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捋着袖子都想打他了,这货又添上了决定性的最后一句,“但你必须对他好……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圈儿谈对象是怎么个谈法,总之你不能委屈他了,不然咱们走着瞧。”
我被昆汀拉着的那只手也不再挣动,鼻子忽然有点儿酸,“我操戴泽你别啊……”
“我知道了。”
没想到昆汀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我会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英俊而宁静的侧脸,心里复杂的预感如同潮汐般起落。
——我是不可能喜欢一只公狼的。
傍晚和戴泽两口子吃完晚饭,我们沿着滨海公路散步回家,四个人的饭桌无疑是非常愉快的,戴泽他对象甚至兴致勃勃的拉着“丁昆同志”拍了好几张照,在戴泽写满了“见色忘夫”的黑脸面前不住的道歉,一面是“亲爱的对不起啊人家太帅了”,一面是“朗晨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帅啊”……
我和昆汀踩着鹅卵石小路上影影绰绰的光,远处夕阳的光芒跳动着消失在山脊线上,深秋季节天黑得越来越早,我们看着一路天色由澄净的浅蓝变成深邃的暗蓝,脚下最后一线晚霞也拾取不着了,走到了我捡到他的地方。
他跟着我停下,望着那个他之前逃出来、现在已经被补好的铁丝网,我那理不清的思绪还在脑子里胡搅蛮缠,嘴上问他,“你到底是为啥跑出来的啊?”
“孤独。”
他背对着我看向头顶一片苍翠的森林,瞳孔里倒映着深深浅浅的绿影,“想要,自由。”
听见他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我仿佛透过微寒的晚风触到了那锥心刺骨的单薄和无助。他是如何整日整夜的透过那人造的牢笼仰望着天空,还有同样被月光笼罩着的,回不去的故乡。
“东部的森林,和西边的草原,还有我种族不同但血统相同的伙伴。”他似乎在叹息,“我讨厌人类。”
这句话难免让身为人类的我有些惭愧,下一刻他却回过头来,“但我喜欢,对我好的,你。”
——我想我有点儿明白。
我在挟裹着海洋气息的晚风中握紧他冰凉的手指,直到头顶路灯的昏黄光线被他低头的影子遮住。
“人类里面,也有不错的家伙啊。”
他吻我时尖锐的牙齿不小心割破了我的嘴唇,顿时涌进口腔的血腥味让我俩同时一顿,而我并不在乎。
——他奢望的温柔哪怕只是我在他孤立无援晕倒在路上时,无意间伸出的手。
“总之谢谢你信任我,大灰狼。”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昆汀。
这天晚上我头脑发热的允许他保持人形和我一起睡,前提是给我好好的穿着裤子。
而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严格的来说我的床不是标准的双人尺寸,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挤在上面,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肢体接触。
“昆汀,”我语重心长的说,“你可以不要抱这么紧我不会掉床的。”
他的手臂从我臂下穿过绕在腰上,用下巴轻轻磨蹭我的耳后,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什么糟糕的暧昧幻想。“I don’t wanna let you go。”
“还真把自个儿当我男朋友啊你。”
他较真儿的态度稚气得让我想笑,可是突然床板吱呀一声轻响,我被他翻身压在了下面。
忽而风起,我仓皇失措的看着趴在上方的男人,与第一次胁迫意味的压制不同,这回他双手撑在我乱发蓬松的脑袋两侧,指尖抚过我被刘海挡住的眉头,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的鼻尖,控制不住颤抖的嘴唇和喉结,最后十分暧昧的在前胸和下腹游走了一个来回;我不敢动,呼吸都觉得突兀。
“……要我马上得到你吗?”
他仅仅是言简意赅的表达了最原始的欲望,我的脸就不听使唤的臊了个通红。他一定会使用北美洲本土的那些蛊惑人心的黑魔法,我挫败的想,我肮脏的心中真的没有残存的良知了吗,那我就破罐子破摔了啊。
“想抱你。”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能抵御得了荷尔蒙的香气,不管那来势汹汹的情潮源于哪里。至少我在被昆汀抱住的时候脑子里就像遭了洪水一样空空如也,我甚至来不及想自己马上就要和一个狼变成的男人莋爱,这荒唐的情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只想做,只想让整个人、整个身体乃至整个心灵听命于他。
——我想我心甘情愿的被诱惑了。
他用一种热烈乃至粗野的动作亲吻我裸露的胸口,舌尖在乳首周围留下淫靡的湿痕,胯骨紧紧压着我拱起的腰,睡裤被扯下来缠在高高抬起的脚踝上,就在我自暴自弃的以为自己的初夜就该这么交代出去的时候——
似乎是从窗外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狼嚎。
(六)(普通结局)
听见那声忽远忽近的呼唤,我灼烧的血液登时凉了一半。
而昆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浪费,他迅速从令人意乱情迷的氛围中脱身而出,用我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把近乎赤裸的我裹进被子里。
我徒劳的盯着一片白花花的被子感觉他把我抱在怀里,隔着布料在我耳边问,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没,没啊。”
——除了那里硬得有点不舒服以外我感觉还好啊,昆汀。
“我们的人,在外面。”
他覆在我上面的身体后背弓起,四肢肌肉紧绷呈现出狼类常见的攻击姿态,眼里落了几分清冷的月光,侧脸浓重的阴影看上去表情有些肃杀,我即使被他抱着都禁不住为那自内向外散发的杀气战栗不止。狼的声音由远及近,模糊而不真切如同远在千里,下一秒又好像近在耳边。
“我去见见他们。”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差点撕破脸揪着他的狼毛嚎叫:你他妈就这么把老子撂在这儿了吗!!!
但我终究是没开口,我能从他的神态中懂得事态的严重,至少不值得我现在为了鸡毛蒜皮大呼小叫的。“你会有事吗?”
“我不会。”他俯下身来,鼻子紧贴着我的下颌蹭了蹭,“幸好还没做下去……你身上没有我的痕迹,就没事。”
——痕迹?
“那你还会回来吗……?”我不自觉有些焦虑的问道,他当时没说话而是用手捂在我眼睛上,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发现身上的重量变轻了,再睁开眼的时候身上只剩他留下的衣服。
“我马上回来。”
狼的身影从窗台上一闪而过,瞬间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此时是午夜十二点十七分。
我唉声叹气的去洗手间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没事找事把昆汀的衣服洗了烘干,路过玄关的时候顺便把印着“森林公园遗失珍贵墨西哥狼,有关部门提醒市民注意安全”这等耸人标题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最后独自坐在黑暗里看着桌子上成对的杯子发呆。
——走就走了吧,总比又被抓回去好。
无法用听上去更充实的借口来安慰内心深处的失落,我觉得抱着被子企图寻找他的气味的我,真是蠢到家了。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早晨睁开眼还能看到他就像做梦一样。
昆汀穿着长裤光着上身躺在我身边,仿佛贯彻某种拥有的观念似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我懊恼的盯着他骨骼修长漂亮的手臂和彰显出力量感的青色筋脉,每一寸肌肤纹理都伴随着陶瓷般的白,一直延伸到肌肉匀称而有质感的上半身。他睁开眼。
“……你回来了?”
我踟蹰了半天问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身体顺着他拥抱的方向转过来,任由他凑过来把脸埋在我胸口,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顽固的抱着我。
我无法想象对这个动物来说,我能给予的安全感有多少——我捏着他的脖子环抱着他,像对待一只不经事的小狼崽一样——至少是现在,我能抱抱他。
这是一种不能深究的情愫,就像你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很喜欢你早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我们似乎抱了很久,由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语言不能达到真正意义的相通,我们默契的选择了不出声,因此头顶穿过窗户的风声显得格外空灵;我用所能做到的最轻柔的动作抚摸他的头发,作为对这动物信任与依赖的回应。
“我今晚离开。”
我慢慢闭上眼。
哪怕是昆汀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过得与平时也并无不同。
我想都没想就翘了学校的课,带昆汀一起去了公园和电影院,拉着他跟我一起吃路边的关东煮,然后看了一场他闻所未闻的恐怖电影,在他因为3D效果被钉在椅子上不敢动弹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嘲笑。存在于他从未触碰过的世界中的事物常常让他无所适从,那种下意识的反应简直是可爱的。
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把落叶摆在他抬起的额头上,迎上他的目光时就像傻瓜一样嗤嗤的笑,在没人的地方主动吻他,不去想这亲吻代表着什么。
——假如你再给我点时间,再等等我。
“朗晨。”
傍晚时我和他坐车来到郊外的树林,下了高速徒步走往草坡下的原野,远处连绵的山峰披着深黛色,天还没黑透。他拉着我的手,从不怕被谁看见。
“喜欢你。”
——我想我能喜欢上你。
“我的同伴,在城市里寻找其他同类……算是一次大规模的迁徙。”
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白色的衣角在日渐凛冽的夜风里翻飞,好像是在月光下他不太能控制自己,朝夕相处几日的我再看他刀尖般锋锐的犬齿,竟然也不怎么害怕了。
“我不想让它们看到你,它们仍有敌意。”他放开我的手,意在目送我离开。“It’s time to go now。”
郊外的风声都干净得没有一点杂音,他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楚,脚下往后退了几步,我冲他摆摆手,“你自由了,昆汀。”
他终于没再像平时那样粘过来跟着我,我一边后退一边洒脱的挥动双手,“再见啦。”
——回到你的地方去吧,你很快会忘记我的。
——但是抱歉啊,我大概一时半会儿是忘不了你了。
保证自己走远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我转过身来在静谧的夜色里摇摇晃晃的走。
——只不过是个认识没几天的狼而已!
公路边不断闪烁着最后一班公车的橘色灯光,他们在模糊的视线中碎成了雪花一样的小块,顺着眼角偷偷的滑下来了。
——所以我哭个屁啊。
我想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个让我揪心的地方,逆着风抹了把脸眼角被吹得干涩,我向后甩着手,谁知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我吓得想要张开嘴大叫,发出声音的前一秒被一只熟悉的手捂住了嘴。接着他放开我被用力握得发疼的手抱住我,身体和他一起静止在了暗处,耳边只听到草地被风吹动的簌簌轻响,还有狼的低语声。
“……抱歉,我还是想这么做。”
我发不出声音,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会折回来,只觉得颈侧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有利器嵌入我脖颈处最柔软的那片皮肤,同时欺上来的还有嘴唇的温度。他咬了我。
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血液急速流失的痛觉让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然而很快他把咬的动作换成了舔,如同在做伤口的清理善后,我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被他抱着才没有软倒在地,他的声音让我一阵眩晕。
“狼总是贪婪的。”
我知道是他,可是捂着脖子回头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唯独声音还萦绕在侧,直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魑魅魍魉。
但他的话已经铭心刻骨的记在了我脑中,和方才的疼痛一起。
“冬天的时候我会回来。这是我给你的记号,我会找到你,不论你在哪里。”
——狼真是贪心的家伙啊。
我和路边的司机打了招呼,把衣领拉高了些,忽然觉得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
——因为,人也是。
(七)(隐藏结局)
十二月十号,今年的第一场雪。
月初的时候我就出现了感冒的征兆,那天傍晚喝了药扑在床上醉生梦死的睡到傍晚,再睁眼时窗台上已经落了白绒绒的一层。
是新雪。我推开窗就闻到一股湿润而冰冷的冬天气息,四下不留空隙的将我包围,后颈率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无法否认下雪时空气的舒爽。雪片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落下,我盯着空中不断集中又散开的白点看了半晌,终于不太顺利地移开了视线。
——已经是冬天了呢。
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得过且过的懒散状态,我好像也快忘记了曾有个人唐突而短暂的打扰过我的生活。
昆汀离开我两个多月了。
仔细去回想的话我日子过得仍旧是沉稳平淡,没有丝毫足够用来抒情的大风大浪。我忽然觉得比起伤心失意这种状态反而是最棘手的,我连宣泄心里的不满都没有一个让自己接受的途径。
我并非意气用事的人,身为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尤其以太过感性为耻,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甚至偶尔忘记了自己目前是怎样的状态,一味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远在天边的人身上,越是醒悟到自己是怎样一种可笑的心情,就越是觉得惶惶不安。
我抱着热水杯裹着毛毯在书桌前复习功课,坐着坐着身体浮起一阵难以形容的燥热感觉。
——又来?
感冒时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发热,原本只是吃点退烧药就能了事的。可是我饥不择食的把所有能够抑制发热的药都试了一遍,没有任何预想中的效果。
因为我自己都不想承认,这不是普通的发热。
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十二月开始,具体是二号还是三号已经记不清楚。某个工作日的深夜我因为梦遗而惊醒,难以置信自己梦见了昆汀。
我在那个荒谬的梦中毫无羞耻的和他莋爱,浑身是汗的醒来才发现裤底都湿掉了,脑中还残留着欲望的余孽让我整个人羞愧万分,但那种快感是无法否认的。
——我想要他。
弗洛伊德的理论是,梦表达了人潜在的没能实现的愿望。我找不到也不想找借口来反驳自己喜欢昆汀的事实,只是我不能忍受自己这样赤裸裸的肖想对方的身体,像个欲求不满的色魔。
——脖子上被他咬过的地方结了不起眼的疤,此时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鼓胀着发疼。
我仰躺在床铺上像个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伸手触碰到那个咬痕时,身体却跟着触碰的动作发起抖来,腿间的那玩意儿甚至更加兴奋了,我恨不得去冰箱里拿冻好的冰块全倒进裤裆里,可脑海中关于昆汀的念想却愈演愈烈。
我昏昏沉沉的回忆着他亲吻时嘴唇的温度,抚摸时手掌的触感,心不在焉的把手放在勃起之处予以安慰,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意淫者,最后在幻想中释放自己。
而今天的情况比之前都要糟。
我徒劳的把头顶的窗户大大的敞开让冷风吹进来,伏在床上只听到空旷的屋子里钟表走过十二点的响声,还有自己痛苦中带着暧昧的喘息。
已经够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没法控制自己,因为本身是没有和他人的性经验的,饥渴到这种程度简直叫我恐慌。眼下除了自慰并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决,我绝望的想,今后这“怪病”还会纠缠我多久,我难道一直要这样下去?
昆汀,你还会回来吗?
当初跟我约定过的,都已经不算数了吗——
“唔……”
我尽力克制着自己把这当成一次平常的、满足生理需求的过程,而不是以思慕为前提的意淫,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伸进裤子里,在莫大的自我厌恶中动作着,指尖摩擦着前端都让我欲罢不能,更可怕的是后穴竟然产生了一种空虚的湿意,见鬼,这里明明没有那方面的用途才对,这些该死的器官好像都从我身上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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