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静静的坐在旁边,偷偷瞄着他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经过昨天的事之后,她心里明白,方筱雅对何小五的感情不像上回他说的那样,只是同学而已,尽管何小五一直对她很冷淡,但从何小五的父亲对方筱雅的态度来,他们两家人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我担心你呗!”方筱雅自动的忽略了何小五说话时的语气,反正他也从来没对她轻声细语过,这种冷冰冰的语调她早就习惯了。
绕过晓月身边时,方筱雅压根没拿正眼瞧她。
故意挤在他们中间,眼角随意的扫过她手中捧着那碗鸡丝粥,然后将自己带来的保温便当盒往桌子一搁,拧开盒盖,一边用汤碗装汤,一边冷讽道,“还好我是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明知道你受了伤,身子正虚着,现在禽、流感这么严重,竟然还给你煮鸡丝粥,都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方筱雅字面上从头到尾没提到晓月,可话语里句句带刺,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
她转瞬看向何小五,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凑到何小五身边递上汤碗,“试试吧,这是我今早特地熬了两个小时的补气鱼头汤了……”
何小五眉峰微蹙,没有接过方筱雅的碗,淡淡的说道,“先放着吧,我刚吃过两碗粥,现在喝不下。”
方筱雅脸上的笑顿时凝结了,侧眼,眸光飞刀似的瞥向晓月。
晓月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方小姐放心吧,这些鸡是农家自家养的,不会有问题——”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冷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农家养的就不会有问题?”方筱雅狠瞪着晓月,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气。
继续嘲讽道,“就有些人一样,表面上看是简单无害,可到底是从乡下出来的,光凭一张嘴在说,骗骗那些头脑发热的就差不多,谁知道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要都知道那些披着弱小无害的外衣,真正祸害起来才叫人防不胜防的害怕!”
晓月心弦一窒,脸上瞬间被苍白覆盖,手一抖,手中的碗差点滑到地上。
 ;。。。 ; ; 说着,便将方筱雅也一并拖着走。
“伯母,我们都走了,这里……”方筱雅不想走,但被何碧茜这样拖着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神不甘心地狠狠瞪着晓月,却不好发作起来。
“这里有医生护士看着,没事的,明天早点过来就行了,走吧走吧……”何碧茜不由分说的推着上官元宏和方筱雅往门口走去。
“那她还没走呢……”方筱雅忍ren着不甘的怒气,眼神忌妒地瞪着晓月。
何碧茜扫了何小五与晓月一眼,无比淡定的说道,“他们才刚来,可能还有话要说,我们先走吧。”说着,她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儿子,别聊太晚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别让妈咪担心,知道吗?”
何小五对着何碧茜扯出一抹淡笑,不说话,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这这……”上官元宏一看,气得又回头,指着何小五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何碧茜堵住了,“这这这,这时候很晚了!你丈母娘我妈、你大舅子我哥,统统都在家等着问咱们话呢,快走快走,别耽误时间了……”
就这样,在何碧茜的软硬兼揓下,上官元宏和方筱雅一并被强、行带走了。
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立烽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留下来,便找了个出去买烟的借口,人遁了……
“过来。”何小五懒懒地斜倚着枕头,拉着晓月在床、边坐下。
抬眸,近距离看到何小五的伤,她的心就像被鞭子抽过一样的疼,掌心颤抖地抚上他的俊脸,“很疼吗?”
“你有在,不疼了。”
闻言,鼻端又是一酸,何小五就是这么让她心疼!
见她一声不吭的垂着头,何小五的眉头不由的蹙起,“怎么了?”
晓月轻扯着嘴角,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牵强,“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还把你爸妈给吓坏了……”说到底,他也是因为她才会受伤的。
她几乎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何小五的父母接到他被打伤住院的消息时,会是怎么样表情,想到他的家人连夜从外地赶过来看他,她就觉得很对不起他们的,不怪何小五的父亲对她的冷言冷语。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想太多。”何小五反过来安慰她。
尽管晓月极力的掩饰她的心慌,何小五还是能看出她的不安。
他皱了皱眉,知道她是被他父亲的话影响到了,抬手,用指腹摁平她微微锁住的眉宇间,因手上还扎着吊针,只能动作笨拙地搂过她的腰,心疼她的坚强和隐忍,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想给她最安心的力量。
他低眉说道,“傻瓜,一切有我在,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晓月双手紧紧地缠上何小五的腰际,把脸全埋在他的胸膛上,极力噙住欲夺眶而出的泪,她用力的呼吸着,企图在这股苦涩浓烈的药水气味中,寻找专属于他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相信何小五还在她的身边。
“怎么了?突然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冷了?”何小五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正瑟瑟发抖着。
晓月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一个劲的摇头。
何小五笑她傻,提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她像只温驯的小猫,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笑着笑着,泪就无声地流下来了……
 ;。。。 ; ; 被何小五当众否定的方筱雅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马上跺着脚,含嗔带怒地直接把上官元宏搬出来,“伯父你看他……”
上官元宏沉着脸,不悦的瞥了晓月一眼,冷声说道,“筱雅插手不了你的事,我总插得了手吧?”
虽然是反问句,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他老子,老子管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何小五抬眸,毫无畏惧地迎上上官元宏的视线,冷笑,脸上带着几分自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坚持没有变过,我的人生、我的路,我要自己做主,谁也干涉不了!”
狂然的口气,让气氛在瞬间凝结了一样,父子俩之间的剑拔弩张让房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
何碧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赶忙出来打圆场,缓和气氛。
似是埋怨地瞅了上官元宏一眼,“你也真是的,上班在公司指挥下属,下班就指挥儿子?不怪他在家呆不下去,也不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让他好好休息行么,有什么话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由着他,今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上官元宏不满地哼道,没拿正眼瞧他们,低声咕哝道,“臭小子,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都不知道这性xing子像了谁!”
“外甥多似舅啊!”何小五不紧不慢的说道,勾唇冷笑看着他,言下之意就是跟他这个老子不对盘。
“浑小子你……”上官元宏气结,直接扬起手来。
何碧茜吓得赶紧拦下上官元宏的手臂。
边说边将他往门口的方向推,“行了行了,教训几句就行了,都闹腾大半夜了,儿子才醒过来,身子正虚着呢,你让他先好好休息行吗?”
回头还不忘将杵在一旁一脸哀怨的方筱雅带走,语气温婉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雅雅,天色不早了,你也忙了一整天,早点回去休息吧,伯母要回何家,顺路先送你回去。”
与面对晓月时的尖酸刻薄不同,在面对何碧茜时,方筱雅温顺有礼得像个大家闺秀。
“不用了伯母,我不累,你们大老远的从深圳赶过来,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的,我就留在这儿帮忙照看着。”
上官元宏原本愠怒的脸上在听到方筱雅的一番话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尽管还在生何小五的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有不关心的道理?
他赞赏地看着方筱雅,语气和蔼了许多,“也好,还是筱雅体贴细心……”
“好什么好呀?”何碧茜马上不悦的瞪了上官元宏一眼。
作为女人来说,她不喜欢娇柔做作的女人,作为母亲来说,她更容不下这样的女人呆在自己儿子的身边,清一个是一个!
转瞬又换上一脸和蔼的笑,表情到位的拉起方筱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心疼雅雅一整天忙里忙外的,你看,这人都累瘦了,脸上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这要是让你家里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呢!走走走,伯母得把你送回家了才安心,不然,不放心!”
 ;。。。 ; ; 上官元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晓月与何小五之间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讳暗不明的光。
“哪有谈什么呀,过来……”何小五笑着向晓月招了招手。
晓月回以一笑,感觉到一束冷厉的目光从旁边扫过来,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悄悄侧眼,便被上官元宏强大的气场气势震慑住了,那种不怒自威的阴冷霸气令她不由的心颤,瞬间感觉周围的温度都突降了好几度。
何小五看着晓月突然有些发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紧张,“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他们伤到哪里了?”
“没有,我没事……”晓月紧张的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极力忽视那股来自旁边,令她莫名恐惧的阴冷感觉,装着镇定的开口,“你感觉怎么样?头上的伤……”
“过来这边。”何小五向她伸出手。
晓月一愣,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掐住了,那弯弯的眉眼,迷人的笑容都在蛊惑着她,她颤巍巍的将手心放在他向她伸来的掌心中。
何小五顺势一拉,将晓月拉到病床、边坐着,亲昵地捏了下她的小俏鼻,揉揉她的发丝,“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晓月的心里又是一暖,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的鼻子忍ren不住一酸,摇着头说,“我没事……”
听到她的回答,何小五轻轻地蹙起好看的眉峰,“怎么手心流了这多冷汗啊?”她的手心太过冰凉,让他不自觉得想起她害怕的时候,手心也是这样冒冷汗。
晓月抽、回手心,两手摩搓了几下,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我真的没事,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我当然没事啦,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何小五话还没说完,便惹得坐在一旁的上官元宏一阵不满。
上官元宏眉心不悦的紧拧,一脸乌云密布的瞪着他们,看着何小五此刻的表情,与之前跟他谈话时的冷淡态度相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不由的冷哼一声,阴恻恻地说道,“探病也需要白天吧,这么晚过来,也不怕影响了我儿子的休息?”
晓月神经一紧,赶紧站起来,手腕却猛一下被何小五拽住。
回头便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迎上上官元宏的视线,眼中的深邃令人不寒而栗,这样的何小五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喂,我说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啊?”立烽气愤的说道。
上官元宏赶人的态度让他非常的不爽,他一脸忿忿不平指着何小五冲上官元宏继续嚷嚷道,“你儿子受伤了,我们好心来看他,你们就是这种态度?”
简直就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方筱雅冷声嗤笑,看向晓月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语气尖酸的说道,“哎哟,你真会说笑,这女人把小五害成这样,我们没为难她就不错了,难道还要我们捧着她,供着她啊?”
“方、筱、雅!”何小五一字一顿,表情冰冷,眸里像是染上了一层寒霜,嘴角轻扬冷嘲热讽,“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插手了?”
 ;。。。 ; ; 夜,沉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出电梯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越是临近病房,晓月越觉得步伐变得沉重了。
立烽敲响了房门,“叩叩叩……”低沉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划过寂静的夜。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是你呀?”
方筱雅已经换过一身干净靓丽的衣服了,脸上仍然化着精致的妆容,她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两眼充满敌意地瞪着晓月,好像在怪她不该来一样。
晓月的心里蓦然一阵苦涩,原来是她一直陪在何小五身边!
敛起脸上的失落,向里面张望了一眼,隐约听到屋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她轻扯着嘴角问道,“小五醒了吗?我来看看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那记熟悉的嗓音幽幽飘来,“是谁来了?”
这次话音一落,便听到屋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你别乱动,快躺好,快躺好……”一阵轻声呵斥,带着几分心疼的温柔女音钻进晓月的耳朵里。
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
晓月疑惑的眉头轻蹙,除了方筱雅之外,还有谁在?
正想着,温润的嗓音再次不紧不慢的传来,“我没事。”
“昏迷了七个小时,你还说没事?”另一记低沉,且带着明显不悦的男音突兀地插进来,冰冷的斥责中,夹杂着一丝生硬的关心,“那棍子要是再打偏一点,你就不是轻微脑震荡,而是要偏瘫了!”
这话让晓月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
何小五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继续往门外喊着,“晓月,是你来了吗?快进来……”声音还是一贯的温和,令她心里暖暖的。
就在晓月发愣的时候,立烽无视方筱雅的阻拦,直接推着她进门了,边走边喊道,“姓何的,晓月一醒来就吵着要过来看你,你倒是让她好好看看……”
进了门后,晓月才发现,这屋里除了何小五和方筱雅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在。
男子看上去很威严,西装革履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色满布阴沉,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刚进门的他们,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精明。
不同于男子的冷漠,女子看到晓月时冲她温婉一笑。
她看上去比婉姨要大上几岁,身上没有太多的珠光宝气,只是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大钻戒,据目测,这枚钻戒比刘嘉玲结婚时梁朝伟送的那枚还要大。
何小五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有好几块不同程度的淤青,虽然挂了彩,但勾唇浅笑的样子还是很迷人。
他颓然的坐着,盯着晓月发呆的样子轻笑着问道,“怎么傻站在那儿呀?”
这时,方筱雅故意慢悠悠地从晓月身边经过,双手环抱在胸前,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伯父伯母,就是她了!”
伯父伯母?那他们就是何小五的父母了。
经方筱雅这么一提,晓月紧张地向他们打了声招呼,有一种见家长的心理。
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不自在的低下头,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谈话,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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