是我第一件想查明的事。”

院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

华华凤道:“你想进去?”

段玉道:“不进去看看,怎么能查个明白?”

华华凤叹了口气,道:“但这次你若再被铁水抓住,他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段玉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华华凤笑了笑,只笑了笑,什么话都不再说。

段玉也没法子再说什么,因为她已先进去了,她的轻功居然也很不错。

庭园寂寂,蔷薇花在月下看来,虽没有白天那么鲜艳,却更柔媚。

在这里他们才发现,还有一间屋子里是燃着灯的。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映出来,映出了窗台上三盆花的影子。

段玉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我就是在这屋子里睡的。”

华华凤道:“花夜来呢?”段玉道:“她也在。”

说出了这句话,他就发现自己说错了。

华华凤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象是个债主,冷笑道:‘看来你昨天晚上艳福倒不浅。”

段玉红着脸.道:“我…我….”华华凤大声道:“你既然享了福,就算受点儿罪,也是活该。”

她似已忘了这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似已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据说一个女人吃起醋来的时候,连皇帝老子都管不住的,何况段玉。

段玉只有苦笑,只有干着急,谁知屋子里还是—点动静也没有.里面的人好象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随便你怎么看,铁水也不会是能睡得象只死猪一样的人,花夜来倒可能.据说淫荡的女人都贪睡。

难道今天晚上他不在这里?

难道花夜来又回来了?

华华凤咬着嘴田唇,突然窜过去,用指甲点破了窗纸。

她实在不是做贼的人材,也不知道先在指甲上蘸了口水,免得点破窗纸时发出声音来。

只听得“扑”的一声,她竟然将窗子戳穿了个大洞。

段玉的脸已有点发白了,谁知屋子里还是无丝毫动静。

屋予里难道没有人?

属于里果然没有人。

非但没有人,连里面的东西都已被搬走了.这地方竟变成了一栋空房子,只剩下窗台上的三盆花,忘记被拿走。

段玉怔住。

华华凤也怔住。

两个人在空房子里怔了半天,华华凤道:“也许你白天去的不是这地方。”

段玉点点头。

华华凤道:“你走了之后,花夜来怕你再来找她.所以也搬走了。”

段玉道:“那么我白天去过的那栋房子,现在到哪里去了呢?”

华华凤道:“也许就在这附近,但现在你却又找不到了。”

段玉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也许我活见了鬼。”

华华凤冷笑道:“你本来就见了鬼,而且是个女鬼。”

段玉不敢再答腔,幸好他没有再答腔。

因为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呼哨声。

这种呼哨声,通常是夜行人发出的暗号。

果然有夜行人在外面,他们已听见了有两个人在外面说话:“你确定就是在这里?”

“绝不会错,我上个月才来过。”

“可是里面为什么还没有人出来呢?”

“只怕都已睡了。”

“睡得这么死。”

“江湖上谁敢到这里来打主意?太平日子过惯了的人,睡觉当然睡得沉些。”

“可是……”“反正我绝不会错的.我们先进去再说。”

“就这样进去?”

“大家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声音虽然是从墙外传来的,但在前夜中听来还是很清。

段玉看了看华华凤,悄声道:“这两人好象跟这里的主人是朋友。”

华华凤道:“所以我们只要问问他,就可以知道这里的主人究竟是谁了。”

她也不等段玉同意,就窜出窗子。

外面的两个人正好从墙上窜进来,两个人都是劲装衣服,显见是赶夜路的江湖人。

他们看见了华华凤.立刻一手翻天.—手指地,摆出了种很奇怪的姿势,华华凤居然也摆出他们一样的姿势。

这两人同时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今天是几月初几。”

华华凤眼珠子一转,道:“二月初二。”

这两人才松了口气,脸上也现出笑容.同时抱拳一礼。

其中一个比较高的人,抱拳道:“兄弟周森,是三月初三的,到镇江人办事,路过宝地.特来拜访。”

华华凤道:“好说好说。”

周森道:“龙抬头老大已睡着了么?”

华华凤道:“他有事到外地去了,两位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周森迟疑着,陪笑道:“我们兄弟运气不好,在城里把盘缠都送给了么二三,久闻龙老大对兄弟们最照顾,所以想来求他周转周转。”

华华凤笑道:“既然是自己人,你们不到这里来,龙老大若知道,反而会生气的,”周森笑道:“我们若是不知道龙老大的慷概声名,也不敢来了。”

华华凤转过头,向屋子里的段玉招了招手,然后道:“拿五百两银子出来,送给这两位大哥作盘缠。”

段玉道:“是。”

他只好跳出窗子,将身上的十张银票拿出来,刚准备数五张,华华风已将银票全抢了过去,笑道:“这一点点意思,用大哥就请收下。”

周森接过了银票,喜笑颜开,连连称谢,道:“想不到花姑娘比龙老大还慷概。”

华华凤道:“自己人若再客气,就见外了。”

周森笑道:“我们兄弟已久闻花姑娘的大名,今天能见到姑娘,真是走运。”

华华凤媚然道:“两位若是不急,何妨在这里躲两天,等龙老大回来见过面再走。”

周森道:“不敢打扰了.我兄弟也还得回去交差,等龙老大回来,就请姑娘代我们问候,说我们三月初三的兄弟,都祝他老人家万事如意,早生贵子。”

华华凤笑道:“周大哥善颂善祷,我也祝周大哥手气大顺,一掷就掷出个四五六了。”

周森笑了。两个再三拜谢,出去了之后还在不停地称赞.这位花姑娘真够义气,真会做人。

“现在她入会虽然不久,但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升为堂主的,我们兄弟能在她手底下做事,那才有劲。”

等他们的声音去远了,段玉才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出手倒真大方得很,一送就把我全身的家当都送出去了。”

华华凤道:“反正你还有赢来的那一万两存在顾道人的酒铺里。”

段玉道:“你又怎知道我身上随时都带着银子呢?”

华华凤笑道:“那天你在花夜来的船上钱财已露了白,我没有把你的金叶子也一起送出去.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段玉苦笑道:“钱财不可露白,这句话看来倒真有点道理。”

他叹息着,又忍不住道:“但我还是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华凤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道:“你有没有听过‘青龙会’这三个字?”

段玉当然听过,最近这三个字在江湖中简直已变成了一种神秘的魔咒,它本身就仿佛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叫人活,也可以叫人死。”

华华凤道:“据说青龙会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个分坛,一年也正好有三百六十五天,所以他们一问我今天是几月初几,我就立刻想起那位从箱子里出来的仁兄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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