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蒙面人睁目如铃,看对方动静,“咻咻咻”异声响起,银虹突射,三只“钩月镖”电忽轮流射出。银虹飞驰,远远望去,宛如三只白翼小鸟急如星殒而下。
旋风一佛面色大变,猛的大吼一声,狂劈出数掌。
这数掌乃是旋风一佛情急之下满含内力所发,掌风嘶啸气流激荡。
说时迟,那时快,旋风一佛面寒如冰,目光喷火,缓缓地沉了下去,血泪潭起了一阵巨大旋涡。
站在小岛上的众人心头一震,难道那三只“钩月镖”果真有仙恐神惧之力么?否则凭旋风一佛的佛家至高“功参造化”身手,适才那连环三掌足足有开山裂岳之力,焉有劈不开之理。
呼呼,惊天铃衣决破空的风声,渐渐靠近对岸,只见他面色凝重,但丝毫不被这祸起萧墙所惊,却倍加惊惕,注意对方的反应。
倏地,他感到一阵飞阻,气血上逆,黯然一叹,知晓体内奇毒由于真气运行而乱窜,陡然“咻咻咻’三道银虹挟着破空之声,电射而至。
惊天铃强抑真气,“当郎”响外,三颗拳头大的匐针,迎着“钧月镖”射出,同时间里,反臂一振,身形陡然升高,竟然在空中凌虚慑步跨出六七步,柳风虚渡过血泪潭。
对崖上,四个蒙面人纹风不动,由黑巾套里透出嘿嘿阴笑之声。
惊天铃凝神聚气反国丹田,身形疾如殒星急泻,斜斜向岸上泻落。
蓦地,那钩月镖脆响三声,撞落铜铃,弧形转弯过来,惊天铃骤觉劲风袭体,提气大吼一声,待要凌空升起,突觉腹部肠绞胄翻,真气散乱。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旋身急转,血泪潭又多葬一位能人高手。
风啸天暗,夜色迎人,小岛上碧烟如雾,笼罩而下,一丝三光剑目睹两位亲如骨内的盟兄弟,刹那间丧生潭内,悲吼一声响,响澈九天,“飒”地一声,浓烟迷茫中一道森森白气犹如神龙般出现,原来是他拔剑出鞘。
倏闻,叭达数响,一丝三光剑霍然转身,陡风豪勇左臂剑悉数晕倒,眼睛紧闭,脸黄如金,身躯冷僵。
一丝三光剑浓眉一皱,突感头脑昏晕,眼冒金星,暗哼一声,拖着身形朝血泪潭走去。
厉行向步,身躯突然一阵寒颤,腑腑绞痛,禁不住踉跄跌地,运功行气,却仍然无效。
仰天疾呼一声,剑尖抵地颤巍巍的站起来,歪歪斜斜踏入潭水,倏然目光触及对岸那四个蒙面人狂妄形态,愤怒之火陡然升起,推金山,倒玉柱,噗通响处,头部隐入血泪潭,脑际不断盘旋着:“剑鹰帮……帮……”
此时岛后林中,白衫老者徐徐收回树枝,那招“断江裂岳八奇剑”之第一式“五雷震岳”,即告终了,他却脸色大变,呼吸浑浊,气喘如牛。
琴声怪影的惊呼,他只微微叹息,不置可否!
两人默对一下,琴声怪影斗然长叹一声,道:“不管你是北神亲人或是南魔,抑是其他人,凡是六龙丽千的传人,老夫无语反对压根儿服从。”
白衫老者缓缓调息真气,脸上脸色渐渐恢复。但仍旧微微发青,显然使用那招“五雷震岳”内力消耗不少。
琴声怪影微微喟道:“老夫五位异姓盟兄弟曾寄身异国,埋名隐姓,虽然一部份原因是厌恶刀影,但主要目的主要是在暗访六龙丽千老前辈……”
白衫老者倏然“吁”的微微惊叫,琴声怪影猛地一怔,只见他用力连嗅四周空气,眼神骤然勃变,诧惊道:“唉!奇怪,哼,是慈泪断肠的气味,不,还有别的毒质存在……”
“刷刷”响外,蓦地衣袂掠空劲风撕裂了头顶上的横枝错叶,只见白衫老者渊停岳峙地,稳稳屹立在树梢上。
举目一眺,华现大府前的广场,一股碧烟宛如天幕般紧紧罩着,北风如刀,啸厉肆劲,却吹不散那阴雾般的碧烟。
白衫老者身形赶快飘然坠落地上,忽声道:“不好,中了剑鹰帮的毒计,阁下请帮老朽一臂之力。”琴声怪影诧道:“显闻其详!”
白衫老者心急发火,取出一只小玉瓶,倒出六粒赤色小丸儿自吞下三粒,胜余三粒递给琴声怪影,急道:“危机紧迫,无暇解释,阁下快吞下药丸,随老夫去救人。”
琴声怪影心头一震,吞下药九,但觉药味奇苦,甚是难吞,忽见白衫老者招呼一声,身形有如一抹浅烟,飘飘忽忽,朝那座华丽大府虎驰。
琴声怪影情知情势火急,不敢怠慢,急急追去。
此时龙野在毒鸟尸堆中,手拿巨石,正缓缓下陷,红红爱之心切,不顾一切上前托住巨石,但巨石潜力的压迫,并不因红红的帮助而减轻,反而连红红也累在内,娇喘吁吁,珠汗如雨。
最奇怪的是此时龙野脐部阵阵炙热侵袭而入,循着血脉经道流动,浑身开始麻木,劲力顿减不少,龙野骇得心跳,醒悟局势大是不好只因天缕派乃是毒物毒种的大行家,龙野江大胆阅力虽浅,但关于这一行可说了如指掌,而且“乾坤二线功”更是万毒克星,料定区区“慈泪断魂”的毒气,决难伤害自身,其中必另蕴含着一种至剧至阴的毒物,两毒相合,衍生变化,以至产生别种自身载法克制的毒素。
这一惊非同小可,竟连审视身上体色的功夫也没有,忽然困难的抬起头一瞥红红,却因毒已掩至颈部,顶上又是盘磨大的巨石遮住视线,仅能瞧到十只纤细玉指,托住巨石,其余什么也见不着。
“红红,你体内有感到异样么?”
红红娇喝一声,用力挺住巨石,道:“没有啊!”一语未完,猛然脚下一软,本已沉没至腹,此时却直陷到胸前。
红红娇喘嚷道:“这块磨盘巨石顶多亦不超过两千多斤,按理不该这般重啊!”
龙野猛力摆头,摔掉额上汗水,吃力地道:“是呀!当初我托住时,轻如无物,后来……后来潜力突加……你刚才有否看出石上有什么古怪?”
“没有!仅有光秃秃的石头。”红红呼吸开始窒息:“我独力抬高巨石,你发拳把它击碎。”
这句话骤听虽极天真,但却是绝好方法,凭龙野那股凶猛拳劲,不难三拳把巨石砸碎。
然而,龙野体内已中奇毒,并且被清天一鹤发出的那一掌,震伤内腑,苦运真气,心脉有如刀割,是以劲道,比往日大减,要想发拳击石。已非易事。
寒风飘然拂过,碧练浓烟逐渐稀薄,不远之处,四具红中透紫的尸体,在这荒山小岛,黑夜里伴着形相可怖的尸体,红红心中震骇莫名,大叫道:“龙野!你怎么不说话!”
“咽……”闷闷在半响。
“喂,你,你怎么啦!”红细语音开始颤起来。
“…”没有回答。
月色清皎如水,龙野却沉落在毒浆里,只剩下散乱的头发,蠕蠕而动,双臂依然死致的托住巨石。
红红摹觉巨石重重陡增,闷哼一响,身形直线下堕,和龙野的遭遇相同,双双掩没在毒浆里。
拂面如刀的寒气,一朵白云,遮没月色,广场之上,更加阴森可怖,这时飞落一个黑影,宛同一团棉花般地落下,悄无声息。
月光膝陇下,只见这人蜂腰捐臂,剑眉星目,颌下三柳长发,背上一柄四尺长剑,竟是剑鹰帮主石剑田。
他狰狞一笑,轻灵地脚不点地,走到磨盘巨石前,两手摸摸巨石,须臾,吧的一声大响,整块巨石竟裂成两半。
倏地,银光倏闪,巨石中飞出一人,但见那人全身银色衣服,映着月华,闪闪放光,乍眼一看,竟似一个满身放光怪人,面如冠王,倒也丰神秀朗,可是眉宇之间,隐含冷峭,带有凶狠之色。
石剑因飞脚踢开那裂成两半的巨石,弹出“噗噗”之声,那是什么巨石。仅不过是用竹子架起的模型,上面铺盖一张牛皮又涂满泥桨罢了。
银衣少年阴阴一笑,说道:“师兄,这姓龙的小子究竟是缺乏心机的人,丝毫不疑心巨石里面会装着人!”
石剑田俯身向鸟尸,探手乱抓,不知搞什么鬼!一阵奇腥扑鼻,刺脑生痛,掌里多了一只完整的小鸟,全身翼毛碧绿,一只三角怪眼,碧绿如灯,射出凶光,那只鸟双翼下垂,奄奄一息,毫无生气。
银衣少年忍不住问道:“师父,这就是碧目神隼?”
石剑田缓缓颌道,道:“不错,它就是碧目神隼,秉性奇毒,数百年难得一见长成之后,口喷毒烟,碧绿如雾,正和“慈泪断肠”的毒气相似,方园数里之内,人畜绝无幸免。”
说罢,仰天哈哈的一声狂笑,宛如深谷枭啼,秋坟鬼哭,十分刺耳难听。
笔罢,洋洋得意的道:“那些人枉称早年成名的老江湖,连本帮主一点小小以毒掩毒之策,亦无法查觉得出,走吧!从今后江湖上将减少一大批劲敌跟咱们作对!”
银衣少年倏道:“师父,祖师父老人家说进人中原已有三年之久,怎的任务还没完成,他老人家等得不耐烦啦。”
石剑田眼光骤变,说道:“谈何容易,不过只要洛一谷的坟里秘密不要被外人晓得,导致天下武林人物的公愤,终有园满完成之时。”
银衣少年眼光一闪,说道:“何不毁掉那座坟壕?免是大费周章,时常耽心秘密泄漏。”
“那座冤壕险甲天下,奇门易数,机关布置密密重重,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毁掉的,走吧!不耍再罗索。”
话声方落,身形已自飞出。
银衣少年流目四顾,空岛寂寂,始放心随后跟去。
呼呼,是衣袂破风声,一条人影宛如幽灵般的出现,白幡摇幌,白衫飘飘,孤寂的脸孔在月华映照下,显得毫无生气,宛同鬼怪似的,来人正是那神秘人物,白衫老者。
随后,琴声怪影冉冉出现,慈祥的眼睛,流露出慑人神光。
白衫老者回顾道:“我救出这青年男女,阁下到林外将一丝三光剑与豪勇左臂等十个抱到屋内急救,尽人力,听天命,看看是否天回有望。
晓色迷蒙,晨星明灰,笔架似的山峰,刀锯样的峻巅,宛如海市蜃楼样,缥纱隐现于云气晨雾中。
天边现出一点黑影,渐渐移近,飞落在血泪潭中的岛上鼓翼抓爪,显现出生命蓬勃的象徽。
龙野靠在石柱上,凝视着那只小岛,愁眉深琐,令人望而生寒。
“好毒的手段,一网打尽……”
倏的仰天哈哈大笑,其声惨厉刺耳!
“他是我的父亲么?我父亲真是这么个魔鬼么?哼!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突然他如同中了邪一样,手舞足蹈,哭笑无常,语无论次,前夜那一幕给他的刺激太大了。
回望那座华丽的厅堂,是规模宏大的灵堂,光焰摇摇,人影幢幢。
呼的一声,吹人一股阴风,把供桌前的纸线白灰,吹得团团打滚,连灵案上那十几枝素腊也吹得闪闪欲灭。
移动着目光,沿着灵位瞧去!
“旋风一佛萧一雄之灵位。”
“惊天铃左林之灵位。”
“忠仆陈氏四兄弟之灵位。”
“豪勇左臂剑郑方之灵位。”
“豪勇左臂剑郑伦之灵位。”
还有令人咬牙切齿的“清天一鹤宗操田”之灵位。
倏然一条娇娜人影,似一溜烟冲出门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红红。
“龙野,你笑什么?”
龙野突然猛一转身,戟指怒目大喝道:“我父亲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大英雄,绝不是魔鬼,你们这一班混蛋,再胡说八道,我就和你们拚命!”
龙野倏又疯狂的惨笑,宛如春犬夜吠,秋坟鬼哭,十分刺耳难听,狂笑中,盲目的往前跑去。
红红暗暗叫糟,他这下神智昏迷,千万万别去跳血泪潭,自寻短见,忙仗着胆追上。
蓦地,刷的一响,一道三尺多长的光华,疾如闪电,斜劈而下,红红猝不及防,忙缩身后退,吓出一身冷汗。
晨风缓缓拂送,一束青丝柔发徐徐飘落,红红吓是魂飞天外,摸摸头顶还有一股剑气森森的感觉。
偷目一觑,只见龙野手中多了一个柄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蜈蚣剑,光华耀目,照得她眼光撩乱。
龙野狂笑一声,扣指弹剑,发出秋水龙吟也似的响声来,清如金玉地道:“此剑是一件奇宝,削金切玉,无坚不摧,你如想试一试,不妨追上来!
说着,弹剑高歌,大摇大摆往前走去。
屋内诸人均沉溺在忧伤的心境中,并未发觉外界的一切变动,那白衫老者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医治尚在晕迷中豪勇左臂剑之二的郑泰,郑文,只因他功力较浅,是以中毒最深,故此身外之物,视如无睹。
红红赤手空拳可真不敢追上去,要是被龙野糊里糊涂所杀,那才不值得呢,忙回屋取出她的宝贝钓鱼竿。
待她回来,晨风清拂,浓雾茫茫,那里还有龙野的形影……长夜旦旦,玉兔西坠,署色已迎人而来,远远浮着一片鱼肚色的鳞云,极为美丽。
天然长惊的寒山玉,依旧银光闪闪,眩入眼目。
蓦地,一个散发披头,手舞足蹈的少年,歌声高亢,斜斜癞癞而来。
“吾父是人中神龙,盖世英雄。”
非诗非名,非曲非歌的字中,在他口中诵念了不下千万遍,却依自津津有味地,歌不绝口。
这少年正是是怨恨父亲残酷无道而变得疯疯癞癞的龙野,他自离开血泪潭后,到外乱跑,不知不觉地来到寒玉山。
顿时,忽地起了一阵狂风,凝土寒泉之中,隐隐送出清凉的寒气,龙野心神苦闷,忽然临此清凉之境,顿时令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快感,神智也渐渐醒过来。
俯首探视,只觉这口井约摸丈余直径,底下阴暗暗的,仅能隐隐地见到清波荡漾,不知究竟有多深。
归剑入鞘,俯身粘起一块卵石,运劲抛下井中,久久听不到一点水声。
突然背后刀风压体,沉重之极,龙野心智晕虽迷手下可不迟缓,电闪旋身,单掌推出。
倏感对方掌出风生,威努如巨浪排空一般,直压冷来,心头一震,狂笑一声,左掌助攻而出暗中又加了几成真力。
轰,双掌交相一击,激动气流,旋风成飙,激起漫天风尘。
龙野双手一翻,接了一招,蓦然胸中一窒,一个踉跄后退数步,噗的一声,双足竟陷入地里深及三寸。
刷地,这人斜退丈余,落足却稳如万古盘石,纹风不动,光是这等情势,功力已赢了龙野几分。
那人足失一弹,宽阔衣袖在风中飘飘作响,又眯碧绿,宛如寒星,轰地一股潜力推出,直可裂金碎玉。
哇,龙野宛如狮子般怒吼一声,大地为之震动,疯虎般地跨步前冲。
巨响一声,眼前一花,人影错纵,双双弹开震出,竟是平分秋色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跟着一声大喝,龙野身形宛如飘风直掠而过,突然电泻而下,半空中攻出强弩神箭,风雷之声嗡嗡不绝。
这种凌空下击,威势不啻雷霆万钧,无异排山倒海而来,那人尽管功力稍强,但心头不无微惊,身形错开一步,呼的双掌翻出,欲待硬接。
刷刷微响,是双掌互相磨搓的声音,敢情那人突然使出四两拔千斤的上乘手法,双掌猛的一错,化开龙野那股狂劲,飘然一探,点向对方章门穴,出手之快,迅捷无伦。
龙野忿怒之火陡炽,癫狂又发,右手铁扫一掌,就势飘落,左掌迎头劈出,同时右肘却是一曲,呼的一式肘槌撞向对方腹部,却是怒掌开碑五神法之第四式八方风云,招数未出,劲风已自吹人欲倒。
那人作梦也想不到龙野近身相搏,招数变换得这等神速,也不由一凛,连忙旋身闪躲,身如飘叶,诡异罕见。
回瞥龙野,只见他神光充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