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震点了点头。
“我让你去取,取回来之后交给我,证明你有能力办到只有大人才能办到的事情后,咱们再还给她,这怎么能算是偷呢?”
这一回岳震思索的时间长了一些,而秦天德也不打扰,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岳震。
岳震思索了快一炷香的工夫,终于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让秦天德目瞪口呆的话来:“小爷明白了。其实有的事情不在于你如何去做,而在于你若何去说。就像你想让小爷去偷那个姐姐的玉坠,偏生花言巧语蒙骗小爷,说的跟真的似的。”
说到这里,岳震从秦天德的腿上跳了下来,飞快的向门外跑去。就在秦天德以为计划失败的时候,却听到岳震喊道:“狗官,小爷这次帮你就是了,不过你需记得,你欠了小爷一个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再然后,岳震就消失在秦天德的视线中,门外想起了一串孩童独有的灿烂笑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这岳震怎会变得如此精灵?独坐在房中的秦天德脸上露出了苦笑,看来以后要想忽悠这个小家伙,还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行。
由于这件事情,加上自己刚换好的衣裳又被岳震抹上了油腻腻的手印,秦天德决定改变行程,下午再去拜会秦桧,现在则是要去看一看一直想要兴风作浪的平妻赵茜!
赵茜的卧房在后院,和岳银瓶以及岳震岳霆居住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当秦天德推开赵茜房门的时候,却发现李清照也在房中,正和赵茜捧着一本书册谈论着什么。
看到秦天德进来,赵茜坐在那里动也未动,只有李清照欠了欠身子,施了一礼:“大人今日怎么有心情来此啊?”
由于多了一个李清照,秦天德腹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只能稍作改变。他对着李清照还了一礼,说道:“不知居士在此,秦某唐突了。居士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任何不周的地方,居士尽管开口,还请居士包涵。”
面对李清照的秦天德,完全是另一副面孔,显得温文尔雅,哪里还有半分恶霸无赖的模样?
“四处漂泊之人能得大人提供一个安身之所,易安已经知足了。易安听闻大人最近在城中颇是风光,甚的官家喜爱,连左相也因大人被贬,易安恭贺大人了。”
“居士,其实。。。”说不上什么原因,可能是对李清照的敬佩和同情,秦天德真的有些怕李清照误会,想要解释,可是看到坐在一旁的赵茜,终于闭上了嘴。
李清照淡淡一笑,抬起了手中的书册,晃了一下:“大人毋需解释,易安漂泊多年,见过太多的怪事。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并非出自人的本意,只是迫于无奈罢了。何况还有这本《桃花扇》,让易安明白了许多。
好了,易安就不打扰大人夫妻之间的小聚了,容易安说句公道话,夫人流落敌国数载,也是一苦命女子,大人需好生怜爱,莫要再使得她受到伤害。易安告退。”
说完了这些,李清照起身离去,房间内只剩下了相互对视的秦天德和赵茜,二人就那样相互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良久,秦天德慢步来到赵茜身边,伸手抚在了赵茜那长着一大块红斑的脸颊上。。。
第二四六章 撒野相爷府
赵茜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秦天德依旧没有弄明白赵茜的真实用意,反而心中更加疑惑,但他至少使得赵茜答应,不会再在自己背后搞风搞雨,目前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现在要全身心对付的是秦桧和赵构二人,这二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权相,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哪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且最关键的,这二人之间有着太紧密的联系,要对付二人,必须同时对付,根本分不出先后次序,所以这更增加了其中的难度。只要稍有不慎,不但他秦天德性命不保,恐怕还要株连九族!
所以他必须安抚住赵茜,绝不能让她在这种关头拖自己后腿,在自己背后搞小动作。从这方面考虑,今日上午与赵茜的交谈,目的算是达到了。
中午和朱淑真吃罢了午饭,有逗弄了一会自己的女儿,下午未时刚过,秦天德带着秦三和牛二娃就直奔位于望仙桥的秦桧府邸。
秦桧府中的下人显然是得到了秦桧的吩咐,得知求见之人是秦天德后,立刻将其引了进来,说是秦桧已经在书房等候,直接带着秦天德前往书房方向。
秦桧的府邸秦天德也是来过好几次了,基本上每次都是去书房面见秦桧,所以也不疑有诈,带着秦三和牛二娃,跟着小厮一路行去。
可是没走多远他发觉不对劲了,因为以往他去秦桧书房走的不是这条路。在经过了几处楼阁,又穿过了几处长廊,他现在居然到了相爷府的花园。
秦桧府中的这片花园,花儿竞相绽放,草木郁郁葱葱,分布在花园内的池榭假山、凉亭台阁皆是美轮美奂,不论是建筑还是装潢,无一不透露着堂皇和富贵。各种景致搭配起来,所展现在眼前的景色,比起皇宫的聚景园,除了规模小了一些外,景色却是丝毫不逊。
这倒没什么,毕竟秦桧在大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令秦天德怀疑的是,这么美丽的景色,这么多的花草树木,却没有什么鸟鸣之声,而且花园内没有一个人,那么鸟去哪儿了?
“你打算将本官带到何处啊?”秦天德停住了脚步,沉声问道。
引路的小厮听到秦天德问话,赶忙转过身,佝着腰凑到秦天德身边,陪笑道:“大人的话小人听不明白,是老爷专门吩咐让小的在门口等候,大人若有不解,等见到老爷后,大可自行问个明白。”
“是叔父大人让你将我带去的?”秦天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身形向前倾了倾。
“没错,是老爷吩咐的,小的。。。啊!”说到这里只听得一声脆响,小厮已经捂着脸叫了起来。
“你娘的,敢骗老子,活腻歪了!”掌掴小厮的秦天德还不满意,又对身后的秦三二人吩咐道,“给本少爷打,要他全部牙齿!”
如今的秦天德打人,习惯用牙齿掉落的多少来决定殴打的程度。
听到秦天德的吩咐,秦三自不多说,挥拳就朝小厮扑了过去,而牛二娃却是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少爷,这里是相爷府,咱们在这儿打相爷府里的人,万一被人知道了,会不会惹出麻烦啊?”
“二娃,你做事之前先思考是好的,少爷我很欣赏。不过你要记住,以后凡是被少爷吩咐的,你不用思考太多,只管按照少爷我的吩咐,本少爷让你打就打,明白了么?”
牛二娃听到秦天德这么说,自然不敢再多辩解,应了一声后,径直扑向了已经被秦三打倒在地的相爷府小厮。
前文交代过,秦三此人虽然不通什么拳脚,但气力却是甚大,一般人家的下人小厮,很少有能打得过他的。
看着小厮在秦三和牛二娃的拳打脚踢下惨叫连连,秦天德将目光投向花园内,朗声说道:“堂兄,可是你约小弟一见?如今小弟已经到了,堂兄何不出面相见!”
“狗东西,算你聪明!”秦天德的喊话声刚落,身上裹着纱布的秦熺就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从远处的假山后拐了出来。
此刻的秦熺嘴上还有些肿,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秦天德对面十步远的地方,却是不敢靠前了,只是怨恨的看着秦天德,漏风的口里咬牙切齿的说道:“秦天德,本公子这些日子想你想的紧啊,今日总算让本公子等到你了!”
“小弟见过堂兄。”秦天德笑呵呵的收起手中的折扇,朝着秦熺走了两步,拱了拱手,突然眼角瞟见秦三和牛二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手,“混账,本少爷让你们停手了么?接着打!”
“秦天德,你好大的威风啊,居然敢在相爷府中公然殴打府中的下人,你真当相爷府是泥做的不成!”秦熺话虽然说得狠厉,可是看到秦天德向前走了两步,连忙示意搀扶自己的两个下人扶着自己退后了几步。
“岂敢岂敢。”秦天德脸上挂着笑容,伸手打开折扇,一边轻轻扇着,一边说道,“小弟是来拜见叔父大人的,奈何那小厮满口胡言,将小弟骗至此处,万一将来叔父大人怪罪下来,小弟如何能担待得起?
因此小弟斗胆,替叔父大人管教府中的小厮,省的其欺上瞒下,将来闹出更大的祸事。小弟此举实在是出于一番好心。”
“少根本公子来这套!”秦熺认为自己已经跟秦天德拉开了安全距离,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实话告诉你,今日的一切都是本公子安排的,任你秦天德再有能耐,也想不到今日会命丧在此吧!来人!”
随着秦熺的一声“来人”,周围忽然多出了数十个壮汉,手中提着兵刃,快步围了上来,将秦天德三人围在了中央。
秦三和牛二娃见此情景,连忙停了下来,快步退到秦天德身后,背对秦天德,与其形成了一个三角的形状,护住了秦天德的身后。
秦天德轻摇着折扇,随意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壮汉,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却是一声不吭。
“公子,未免夜长梦多,依小人之见,直接杀了他吧!”这时候,一个浑身都裹着纱布,脸上满是淤青,脑袋犹如猪头一般的下人一瘸一拐的凑到了秦熺身边,正是昨日被秦天德骂做**管家的相爷府二管家。
秦熺一眼瞪退了二管家,看着秦天德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秦天德,你想不到回落到如今的地步吧!你不是能打么,有本事你再来啊,来打本公子啊,来啊!”
他只顾高兴,只顾着发泄胸中的愤恨,却没有注意围着秦天德的那群下人脸上发生的变化,更没有注意到周围又有人来,而且距离他越来越近:“本公子的脸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继续拍打本公子的脸啊,你来啊!”
“啪!”
秦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脆响,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爹?”
秦天德看得心中乐呵,就在那群手持刀兵的下人冲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远处的长廊出现了秦桧的身影,所以他心中没有半点畏惧。
“混账!”秦桧只是骂了秦熺一句,转身怒视着围着秦天德的一群下人,“你们想死不成,不知道秦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么,嗯!”
这群壮汉来得快,去的更快,秦桧话音刚落,他们就收起了手中的刀兵,既有秩序的朝着不同方向退去了,转眼间在场的只剩下了秦天德主仆三人,秦桧及其身后的两个下人,还有秦熺和扶着秦熺的两个下人,剩下的就是那个**管家以及被秦三和牛二娃达到在地至今爬不起来的带路小厮。
“下官见过秦相爷!”这时候秦天德才朝着秦桧一抱拳,不吭不卑的说了一句。
对他的态度,秦桧倒也没有责怪,同样拱了拱手:“秦大人受惊了。”
“哪里哪里,想必是有小人在熺公子面前搬弄是非,才弄出了今日的误会。”说完话,秦天德再度打开了折扇,在身前慢慢的摇着。
秦桧的胡子抖了一下,转身看向躲在秦熺身边的二管家:“今日之事都是你弄出来的么?来人,拉下去,打断双腿!”
“爹!”秦熺心中倍感委屈。
自己当日闹事被打,秦桧就不闻不问,不替自己报仇更是将自己禁足。今日好容易有了机会,却又被秦桧所阻,而二管家更是要被打断双腿。要知道明着说是将二管家打断双腿,实际上是在指责他,二管家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这让他怎能不委屈?
秦桧理都没理秦熺,而是看向那两个搀扶着秦熺的下人,怒声道:“老夫让你们小心照看少爷,谁让你们将他扶出房间的?不知道他还在禁足期间么!立刻将少爷扶回房中,在让老夫看见他走出房间,小心的你们的小命!”
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秦熺在下人的搀扶下狠狠的离开了,二管家也被人拖了下去,这时候秦桧在看向秦天德:“秦大人,不知如今可满意否?”
“相爷办事自然有理有条,处事公道是众所周知的。”秦天德满意的点了点头,合拢了手中的折扇指向了一旁地上的带路小厮,“不过,下官之前曾经说过,要打落此人口中的全部牙齿。”
第二四七章 秦家优良血脉
后花园内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相府,所有下人,包括厨子都听说了刚才的事情。
秦天德面对秦桧毫无敬意,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而秦桧居然不敢问罪,不但忍了下来,更是责骂了秦熺,打断了二管家的双腿,打掉了小厮满口牙齿,作为赔罪。
这是怎么了?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秦相爷居然向自己的晚辈赔罪,而且这个晚辈还是凭借着他的照拂,才混上了小小的六品起居郎,难道这真的跟外界传言的一般,秦天德成为了朝中的新贵,在赵构眼中不弱于秦桧,弄得秦桧都要委曲求全么?
以秦桧的权势地位,临安城中太多的官员在留意着相府内发生的一举一动,这些官员府中的下人都用重金交好了秦桧府中的某个下人,为的就是能够及时了解秦桧的动态,从而决定该如何巴结。
因此这件事情很快就从相府下人的口中传了出去,不用一个时辰就几乎传遍了临安城官场,甚至连皇宫内的赵构都知道了此事。
就在临安城内大小官员口中纷纷议论着赵构对秦天德的圣眷之浓,浓到可以让六品的秦天德对抗权倾朝野的秦桧时,秦桧府中的书房内,却全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
秦天德此刻正老老实实的站在书案之前,拱着手朝向秦桧:“叔父,这几日侄儿多有得罪,还请叔父大人见谅。”
秦桧始终都做在书案之后,慢条斯理的品着香茗,理都不理会秦天德。
“侄儿实在是为了咱们秦家考虑,不得已才做出了那么多忤逆叔父的举动,还望叔父谅解侄儿的苦衷,毕竟小侄也是为了咱们秦家的长远考虑。”
秦天德从一进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弯着的腰一直就没有直起来过:“那日小侄在御书房中,官家忽然说让小侄净身入宫,小侄就猜到了官家的真正用意。他想借机将小侄捧起来,然后跟叔父打对台,在朝堂上分庭抗礼。
所以小侄才会在回府的路上,碰到堂兄后借机打了堂兄,并且将事情闹大,为的就是让官家以为,侄儿真的狂妄自大,自以为可以凭借圣眷就跟叔父作对,并且随后又弄出了那么多事端来得罪叔父。
好在叔父智慧过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官家意图以及侄儿的打算,没有追究侄儿的得罪之处,要不然侄儿此刻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侄儿在这儿先为之前的得罪之处向叔父道歉,也感谢叔父大量,放过侄儿好几马。”
秦天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自始自终都是在解释着自己前些日子得罪秦桧的缘由以及为此而道歉,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只感觉口干舌燥。
秦桧终于放下了手中早已冰凉的茶水,淡淡的说道:“秦大人如今圣眷正浓,本相又怎敢轻易怪罪呢?只求秦大人将来高抬贵手,莫要过于为难本相就是了。”
“叔父这是说的哪里话!”秦天德脸色大变,原本布满额头的汗水连成了线,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叔父息怒,侄儿绝不敢跟叔父作对。莫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就是侄儿能有今日,也全靠叔父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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