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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神超能
而这世界里的会考内容，分为文、武、理、艺四门，要通过会考，必须达到规定的最低成绩。而所谓成绩，主要并不指分数，而是指段位。
这世界的段位制分为大段位与小段位。大段位，指文武之道进阶的各个大境界，分别是高中阶段的“新秀”，大学阶段的“学士”，研究生阶段的“硕士”，后硕士阶段的“博士”，再往后分别是“精英”、“豪杰”（文豪或武豪）、“大师”、“大宗师”、“文圣”或“武圣”。
每个大段位之中，又分九级小段位。一段为最低，九段为最高。
根据现行的高中学制，文科、武科是两门必修的主科，出于均衡发展的需要，国家强制要求所有学生参加考核，并至少要获得新秀三段的成绩，达到国家最低标准。理科及艺科为辅修学科，只有报修的学生参加考试。
这霍奇今年在真武学府念高中二年级，文科、武科都考过了新秀五段，而且在真武学府所有考生中排第三，成绩确实亮眼。
霍宗棠听到这个成绩，也不由得多看了霍奇几眼。
刘阿姨低头偷看了看霍宗棠，心中无比酸涩。如果不是宗棠突然生了重病，这个机会……本来是给他的啊……
“刘大妹子，你看你们家的状况也好了，欠我们家的钱，也该还了吧？”见周围人多，五叔的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刘阿姨急忙说：“五叔，您误会了。我们没钱，宗棠他爸现在还躺在床上，就今天这点东西，是用宗棠替他爸做保安的工资买的，我们不是说好了，每个月还上一点的吗……”
“嗤！”五叔冷笑一声，“哭穷给谁看呢，今天都让我人赃并获了！”
众目睽睽之下，生性温顺怕事的刘阿姨立刻红了脸。她咬咬牙，将手上的牛肉和老园参递给霍奇，勉强笑着说：“小奇，祝贺你考出了好成绩，小姨也没什么送你，这你先拿着……”
霍奇看了一眼，毫不领情地说道：“拿开！垃圾！”
围观的人有些跟着嗤笑，有些则同情地叹息一声。
世情百态，尽显无遗。
霍宗棠把呆若木鸡的母亲拉回来，轻轻摸摸她的脸笑道：“妈，狗听不懂人话，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五叔父子几乎要跳起来，五叔更是气得身子都有些抖了：“竟然骂我们是狗！？岂有此理，当年如果不是看你妈可怜，老子就是把钱扔水里，也不会借给你们！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救你一命，现在却被你反咬一口，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白眼狼！”
霍宗棠转身面向五叔，神色很平静。“听起来，似乎是你们救了我一命，我本来应该感激你。但事实呢？”
“首先，当年借给我家的钱，名义上是五万，实质上签了借条后，拿到手的只有一万，这是第一个不厚道。其次，你们原先不想借，后来知道我有一个贫困生指标，才以借钱为条件换来了这个指标，而根据当年的行情，一个就读真武学府的贫困生指标，价值十万元的赞助费。你们趁人之危，用一万换十万，这是第二个不厚道。”
“第三，你们的借款是高利贷，名义上的五万本金，今天利滚利已经滚到了十万，行径无异于吸血鬼，这又是一个不厚道。综上所述，我想即便打官司，也是我们家会赢。再说了，如今朗朗乾坤之下，你们还要无理逼迫、羞辱我们母子，即便只论公道，人心也在我们一方。”
他直面五叔父子那越来越难看的神色，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最后，我的命不是你们救的，是我父母含辛茹苦，含泪咬牙拼回来的！我爸因为家里没钱，无奈卖血，现在已经衰弱得起不了床！青天可鉴，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不欠你们什么！”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刘阿姨低低的啜泣声，声声如刀，剜过人心。
五叔父子也是瞠目结舌。在他们印象中，霍宗棠一家无不是柔弱怕事，任人欺凌的性格，如今这霍宗棠怎么回事，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霍奇只感到一股无名火起，捋起袖子，就要逼过来。五叔一惊，急忙拉住他。这个儿子脾气火爆，又刚刚考过了武学新秀五段，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要是他一个控制不住对霍宗棠出手，甚至将他打伤打死，影响是极为恶劣的，极有可能，就此毁了一世前途！
这个世界武道盛行，但无论是世俗还是国家司法，对武者恃强凌弱、对普通人出手的行径，都视作卑劣重罪，既会被武道同行鄙夷、排斥，更会受到法律严惩。
霍奇也清醒了一些，停住了脚步。但他双目瞪着霍宗棠，口中不知低诵着些什么，那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凌厉可怕。
与此同时，与他相隔不过数步之遥的霍宗棠，忽然感到脑中一阵刺痛，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了精神！心中更是蓦地涌起一股痛苦绝望之情，似乎自己犯了弥天大罪，正站在受刑台上接受万千人的审判一般！
他冷汗如浆，双膝一软，几乎要就此跪下！
但就要将要跪下之前，一股强烈的信念忽然贯彻胸臆！
男子汉大丈夫，要跪也只能跪天地，跪父母，怎可屈膝于此等猪狗小儿！
呼！
恍如一个恶梦惊退，那种强烈的精神压迫感，以及无穷痛苦绝望，纷纷如潮水消退，消失无踪！
霍奇微微一颤，看着霍宗棠的眼神，显得无比惊讶！他的文学修为达到了新秀五段，已经拥有了初步的精神超能力。没想到对着一个普通人出手，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这个家伙，心志何等强大！
霍宗棠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前，当他了解到这世界的文学能产生精神超能力时，还感到不可思议。
今天直接遭到了别人的精神攻击，有了切身体会后，那震撼更是无与伦比！
他可以分明感觉到，对手的精神力已经直接攻击到了自己的大脑，而且可以严重影响自己的情感！虚幻的意念力转化为有形的力量，同时影响物质及精神世界！这世界的文学修养，竟可以产生如此强大的力量！
第七章 新武太极
“文重修心，武贵修德。你不过初入文武之道，却既无仁心，更无武德。只为区区口舌之争，便对我这个普通人出手，心思真是恶毒！我看你纵有天赋，在文武之道上也走不了多远！”
“你……”这一下霍奇真的怒了，双手握拳，目露凶光，一手推开他父亲，就要冲过来对霍宗棠出手。
“霍奇！”五叔气急败坏地拉住他，在他耳旁低声说：“不要冲动，那边来了警察！你有大好前途，何必和这种社会垃圾一般见识！这次先放他一马，以后有的是出气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里，警察也分文武。能够当上警察的，至少也是学士段位的高等学府毕业生。一些职位高，经验丰富的警官，更是能达到博士段位的境界，无论是文学超能力，还是武道修为，都远远胜于霍奇这种菜鸟。
任何违规使用文学超能或武道能力的人，都会被严惩。
霍奇看着远方走来的那几个巡警，狠狠撂下了一句话：“这次算你运气！哼！”
巡警来了，人群也就散了。霍宗棠扶着情绪低落的母亲，慢慢地回到了家中。
路上经过真武学府的大门，霍宗棠抬头望了门上的校徽一眼，心中一个念头渐变强烈，终于无法遏止——
我要读书！我要踏入文武之道的大门，重回巅峰！
回家后的霍宗棠，用买回来的几味普通中药，配成了前世常见的一个补脑方。由于记忆有些模糊，他也是失败了好几遍，才配成了一个勉强接近原方的单子。
这减弱版的“补脑散”，效果说不上好，但胜在成本低，霍宗棠用得起。霍宗棠连服了一个星期的药，又消耗掉了五百块买来的十克老园参，才成功引导意识，解锁了下半部的《洗髓经》。借助残余的药力，他又努力回忆出了一门拳术——太极拳。
太极拳是中华传统拳术之一，为前世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源于太极阴阳理论，刚柔并济，内外兼修，风格以柔克刚，行云流水，变幻莫测，威力无穷，既可用于康体养生，也可用于竞技搏击。
一般人对太极拳的理解，只停留在表演、艺术及养生的层面，其实是有所偏颇的。
而霍宗棠前世记忆中的太极拳，是采陈式、杨式、武式等各家之长，并经过世界级的武学大师及特种部队教官改造过的“新武太极拳”，其中大大增加了搏击、对打的实用性，减弱了表演艺术的成分，只要运用得当，杀伤力丝毫不亚于各种著名武术。
在遭遇霍奇后，霍宗棠明显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他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获得一定的自保能力。而太极拳长于运用巧劲，以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闻名，对于身体虚弱，绝对力量严重不足的霍宗棠来说，是最好的防身武术。
此前，他已经在这世界的网络上搜索过。这世界虽然有接近太极理论的一些典籍，但却没有独立的太极拳。换言之，霍宗棠的这门太极拳，对这世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武术。在临阵对敌时，这种未知感与陌生感，会给霍宗棠的对手带来极大的麻烦，这无形又增加了这门拳术的威力。
这个世界的武道理论，虽与前世有部分交叉共同之处，但具体到武术套路，却又有着太多的不同。
他不仅自己修炼易筋经、洗髓经及太极拳，也硬是拉上了父亲母亲，以一种更通俗的方式解说理论，引导两老锻炼。
他的父亲霍强因为卖血过多，又积劳成疾，身子早已衰弱不堪。但跟着霍宗棠练了两个月的武术，身体竟慢慢恢复了不少。母亲日夜在外摆摊卖菜，霍宗棠也坚持给她推拿按摩，又让她练一练太极，一段时间下来，身体的改善也颇为明显。
这晚，值夜班的霍宗棠正在值班室外练拳。
他头部虚领顶劲，双肩平正松沉，手脚的动作套路松静自然，式式均匀，连绵不断，动作越来越快。
月光下，只见他周身轻灵，移步如猫行，动作灵活敏捷，虚实莫辩。寒风萧萧，几片枯叶随风而过，却被他的拳风带起，飘飘袅袅，像几根羽毛粘附在拳脚之上。
再往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不管霍宗棠作何动作，那几片枯叶便好似被一股无形魔力囚禁一般，再也无法逃出他身体三寸的距离。
每当夜风起，风向变化时，枯叶飘然欲飞，眼看就要逃出牢笼飘落在地。而不及一秒，霍宗棠便如水泄流云，再次顺风而动。身体带起一股玄妙的劲风，枯叶被劲风一绕一裹，又似飞鸟入笼，便再也无法逃脱。
这样，月光下他连续打了三十六式新武太极，那数片枯叶便都随步法拳势上下纷飞，如粉蝶绕花而动，看上去非常神奇。
噗！噗噗！
夜空中忽然传来几声异响，似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谁！？”
霍宗棠立刻收势，举起手电往围墙边走去。
雪白的手电光之下，出现了三四个黑影。
“草，照什么照！快把手电关了！”
“王八蛋，一个小保安，还敢拿架子！”
黑暗中，出现了几个身穿真武学府校服的年轻人，看校服的样式，应该都是二年级的老生，从校服上的段位徽章来看，基本都是新秀二段的“差生”。虽然隔了几米远，霍宗棠还是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气。
霍宗棠一下子明白了。是一帮夜里出去宵夜的学生。因为真武学府校规严明，这帮家伙晚了回来，不敢走大门，于是恃着身手不错，便爬墙回来了。
谁都做过学生，偶尔疯狂一次做些荒唐事，也不算过分。霍宗棠本不算太较真，就把一本登记本递了过去。
“把名字登记一下就进去吧。”
没想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手把那本子打飞了。“登记你妹！月薪千把块的小保安，本少爷一星期的零花钱都比你月薪多，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走出来的那人肤色黝黑，满脸酒红，眼里冒着一股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第八章 廉价的尊严
其他几个学生也嘿嘿笑道：“就是！识相的就快点滚蛋！”
“把杜哥惹怒了，到时候骨头也给你打断几根！”
其中一个人忽然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霍宗棠的样子。“哟，我说是谁，不是刚刚霍奇哥说过的那个病痨鬼嘛！”
“什么？原来刚好碰上了霍强那老狗的儿子？”
带头的“杜哥”一听，乐了。“我说病痨鬼，你那没屁用的老爹，可是每次看到我们都做缩头龟的呢。”
几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病痨鬼，你那老乌龟老爹跟你一样爱管闲事，不就爬个墙嘛，还死揪着咱不放！结果咋样？”一个中分头嘻嘻笑着说：“结果杜哥发了火，说要向学校反映你那乌龟老爹打学生，你那乌龟老爹，立马就蔫了！”
“就是，杜哥的叔叔是谁，是学校保安主任啊！只要杜哥告一状，老乌龟马上得收拾东西滚蛋！”
“老乌龟当时就给哥几个跪了，说家里还有个病痨鬼躺床上，一旦没了工作，病痨鬼就得见阎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哥几个慈悲心肠，让他叩了几个头就放了他。对了，那个病痨鬼，好像就是你吧……”
“哈哈哈……”
“病痨鬼，你不过是个临时保安，跟你老子学学怎么做乌龟才是正道……”
“就是，听说你得了啥奥本海默萎缩症，不到三年命，不想办法多快活几天，还敢管杜少闲事，真是脑残绝顶……”
霍宗棠眼前有些模糊，似乎见那已有些驼背的老父，为了生计，为了病床上的儿子，竟忍辱负重，对着几个比自己年轻了几十岁的少年跪了下去……
那几个宵小，却对着头发斑白的老人，肆意狂笑。
所谓尊严，在这冷酷的生活中，是何等的廉价！
他只感到胸中一阵灼热，似有猛火焚烧肺腑一般。他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身上的保安服解下，露出了里头的贴身劲衣。
名叫杜哥的那几个少年，笑声一下停止了。
杜哥看着霍宗棠的眼睛，只见那双眼里出乎意料地没有愤怒与仇恨，只有一种寒彻骨髓的冷静。
“贫困和疾病虽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但对在贫困与恶疾折磨下努力求生的人，你们没有资格嘲笑！或者，向我爸和我道歉，或者，让我打倒你们！”
月下，霍宗棠立着，像一杆瘦削的枪。
“哈哈哈……”
几个少年再次哄堂大笑。
“对了，想起来了，在墙头时还看到这病痨鬼在比划手脚，那跟乌龟一样慢吞吞的动作，也算是在练武吗？”
“上，揍他丫的，打死也不要紧！”
杜哥一挥手，身旁的几个少年便飞快扑来。杜哥年纪不大，但说出这话时，面色竟有着几分狰狞，显然并不是说着玩的。
当头一个少年蓦地腾起，当空一脚，朝他胸口飞踹过来！这小子虽只是武学新秀二段的新人，但若是面对一个没有学过武的普通人，还是要强太多太多！
劲风凛冽，飞腿如电，劲道十足！
普通人要是实打实地挨上一脚，只怕会立刻吐血毙命！
霍宗棠眼眸一缩。这些人心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