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想,花子尧为什么要走,是因为他暗自喜欢的大哥那日对他太过逼迫苛责令他伤了心?
还是因为自己午后那一个近乎强迫的吻逼走了他?也或者只是因了自己晓得了他的过去,他心中难堪便肯狠得下心一走了之?
可是这又有什么呢?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子尧。。。。。。你可知道么。。。。。。
子尧,你手段太好,我找不到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子尧啊子尧。。。。。。子尧。。。。。。
作者有话要说:看老花今天更得这么早,亲们忍心不给俺撒花花咩?
☆、第67章 浮生八苦(二十六)
李玳将醇厚的酒浆倒进了嘴里,一双眼有些迷醉;瞧着那小酒盏颇有些不过瘾的意思;干脆随手一扔砸在了青石地面上摔个粉碎;又拎了酒壶往口里倒。
将军府的灯盏与天边秋夜一轮圆月照得整个庭院里亮堂如同白昼,自然也照得出李玳满脸的失意与痛苦。
却在此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扳住了那只酒壶,意欲夺走。李玳如何肯依,手肘猛然击向那人臂关节,随即手掌一切一缠,便稳稳地将那酒壶夺了回来,继续往嘴里灌酒。
莫望无奈收回手,劝道:“莫喝这么些酒。。。。。。我看你这几个月几乎便要泡进酒缸里了。。。。。。。”
李玳斜眼瞥着好友;口中嗤笑道:“怎么?堂堂护国将军府竟连几壶酒也要计较起来了么?”
莫望叹道:“与谁计较也不可能与你计较;你这说得什么话。”
李玳哈哈大笑:“这话我爱听。”
“不过你也须克制着些,喝多了酒总是易误事不是?前些日子你醉了酒,居然就敢当街把夏亥打了个头破血流。。。。。。听说夏太师暴怒,差一点把你家府门给拆了?”
李玳猖狂地笑:“那老匹夫胆敢!哈哈哈。。。。。。”说着,那酒醉微醺的眼里已然射出一股浓烈至极的愤恨之色来,瞧得莫望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意思。
夏亥终究是查到了花子尧在赵家村被李家两兄弟带走的事情,于是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要人,却不料李珏去了普济寺,李玳出门喝酒一直未归,李孝廉出公差根本就不在京城。夏亥无奈,干脆纠集了一帮家丁护卫守在李府门前,来他个守株待兔。
李玳大醉而归,在家门口却正遇到找茬的夏亥,他本就因遍寻不到花子尧而心中不痛快至极,仇人一见面自然分外眼红。李玳于是干脆带了人把夏亥打得屁滚尿流,狼狈滚回了太师府,这才当街大笑三声,踉跄入府。
此事闹得极大,最终还是太子殿下出面好一番协调方才将夏太师安抚下去。
莫望皱眉道:“殿下太过由着你的性子了,也不知这般对你是好是坏。”
李玳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莫公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太子与静王已是斗得风起云涌,朝堂之上多少风波迭起。。。。。。嘿,我们这些做纨绔的也该给主子吠两声助助威不是?啊哈哈哈哈。。。。。。”
莫望失笑:“哪有自己便称自己作狗的,你这人。。。。。。嗨!”又压低了声音叹道:“你说得不错,夏太师一直力挺静王。。。。。。。你这般折了夏老头的面子,殿下心中还是高兴的,也就怨不得殿下那般宠信于你。。。。。。”
李玳哂笑一声:“只可惜陛下不愿意殿下太过称心如意,竟然把静王亲妹指婚给你小子,生生把莫老将军放在火上烤,也不知陛下他老人家到底作何想法。。。。。。”
莫望闻言一惊,抬首环顾一番,虽然晓得整个庭院里除了远远伺候着的几个侍女别无他人,没有主子吩咐更不会轻易向前,但言行依旧十分小心,声音压得更低:“自古君王与储君之间的关系都极为微妙,况且陛下确实十分看重静王,将来到底如何犹不敢断言。。。。。。”说话间显出一丝忧虑之色来。
李玳仰首靠在椅背上,声音放得极轻:“放心吧,太子殿下的本事,静王拍马难及。。。。。。殿下说了,圣上要将景福公主嫁给你,你就好生收着,莫老将军在朝堂上还是作出一副往日的中立模样来便好,哪怕与静王和夏老贼虚与委蛇也罢。。。。。。莫府忠心为国,太子殿下一早便心中有数,自不会无故猜忌你父。。。。。。”
莫望瞧着李玳醉意熏染的脸,心中多少念头掠过,最终却化为唇边一缕轻叹。这人向来只愿以一副纨绔嘴脸现于人前,因此而迷惑了多少人的眼睛?却殊不知此人内里如何精明可怕。如若不然,自家那顽固老父如何会早早便被此人说服暗地里效忠于太子殿下?太子又如何会那般看重此人?
一时又忆起李玳这些日子里借酒浇愁,颓然暴躁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对不住兄弟的歉疚感,想起那人种种,一时心中又颇多绮念与自责交割而来,想到自己终究无法如李玳这般恣意而为,既能保全那人又可全身而退,终是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这刻却听李玳随意笑道:“不过,待得你今年年末娶了公主,莫公子可就得离我这纨绔子远些了。。。。。。毕竟我父效忠于太子殿下众人皆知,我再怎么纨绔,终究与我离远点好些。。。。。。呵呵呵。。。。。。”
莫望叹一口气,没有回答。他心道:过了今晚,大约你就真的要离我远远的了,唉。。。。。。
莫望拍一拍手,便有一个美貌侍女走上前来,袅娜施礼。
莫望道:“去,把沐先生请过来。就说我今日与李二公子吃酒,请他赏脸助个兴。”
“是。”
不多时,便有人抬了扇薄薄的纱织屏风过来,纯白的屏面,屏风后点了一盏晕黄的灯。光影打在屏面上,晕染开一团温暖的光。
少顷,有人一身薄衫,垂着头慢慢走到了屏风后,躲在了暗影里。
干净的屏面上,唯有那团暖黄色的光,微微晃动。
李玳只顾吃酒,这刻方才发觉这新鲜玩意儿,不由笑道:“你小子耍得什么花招?”
莫望不答,只一双黑漆漆的眼里迸射出期待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屏风道:“辛苦先生了。”
那人却在屏风后冷冷道:“莫公子相招,在下无所谓辛苦不辛苦。只是不知莫公子今日想听个什么故事?”
嗓音有些沙哑,又压得极低,听来便有些沉闷的感觉。
莫望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随口道:“那就由沐先生自己定吧。”
那人顿了一顿,低低道:“好。。。。。。那在下便讲个地府小鬼的故事吧。”
李玳瞧着这二人一唱一和,颇觉有趣地挑了挑眉。要知道,李玳与莫望打小认识,还从未曾见他对别人这般低声下气中又带着点讨好语气地说过话,此时见莫望这般认真,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望向那扇屏风。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是谁出现了?哦呵呵呵呵~
☆、第68章 浮生八苦(二十七)
却见那晕染着暖黄灯光的纯白屏面暗了暗,突然出现一个黑黑的小人儿;前面跟着牛头马面;无精打采地拖着地向前走;一摇一晃。
空气中不知何时刮过阵阵阴风,凄厉地呼啸而过;路途前端出现地府影影幢幢的重叠暗影,夹杂着鬼魂们的惨叫哭号,令人不寒而栗。那小人儿抖了抖,套在他身上的锁链便哗啦啦一阵乱响。
那牛头马面一同呵斥,让小人儿快点走。小黑人儿害怕得呜咽不已,却也无法,只能跟着地府鬼差一起走。
一路行来;只听火鞭抽过身体灼烧发出的噼啪爆栗之声;攀爬刀山被刺透*的令人牙酸骨软又血腥的声音;鬼魂被被投入油锅烹炸发出的刺啦油爆声。。。。。。各种声音混杂着受刑小鬼们那刺破人耳膜的尖叫与嚎哭之音;只令人听得毛骨悚然,俨然大好圆月夜忽然成了修罗场一般,直令莫望一张俊脸青白青白的。
皮影动作不过寻常,却难得那地狱里来的各种声响逼真非常,听来便如同己身亲至,由不得人不胆战心惊。莫望知道这是“沐先生”故意为之,乃是无言之抗议,心下无奈,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好不容易小黑人儿走过了长长的地狱之路,被阎罗王判了刑,转眼便被两只小鬼提着出现在地狱一角。
其中一只小鬼阴森森道:“这小人儿是因为报杀父之仇误伤了人命被打下地狱的。阎王爷说了,这人的心还是好的,咱们既然要给他上刑,小心别把他的心给弄坏了。”
另一只小鬼阴阳怪气道:“既然这小人儿要受裂体之刑,如何能不弄坏了心?”
那小鬼拍着大腿道:“这有什么,等一下我们锯开他身体的时候,避开心脏的位置就是了。”
另一个小鬼儿挠头:“虽是这样说,那这人可有苦头吃了。。。。。。不如问问这小人儿的意思?”
于是两只小鬼齐齐去瞧那小黑人儿。
小人儿瑟缩着,痛哭流涕:“不。。。。。不要弄坏我的心。。。。。。我愿意受着。。。。。。”
两小鬼于是齐齐拍手,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一个摁住这小人儿不让他乱动,另一个则拿起一把大锯吭哧吭哧地开始踞人。
从头开始。。。。。。往下。。。。。。。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到了胸腔位置,稍微偏了偏,避开心脏,然后继续。。。。。。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小黑人儿便惨叫着从头到尾慢慢裂成两半。。。。。。
李玳与莫望齐齐色变。便如同真的看到了一把锯闪着锋锐的光,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人从头到尾地锯开,那锯齿深入*割裂白骨发出的令人牙酸骨软的嘎吱声,连同小黑人儿不住挣扎惨叫而又无可奈何的凄然痛苦声似乎犹如实质般直指人耳,令得李玳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
“呔——你这人恁地大胆,演出这般戏码,可是存心戏弄我等?!”李玳带了些醉意,怒目瞪向那人。。。。。。那扇屏风。
“沐先生”却是倏忽消了音,呆在屏风后既不动来也不开言说话。
李玳见那人不理睬自己,不由得心中大怒,也不顾莫望过来拉扯他的手,大脚一迈就要自案上跨过去寻那“沐先生”的晦气。
却在那一瞬间,因醉酒而有些麻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登时犹如五天神雷轰然降于头顶,李玳一呆,突然伸手去抓莫望的领子:“你。。。。。。你道那人叫什么?”
声音轻轻的,似乎生怕惊吓了何人。
莫望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姓沐,叫沐子瑶。”
沐。。。。。。子。。。。。。瑶。。。。。。。
木。。。。。。子。。。。。。子。。。。。。。尧。。。。。。。李。。。。。。子尧。。。。。。。
李玳一阵眩晕。他低喃两句,不可置信地瞧了瞧那扇屏风。。。。。。下一瞬,他已是一把推开莫望,疾步冲了过去。
不过是一扇屏风的距离,李玳随手一推,屏风已然轰然倒地。
那人一直垂着头,直到那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方才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望向了满眼呆滞的李玳。
花子尧描重了略显纤丽的眉,又在眼角处略加了些修饰,瞧来便没有他平常样貌时那般引人注目,却依旧一身秀丽颜色,眼睫纤密,如同翕动的蝶翼。
唯一不变的是他瘦削的身形,裹在宽大的长衫里,无端惹人怜惜。
两人静静地对视,在这秋日月夜,秋虫长鸣的时刻,周遭一切似乎倏然褪去了颜色与声音,唯留两人对视的眸,清晰而深刻。
李玳突然伸手,一把将坐在椅上的人儿扯进怀里,然后紧紧拥住。
李玳原本以为,终于找到花子尧的那一天,他会愤怒会生气,会质问会嗔责。。。。。。可是这一刻,他把花子尧嵌入怀中,满心却只有无法言说的狂喜与失而复得的心酸。
他嗅着花子尧鬓发的味道,眼角慢慢淌出一滴泪来。
花子尧感觉到颊边一丝凉意,心颤了一下,终是不敢抬头,只慢慢伸出手,悄悄环在了李玳的腰上。
突然,李玳单手将他扛了起来,在花子尧一记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气势汹汹地拔腿就向外走。
莫望忙不迭地要前去阻拦。
李玳眯起眼,在好友脸上瞧了一瞧,嘲道:“莫望,你居然还敢拦我。。。。。。”
莫望动作一顿,终是无奈退却,他苦笑道:“好吧,是我的错。。。。。。”
李玳鼻子里哼了一记,沉声道:“作为兄弟,你欠我一个解释。”
莫望垂首片刻,叹息:“只要你还将我当做兄弟。。。。。。”
李玳没有应声,只是一转身,大步流星地挟着怀里的男人,眨眼已然远去。
莫望久久地凝视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眼底满是苦涩与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老花有气无力地呼唤花花~~~
亲们都不给俺撒花留评了咩?老花快木有动力了,给俺加加油咩。。。。。。
☆、第69章 浮生八苦(二十八)
李玳一路都不发一言,只将花子尧紧紧搂在怀里;策马扬鞭;风一般驰回了京师别院。
“哐当”一声推开卧房门;李玳喝令众人退下,便将花子尧扔上了床。
花子尧眼见门已落闩;心内不知为何竟有些发慌,一向沉静的脸上泻出些许慌乱之色。
花子尧原本以为,再次与李玳相见,必会被质问为何当初逃一般离开别院,甚而怒发冲冠责怪自己的不告而别;更会蹊跷于自己竟会藏身护国将军府,疑惑自己与莫望的关系。。。。。。
总之,他想过许多次二人再次见面的场景;却不曾料到竟是如今这般诡异而令人不安的情形——
李玳将花子尧推倒在床上;俯□,双手撑在他身侧,用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盯着他。
侵略的气息混合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花子尧心中激跳,眸中水光潋滟,竟不敢与他对视。
而李玳却瞬间收回了那慑人目光,随即好整以暇地,慢条斯理地,极尽诱…惑地松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一粒一粒地解开衣扣,宽了外衫,任其滑落到地面上,随后,花子尧眼睁睁地看着李玳那有力的手指挪到了自己的中衣衣带上,轻轻一扯。。。。。。
李玳赤…裸的胸膛强行闯入花子尧视线之中时,他竟然有种眼睛被灼痛的感觉。李玳身材高壮又勤于习武,一身肌肉极为精实,加之肩宽腰窄,手脚修长,这般只着了一条薄薄绸裤坦然立于当下,花子尧这样瞧来,竟觉得诱…惑。
他有心想要挪开目光,却被李玳那幽深漆黑的眸色所慑,心中战栗,身体不觉往床角挪去,一时间脑中昏昏然而心子激跳,口舌干渴而呼吸艰难,慢慢脸上竟浮起一层诱…人春…色。
李玳紧紧盯视着他,随后,再度慢慢俯□去,急促的呼吸带着热烈的酒气扑到慌张人儿的脸上脖颈间,令他颊上艳色更加迫人。李玳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那人细腰。
花子尧在被碰触的瞬间发出一记慌张的惊喘,他脑中混乱,什么也不记得,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却本能地排斥被人胁迫于床底之间,手无意识地在四周抓扯,却在绷得近乎断掉的瞬间摸到自袖中滑落的一枚硬物——
“别!”花子尧闭着眼自喉间发出一声沙哑短促的音节,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待他睁开眼醒过神来的时刻,却赫然发觉自己竟攥着一枚发簪,锋锐的簪尖正正对准了李玳的咽喉。
花子尧一呆,手一颤,几乎要将那枚簪子扔了出去。
李玳脸上有些黯然。他定定地瞧着花子尧,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自嘲道:“‘美人计’也不顶事么?小爷我可真是失败吶。。。。。。。”又笑眯眯地,做虚心求教状:“子尧,你教教我。。。。。。我该怎么样做,你才能有一点喜欢我?”从此才能。。。。。。留住你。。。。。。不再离开。。。。。。
花子尧神色呆滞,神智不知飘往何处。
李玳却依旧那样春光灿烂地笑着,然后一点一点地迫近,无视于颈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