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桐今天刚好休息,已经约好叫郑翼晨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过去接她,郑翼晨虽说借了陈勇的车,这两天也没有开到医院炫耀,下班后还是乖乖搭公车回家了。
回到家中,不出所料,罗宾果然不见踪影,又跑到楼下去鬼混,放在它窝前装满猫食的碗早已空空如也。
他顺便煮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回房间睡觉,睡前不忘调好闹钟在四点半时响起,这是一个男人的基本素养,总不能约会的时候迟到,要让女的等自己吧?这可是孤独终生的节奏啊!
他自认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谁知在三点多时,一个电话把陷入梦乡的他吵醒了,他揉了揉睡眼,看了下手机屏幕,发现是晓桐的来电,睡意消了一大半。
“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她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吧?”郑翼晨心下犯疑。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时,差点没气爆,现在只是下午三点四十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这下子主客易位,郑翼晨起床气爆发,准备向晓桐兴师问罪。
“大小姐,现在才三点多,我在睡觉啊。”
“可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快点陪我聊天。”晓桐语气有些霸道。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郑翼晨觉得自己永远无法了解女性的脑袋到底装着些什么玩意。
“我……有点紧张,你快跟我说说话,消除一下我的恐惧。”晓桐又换上一种可怜兮兮的语气,使用了怀柔政策。
“少来这套!你又不是第一次约会,哪有可能紧张?”郑翼晨不为所动。
“可人家是第一次和你约会啊!好不容易盼到铁树开花,我能不激动吗?”晓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转为马屁攻势。
“也对,郑某人的魅力,确实没得说。”郑翼晨终于上钩了。
郑翼晨只好放弃睡觉的念头,在电话中与晓桐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四点半之后,跟她说自己要收拾着装准备出门去接她,晓桐这才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他洗澡换了身衣服,到楼下开车后,向着晓桐家的方向一路奔驰。
路上,他估摸了一下车速和时间,打了个电话给晓桐:“喂,我快到了,你先下楼等我。”
“我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啊?不是吧?我立刻到!”
郑翼晨挂断电话,全神贯注的开车,左腾右挪,成“s”型开车轨迹不断超车,一骑绝尘。
五分钟的车程,在他高超的驾车技术下愣是缩成了一分半钟。
当他把车开到晓桐居住的侨雅花苑六栋楼下时,远远就看到一个倩丽的身影如荷塘睡莲,婷婷而立。
看那身姿和轮廓,正是晓桐。
郑翼晨放缓车速,车子在他掌控下如神龙摆尾,硬生生在原地打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圈,轮胎与水泥地粗暴地厮磨在一块,刮出一道圆弧般的刹车痕!
“嗤!”
猛烈的转圈平地刮起一阵狂飙的气流,将晓桐的裙摆高高吹起,她一声惊呼,脸色微红,急忙伸手按住。
“不用按啦,我都看清楚了。”郑翼晨从车中出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扬眉淡笑,“粉红色的呦。”
“流氓。”晓桐啐了他一句,脸上依旧红晕未消,看着他的座骑满面狐疑,“你什么时候有车啊?该不会打家劫舍了吧?”
“小护士的见识跟老保安一模一样,难道我有车就是作奸犯科才得到的?就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得到?”郑翼晨心底一声哀嚎。
他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我去华润万家买了盒黑妹牙膏,得了张彩券,抽奖送的。”
“这么丧尽天良的烂借口你都想的出来?”晓桐自然不信,但明明没车的郑翼晨专门弄出一辆车来接她,证明他看重和自己的约会,心里喜不自胜。
车子的来历,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晓桐坐在副驾驶座上,绑好安全带后问郑翼晨:“要去那里吃饭?”
“轩明酒店顶楼的云顶餐厅,听说那里的牛扒套餐还不错,我已经订了靠窗的位子,我们用餐之余,还可以俯瞰g市夜景,够浪漫吧?”
晓桐连连点头,虽然没说半句话,嘴角不加掩饰的一抹娇羞淡笑,已经将她的愉悦心情表露的淋漓尽致。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轩明酒店,这是一栋五十层楼高的建筑,如同一根锋利宝剑直刺苍穹,是方圆五百里最高的一栋楼。
顶楼的云顶餐厅,主打西餐,一直是本市年轻人约会过节的胜地,西方节假日时更是一座难求,至少要在半个月前预订。
而视线极佳的靠窗位子,如果不是有地位有财富的人,不管提前多少天预订,都没可能订到。
晓桐自然以为郑翼晨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一定预谋好要跟自己过节,心中的欣喜又添上三分。
其实郑翼晨哪有这种高瞻远见?他能够订到这个位子,完全是因为这家酒店其实是白天鹅旗下几家产业之一。
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叫黄兴涵帮个忙,然后就稀里糊涂得到了这么正点的位子。
他们走到前台,一个服务员走上来恭敬的问了一句:“请问你们预约了吗?”
郑翼晨报上自己的名字后,服务员察看了一下名单,点头说道:“郑先生,请跟我来。”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用餐的地方。
样式古朴,颇有欧美格调的一张餐桌,桌上放着一个制作精美的模型:白发红衣的圣诞老人满面慈祥的笑容,驾着雪橇车,四只长角驯鹿形态各异,身姿矫健,足下踩着祥云,正在天际飞驰,载着圣诞老人将礼物送到各家各户。
餐桌的左侧是一块落地窗户,透过窗户,城市的万家灯火,百里夜景,一览无遗。
郑翼晨先轻轻拉出一张椅子,等晓桐坐下后,自己才走到相对的位置坐好。
早在他们没到之前,已经有一些情侣在窃窃私语,很想见识能够在这个位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因此他们入座之后,还是引来了一阵小骚动,几乎每个人都在打量偷瞄他们,个别几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则开始瞪着自己的情人,似乎在说:瞧瞧人家这派头,再看看你!
郑翼晨自然不知道自己坐在这个位子,已经得到了在场用餐男人的妒恨,以及女人的羡慕,淡定自若的对晓桐说道:“看看餐牌,决定点什么餐。”
晓桐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吃牛排的吗?我听你的。”
郑翼晨点头对在旁等候点餐的服务员说道:“来两份黑椒牛扒。”
服务员摆出一脸职业笑容:“刚好我们餐厅新来一批神户牛肉,你可以试一下。”
“神户牛肉,就是传说中喝啤酒,做按摩,听莫扎特音乐长大的神户牛身上的肉?”
服务员点了点头:“没错。”
郑翼晨双眼一亮:“那就给我们来两份。”
他嘴上说的轻松,心里着实肉疼:“一千块一公斤的牛肉啊!吃她那一餐汤圆的代价太惨烈了!”
“请问还要什么点饮品吗?”
郑翼晨询问晓桐:“你……要不要喝点白的?”
“白的?我连啤酒都喝不了,这个更不行。”晓桐连连摆手。
郑翼晨豪气干云的说道:“真没出息,连白的都不敢喝!服务员,我要一瓶营养快线。”
“营养……快线?白……的?”服务员的笑容一下子被冻僵了。
“开个玩笑,你给我们来一瓶波尔多红酒,年份呢,就这两年的就行了。”郑翼晨说道。
等服务员走后,晓桐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眼中折射出姹紫嫣红的宝光:“好美啊!”
郑翼晨看着她妖娆多姿的背影,表示同意,痴痴说道:“确实好美啊。”
“既然你都说美了,那就快和我一起看。”晓桐挥手招呼。
郑翼晨离开座位,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斜眼偷看她俏丽的侧脸,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看晓桐,突然觉得这个女生的一颦一笑,足以撩拨他的心弦。
意乱情迷之际,晓桐也刚好回过头来,两人视线相对,郑翼晨丝毫没有转移视线的打算,依旧死死盯着晓桐的脸庞。
晓桐巧笑倩焉,双眼弯成非常好看的月牙状,也用一种颇具意味的眼光打量着他。
两人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后还是郑翼晨败下阵来,脸色发红,将视线从晓桐的脸庞转移到灿烂的夜景,心中暗暗嘀咕一句:“这不科学!”
是啊,按照套路,男女双方对视时,一般女的都会娇羞如花,侧头避让男方灼热的眼神,留下弧线绝美的颈项对准男方,这才是主旋律不是吗?
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变成了男的被迫转移视线?
到底谁是攻,谁是受?
在他满腹委屈的同时,寂静的餐厅内,突然响起一个傲慢的声音:“怎么给我留了这样一个位子?快点给我换了!”
第50章 无耻嘴脸
餐厅里的人用餐的心情大受影响,齐齐皱眉,望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满脸跋扈之色的年轻人,搂着一个脸上堆满浓妆,目高于顶的女子,似乎对自己的位子不满,正在大声怒斥餐厅的工作人员。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脸煞气,也跟着大声吆喝。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这里的vip,一年到头都在你们这里消费。居然给我安排这种位子,不是存心下我面子吗?得罪我这个大客户,你们知道后果吗?快点叫负责人出来!”
年轻人像条疯狗一样歇斯底里的叫嚣。
被他训斥的服务员大气也不敢吐,听到他要求见负责人,如蒙大赦,赶忙说道:“孙少爷,你等一下,我立刻请他过来。”
孙少爷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好,翘起二郎腿,拿过服务员递上的酒杯仰口一喝,“噗”的一声全喷出来,将杯子重重磕在餐桌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这是酒吗?马尿也没那么难喝,快点给我换一种!”
他身边的女子则在旁抚摸他的胸膛,媚声说道:“不要生气啦,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郑翼晨见他气焰嚣张,眉头一皱,对晓桐苦笑一声:“想不到高级场所也有这种下等人,败了我们用餐的雅兴。”
从身份上说,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才是经常初入这种场合的上等人,郑翼晨两人只是趁节日奢侈一把,应该被归类为下等人。
可从人品和素质上,郑翼晨无疑比这个人高尚上百倍,在这个层面上,郑翼晨又比他富有多了。
奈何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只看重财富和地位。人品好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从房间中急匆匆走了出来,一路小跑,口中大声叫道:“给我让开。”
服务员们认出他就是餐厅经理,自己的顶头上司,闻声而避,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经理走到孙少爷面前,躬身行礼,涎着脸笑道:“不知道孙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招呼不周。”
他身子臃肿,一路跑来对他来说体力消耗很大,额角遍布汗珠,一面说话,一面掏出手帕擦汗,样子有些狼狈。
孙少爷冷哼一声:“原谅?哼!看看你给我安排的位子,光线太暗,走道太狭窄,距离隔壁餐桌太近,我都能闻到别人的口臭味了!你这样的招呼,让我怎么原谅?”
经理心中暗骂:“草你妈!嘴巴最臭的人是你,还好意思嫌弃别人。你不就是仗着自己老爸有几个臭钱才敢在这里显摆吗?逞个屁威风!”
他心里骂的毒辣,口中依旧唯唯诺诺,十足的奴相。
这个男的名叫孙海堂,是圈子里有名的二世祖。
他老爸孙政武是一个近些年才发迹的暴发户,虽然有钱,却始终无法融入上流社会,十足的大老粗一个。
老子没文化,儿子更是不堪,孙海堂没有半点经商头脑,投资的几笔生意都是惨赔收场,孙政武培育儿子成才的心也淡了下来,干脆自己继续在商海拼搏,每月都供给孙海堂一大笔钱,让他去花天酒地。
孙海堂花钱就跟烧钱一样,凭着这股一掷千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豪气,在富二代的圈子中也挣了一些脸面,经常呼朋唤友,四处吃喝玩乐。
这间云顶餐厅是他们这群人经常来消费的场所,经理看出这个没脑的二世祖奇货可居,给足他面子卖力巴结。
一来二去,云顶餐厅一个月的营业额至少有一成来自孙海堂,业绩直线上升,经理也受到了管理层的褒奖,年底奖金翻了一倍。
这可是一个财神爷啊!
经理将孙海堂当成衣食父母,对他的羞辱和粗鲁早已有了免疫力,练得一身唾面自干的本事。
这个位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孙海堂之前也坐过,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只是他今晚带了个新到手的妞过来,想在她面前耍一下手段,让这个女的知道自己的手腕和能量,这才没事找事。
经理跟孙海堂小声赔笑几句,然后挺直腰杆,一脸威严,高声喝道:“张怡,给我过来!”
负责安排座位的前台小姐张怡听到这声呼唤,知道大事不好,经理要找替死鬼了,刚好找到她头上。
她战战兢兢走到经理面前,不等开口,经理指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眼睛长脑门上了吧?明知道孙少爷是我们餐厅最尊贵的顾客,居然给他安排这样一个用餐位子。别仗着自己是老员工就敢倚老卖老,如果做的不开心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奶孩子,少在这丢人现眼!”
张怡双眼一红,眼中噙着泪珠,开口想要说话:这个位子不是你叫我安排的吗?
但她知道说出这句话,自己就真的没法在餐厅工作,捂着嘴呜咽痛哭。
旁边人听到一个弱质女流伤心哭泣,都起了恻隐之心,却没有人帮忙说话。
郑翼晨眉头一皱,正想出声说几句,晓桐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滩浑水。
毕竟是餐厅内部的问题,下属做错事,上司痛斥几句,在职场本就是极其常见的事情,外人不好强出头。
经理点张怡做出气筒,纯粹是私人报复性质。
上个月初,他摸了一把张怡的屁股,被她毫不客气当着众多员工的面骂了句“老流氓”。
他没有当场发火,心中早已在盘算日后找个机会顺理成章整治她。
他借助孙海堂发火这个契机,把安排座位的张怡臭骂一顿,既达到报复的目的,也成功将在孙海堂身上受到的气一股脑转嫁到张怡身上,骂完之后,胸怀大畅。
孙海堂蹙眉说道:“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个球啊?老子来这里是吃饭的,不是过来看你们演双簧。快点给我安排座位。”
他百无聊赖,双腿架在桌上,随同的女子则站在身后,给他按摩肩膀。
孙海堂这句话一说,餐厅里的人一下子炸开了锅,此时餐厅已是座无虚席,如果要给孙海堂换位,就意味着一定有某一张餐桌的人被迫离席。
今晚用餐的几乎都是出双入对的年轻情侣,没人想要在自己的另一半面前丢这个脸,每个男的,面色都十分难看,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挑中我的位子。”
满座宾客,一时间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开始的喜庆气氛荡然无存。
经理打量了片刻,挑中一桌,指着那个座位说道:“孙少爷,你看那边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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