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泊尘接过一看,顿然道:“这时行刺陈世宇的凶器。”
关颖婷想到凶手刚才瞬间熄灭上百盏油灯的手法,不禁犯疑道:“凶手那么高强的武功,若真是要行刺陈世宇,为何不一掌解决点,偏偏要用这么麻烦的工具。”
第五星痕立刻笑道:“凶手可是一个聪明人呢。若是凶手用自身的武功杀人,那我们只需要轻轻一试便可找出凶手,那样岂不是非常无趣?”说罢意味深长的望了众人一眼。
华音为陈世宇作了简易的包扎。关颖婷跟着付泊尘走进疱房一看,刀架上的菜刀稀稀垮垮的立在上头。
付泊尘唤来大武。大武一见刀架便摸着后脑疑惑道:“哎?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菜刀明明有六把的,现在怎么只剩下四把?”
付泊尘的眼神霍然一亮,连关颖婷的脑子中也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的,少了两把菜刀,一把肯定是用来杀死刘克白的,一把便是刺伤陈世宇的这把菜刀。
但是为什么凶器只发现了一把?另一把菜刀到底去了哪儿?
付泊尘踱步到窗前,眉头紧锁,手却不小心碰到了陈世宇白天作的字画上面。双眼顿时凝成了一股灼热的光芒。
陈世宇立刻上前解释道:“在下白天向来喜欢在此作画,这窗外的风景非常迷人。这是在下今日所作之画,让王爷见笑了。”
付泊尘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一指指着画中一处隐秘的人影问道:“这是谁?”
陈世宇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期期艾艾的避着说:“这,这只是在下作画时不小心扫到的一个倩影罢了。”
“是吗?”付泊尘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而这整个过程,试图解开真相的关颖婷却是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懂付泊尘到底发现了什么。
付泊尘重新回到大桌前坐下,吩咐华音将厢房内的赵建安带了出来。众人也纷纷回到了座位之上。
既然付泊尘将赵建安带了出来,那说明付泊尘肯定有了新的发现。 。 想看书来
付泊尘顿了口气,继而字字铿锵的道:“各位,我知道案件的真相了。”
所有人中当属关颖婷最为激动。她比其他人更为仔细的听着付泊尘接下来的话语。
付泊尘咂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正如大家所见,木门的门框下面留有血迹,所以可以证明死者是在外面被凶手刺杀,然后关上房门试图逃进屋内,却因伤口极深出血过多死在屋里。但问题就在于,如果死者是在屋外被人刺杀,那么为什么屋外的走廊上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
话音刚落,黄于先立刻拖宕着语气笑接道:“凶手完全可以将屋外的血迹擦掉呗!”
付泊尘点头道:“玉佩掉落在擦点的血迹上面,凶手有时间擦掉血迹,却没有把落在门口的玉佩给捡起来……”
“所以说凶手是故意栽赃给赵建安的!”关颖婷立马接道。怎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想到呢?!
付泊尘冷然一笑,继续道:“大武说疱房里一共有六把菜刀。而我们却只发现了四把。有一把在刺伤陈公子后放在一旁。而另一把却下落不明。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大武似懂非懂的问道:“那王爷可是知道我那另一把刀的下落了?那六把刀对我都非常重要的呢。”
付泊尘冲大武一扬手,勾唇应道:“你别急。你的另一把刀,在天上天下的荷塘里肯定能够找到。”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奇。关颖婷虽不懂付泊尘如何得知,但她却立即观察了一遍众人闻言的反应。
通过关颖婷细心的观察,要说不正常的,就只有第五星痕那一副怡然自得的悠闲状……
关颖婷狠狠白了第五星痕一眼。
付泊尘早就料到众人会有此反应,轻轻一敲桌,继而道:“当时屋内漆黑一片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两种声音。而你们却只注意到了那声惨叫,根本没注意到另外一种声音——‘扑通’。”
关颖婷反应过来:“那是水声。”
付泊尘笑道:“没错。那是东西掉落水中的声音。凶手犯的一个严重的错误,便在于他为什么没有将两把凶器一同扔掉,而是将另一把留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刘玉桂问:“为什么?”
付泊尘故弄玄虚的顿了片刻,方才森然道:“那是因为,凶手在扔掉其中一把以后,用另一把刀将自己的脚刺伤,已经没办法起身走路扔掉凶器。”
众人倒吸一口气,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浅袍的陈世宇。
陈世宇倒退三步,辩解道:“你们,你们怎么说,又有什么证据?”他的背上早已被吓得汗湿重衣了。
“证据?”付泊尘轻轻一挑眉,伸出自己曾因搓过黑色碎屑所留下的印记道:“我闻了闻,这是墨。是由于你经常作画而不小心残留在指尖或者是衣袖上的墨屑。你在刺杀死者的时候,因为运动而不小心抖落在门框下面。而且——”付泊尘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克白的尸体道,“华音检查过,死者的身上也沾有同样的墨屑。”
陈世宇立刻僵在了那里。双拳紧握,不发一言。
“难道真的是你杀了我爹爹?!”刘玉桂发疯似的抓起陈世宇捶打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爹太瞧不起人!”陈世宇猛地推开刘玉桂,避目咬牙道:“我曾向你爹说过我喜欢你,可你爹狗眼看人低,说我一个穷酸画家根本就配不上你。不仅如此,不久后他便得意的向我宣布了你和赵建安即将成亲的消息!这叫我如何能够忍受?!”
刘玉桂摇头道:“但你为什么要将这一切栽赃给建安……??”
陈世宇兀尔亮目道:“他也得死!抢走你的赵建安也不能让我宽心!!”
说罢,刘玉桂已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你真疯了!你难道不明白你的做法会让我多么伤心?!”
陈世宇愕然在地。
刘玉桂挽着一旁已经松绑的赵建安道:“爱情是从来强求不来的。我和建安真心相爱,而我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朋友,我的知己!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意告诉我而要告诉我爹爹?!爹爹他只是希望女儿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根本无意要拿我和建安的婚事来气你。而你,却就因为这样杀害了我爹!杀父之仇,你让我如何能将你原谅?!”
陈世宇微微发愕,慨叹一声,双眼闭道:“玉桂,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刀杀了我吧!”
刘玉桂果真拔出了一旁赵建安随身携带的短刀挥向陈世宇。
众人来不及制止。刘玉桂的刀已然割下了陈世宇的一撮头发。
她含着泪水一字一句道:“陈世宇,今日之后,我刘玉桂与你一刀两断,再无任何关联。今后见以避之,不再有任何话题!”
刘玉桂说完,转身进了厢房之中,赵建安则跟着追了进去。
关颖婷看着跪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陈世宇,不禁叹道:“爱情这东西就是这样,爱得太过激烈,往往就会用错了方式。”
付泊尘淡淡扫了一眼关颖婷,兀自离桌冷哼道:“爱情,根本就是个不需要的东西。”
第十一章 那个王爷,回府!
看着付泊尘欲朝楼下离开的身影,关颖婷毅然跟了上来。
刚才那个问题已让两人之间有了少许的尴尬,关颖婷抿抿唇,低声细语的问道:“你、你就怎么走了,不管陈世宇了吗?”
付泊尘道:“华音自会处理。”
关颖婷狠狠一闭眼,真该死,付泊尘的答案跟她心中所想的竟是一摸一样!
难道他就没别的话可说吗?!关颖婷扁起一张嘴,真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呐!
两人走到一楼,见掌柜拿着一张抹布在大堂里东摆西弄,并未回房睡觉。
付泊尘当道:“掌柜,怎么还不去休息?”
掌柜一见是付泊尘,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跑到跟前,询问道:“王爷,案子进行的如何了?有没有眉目?”
付泊尘依旧冷着一张脸,答道:“案子已经破了。”
掌柜的眼睛里霎时写满了惊奇,又是倒水又是请座的道:“真的?小的就知道王爷英明,王爷聪明睿智,颖悟绝人,出马平川……”
“凶手是书画家陈世宇。”付泊尘不厌其烦的打断掌柜的马屁,“掌柜,现在几更天了?”
掌柜仰头一想,随即应道:“回王爷,当下正值丑时。”
付泊尘点点头,道:“本王的属下自会善后。你就不用多管了。本王也累了,先下回府休息。”继而转向关颖婷问道,“你要不要随本王回去?”
关颖婷一愣,支支吾吾道:“我、我……”
她现在其实是非常想跟付泊尘回去的。
今日出府一游,她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这古代的市井世界。
她还以为这里应该与现代不同,应该是个睡不锁门的大同世界。
然而今天一出门,不仅遇上偷窃之事,甚至还淌上了一出命案!
当真是现实和想法同为N级,一点也不会相吸相容! 。 想看书来
可是,她今天认识了第五星痕。
——那个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三个“熟人”。
第一是付泊尘,第二自然是华音。
所以她在想,如果自己现在跟付泊尘回府的话,那第五星痕怎么办?他的两个属下都走了,他又该住在哪里呢?
想起今日他还请她用餐,免除了她被饿死的厄运。若是自己丢下第五星痕而走,那岂不是非常不合道义?!
当下苦恼的摇摇头道:“不行,我走了,第五星痕怎么办?!”
付泊尘猛然一惊,疑道:“第五星痕?”
他非常在意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沧溟国的皇室之名!若非皇亲国戚,就算本姓第五,也必须改为他姓。
而沧溟国现在的皇帝名为第五宇轩。他有五个皇子,属星字辈,从上到下依次为痕河辉魂矢。
关颖婷口中的第五星痕,难道是……
关颖婷毫不犹豫的解释道:“是啊,就是和我走得比较近的那个锦衣公子啊!”
走得近?付泊尘对关颖婷这个用词十分不爽,见关颖婷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当下也不告诉关颖婷第五星痕的身份,假意换题道:“你想说他没地方可去?”
关颖婷旋即重重点头:“他是我今天才认识的朋友。我不能丢下朋友不管!”
看着关颖婷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付泊尘忍住笑意道:“那你是不跟我回王府了?”
关颖婷义气凛然的姿态瞬间就焉了下去:“不……”你说这付泊尘空有一腔睿智,怎么偏偏就不明白这个浅在的道理捏??!
她不是不想跟他回去啊。而是想让他能把第五星痕一并带回去!
可付泊尘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道:“到底是怎么?”
关颖婷张嘴道:“我是想说,你能不能……”说到这里,关颖婷只剩勇气自己在心中加上一句‘能不能将第五星痕一并带回王府’。
这时,第五星痕下来了。他显然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内容,当下笑道:“关姑娘,你就跟王爷回去吧,在下不打紧。”
“可……”关颖婷犹豫的看着第五星痕。
第五星痕看了一眼付泊尘,继续笑道:“我可以住客栈,也可以睡民家,不愁无处可去。” 。。
关颖婷欲言又止,只好摆出一副凄凉无比、我见犹怜的汪汪泪眼看向高了她整整一个脑袋的付泊尘。
付泊尘思维一转,客气道:“如果单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敝府屈就屈就。”
关颖婷以为付泊尘把第五星痕的姓氏记错,张口正要纠正,却被付泊尘一手巴着后脑勺贴近了他的怀中。嘴巴紧紧贴在了付泊尘的胸口,欲要说话,却说不出话。
第五星痕可没注意到这一细节,全当付泊尘和关颖婷关系甚好,而听付泊尘口中的“单公子”,他也很高兴也松气关颖婷并没有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付泊尘。
如此一来,顶着假名混进王府,也不失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霎时躬身作揖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王爷的款待了。”
回到王府,即使是深更半夜,王府一样有守夜的家仆在坚守着自己的任务。
踏进王府,关颖婷就像是真的到了家中一样,疲惫感旋即而来,是她不由重重打了一个哈欠。
付泊尘搂住她的细腰,不顾一旁第五星痕不自然的表情道:“困了?那我们回屋休息。”
关颖婷却并没有感受到付泊尘的调侃,只指指身后的第五星痕道:“那我的朋友住哪儿?”
付泊尘见关颖婷时时念着第五星痕,口气有些不善的喝道:“张总管,为单公子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
管家喏喏而来。第五星痕也不愠怒,眼不见为净,跟着管家快速离开了两人。
他的心真快被这个女人烦死了。
——她的一举一动,颦蹙之间便可以获取他的注意力。让他有时都差点忘记自己此行的重要阴谋。
他巴不得关颖婷快点消失在他的面前。但关颖婷不在了,他的脑子里又会时常浮现着她。
真是该死的思维!第五星痕不禁暗骂自己。
而另一方面,第五星痕一走,付泊尘搂着关颖婷的手霍然离开,捏起了关颖婷的手腕。
“好痛。”关颖婷吃痛的低叫一声。这男人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下子又变得这样火爆!
付泊尘的脸上布满了一种可怕的黑色。他就这样扯着关颖婷回到了寝房。
一路上,关颖婷的脚压根就没着过地,第一次尝试飞的感觉,却让自己的左手付出了疼痛的代价!
真是不如人意的飞翔啊!关颖婷还沉寂在感叹中,整个身子却被重重的甩到了一个物事上。
还没等关颖婷从疼痛中反应过来,付泊尘结实的身子已全数遮住了关颖婷全身沐浴到的光。
关颖婷紧张的抓着被子道:“你、你想做什么?!”
付泊尘挑着眉,缓缓的眨了一下双眼,继而整个唇已覆在了关颖婷的嘴上。
“唔……”关颖婷毫无应接之力的抓紧了身体下方被褥,付泊尘不客气的咬了咬关颖婷的嘴唇,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问道:“说,你是怎么和第五星痕认识的。”
“唔……我们是在丝绸店认识的。”关颖婷大惑不解,难道付泊尘脾气的转变是因为第五星痕?
心中不禁有一点甜甜的感觉在发酵。
付泊尘面露不信,对关颖婷又是狠狠一吻,顺手脱掉关颖婷的鞋袜,将关颖婷全身竖放到床中,整个身子重重压在了关颖婷娇小的躯体上,似睡非睡的说道:“记住,你是我的王妃。”
说罢闭上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只有呼吸依旧均匀。
关颖婷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敢情这付泊尘是太累而睡着了?
关颖婷在付泊尘的身体下呼吸着,虽然胸口被付泊尘压住,减少了诸多氧气和二氧化碳的交换,但她关颖婷却觉得,现在能呼吸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实自己的命运一直很好,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很凶,很霸气,对她从来不曾温柔,但他却一直没有触碰过她的底线。
能明白并能好好保护她原则的男人,就算他和自己所梦想的情人有截然相反的性格,但这也是真命天子的一种吧……
关颖婷对他动心。
但是关颖婷不能对他动爱。
他们是不同时空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会在一起。
关颖婷抽出自己的右手高高置于半空。
屋内烛火未灭,关颖婷对着烛火反复观察着自己的右手。
但除了留有那日老人在她手掌上写下东西的记忆以