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祈丹教总是暗中挑动契丹将领造反,试图以此来光复故国,但却屡遭失败,可即便如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始终不愿与西辽联手,甚至曾经派人暗中行刺过西辽的开国君主耶律大石。
老哈这个称呼只是一个代号,当第一代老哈愤懑而终后,第二代老哈,也就是这一代的老哈改变了对待西辽的态度。亲赴西域与耶律大石密议,一同为了重建大辽而努力。
为此耶律大石在祈丹教中得到了西拉木伦的称呼,成为了祈丹教内与老哈并列的教主,同时双方约定,在收复故土之前,西辽的每一代皇帝都已西拉木伦为代称,与老哈这个称呼一样,代代流传,而且双方之间也只能由老哈与西拉木伦联系,显然双方都不太信任对方。
可是耶律崇不知如何竟然与老哈取得联系,而且二人还在使馆内密谈,碰巧被萧朵鲁不碰见。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萧朵鲁不并不敢久留没有听得太过详细,但却清楚的听见了“秦天德”、“国师”、“驸马”、“公主”等几个词。
耶律崇胆敢违反耶律大石定下来的制度,私见老哈,显然心有不轨;而老哈居然违背当年跟耶律大石定下来的规矩,明显也是不安好心,这已经让萧朵鲁不心惊,只想早日回国,将此事禀告感天皇后萧塔不烟,但“驸马”“公主”只说,却让他怀疑对方已经起了杀心,想要谋害自己。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求救于秦天德,因为耶律崇和老哈的谈话中也涉及到了秦天德,而秦天德如今在大宋权势熏天,也是唯一能够护得他周全之人,这才有了他冒险溜出驿馆,前来求见之举。
听完了萧朵鲁不的诉说,秦天德心中震惊。既惊诧于老哈的祈丹教力量庞大,又惊诧于契丹人内部的矛盾关系,更惊诧于萧朵鲁不的杞人忧天。
因为他确定萧朵鲁不听到的“驸马”指的应当是他秦天德,而“公主”指的则是齐妍锦,并非萧朵鲁不以为的那样!
难道真的是老哈想要与耶律崇联手对付我?
第四九二章 都不是好东西
祈丹教这一庞大隐藏势力秦天德之前就曾经设想过,老哈策划的针对他的第一起刺杀事件足以证明,然而听到祈丹教还曾经刺杀过耶律大石,就更证明了这个教派的可怕之处。
耶律大石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其军事才能历来为人称道。他坚持“养兵待时”,虽然屡遭失败,但均能善于把握时机,随败随起。先率一城哀兵破十万宋军于燕京,后领数百铁骑开万里国土于中亚,创下领土不亚于南宋的强国西辽,才能可见一斑。
可就是这样一位雄主,居然也遭到了祈丹教的刺杀,而且按照萧朵鲁不的描述,秦天德听得出来那次刺杀险些成功。
可这么庞大的实力,为何不愿意与同为契丹人的西辽联手复国呢?对于这一点,秦天德只能想到一个可能,类似于《鹿鼎记》中天地会与云南沐王府之间的嫡争关系,为了将来复国之后何人成为大辽皇帝而争辩不休。
耶律大石乃是耶律阿保机八世孙,虽然血缘关系已经很远,几乎跟三国里的刘备刘皇叔同汉献帝之间的亲戚关系那般,但不可否认他的皇室血脉。
而且被尊称为大石林牙的耶律大石乃是一代雄主,绝不可能放弃帝位,而祈丹教既然是当年最后仍追随天祚帝的契丹人创立,必定忠心与天祚帝,说不定手中还握有天祚帝血脉。
想到这里,秦天德忽然想到了齐妍锦,齐妍锦的身体里就流淌着天祚帝的血液!
莫非老哈跟耶律崇联手掳走了锦儿,是想让锦儿像辽国当年叱咤风云的萧太后那般作为国主?妈的,真有可能,锦儿还给我生下一子!
“立刻派人给我保护小少爷,除了几位少夫人和奶年,不许其他任何人接近!”想到这里,秦天德忽然抬头冲着房顶大声喊道。
他不确定老哈手中是否握有天祚帝其他子嗣,万一没有,那些疯狂的家伙说不定会将他和齐妍锦的儿子秦朗视作将来辽国复国之后的君主!
这看上去很可笑,可是辽国历代以来从不缺少女子主政的局面,就像现在的西辽,亲政的就是感天皇后萧塔不烟,而且还依辽制权国,称制改元“咸清”,号“感天皇太后”。
老哈,你最好别打这个算盘,这个玩笑实在是开的有些大了!
秦天德猛地这么嚎了一嗓子,尤其还是对着房梁大喊,令得萧朵鲁不心神不安:“大人,您在对何人吩咐?”
“早就告诉过你,本国师手中握有天书,岂能是凡人?”秦天德随意敷衍了对方一句,接着说道,“按照你这么说,他们很可能是要加害与你。其实你的生死本国师并不在意,哪怕你们西辽使节全团覆灭在我大宋京城之中,也对我大宋没有半点影响,因为宋辽并不接壤,对么?”
秦天德说的虽然无情,但萧朵鲁不却听出了其中的生机,当即深深拜道:“求大人救命,大人若有吩咐,在下定当听从。”
这货也是个聪明人,不过都是些小聪明罢了,根本不知道刚才有一句话已经将他自己出卖了!
秦天德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严肃认真:“你们契丹人自相残杀与我大宋无关,不过耶律崇跟那个什么老哈居然想要算计本国师,还是在我大宋境内,这就不能容忍了!
萧朵鲁不,本国师问你,你此番出使我大宋,究竟目的何在?你的机会只有一个,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萧朵鲁不露出了挣扎之色,好一会才说道:“其实在下只不过是仗着家父的威赫,有幸娶得公主成为驸马,原本在朝中并不太受重用。
此番感天皇太后陛下命在下担任使节出使贵国,只是奉命商谈重启丝绸之路一事,而真正的目的只有二皇子知晓。
只是原本随行的应当是太子殿下,却不知为何临行前换成了二皇子,所以在下并不知晓陛下之意。”
“那你对老哈还有祈丹教知道多少?”
“这个,在下所知之前都已告诉了大人,其余的在下并不知晓。事实上祈丹教在我大辽是个忌讳,从先皇时就不许国人提起,即便在皇室中也是一个禁忌话题,所以在下只知道那么一些。”
“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凭什么让本国师救你?你拿什么来跟本国师换取你的性命!”
萧朵鲁不傻眼了,他没想到秦天德居然说得如此露骨,简直就是**、裸的交换。略作思考之后,他又说道:“在下临行之前,陛下曾密宣在下,说贵国若是不同意重启丝绸之路,在下就不能返国,并且还说若是在下在贵国遇到危险,可直接求助于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定可救在下一命。”
“这是萧塔不烟说的么?”
听到秦天德再一次直呼感天皇后的名讳,萧朵鲁不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出言指责,然而当他听到秦天德随后的一句话后,忍不住了。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耶律夷列说的?”
“秦大人,还请尊重我大辽太子,尊重我大辽未来皇帝陛下,莫要直呼太子名讳!”
“呵呵,看样子你对耶律夷列的尊重远超过了萧塔不烟啊?”轻笑着,秦天德轻蔑的看向萧朵鲁不。
耶律崇觊觎太子之位,身为皇储的耶律夷列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耶律崇冲着自己的皇位蠢蠢欲动而无动于衷呢?
萧朵鲁不是耶律夷列的人,这一点在他第一次开口指责秦天德不敬时,秦天德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到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一点,萧朵鲁不来访并非真的是怕死求救,而是为了引他出手对付耶律崇,替耶律夷列铲除耶律崇这个眼中钉!
赵昚登基之初就缺少这样的历练。秦天德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他的缘故,赵昚的登基之路才显得格外平坦。
“国师大人此话何意,在下听不明白。在在下心中,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同样的敬重。”
“行了,难道本国师在你们西辽人口中传诵中,没有提及本国师智计无双,生就一双精金火眼,手握天书,蒙上天眷顾,可洞悉人间一切魑魅魍魉的奸险诡计么!”
听到秦天德这番自吹自擂,萧朵鲁不无语。
见过自恋的,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莫非你以为自己是神仙下凡么!
萧朵鲁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他对秦天德的确有几分好奇,除却事先听闻的秦天德重重往事,只说他进入书房之后秦天德说出的一切,就让他心中惊愕。
“萧朵鲁不,你最后一个机会,若再敢心存侥幸,不要说耶律崇不放过你,你今日恐怕都走不出国师府!”秦天德的目光渐渐转冷,“你来到临安这么久了,应当听说过去年本国师带人屠了整个金人使节团。你以为,你西辽能比金国强么?”
“秦大人,是大辽,而非西辽!”萧朵鲁不再次重申道,不过轻颤的身形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六亲不认,只好女色。这是有关秦天德在西辽皇室中的传言。早在西辽决定派人出使大宋之前,就对宋庭进行了较为细致的了解,尤其是对这个手握大权权倾朝野的国师秦天德,再加上某种特殊的原因,更是进行了详尽的打探。
不过西辽距离宋国实在太过遥远,而且两国并不接壤,因此只能搞以讹传讹,以至于传到西辽国内的时候,秦天德就得到了那十六个字的评价。
“国师大人恕罪,在下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萧朵鲁不终于服软了,“正如大人所说,的确是太子殿下告诉在下,若遇危险可求助于国师大人。而在下此行,的确是希望能够借助大人之手除掉二皇子,因为二皇子不但想要夺取属于太子殿下的皇位,还想对公主和驸马不利。”
公主和驸马?秦天德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他可不认为这个“公主和驸马”指的是耶律普速完和萧朵鲁不。
不过仔细想想,既然耶律崇都已经知道齐妍锦的真正身世,作为西辽女皇的萧塔不烟和太子的耶律夷列又怎会不知道呢?
“萧朵鲁不,我告诉你,这里只有大宋国师秦天德和国师夫人,没有什么西辽驸马和公主,你记清楚了!说,锦儿是不是落到了耶律崇的手里!”
“不是西辽,是大辽,驸马。”萧朵鲁不继续重申道,“不过公主殿下的确落到了二皇子手中。在下前来也的确是为驸马通风报信,助驸马救出公主殿下。”
“你当真是不怕死啊!”秦天德勃然大怒,“本国师的警告你没有听见么?还是你以为本国师不敢杀你!”
萧朵鲁不丝毫不惧,笑着说道:“秦大人,用你们汉人的说法,在下与你应当是连襟,你又怎会对我下手?何况你还需要在下助你救出公主殿下。
对了,驸马可能不知道,半年前感天皇太后陛下就下旨册封了耶律妍锦的公主身份,而秦大人也成为我大辽的驸马,只不过这道密旨一直没有颁布而已。”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书房内,秦天德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对萧朵鲁不的杀机。
第四九三章 秦天德出招
萧朵鲁不的威胁是不言而喻的,对秦天德来说的确是一个耻辱。堂堂的大宋国师,敢行刺赵构,敢揍赵昚,敢引诱秦桧兵变,敢诛杀金使,但却被千里之外的西辽使节威胁,最终忍了下来,没有当场爆发。
萧朵鲁不潇洒的走了,没有挥衣袖,但却也没有带走秦天德的不算太好的心情,因为秦天德是故意放他走的。
秦天德心情不好与萧朵鲁不无关,那是自己心爱女子被人掳走造成的。事实上萧朵鲁不此番前来,让他对老哈的祈丹教与西辽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虽然还不知道了解的对与不对。
西辽内部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老哈与西辽人之间的貌合神离等等,对于秦天德来说需要一段时间来理出一个清楚的头绪,因为他又用得着老哈的地方。
不过眼下看来这件事倒是一个最好的案例,用来让大宋皇帝赵昚参考,多少能够补上一些因为秦天德的出现,而导致赵昚落下的“功课”。
至于萧朵鲁不表达出来的来自于西辽的威胁,秦天德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齐妍锦是辽国落魄公主,是西辽处于政治目的册封的公主,但赵茜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是赵昚的亲姐姐!
如果是他秦天德是契丹人的驸马,那他同样是大宋的驸马,赵昚岂会因此而怀疑他?
不过这件事的确不宜继续隐瞒下去,如今的赵昚已经变得成熟起来,其中的一个特征就是愈发的敏感,这不仅是他平日里观察所得,岳震也在有意无意间透露过这个信息。
萧朵鲁不离去后没一会,岳银瓶和赵茜就联袂而来。事实上她们早就到了,只不过被秦三苏子牧阻拦,而她们听闻秦天德在书房内与西辽使节商谈,也就没有像以往那般强行偷听。
她们来寻秦天德是为了打听齐妍锦一事的。以岳银瓶和赵茜的聪慧,根本就不会相信秦天德编出的那所谓“齐妍锦身体不适,被送回钱塘老家休养”这种借口,更何况还有岳震专程跑到岳银瓶那里问了个究竟。
“三儿,去将岳家四公子请来。”面对二女的追问,秦天德没有回答,而是冲着门外的秦三吩咐道。
“姐夫,小爷来了!”只是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闪出了岳震的身形。
“你。。。个小妖孽,原本打算躲在门外偷听?”秦天德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恨恨的瞪了秦三和苏子牧一眼。
秦三惧怕岳银瓶这一点秦天德早就知道了,可他想不到如今连苏子牧都像秦三那般惧怕岳银瓶,明知道岳震就躲在门外,居然也不敢禀告。
不过秦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无语。
“少爷,您别怪小的们害怕三少夫人,您难道不怕么?何况还有二少夫人在。”
按照妻妾名分以及进门的早晚,二少夫人指的是赵茜,虽然她跟其秦天德圆房的时间最晚,但入门确早;三少夫人指的是岳银瓶,虽然她进门比齐妍锦晚,但齐妍锦的名分却是妾室。
不过府中上下谁都知道秦天德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妻妾之分,哪怕齐妍锦是妾室,按说应当没有太高的地位,但谁敢对齐妍锦不敬,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府中敢偷听能偷听的都在书房内了,因此现在秦三和苏子牧把手的书房相对来说算是很安全的了,等到前去安排人手保护小少爷秦朗的时顺回到暗中,变再没有人能够偷听书房内谈话的了。
“姐夫,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你居然会派人去请小爷,白白浪费了小爷准备偷听的打算。。。啊,姐,你干嘛打我!”
看到年纪不大的岳震愈发的像秦天德那般不正经,一旁的岳银瓶终于看不下去,抬手就朝着岳震脑袋上打了一记:“震儿,你再敢学他,看我不让娘亲用家法收拾你!”
岳震唯一惧怕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娘亲岳李氏,一个是二哥岳雷,还有一个就是岳银瓶了。至于说秦天德,那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很清楚秦天德对他的疼爱。
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岳震委屈的跑到秦天德身边,撅着嘴挑拨道:“姐夫,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不好好管管你的妻子?连你都不敢再打小爷的头了,她还敢。。。啊!”
话没说完,秦天德抬手就是一记爆栗,对于岳震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过这次岳震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