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跨出了酒店的大门,猛然警醒:“昨天失利,还能用轻敌做解释,如果明天的比试,我山东中医界年轻一代的精英尽出,还是输给了这班韩医,真是这样的话……不!不!绝不会输!”
可是一想到这份名单,是金振恩早就准备好的,并且第二次的比试,也是他点头答应,才能成立,这人如果不是真有把握,又怎么会故意陷韩医于不利的局面呢?
吴勇德越想越是不安,这才真心体验到韩医的确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只是这场比试,却是一定要继续的,至于结果如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韩医与山东中医年轻一代的第二场比试,在双方的促成之下,终于拉开了帷幕。
这一回,比试的会场可就热闹多了,包括吴勇德在内的山东中医协会的相关领导,作为比试的仲裁,全部到齐,而韩医方面,也是一个不落。
中医方派了五人,韩医方也相应派了五人,再没出现一对多的对决画面。
韩医方对对面的五个中医的医术,可以说是了解的十分透彻,他们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那五个中医,却完全不知他们的底细,别说医术了,甚至是名医都是首次听到。
这一场对决,依旧是“辩证论治”为主,先由中医提问韩医,一对一的单独提问,外人不能帮助或提示,该韩医答完后,就可以反过来提问那个问他的中医,每个人都有一次问答转换。
一问一答之后,就由仲裁方评定到底谁胜谁负。
这种比试的方式,看上去似乎是纸上谈兵,还不如直接找个真正的病人上来,两人望闻问切之后,再来方子,以治病疗效评定输赢,其实不然。
一个真实病人的治疗,并无法表现出一个医生医学上的感悟,以及精髓,但是用言语表达,却能拟定一种最理想的情况,供他把自己最得意的精髓纳入其中。
有时候,比试医学上的“想法”,比比试真实的医疗水平更加有难度,正如现在的医师考试,也有病例分析的部分,也是一样的道理。
中医方第一个代表,内经派的年轻医者郝千山,从十二岁起师从名老中医陆瘦鹤,历时二十三年,现在是陆老的得意门生,一方的名医。
事实上,中医方这一次派来的五个中医,清一色都是名老中医薪火相传的弟子,从小拜师学医,接触中医也有二十年以上,而那些跟他们差不多年纪,从中医院校毕业后才行医,挂着什么教授头衔的中医,根本就比不上他们的一半!
郝千山率先发问,他的问题囊括了《黄帝内经》中的五运六气学说,这是一个比较少人涉猎的题目,而他是最擅长的,就是根据五运六气,四时变化来治病救人。
仲裁台上,名老中医陆瘦鹤,手抚着下巴的雪白长须,满意的点点头。
放眼华夏,内经派的医者不少,可是很少有人会去钻研五运六气,认为这是小道,可是郝千山却从小道中琢磨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大道,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华夏年轻一代的医者,也没有几个能答得出。
作为他对手的韩医,是许镐的第七弟子,李金叹,他面无表情听着郝千山的话,心下却是暗自一叹。
李金叹叹的是,金振恩的算计,智极近妖。
“都被大师兄料中了,郝千山选的果然是五运六气。”(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一败涂地
李金叹也是一个内经派的医者,平心而论,若论及整体全面的医术,他比不上郝千山,可是在五运六气学说的成就,他却比郝千山还强上一些。
郝千山如果用内经派的其它学说作为提问,李金叹胜算甚微,可他偏偏用了最擅长的五运六气,却是用自己自以为的最强点,去进攻对手的更强点,反而落入了圈套。
李金叹开始了回答,郝千山开始满脸自信,随着李金叹的言论逐渐深入,他开始变了脸色。
李金叹的回答,几近完美!
当李金叹对郝千山进行提问时,所选题目,又让郝千山吃了一惊:他竟也选了五运六气学说。
郝千山原本还起了好胜之心,毕竟五运六气学说是他的专长领域,要好好回答,挽回点颜面。
谁知他越听越觉心惊,冷汗直流,李金叹所问,正是他在五运六气学说,最薄弱的一个点!
郝千山试着回答,李金叹抓住几个漏洞,又问了几个尖锐问题,郝千山瞠目结舌,答不出来,只能认输。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接下来的四场比试当中,中医们提问时,都选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可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的韩医们,都从容不迫的进行了完美的回答。
当韩医们提问时,他们所选的,也都是中医们最擅长的领域,诡异的是,恰恰都是中医们在擅长领域中的最大短板!
五场比试,韩医应答完美,又反驳的中医无言以对。
山东中医与韩医的第二轮比试,派出了年轻一代的顶尖医者,依旧一败涂地,五场均负!
比试结束,吴勇德涩声宣布韩医取得胜利之后,就跟一班名医名宿,以及郝千山那五人匆匆离去,都感到脸上无光。
到了会场门口,一行人还是被媒体记者围堵住,把话筒凑到吴勇德跟前,要他对这次的失败发表感言。
吴勇德静静的站着,一语不发,记者们只好转为询问郝千山等人,这些平素被誉为中医界未来栋梁的天之骄子,此时全无往日的傲气与风采,一个个面红耳赤,只说了一句: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韩医是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们的,他们连输的借口都找不出。
兜兜转转,到了最后,所有的话筒还是转到了吴勇德面前,这位山东中医协会的会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两眼暗淡无光,悲戚的说道:“山东中医界无能,这次的比试一败涂地,为华夏中医蒙羞了!我吴勇德今日起,辞去会长一职。”
他低声吼道:“可我华夏中医,并没有败!希望其他省份的名医们,为我们洗刷今日耻辱!”
金振恩就在不远处,听着吴勇德的发言,小声对朴东健道:“我原本有些看不起吴勇德这个刚愎自用的老家伙,可他现在这番话,倒是让我生出了敬意。”
朴东健问道:“为什么?山东中医两次大败,他身为最高领导,引咎辞职,不是情理之中吗?”
金振恩道:“可他先辞去会长的职位,再让其他省份的中医为他们洗刷今日的耻辱,这番长他省志气,灭自己省份威风的话,就成了个人的发言,不代表官方的言论。”
朴东健道:“是啊,他说这些话,就是承认了山东中医不如其他省的中医,这种话不该由他这个会长说出来,太消磨山东中医的志气,可他又务必要提醒其他省份的中医,正视我们的强大实力,所以先辞职,再说这话。”
金振恩道:“我们多年布局,对付华夏中医,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连一个身在体制中的官僚中医,在大义与权势面前,也能做出舍权取义的抉择,接下来的旅程,我们会遇到许多的阻碍。”
朴东健道:“是。”
金振恩又笑了笑:“击溃强大的对手,才更加有趣,我可盼望着吴勇德的话,能激起更多中医的斗志。”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会场,李俊熙为他们安排好的贴身保镖拦住了媒体记者的脚步,金振恩他们没有接受采访,就乘坐电梯下楼了。
韩医二次大胜之时,远在地球另一端的郑翼晨与郭晓蓉,正在英国伦敦的泰晤士河畔散步,欣赏着美丽的夜景。
水面波光粼粼,如万千金蛇狂舞,对面一个蓝色的巨轮,缓缓转动,冉冉的沿着一条弧线上升,那是伦敦的地标建筑,伦敦眼,一个高达一百三十五米的巨型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可以俯瞰整个伦敦。
郑翼晨昨天睡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倒了时差,还是觉得精神不振,一直在打哈欠,郭晓蓉倒是活力十足,一离开华夏,仿佛激发了她的第二层人格,整个人活泼开朗了许多,浑不像当初的冷艳杀手形象。
他们今天从六点起床,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将伦敦的著名景点,白金汉宫,温莎古堡等都游了个遍,郑翼晨见夜色降临,提议回酒店休息,郭晓蓉摇头拒绝,硬是拖着他来泰晤士湖畔散步看夜景。
郑翼晨见郭晓蓉抬头盯着伦敦眼,两眼放光,心里很是忐忑,真担心她兴致一起,就要求去坐这个摩天轮。
就在郑翼晨身心俱疲之际,他接到了来自骆华凤的来电。
骆华凤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告诉他韩医挑战中医的第一场,大获全胜这件事。
郑翼晨听完之后,饶有兴趣的道:“照您这样说,山东中医的年轻一代,面对韩医,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竟是在最擅长的领域败得那么彻底!”
骆华凤道:“没错,可惜山东并没有十分出色的针灸医生,无法参与这次的比试,不然就能知道韩医的针灸技术了。”
“山东的中医水平,到底在全国能排在什么位置?”
骆华凤回答道:“近代之前,中医的发展是北强南弱,北方聚集了大量名医,而南方的名医数量稀少。可是华夏建国后,却变成了北弱南强,中医在南方发展更加蓬勃,所以……”
“所以,山东的中医水平,并不是华夏中医的顶尖水平?”
“没错,山东算是倒数的几个省份之一。”
郑翼晨道:“那我就放心了,韩医虽然大胜,还动不了中医的根基。”
骆华凤道:“中医两大枢纽之地,一是京都,一是广东,这两个地区的中医若是败给了韩医,后果就不堪设想!”
郑翼晨也同意骆华凤的话,山东中医输了,对华夏中医界而言,不过是皮外伤,如果广东和京都的中医输了,可便是直击要害!
郑翼晨直皱眉头,山东中医的实力,固然不足以代表中医的顶尖水平,可是韩医赢的实在太漂亮了,不由得人不担心。
由一管可窥全豹,单纯从这一次的对决,就能看出韩医为了打败中医制定的计谋,有多么缜密与毒辣!
骆华凤道:“正因为山东中医不是顶尖水平,这五个年轻一代的中医输了,也没有引起其他省份的中医的警惕,特别是广东和京都的中医。”
“一次惨败,不足以敲响警钟,或许要等到兵临城下了,这两个地方的中医,才会知道韩医的可怕。”
骆华凤失落的道:“到了那时,只怕已经迟了,改变不了韩医打败中医的局面。”
郑翼晨沉默了下来,他可以想象到华夏现在的情况,山东中医大败,中医界极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颓势,正是要鼓气对付韩医的时候,骆华凤若是去渲染韩医多可怕,多厉害,只会被视为异类与叛徒!
骆华凤道:“为今之计,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
郑翼晨叹气道:“一场大败,不能让他们警惕,那就只能让他们再多败几次,输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知道怕了。”
“可是如果输了那么多场,就算以后中医真的赢了韩医,对中医的名声也是一次重大的打击,要知道对方只是韩医的小小门派,才十四个人,就把中医界弄的狼狈不堪!”
郑翼晨一听,也觉得棘手,骆华凤说的太对了,如果中医输了太多场,就算日后赢了,名声也一定被韩医盖过,外界也只会记得韩医赢了多少,而不会称赞中医的惨胜!
拿足球作为比喻,国内的恒大足球队与世界顶级球队巴塞罗那比赛,巴塞罗那赢了,人们会说,赢是正常的,毕竟是顶级强队,也不能给巴塞罗那增添什么光彩。
可若是恒大赢了,必定会震惊世界足坛,而巴塞罗那的败北,也会成为球队历史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退一步讲,巴塞罗那就算是三比二之类的比分胜了,外界也只会记得恒大踢进的两个球,为之津津乐道,而不会去记得巴塞罗那赢的三个球。
韩医挑战中医,恰如恒大与巴塞罗那比赛足球,中医界的处境十分尴尬,别说输了,就算是惨胜,也只会助长韩医的威风!
骆华凤道:“翼晨,其实我有一个计策,可以在出现多场大败之后,挽回中医的声誉,不过需要你的配合,你肯答应吗?”
郑翼晨认真的道:“会长,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使唤,别忘了,我也算是你的下属,你用不着那么客气。”(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节节败退
“好,那你听着,我的计谋是……”
骆华凤当下就把自己所想与郑翼晨详细说了一遍,郑翼晨听了之后,脸色十分凝重,骆华凤的计谋,不能说不好,可执行的难度太大,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骆华凤就别想在中医界混了!
至于他自己,在骆华凤的计谋中,倒是最重要的一环,一切都要围绕他来进行,所仰赖的正是他的一身医术,去对付韩医。
郑翼晨医术在经过了京都一行,与刘文章等国医大师交流以后,已经到了连刘文章都要刮目相看的地步,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华夏中医年轻一代的医术第一人,只是不为外界所知罢了。
他身负岐黄最古老的中医传承,中医陷入了危难,本就应该不计较个人荣辱,只为捍卫中医之道,也要出手,而且绝不能,也绝不会败!
骆华凤的计谋,其实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郑翼晨能凭一己之力,胜过那十四个韩医。
虽说他有信心对付韩医,可骆华凤只跟他见了几次面,她就肯将一生的名声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这份知遇之恩,也让郑翼晨很是动容。
骆华凤与郑翼晨商量好了,现在先静观其变,等到恰当的时机来临,再实行今日定下的计谋。
挂断电话后,郑翼晨走近了郭晓蓉身边,郭晓蓉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指着伦敦眼兴奋的道:“我们去上面坐坐,夜景肯定……你怎么了?”
她发现郑翼晨打完电话之后,竟是一副忧郁担心的表情,不由得关心的询问。
郑翼晨叹气道:“难受,想哭。”
“怎么了?说来听听。”
郑翼晨说了韩医挑战山东中医大获全胜一事后,说道:“没想到中医会输得那么惨,我心里难受,累啊!”
郭晓蓉理解的道:“别难受了,如果觉得累的话,我们就回酒店休息。”
“嗯。”
郭晓蓉勾着郑翼晨的手,往酒店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站在了原地。
“晓蓉,你怎么停下了?”
郭晓蓉瞪着他道:“我觉得你在借题发挥,你根本就是为了不和我去坐摩天轮,才假装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郑翼晨心下暗暗叫苦,心想自家老婆这段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这都能让她看得出自己的企图。
他面上却装的越发的阴沉悲伤:“没想到你居然认为我是这种人,我,我难受……”
他一手靠在栏杆上,另一手插在裤兜里,眺望着水面,低声唱道:“忧怀国恨心暗伤……”
插在裤兜的那只手,使劲的掐着大腿内侧的肌肉拧成了一百八十度,这一下狠手,终于有了效果,郑翼晨疼的两眼一红。
郭晓蓉看他眼珠子还闪着泪花,在眼眶里来回打着转,再配上那副忧国忧民的纠结表情,也真信了他是在担忧华夏中医的前程,愧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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