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当着我姐的面打小爷!”
这让秦天德还真有些挠头。
这件事情若是让岳银瓶知道了,岳震这顿打还是跑不了,不过事后秦天德必将面对岳银瓶的数落,说岳震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他秦天德的缘故。
“震儿,你想清楚了。今日你绝对跑不了。乖乖的自己派下,我只打十下,若是让我强行摁住你,那就是五十下了!”
岳震眼珠转了半天,衡量许久,终于懊恼的走到椅子前,褪下了裤子,趴在了上面。
秦天德迈步走过去,抡圆了膀子,狠狠一下打在了岳震的屁股上。
“啪”的一声脆响,岳震的屁股上立刻浮现出一道血印,可是岳震却没有叫喊,只是紧咬牙关,额头上冒出淋漓汗水。
“知不知道你哪里错了?”
“哼!”
“还挺倔啊!”秦天德嘴角上翘,又是一下,“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你小小年纪,被官家青睐信任,却撺掇官家夜访青楼,还敢在青楼内寻衅闹事,令得官家受伤,更是险让官家失仪于天下,这是罪一。
官家对你信任,让你出谋划策,你却出此下策,令得朝中众臣对官家不满,此乃罪二。
罪三,官家受辱,怒火中烧,深夜传我进宫,并安排人手藏于屏风之后,想要殴打大臣发泄,你竟然不加劝阻,难道就没有想过此事若是传扬开来,会令天下臣民如何看待官家!”
不多不少,正好十下,但这十下打完,岳震的屁股上已经是又红又肿了,不过岳震的脸上却只有汗水没有丁点泪水,只是牙根被咬肿了。
揍完岳震,秦天德又帮岳震提起裤子,看了眼依旧趴在书案上皱着眉头的赵昚,丢下了一句话:“官家,明日的朝会就算了吧,就说臣胆大妄为,深夜入宫大闹,令你无法休息,所以不召开朝会。小妖孽,你也别觉得被我打得冤枉,这件事我会告诉你三哥,让他不告诉你娘亲和姐姐,而且让他不在惩罚你。”
说完话,秦天德整了整衣衫,大步就要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他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传来了赵昚的声音:“秦天德,你说朕重新变成太子是怎么回事?”
在秦天德揍岳震的这段时间,赵昚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虽然听上去有些可笑,可是。。。
秦天德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却看见赵昚已经站了起来,站在书案之后,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
“官家,以你的聪慧,需要臣说的这么明白么?或者说,难道臣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秦天德最大的担心就在于此。赵构复位不是无稽之谈,后世明英宗就有过这么一出,只不过那时兄弟之间罢了。
没办法,秦天德最痛疼的就是赵构,与赵构的接触,已经让他推翻了后世对于赵构昏庸无能翻得评价。
赵构或许胆小,或许惧怕金人,或许。。。不过赵构的手段和城府令秦天德不能不害怕,他甚至都怀疑赵构禅位给赵昚,又封他为摄政辅国的国师,是不是赵构的手段之一。
到时候在他的辅助之下,有心收复故土的赵昚发兵北伐,若是战败,面对金人的怒火,赵构大可以复位,然后将所有过错都推到赵昚和他的身上,然后用利益来平息金人的怒火,换取两国的和平,以及稳固皇位。
若是战胜,说不定赵构也会复位。赵昚作为皇帝,根基过浅,而且没有当过太子,身边根本没有几个忠心的大臣。而且赵昚极为期间,他秦天德受封国师摄政辅国,更是赵昚无法在朝中展现帝王之威,无法使得朝臣敬畏。
而且赵构手段太过惊人乃至逆天,安插在秦桧身边的王富贵,莫名其妙平息兵变躲过刺杀却又禅位,还有一个一度被秦天德引为知己的户部尚书李瑜,若非机缘巧合,他都不知道李瑜居然也是赵构安插的人手。
朝中诸多大臣中,有多少心向赵构已经不是秦天德关注的问题,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朝中的那些大臣,还有多少是类似于王富贵、李瑜之类的存在。
想想秦桧兵变当日,三衙副都指挥使身边的那些临阵倒戈的亲卫将领,不都是赵构提前就安排好的么?
对于秦天德来说,在他心中,赵构是一块抹不掉的阴霾,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赵构复位也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担忧。
赵构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在秦天德看来,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赵昚和对自己信任有加的赵构,他更愿意面对赵昚,因为他有把握将来在赵昚的眼皮子底下功成身退,离开临安;但若换成了赵构,他恐怕根本走不脱。
对于赵昚来说,以前就从来没想过赵构会复位这种可能。可是经过秦天德这么一说,他不能不去考虑这种可能性。
皇位这种东西,对人的诱惑可谓天下之最,自古至今有多少人明知不可为,明知是送死,也会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冒险一搏,即便父子之间的亲情都抵不过皇位的诱惑,何况赵构和赵昚之间还不是真正的父子?
换一个说出这种可能,赵昚或许都会有所怀疑其目的,可这是由秦天德亲口说出的,赵昚根本没法怀疑,因为他之所以能够即位,完全归功于秦天德。
虽然他不知道当日在选徳殿内,秦天德究竟跟赵构说了什么,秦天德又做过什么,但他即位后,赵构曾几次隐约表露出他能登基完全得益于秦天德的信息。
“那若是真像你所说的,到了将来那一天,你会帮谁?”赵昚的神色愈发的凝重了。
“臣谁都不帮!臣只是要中兴大宋,换一个强大的大宋给天下人,至于说谁当皇帝,对于臣来说都无所谓。”
秦天德冷漠的声音以及平静的表情令得赵昚心中激动难耐:“那你以前还说,说朕将会是大宋最有作为的皇帝!”
“可官家如今的做法,实在是太令臣失望了!”秦天德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朕令你失望?呵呵,朕令你失望?”赵昚身子轻颤,向后退了一步,一指秦天德,咆哮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藐视朕,不将朕放在眼中,多次公然顶撞朕,朕只想尽快打败你,让你知道,让天下人知道,朕是不可冒犯的!”
难道是我把他逼得太狠了?
看到赵昚失态的模样,秦天德脸上闪过了犹豫之色。他总想着逆境下人最容易成长,却忘了“逆”的太狠,也可能将人压弯。
思考良久,秦天德缓缓说道:“官家,以前震儿说要打败臣的时候,臣曾今教过他方法。今日恕臣斗胆,也教你一些方法。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而不是令其炉灶,这才是打败臣唯一的方法,因为臣的脸皮厚,比秦桧还要厉害,所以只有你将朝臣都收拢到身边后,才有可能打败臣,夺回朝权。
就像何铸何大人,他虽然是臣一手安排的,可他对官家的忠心却不会因为臣而改变。若是有朝一日官家与臣决裂,你认为何大人会帮谁?”
这是秦天德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了离开了御书房。
赵昚揉了揉屁股,忽然想到了默不作声的岳震。其实秦天德打他并不怎么用力,而且他还穿着裤子,可是岳震不一样了,不但褪下了长裤,而且屁股上的红肿清晰可见。
“他以前是不是经常这么揍你?”来到岳震身边,赵昚摸了摸岳震的脑袋,轻声问道。
岳震咬着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双眼死死盯着秦天德离去的方向。
突然间赵昚说出了一句令岳震摸不着头脑的话来:“真羡慕你啊。。。”
没等岳震反应过来,赵昚又问道:“还疼么?”
“疼!火辣辣的疼!”岳震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涌泉般夺眶而出,扑到了赵昚怀里,不停的哭泣着,“官家,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一定要给他好看,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看他以后还敢打咱们不敢!”
赵昚拍了拍岳震的肩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带了些秦天德招牌式笑容的味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再哭了,朕一定不会放过他。
今日虽然让朕颜面大失,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秦天德,你将来想要离开?朕岂会让你轻易逃出临安城?不,朕绝对不会让你逃离临安!”
第五四一章 第一种作物收获
次日的朝会,赵昚没有上朝,正如他所担忧秦天德所预料的那般,他夜逛青楼的风声第二日就在临安城中传扬开了,只不过传的人没有确凿证据,而莺莺楼内的有份参与打架的人以及临安府尹都三缄其口,让人难以判定。
不过这个小心很快就被另一则消息所掩盖了,相比来说,第二则消息的可信性更高传的也更有鼻子有眼。
宫里有人透露出消息,赵昚之所以没有上朝,不是因为秦天德深夜大闹皇宫,打扰了赵昚的就寝,而是以秦天德在宫内大打出手,似乎伤到了赵昚。
这则消息一出,临安城内顿时议论纷纷,对秦天德的为人,城中百姓立刻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
支持秦天德的,大多都是不相信秦天德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居然敢夜闯皇宫,殴打皇帝,这跟找死没有两样。他们不相信这个传闻,也是因为事后赵昚并没有惩治秦天德,而且消息的出处令人深思,据说是出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之口,可这个小太监随后就失踪了。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有人想要算计秦天德。
另一群人则是相信这则消息。在他们看来,秦天德权倾朝野,本就无法无天,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而且他还是摄政辅国的国师身份,深夜闯宫,殴打皇帝符合他的张狂本性。
至于说赵昚事后没有惩治秦天德,那是因为皇帝摄于秦天德的淫威之下,而那个传出消息的小太监,恐怕已经遭了秦天德的毒手。
一时间,青楼酒肆、勾栏瓦市等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议论纷纷,这件事完全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人因为意见相左而大打出手。
对此,朝中的官员没有人敢议论的,毕竟这则消息涉及到了皇帝赵昚还有国师秦天德,没有官员愿意同时招惹这两个人。
当然也有一些心思细密的官员,将两则传闻联系了起来,渐渐发现了背后隐藏的真相,不过仍旧没人敢提。
秦天德不惜自泼污水来替皇帝遮羞,谁敢掀起这块遮羞布,同时面对赵昚和秦天德两个人的怒火?
赵昚也没有表态,连着半月没有上朝,而秦天德同样深居国师府,从不露面,令的这则消息更加扑朔迷离。
赵昚虽然连这半个月没有上朝,不过赈灾一事刻不容缓,两名钦差很快就定下了人选,而这人选令秦天德错愕不已。
尤袤和范成大,就是赵构亲自指定的钦差,与陆游一道,成为了暗中巡查受灾各地赈灾情况的钦差大臣。
尤袤被赵昚从淮阴钦定回了京城临安,已经出乎秦天德的意料,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另一个钦差,居然是他一直找寻不到的范成大!
范成大,字政能,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之一。诗词风格从江西派入手,后学习中、晚唐诗,继承了白居易、王建、张籍等诗人新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终于自成一家。
风格平易浅显、清新妩媚。诗题材广泛,以反映农村社会生活内容的作品成就最高,对农村百姓的疾苦生活尤为关注。
入仕之后,曾以资政殿大学士出使金朝,为改变接纳金国诏书礼仪和索取河南“陵寝”地事,慷慨抗节,不畏**,几近被杀,不辱使命而归,最终迁至参政知事。
对于范成大成为钦差,秦天德打心眼里满意,又有些可惜,范成大肯定是赵昚的人了,连他想要收为己用的尤袤,也被赵昚从淮阴调回了京城。
就在城中纷纷议论那则由宫中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传出来的消息时,临安城外一处僻静的密林内,秦天德看着眼前有些发育不良的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命人送你去泉州,然后让人安排你出海避避风头,等将来风声过了,若是你还愿意回来,我再派人将你送回来,不过你肯定不能再进宫了。
你大可放心,不论你是否想回来,我答应给你的三万两银票都不会少,这里有一万两银票,其余的两万两,从明年起,我每个月派人给你送去一千两,连送两年,你明白我的意思?”
身形瘦弱的小太监慌不迭的点点头,抓紧了手中的包袱,然后冲着秦天德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立刻起身钻进旁边停放的马车内。
“疤拉,你送他去泉州,安排船送他出海。悦祥,你带两个人一路保护他,莫要让他遭了歹人毒手,你们几个早去早回,少爷我让人种的的好东西马上就要成熟了!”
年初秦天德在府中的两亩地上肿了三种作物,如今玉米眼看就要成熟了。由于只种了六分,三个精于农事的老汉也是头一回摆弄这种作物,因此此次的收获究竟能有多少,是否能够像百姓证明这种作物可以大面积推广种植,还需要再议。
岳震自从被秦天德揍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去过国师府,即便秦朗跑到鄂王府找他,他也一步不踏入国师府内。
可是今日不同了,快四岁的秦朗又屁颠屁颠穿过了两府之间的月形拱门,跑到了鄂王府,不带敲门的闯进了岳震的房中。
见到岳震后,秦朗也不言语,只是双手捧着一物,用刚刚长出来的两颗门牙不停的啃着,弄得满脸都是,然后傻兮兮的冲着岳震发笑。
岳震先是皱了皱眉头,想要喝骂秦朗,可是很快他有嗅了几下,盯住了秦朗手中之物,慢慢的靠近,边走边问道:“朗儿,告诉舅舅,你吃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年初笑我爹爹种的东西!”秦朗边吃边说道,不过一双大眼睛却是时刻留意着岳震的动作,“这东西不太好吃,要不是爹爹逼我,我才不会吃呢。小舅舅,朗儿真羡慕你,你生爹爹的气,不理爹爹,他没法逼你吃这那吃的东西了。”
秦朗嘴里说着难吃,但却麻溜的在那发黄的短棒状东西上啃出了几排长溜,然后熟练的一番转,朝着另一边啃了下去。
闻着一股从来没有问过的淡淡清香之味儿,看着自己外甥吃的如此馋相,岳震吞咽了一口唾液,眼角瞄着秦朗手中之物,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切,既然你不爱吃,那就不要吃了,反正你在我这儿,你把这东西丢了,你爹也不知道。”
“爹爹教过朗儿,粒粒盘中餐,不能浪费粮食!”
“那最多我替你吃了就是,免得你为难。”岳震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
秦朗却是侧过身去不理岳震,捧着玉米吃的啧啧有声,眼看上面就剩下最后几排了,岳震急了。
“你看你弄得地上都是,到时候还得小爷自己打扫!”怒喝一声,岳震身形猛地向前扑去,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直抓秦朗手中的玉米。
秦朗虽然年纪小,但也一直小心防备着岳震,发觉岳震要抢,连忙一个猫腰,然后想着门口方向跳去,蹦出一阵咯咯笑声,在门外边跑边嚷道:“小舅舅好没羞,竟然抢朗儿的吃的,朗儿要去告诉爹爹和三娘去!”
“小妖孽你站住!”岳震知道自己被秦朗戏弄了,大感没有面子,略作犹豫后,拔腿就追了过去。
此刻的国师府内,后花园的荷塘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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