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终害已,玩火火焚身,聪明人反被聪明误。她是油灯里的飞蛾,尽往死路栽。
多年临床报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男人是感官动物,只要一点点诱因去撩拨,薄弱如纸的自制力便如山倒般不受约束。落如流土在刹那间淹没所有生物,威力惊人。
唉!她不信邪的一试再试,终于把生涩的果子硬摘下,还赔上自己。
“还会痛吗?”
废话。“我在你身上插一刀,五分钟你再来回答痛不痛。”
“不能怪我失控,以你的惹火挑衅早八百年就该失身了。”他后悔了。
一开始就该吃了她,何必强压抑到今日,她是一道处女大餐,美味又可口,叫人齿颊留香。
“龙御海,你去过地狱没?我送你一张招待券。”
低低轻笑的龙御海轻抚趴在他胸膛上的雪背。“是双人套餐吗?”
“你很愉快是吧!我保证你的美好时光将非常短暂。”从这一刻起,魔鬼训练正式开始。
“是不赖,我有四年没碰女人了。”尤其是他渴望如命的她。
“原来我是你开荤以来第一名受害者。”难怪他泄得特别快。
“别一副受虐者姿态,第二次和第三次你不是很享受?”还好他的功力未减。
沙越隽闷闷地—哼。“要是你不行我一定阉了你,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想你的刀磨得很利,不做多重保险对我的未来大有隐忧。”他调侃的说。
得不得意还在其次,心底的飞扬情绪是掩饰不了,全反映在充满笑意的湛蓝眼眸,涨潮般的喜悦一直溢向胸口,将他淹没在幸福里。她就在他怀中,真真切切地只属于他一人,那种饱满的感觉前所未有。
以前他总认为自己是无情的男人,对于情感的表达不冷不热,维持在众人眼中的恒温,不特别冷淡也不刻意热络,清如白开水。
牛奶白的滑腻肌肤像水洗过般透明似雪,乌黑的秀发旁落在她肩膀上,滑散在他颈窝,幽幽的淡香沁入鼻腔,他忍不住一嗅再嗅。
人与兽的不同在于知道控制,再来一次她可能真的会谋杀他于床上。凶器是及腰的如墨长发。
真是死得其所吧!
“真高兴你的幽默感还没死透,要我帮你写墓志铭吗?”这种忙她最乐意服务,尤其是死在她手中。此人死于话太多。
他不敢奢望有好话。“真希望我现在就能行走。”
“可以呀!”魔力无限大。
“嗄?”真的假的?她的信用额度是负数。
“用手走。”没人规定走路—定得头上脚下,学妇伍倒着呀!
龙御海失笑地轻吻她的白玉肩,“就知道你爱折腾人。”
喜怒无常是女巫的特性,手一撑起身下床的沙越隽以脚勾起地板上的内衣裤。“粗暴。”
撕成这样还能穿吗?小指悄悄地一点,破碎的衣物顿时焕然一新,像刚从内衣精品店架上取下。
和男人上了床不代表要日日笙歌,她的修行课比男欢女爱重要,也不认为第一次有啥稀奇,既然是意外就没有谁该为谁负责的道理。
心动只是一时,英国并非长居地,彼此互不牵绊最好,免得到时来个泪洒机场,没完没了。
“你要去哪里?”此刻他恨透了双脚的无力感。
沙越隽没好气地穿戴好衣物。“洗澡。”
“没人洗澡还穿衣服吧!等我一下。”他吃力的撑起光裸的身体。
“你慢慢奋斗了,恕我不奉陪。”他心理打什么主意她岂看不出来。
鸳鸯浴,你省省吧!
“隽儿,我……”话还没起个头,一记关们声“砰”地震得他闭眼。
苦笑不已的龙御海半撑起身,停在半空中的手显得可怜,像是被情人遗弃的失意人,独自品尝欢爱之后的香烟味,和无情的背影。
他暗自下定决心非早日站起来不可,到时看她往哪里跑,还能不能走得如此潇洒,天涯海角他也要追得她无路可走。
春风犹太,风吹棉絮。
许久之后,属于人类的音节才回到声调中。
“怎么了?你今天的情况不太对劲。”扶着酸疼的腰,女子柔细的手搭抚上男于的肩头。
“我失去代理权了。”
普若西亚手一僵,典雅的细音一扬。“是他决定要走出阴暗回归本位了吗?”
“不,他只是聘用一个精明的秘书查出我亏空公款的事。”蓝依·哈吉森沮丧的道。
一大笔资金他怎么还得起,存心要逼他走上绝路。
“阿尔朗斯不是这种人,他从哪里接触到人群,抵死不开的幽暗房间吗?”她愤恨地咬着牙。
她在意的不是蓝依叫人揪出小辫子,而是深爱的人所接受的居然是个陌生人,无视她多年来无悔的付出。她所做的还不够多吗?他要伤她到何时才肯正视犹在他背后守候的她。
“是桃莉姑妈牵的线,而他……拒绝不了。”本是钟情之人,求之不得哪有可能往外推。
她当是人情压力才无从拒绝。“他打算拿回公司大权了吧?”
她希望他能回来。
“他在复健。”蓝依·哈吉森不愿说得太明白伤了她。
“复健?”普若西亚惊呀的问。
“虽然医生说他的腿没有复元的机会,可是我很怀疑是否真的没有希望。”他的腿有痛觉。
会痛代表细胞仍活跃,有朝一日或许能恢复健康双腿。
普若西亚的表情有一些急躁。“你是说他有可能再站起来?”
“也许吧!她的物疗法十分……独特。”他语气中有着恐惧。
明明她并未伤害他,可是那一双充满魔性的黑眸着实令人发毛,诡异的闪着蓝光,像随时要扑上前咬碎人的头盖骨。
他怕她。
“我要去找他。”以为能有再一次机会的她匆忙下了床。
“不,普若西亚,你不能去。”蓝依·哈吉森焦急地一拉,神情尽是不忍。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差点就成了我的丈夫呀?”她喊出心底深沉的哀伤。
但他亦曾弃你于不顾,为了广告中的东方女郎将你留在圣坛前受耻笑。蓝依·哈吉森说不出口,因为他是如此深爱眼前美丽的她,不过她的心只容得下一人,再也看不到他的一片真心与痴望。
四年前阿尔朗斯夺车远去之际,惹出祸端的他备受两家亲友责怪,好好的一场婚礼最后搞得不欢而散,叫人怀念何以堪。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当是婚礼主角之一——普若西亚。
自幼备受宠爱的娇娇女何曾受人冷落,尤其是新郎在最后一刻反悔,不顾她声泪俱下的哀求扬长而去,这个帐自然记在另一个人头上。
恶毒的言语攻击,痛哭失声的控诉,充满恨意的泪眼,在揪痛他的心。
在赎罪的过程中他陪她出国散心,普若西亚去了瑞士读了半年书,而他也辞去工作暂居校区附近,就怕她想不开做出无法换回的错事。他们不闻不问故乡之事,怕是徒惹伤悲。
—次她在心情极差下喝了两瓶白兰地,醉眼酣然地错把他看成心爱男子,一场翻云覆雨结下多年不解的孽缘,维持肉体关系直至今日。
后来两人回国后才得知落跑新郎出了车祸,情况—度危急地被他生父的妹妹接走,悉心照料着。
辗转查了好久才查出接走他的是维利特家族,几次上门求见都遭拒,大概是怕有人来分一杯羹吧!新一代的子侄辈防得很严。
时间在等待忧虑中流逝,昏迷将近一年多的人终于奇迹似的醒来,婉谢了维利特家的慰留,执意撤回原本预定为新婚后的居所。
起先他还愿意接见两人不定期的造访。但是在得知自己无法再正常站立后,一切开始变了。
咆哮声中交代了公司事宜,由自己接下他养父暂代的职务成为代理人,驱赶走所有关心他的人,包括一再受挫仍不灰心的普若西亚。
一直到今日,她仍在努力挽回中,不肯放弃。
“放手吧!普若西亚,他永远都不会属于你。”蓝依·哈吉森沉痛地望着她。
“你在嫉妒他,你向来嫉妒他的好运和出色。”扬起头,穿戴整齐的普吉西亚像个做作淑女。
他苦笑的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嫉妒他拥有你。”
是的,他又嫉又妒,恨不得夺走一切。
“不许再阻拦我,你不配。”她是贵族之后,而他不过是仰人鼻息的平民。
“我……”
“你已经破坏我一次婚姻,是该弥补我的时候。”她不给他开口的余地,冷冷一说。
望着她离去的挺直背脊,蓝依·哈吉森在心底重复道: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后悔走这一趟。
第七章
“你是谁?”
不怀善意的怒音扰醒一场好梦,躺在阳伞下的惬意女郎不快极了,她是很不懂尊重为何物的人,尤其是中断她的享受。
拿下覆面的杂志,吸一口手中的香滨,溶化的冰块在阳光下反射虹光,墨般黑发看起来像染上金色,只是五官是纯东方,纤柔细致。
微抬卷睫,眼皮往上一锨,她必须说一句赞语:好个人间天使。
标准的金发蓝眸白皮肤,镶着蕾丝花边的米色洋装,波浪卷发直拨背后,风一扬像极了阳光下的天使,白色的羽翅在隐约中张开。
沙越隽不屑的一嗤,天使她是见得不多,仅有的几个绝不像眼前一脸骄贵嘴脸的淑(俗)女。
“我在问你话还不快回答,你知道我的身分吗?”八成是新来的女佣不认识她。
沙越隽闻言只是娇塘的伸伸腰,放肆的眼光轻蔑一瞄。“来收尸请走后门,最近棺材不太好订吧?”
一提到棺材她就想到江记棺材店,她实在无法想像在一堆棺材中举行婚礼是什么滋味,真同情小刀儿的无奈,好男色终于好色到棺材里。
江邪的确是长得颇具“姿色”,可是本名却俗得叫人好笑,那么耸的名字怎么也和萤幕上的形象不合,每每一想就觉莞尔。
唯一的好处是有免费的棺材躺,沙家七人包含未来的另一半都拥有特权,七副鸳鸯棺备着等人。
望八爷爷挺有诚意,“聘礼”别出心裁得叫人不敢恭维。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你实在太无礼了!”昂贵的丝帕一指唇角,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她有着贵族子女的娇气。
“狗。”
“你说什么?”普若西亚当是听错了微剑月眉。
“狗眼看狗伴不就是狗,你几时学会穿人的衣服?还有模有样呢!”
她脸色一变略显气恼,“你好大的胆子敢嘲讽我,我非开除你不可。”
“请便,我等着你丢下脸皮。”哈——好想睡喔!大白天的太阳真不适合女巫曝晒。
“脸皮?!”丢?
沙越隽从头到尾看了她一次,“小姐看起来一脸聪明相,原来是草包呀!丢脸都不懂吗?”实力相差太多的人不该来丢人现眼。
英国绅士淑女多,可惜包裹在衣服下的端庄、正直全是腊塑的,禁不起五十度的低火一燃,全部现出污秽不堪的原相。
点头之交无妨,深交便觉无味,谁喜欢嚼舌呢?满口涩。
“你当真不在乎这份工作是吧?”像这样无礼的女佣留不得。
前金后计都拿了,还怕什么。“你要来抢饭碗呀?”
“你……”普若西亚气得直探帕子。“我是你家主人的未婚妻。”
沙越隽扬高音调,“主人?!”她不会是指魔王撒旦吧!
普若西亚当她怕了的接道:“现在向我道歉还来得及,遣散费绝不会少给你。”
“附近好像没有精神病院,你一定走很远的。”三寸的高跟鞋容易扭脚。
“你说我是疯子?!”普若西亚气得不轻,握住丝帕一指,蓝眼都冒出火了。
“英国还有没受教育的人呀!精神病不代表疯子,只是思考逻辑异于常人。”有时疯子比正常人更正常。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剑桥大学文史系毕业的高材生。”
哪来的低下人种,居然羞辱她没知识。
“喔!再别康轿嘛!那首诗我读过。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
再也忍不住的普若西亚朝她丢掷帕子。“你给我闭嘴!一个下人卖弄什么文采。”
“一个秘书。”别怪我,谁叫我瞧你刺眼呢!
手指动了动,黑狐趴下身的匍匐前行一公尺,小心的咬住主人所厌恶的女子的裙缘,爪子一勾又倒着爬回去,长长的线头拉了几十公尺远。
等一会就有清凉的写真画面可瞧了。
“你就是停掉蓝依代理人身分的秘书,他口中精明的人?”她没料到是个女人。
“精明不敢当,爱管闲事而已。”而闲事是让人痛苦不已。她是邪恶的女人。
“你的老板在哪里?”普若西亚改口不用主人,但是神情仍不改商做。
“复健吧!我想。”他最近很认真。
不只是认真,而是过了分的认真,一大早她还在床上梦撒旦数人骨,同一楼层改装的复健室就传来“嘿——咻——嘿——咻”的急瑞声,然后是练习走路的扶杠发出“职歪呷”的声音,吵得人都睡不安宁。
好不容易忍到中午起床吃早餐,眼角一瞄人还在,心想他还真努力,这种毅力值得嘉奖。
到了下午想找个人聊天,东逛西逛逛到复健室,赫然发现扶杠上吊了个人,一身汗流浃背地猛吐气,脸部充血像红龟。
他还在做。
这时候她的脸开始有些变有了,他不会一整天都没休息地和扶杠相依相偎吧?
于是她抱着一堆从台湾寄来的零食坐在地板上,两眼大睁地看“超人”显神通,她就不相信吃了菠菜便会不累,h派也有输的一天。
看着看着眼皮有点涩,小珠一会就让两声好大的“砰砰‘声惊醒,原来天黑了,但……好像有怪东西在地上爬。
打了个手哨,灯一亮,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力士龙御海先生终于体力不支的跌下来,第一声是臀部着地,第二声是自由落地,上身撑不住地往后倒。
经她“好心”的劝说之后,他每天的复健时间订为六小时,分三个阶段进行,每两个小时休息一小时按摩腿,饭后一小时内不准运动。
不过,男人真的很任性,他常常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偷练习,因此她也懒得管他。
反正废过一次了,再废一次凑成双才叫“好”事连连,腿是他的。
“阿尔朗斯的物疗师是谁?”她要好好奖励他。
“我。”
普若西亚疑问的看向她,“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像说了一个我吧!但不太可能。
“我是他的秘书,同时兼任物疗师,诸多指教。”有些人是不禁吓的。
普若西亚惊讶的一呼。“还是你!你到底是谁?”
“我没说吗?”她纳闷地想了一下。
“你从头到尾只会耍弄人,几时说了自己的名宇。”有了靠山难怪不睬人。
沙越隽呵呵地遮着光说:“不好意思,我是物疗师越隽·沙,英文名字是丝丹亚。”
“越隽·沙……沙越隽……”淡淡的印象逐渐成形。“是你!”
怎么又来了?琼斯老师的人面真广,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认识。“没错,是我。”
不明就里的沙越隽当是师言燎原,一表正经地点点头。
“为什么会是你?”普若西亚愤怒的一喊。
“奇了,为什么不是我?”她招谁惹谁了?
“谁都可以是物疗师,唯独你不行。”不能留下她,不能!普若西亚惶恐地揪着心。
以为她爱当吗?“想看执照吗?还是大英政府颁的。”啊!她撕了i真糟糕。
“给我滚,我们不需要你,立刻给我走得远远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